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帝姬-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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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先前被倒掉的那一盅蔬菜面在前,周盈不敢再做面条给他吃,就将那三色面团每样揪下一点,用手指压成小小的面皮,再捏成拇指大小的饽饽,有的饽饽里塞上一点调好的三鲜馅儿,不为吃馅儿,只为调味,有的则是失心的面饽饽,将饽饽包好后,周盈用撇去了油的大骨头清汤起锅,将三种颜色小饺子放在汤里煮开,也没敢多放盐,就这样清清淡淡的,开锅之后又打了几个鸽子蛋进去。
这样别致又清淡的热汤饽饽很是合卢修远胃口,不用周盈求着他自己就喝下了两大碗,本来还能再吃些的,周盈怕他饥一顿饱一顿的把胃再吃坏了,就只让他喝了两碗,然后捂着被子出了一夜的汗,第二天早晨起来热就退了,到晌午时就正常用膳了,这就算是彻底好了。
记忆从自己做得那碗三色饽饽回到面前这碗,周盈感动之余,还是没忍住问一句:“汤里飘着的血红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小七挪揄道:“……绿色和黄色的面是用菜汁子和鸡蛋弄出来的……实在不知道那红色的该用什么,公子就用了过年时点年糕的‘年年红’给染上了,染得有些重了,就……”
万绿丛中点点血红,倒是很有非主流式的感觉,血腥的凄美。
周盈就着卢修远舀起的那勺喝了一口,咸得差点喷出来。
小七在一旁喃喃道:“本来咸淡是正好的,出锅的时候公子不小心把盐罐子给打翻了,那罐子也不长眼,滚了两圈居然滚到锅里去了……小七这就去给您倒茶!”
周盈不忍心伤了卢修远的心,努力把那口汤给咽下去,卢修远见状马上又舀起一勺来,先是放在嘴边吹了吹,才小心翼翼喂给她。
这些都是从前她照顾他时的动作,本以为他单纯好忘事,不想却全都将她的一举一动给记住了。
周盈心中明白为了这一碗汤,他得付出比旁人多很多的功夫,虽然有小七在旁边帮着,但他的性子很少求助于人,周盈能想象得出他为了这锅汤所作出的努力,因着这份关怀,连难以下咽的汤似乎都变得可口了许多。
一口气喝了两小碗,又趁热喝了半壶热茶,身上竟真的也出了一层汗,翠果忙抱来几床后背给她牢牢裹上,卢修远也侧卧在床畔陪着她,周盈从被中探出头来,握着他修长漂亮的手,轻轻地抚着他手指腹上的烫伤。
“疼不疼?”周盈心疼的问他,回答她的是一记温柔的笑。
周盈心中暖暖的,将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吹了吹。
卢修远唇边的笑意更深,将那受伤的手指藏起来,不让她看见。
周盈笑了笑,裹着身上几床被子,艰难地往里面挪了挪,腾出一大块地方来,卢修远见状自发脱了鞋子也爬上床来,在她腾出的那块地方来,与她面对面躺下。
周盈将最上面一床被子拽过去一大半该在他身上,像从前他睡觉时一样,往他那边使劲挪了又挪,努力将额头靠在他颈间,卢修远立刻伸出手去,隔着好几层被子揽住她,两人以这样亲密无间的姿势相继安然睡去。
连日阴霾的天空上,乌云逐渐散开去,被阳光分割成几半,而后缓缓消散。
久违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厢房中来,映亮了床上相拥而眠的一对璧人,温暖的气息在满室安静中无声无息弥漫开来,恍若春日偶然从眼前走过,丝丝扣扣暖入人心。
第十九章 女人心
不知是那一碗热汤起了作用,还是那一下午相拥而眠的温存午睡,周盈出了一身汗后,觉得身上轻松了许多,又再接再厉的养了两天,居然不用挂吊瓶打针,甚至连药都没吃就好了,连她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病好利落之后,周盈忙不迭的带着卢修远出去溜了个弯,先前伤了腿,紧接着又生了病,一来一去折腾了大半个月都没出过门,周盈感觉自己在床上窝的快长出蘑菇来了,虽说腿伤未愈走起路来还有些使不上劲,好在出门吸口新鲜空气,不然在这个没有电脑没有漫画的时代,真是能把人活活给憋死在病床上了。
因着腿伤走不了多远,即便是卢修远一路费力搀着,也不过是从修竹院出来到了碧荷亭这么点距离,但也比在房中待着要强,翠果将一同带出来的软垫铺在她身下,又给披上了件披风,周盈半靠在围栏上,饶有兴趣地跟着卢修远一道用馒头渣滓**池里饿绿了眼的鱼。
“大风的天,你们怎么出来了。”
周盈忙将手中的渣滓都给攘水里去了,引来一大群鱼来此处争相抢食,腿上无力一时站不起身来,只得坐着对卢夫人恭敬行了一礼。
“在房中待得时日久了,想出来走走透口气。”
卢夫人将她身上的披风又拢了拢,回头对翠果道:“今年春日多风,日后再出来给少夫人拿最能挡风的披风,她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马虎不得。”
翠果得令,也不用人提醒,很是麻利地去取新的披风来,卢夫人顺势在周盈身侧坐下身。
“日前你有孕的消息传出来,卢氏上下都议论纷纷的,我琢磨着这也是件大事,应当让族中人都知道才是,便想着以这个由头办个家宴,邀族中各位和家眷共来,一来自家人热闹一下,二来也借这机会将你有孕之事公诸于众,你看如何?”
事到如今,周盈当真是从心底里佩服卢夫人的胆量,不过是一个情急之下的假怀孕,却被她以假乱真到这个地步,不仅不息事宁人,还大操大办生怕有一个人不知道。
相较之下周盈就没她这般悠然:“如此大排场,会不会有些过了?”
卢夫人闻言摆摆手,道:“这等喜事,若是我排场小了,才容易招惹人怀疑呐。”又看了看周盈平坦的腹部,在心中默默算了算日子,道:“照月份算,应当是三个月,该有些显了,明日我让奶娘将东西送来,你记得每天戴着,一定要避开一切人,宴席那日也要尽量避开任何人,来得这些人里必然有不少想对这孩子欲行不轨的,我们定要小心为上才是。”
卢夫人向来说一不二,周盈心里也明白,她来这趟不过是通知她要有这么个宴会,根本不是来征求她的什么意见的,便也不去做什么无谓挣扎,点头应下了卢夫人的叮嘱。
常言道做戏做得像,靠得全是天赋三成努力七分,虽说她不是什么科班出身表演能力上佳的专业演员,但好歹这在中外偶像剧中浸泡了这么多年,随便提出哪一部都有这么一两个孕妇的演技可圈可点的。周盈以此为蓝本悉心模仿,虽说学不了十成十的像,但时而摸着肚子一脸母爱泛滥走路小步慢挪这一套能有多难?她装起来倒也游刃有余,实在自己装得累就让翠果扶一把。翠果知道她有孕后比自个儿有孕还紧张,扶着她走路时只恨不能学乌龟挪,周盈扶着她慢悠悠的跟着挪,挪了这么两三回,自觉好像还真挪出了几分有孕女子小心翼翼的感觉来了,倒也能拿出门去以假乱真。
但如今她不是很担心自己学得不像,倒是更担心一个人——卢修越。
当初在崖底,她为了让卢修越能出手相救,曾经信誓旦旦的保证过一定不会让卢修远成为他的障碍,这话才说了不过半个月,自己有孕的消息就传遍了卢氏。
古人向来讲究一言九鼎,况且再没有什么消息,能比卢修远一支后继有人对他更有威胁性的,估计卢修越知道这个消息悔得连场子都青了,原本周盈还打算把他给争取到自己这边来,这下只怕他分分钟都想掐死她的。
放眼望卢氏同辈人中,老二卢修城和李氏夫妇两个一看便是颇有心计的人,对于这类表面和气心怀鬼胎的人,周盈向来是划清界限敬而远之的。相较于他们,周盈心中始终对卢修越和王嫣夫妇二人存着一些好感,尤其是卢修越,日后若是她还想好好留下卢家,他的定然不能得罪的,眼下虽说不能为了解释误会将假孕之事抖出来,但至少要同卢修越当面谈一谈才是。
宴席之上,卢夫人坐在上首第一位,比她位序更高一些的席位上坐着一个眼生的老人,须发全白却依然精神抖擞,一双眼睛似乎已经看透这红尘嚷嚷万般俗世,始终微笑着俯瞰全场,看几位叔公对他的恭敬态度,应当是在卢氏有特殊地位的人物。
卢夫人往下依次是卢氏几大元老的位子,有眼熟的也有完全陌生的,席间偶尔朝周盈瞟来几眼,皆是意味深长,周盈眼观鼻鼻观心,对这些探究眼神只当没看见。
今日算是家宴,规矩并不严明,男宾与女眷皆是同席,唯有周盈身边位次是空的——卢修远见不得这样人多的场面,早早的就被哄着睡了,眼下正在厢房中由奶娘和小七贴身陪着,这里也就只剩下了周盈一人就坐,隔着不算宽的距离,同对面坐着的卢修越遥遥对望。
卢修越身边坐着的王嫣,一晚上都有些心不在焉,李氏来给她敬酒时,她不知在想些什么,竟没理会李氏,李氏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的难堪,末了还是卢修越替王嫣接了这一杯酒,才没给李氏留下什么话柄,却也是愤愤然的回席了。
周盈看着王嫣的脸,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似乎不是个热衷于装扮的女子,先前与她打过几次照面,对她不施粉黛却依然光彩照人的风采记忆很深,眼下那张依然美丽的脸上却罕见地敷上了一层厚厚的脂粉,非但没有勾勒出些许美感来,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就好像是硬套上的面具一样,让人看了浑身都不舒服。
周盈打量王嫣的时候,她抬头看过来一眼,四目交接,王嫣却没有同以前那边朝她淡淡一笑,而是恍若什么都没看见一般,淡淡地将眼别过去。
莫不是卢修越回去将崖底之言说与她听了,她心中有怨,才做出这般冷漠神情来给自己看的?
周盈有些心神不宁,伸手想拈一枚果子来降降心火,却没瞧见翠果正端着茶壶给她杯中倒茶,不小心碰了一下壶身,惹得翠果手一抖将茶水倒出杯外来,浇在了周盈搭在案台上的那只手背上去了。
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周盈朝满脸惊慌失措的翠果小幅度摇摇头,挥手示意她先退下,自己则将已经泛红的手背悄悄隐在了衣袖下,装出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那只被烫过的手一直掩在袖子下,再没敢露出来。
宴罢各自回府,卢修越晚上不承让,喝得有些多,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眼下已是入夜十分,街上静谧一片,鲜有人往来,唯有车辙声清晰回响,缓稳悠长。
“你今日怎么了,频频出神,是没休息好还是病了。”闭目养神的卢修越突然出声,把一旁的王嫣吓了一大跳,一时语塞,竟没反应过来要回些什么。
卢修越睁看眼看了她一眼,又闭上眼淡淡道:“若是身子不适,早叫人来瞧瞧,今夜我还有要事,就宿在书房中了,你回去后早些歇息吧。”
王嫣有些艰难道:“这月你大半时日都是宿在书房,书房背阴,入夜寒凉,还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