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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飞走的是树 留下的是鸟 作者:马小淘-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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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下)九



又一个轻松的期末,进入七月之前所有的课程都会结束考试,惟独专业的笔试要等到七月七号。
早就听说这个期末的专业考试会很难对付,据说出题的老师是播音系最为严格端方的老师,从来没给学生划过范围。此前的专业考试虽然也都要背很多东西,却从没像这次这样包袱沉重,两本教材,所有的东西都要吃透。我觉得这种考试很让人头疼,没有范围,就像望着满天星星却不知道哪个离自己最近一样。
出题的老师觉得,既然是学过的内容就一定该掌握,不会就是一种过错。我们觉得,既然要考试,就要有范围,没范围就谁都不可能过。两种矛盾的想法互相都不能理解。老师觉得学生太懒,学生觉得老师观念太陈旧。不过,就像胳膊拧不过大腿一样,学生总是不能跟老师抗衡的。我们也只能私下里互相理解地看看,然后再前赴后继地背书。偶然还会满心希望地打听系里有没有什么风吹草动,看是否能搞到哪怕一丁点的消息,可那位永不妥协的老师似乎是太有原则了。我觉得,他完全可以到海关、警察局这样能发挥其优势的地方兼职,他一定能胜任。
考试的前一晚,那些驳杂的理论在我脑袋里熬成了一锅味道怪异的粥。走进考场的时候,我觉得我惟一能做的就是把字写得整齐点,以让老师不要因为我的胡诌,有太差的印象。卷子发下来,让我松了口气的是,碰巧几道题都是背过的,哪个稍微记不清楚了,往周围同学那儿瞟一眼也就能豁然开朗。想自己为了卷子上的十道题几乎背了两本书,有种五内俱焚的感觉。再一想到这科考完了就可以休息一个假期了,心情又好了些。终于交了卷子,觉得这个学期也画了个说得过去的句号时,想起还是要开班会的。
班会不是李雷老师召集的,而是系里主管分配的老师。这老师面容忧郁,声音苍凉,是播音系不少女生的梦中情人。可这次,面临他严肃的班会,大家都没心思想那些心灵深处的小秘密了。整个班会,强调了假期一定要做的事情——实习。还说了些很可怕的分配形势——电视台都基本饱和。我们这一票人能做的大概就是苦练专业,等待抓住一个小小的机会脱颖而出,或者修炼心志,甘于贫穷甘于平凡。
散会后,我们一个个心情沉重,希望老师的话多少有些危言耸听,希望我们的未来不会真的有那么凶险。
这个假期,很多人会留在北京。有人有实习的机会,有人在等待实习的机会。而我已下定决心考研,觉得分配的事情似乎可以不用那么去操心,打算待两天就回家。沈眉会留在这儿给一个网站做声讯录音,夕平要在这里上假期的考研班,小悠抱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态计划着去香港疯狂购物,罗米自然是回到她离学校不到十公里的老窝里找妈妈。最自在的是陈睿,这个从前最爱杞人忧天地盘算前途的人,竟跟那个烧烤店胖子跑去游名山大川了。她说,她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不是争取就能得到的,还是要先享受一下青春和爱情的滋味。

 





  

 


大四一(1)



这个假期是我有生以来最痛苦的时光,我本来以为一切都好得那么顺理成章,可忘记了人生的音乐总是一唱三叹,不会一成不变。
放假之初,我几乎是我们班第一个离校回家的。到了大三的末尾,大家都不像以前那么归心似箭,而我不知为什么就想逃避试镜和实习,放了假就想回家躺着。一贯喜欢躺着的罗米勤勤恳恳地跑到电视台实习去了,我却踏着她的足迹开始在床上生活了。中午我起床,吃点饭躺床上看书,看到晚饭就吃饭,然后再上床。觉得自己跟个瘫痪似的,日子过得倒是悠闲。
柯辰对我的做法很不理解,他觉得我心理有疾病,还怀疑我得了抑郁症。他认为我假期就不该回家,应该在北京积累工作经验,因为当时我正给一个制作公司做一档无聊的资讯节目。那些自以为是的编导常常要求我对着镜头故作深沉,他们觉得那样显得很端庄和权威,而我觉得那样子简直就是在恫吓观众。很长一段时间,我就为了挣点钱在那儿忍辱求荣,根本积累不了什么经验。而柯辰认为就算积累不了工作经验,还是能提高与人相处的能力。我学的专业也不是公关,我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与人相处。何况,我出去还挺能装谦恭的,当着那些编导,我基本是他们指哪儿我打哪儿,跟一自动手枪差不多了。好不容易放假了,我总不能为了一周录一次节目就在那待近两个月啊!
我回家的时候,柯辰还没回。他一天积极向上的,好像参加了什么青年志愿者的活动。等他回来的时候,他坚持认为我在家无所事事来自我的心理疾病。“我就弄不明白,你专业还挺好的,你怎么就不去实习啊?”他总是说这样的话,还配上苦口婆心的表情。“我就是不想去。人生工作的时间长着呢,学习的日子可没几天了!”我总是这样回答。其实,我自己也觉得奇怪,大一我还挺有雄心壮志的,怎么现在忽然跟看破红尘了似的。估计我天生就是个懒散人,一到真该努力进攻的时候就撤退了。
我总是在下午太阳落山以后把柯辰约到一些没有背景音乐的咖啡店,因为我实在不喜欢说话的时候听一些并非自己选择的歌曲。他每次来的时候都嘲笑我老年生活的百无聊赖。我总是比他先到,挑靠窗或者角落的坐位,一边玩手机游戏一边等他。
快到八月的一天,我把自己手机里的游戏玩到让我想吐的时候,抓起柯辰的手机玩。那手机里有一种很让人恼火的棋,玩了半天也觉得不得要领。我索性开始一顿乱按,结果误打误撞地看见了他的短信,基本都是我发的。我看着那些肉麻的情话忽然觉得时光真是流逝得太快了,有些去年、前年的信息就那样安然地待在他的手机里,而我们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了。
正在这儿想这些,看到一条怪异的短信。没有显示名字,显然是柯辰没有存储对方的号码。内容是这样的:老哥,不知你睡了没有。此刻,你的生日到来了,祝你生日快乐。想你!信息的日期是去年柯辰生日那天的午夜。
“这个号码是谁?”我问。
“你不认识。”柯辰轻描淡写地说。
本来我问的时候没有生气,一条祝福的信息又算什么呢。我的手机里也存着很多男孩发的信息,柯辰看了也不会生气。可是,柯辰闪烁其词的回避和游移的眼神,忽然让我生气。
“为什么叫老哥?”我问。
“她喜欢叫,我也没办法。”柯辰的语气软了下来,和所有做了亏心事的人一样。
“她喜欢你,是吗?”我忽然哭了。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些什么,这种感觉轻轻推开咖啡店的门,悄然飞进我脑袋里,告诉我今天我将知道一些事情。
“或许是吧!”柯辰低着头,柔软的头发挡在额前,我可以看清楚的只有他刀背一样笔直的鼻梁。
“你也喜欢她吗?”我问这话时声音那么陌生,好像不是来自自己的喉咙。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的嘴里会出来这样一句话,对方还是柯辰。
“不,碧碧。我不喜欢。”他忽然抬眼看我,眼睛里装满泪水,“她跟我一届的。非典之前就暗示说她喜欢我,我怕你生气就没说。后来非典你走了……”
“你们就在一起了?”我打断他冗长的叙述。
“当时大家都挺寂寞的,也多少有些恐慌……”柯辰低头继续他的叙述。
“我对这个没兴趣。你亲她了吗?”我问。我以为问了这个,我就有了原谅柯辰的理由,他总不会去亲一个他不喜欢的女孩吧。可是我看见柯辰对着我沉重地点了头。
我觉得自己像一块被扔进火炉的冰,一瞬间就魂飞魄散了。柯辰的嘴唇竟然压在了另一个女孩的嘴唇上,那一刻,我或许正在千里之外编织我对他的想念。
“碧碧。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亲了她,可能是觉得她可怜。”
“那我呢?你不觉得我挺可怜的吗?”我问。
“我只和她见了几次面。心里很有负罪感。她说她知道我喜欢的是你,还说不会影响咱俩之间的关系,她甘愿做替补。后来你回来了,我就再没跟她说过话。”柯辰说这话时用的是企求的口气,可我却从中听出了许多他对那个女孩的同情。

 





  

 


大四一(2)


“哦,这样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表示附和。他们的逻辑多么可笑,不让我知道就不会影响我和柯辰了吗?
“你不信开学我领你见她,我……”
柯辰后边要说的是什么我不知道,可我不得不打断他。
“别。我不想知道她是谁。不要把她指给我。”我真的不想知道那女孩是谁,我害怕知道是谁清醒甚至蔑视地看我做关于柯辰的迷梦。当我们三个狭路相逢的时候,柯辰会与她心照不宣地错身,而故作姿态地搂紧我的腰。我不知道这样的情景发生过没有,发生过几次。只觉得他们都是很老到的演员,而我是个对剧情一无所知的道具。我在虚假的幸福里耀武扬威了那么久却一点都没有察觉。
“会原谅我吗?”柯辰小心翼翼地问。
我似乎应该像电视剧里的女人一样转身跑出咖啡店,而我却无力地点了一下头。是的,我可以原谅。我爱柯辰已经超过一切,五年的时间,我对其他人其他事喜怒无常,做得最认真的事就是一点点把柯辰嵌进我的生命里。我可以原谅,真的可以。我告诉自己,他只是拉了别人的手,只是亲了别人的嘴,而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在他身边的还是我。我甚至怪自己,我为什么要在非典时仓皇出逃,我为什么抛开我的爱情自己跑了!为什么要闲得无聊鬼使神差地去看他的手机,看到那条刀子一样切碎我心的信息!
“真的?”柯辰再一次问。
“是的。”我回答。
然后我们两个都面无表情,跋扈的何碧碧和温柔的柯辰,此刻都不知该露出一个怎样的表情。看来人的表情总是没有心情丰富的。
“我们走吧。”我说。
他点头。
走出咖啡店门口,看见天空有红色的晚霞。我抬头看天,不看路,紧抓柯辰的手,那里边依然是我适应了多年的温度。一切好像没什么改变,我只是知道了些被我厌恶的故事而已。一路上,没有语言,只听见我们似乎步调一致的脚步。到我家门口时,我们没有像平常那样轻轻亲一下,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嫌恶柯辰吻过别人的嘴。
我忘记自己说没说再见,转身跑进大门,快步走进电梯,然后开始放纵地哭。我没有按我家的楼层,因为不想让爸妈看见自己的样子。我按了顶层,打算在电梯里梳理自己的情绪。我回忆这个短暂的下午发生的事情,有些细节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我的记忆出现了一些模糊,
我开始问自己,这都是真的吗?
非典,一个莫名其妙的传染病,耽误了我的学业,损毁了我的爱情。我不想去怪什么人,只好迁怒于这个我本就愤恨的疾病。短短的三个月,我一砖一瓦搭起来的爱情城堡就分崩离析了,而我竟自我陶醉地在断垣残壁里生活了一年多却浑然不觉。我曾以为天衣无缝的爱情,被一个柯辰口口声声说不喜欢的女孩弄得体无完肤。我一直坚信可以毕生信赖的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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