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谁共-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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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像怀旧的女人。”
“插于瓶中的无根玫瑰,如此的美丽,却早已失去了灵魂。”
“你恨他。”
“我恨他。因为他,我失落了自己。抛弃了家园,慈父,朋友。”
“一个情字,人生自古最难写。当为情死,不当为情怨。”
过得了名利场,过不了风月冢。人有所愿。求官,求财,求一颗真心。官易做,财易得,求心,人心难测。
“每个人都有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献出了所有的爱,不会允许任何人分享。爱也如此,每个人都希望得到最完整的爱。”
“有时候,和男人成为朋友要比成为爱人好得多。朋友可忍受你的缺点,指责你的过失。爱人却使你失去眼睛,混乱思绪。”
黑衣女人大笑。
她嘲弄:“你真相信男女之间除了爱还有纯洁的友谊存在?”
“爱一个人,就得伴随嫉妒、猜疑、痛苦、怨恨、分离和相聚。无论你多么爱一个人,总有分手的一天。”
“你很豁达。现在的姑娘很少有像你这样开朗。来,我让你看一件东西。你会喜欢它。”
“在之前,请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能让我消除被欺骗的感觉。”
慕容雅漫不经心地逗弄膝盖上雪白的波斯猫。
猫的眼睛是惨淡的绿色。绿得像坟冢里飘忽的磷火。瞳孔的深处,闪烁邪恶的黄色亮点。
对一只猫而言,它的眼睛太灵活,灵活得不像一只猫。
猫满足地伸伸懒腰。它缩起利爪,抬高下颏。
“郭全死于突发性心肌梗塞。”
“这是大众接受的事实。”
“他死前曾写下一份遗嘱。”
“郭昉是他唯一的孙子。郭氏财团唯一的继承人。遗嘱并不重要。”
“这份遗嘱没有公开。”
慕容雅梳理猫咪柔顺的毛发。
猫悠忽睁眼。瞳孔中的亮点更盛,几乎掩盖了原本的绿色。它们冷冷地,挑衅地对视黑衣女人。
女人笑了。她拍手。
猫“呼”地跳到她的肩膀上。
“事实上,郭昉也在找这份遗嘱。”
“它在哪里?”
“我说过,郭全死于突发性心脏病。”
“他的律师也不知道?”
“知道内容。遗嘱上有他和公证处的签名。所以它具有法律的效力。”
“你要我找到遗嘱?”
黑衣女人伸手让猫跳上窗台。她系着一条薄薄的血色织花丝巾。玫瑰的胸针,采自思念情人的美人鱼的眼泪,太平洋底最珍贵的深海珍珠。圆润剔透的珍珠,闪烁月华的光芒。
玫瑰的花心,是一块血红的宝石。像心底流出的泪。眼中流出的血。
“你博得了他的好感。”
“据我所知,他从不带女人回家。”
第四章第四节
“你是他的保镖。”
“遗嘱有期限。郭全的律师不说,公证处不说,它就是一桩公开的秘密。”
“所以你要找到遗嘱。”
“郭昉未曾欠我。”
“为什么你不问我?”
“问什么?”
“他为什么恨郭全。”
慕容雅谢了她的斟酒。
狄娇娜,蓝色的龙舌兰酒。西班牙人称为“阿尼祖”。
金色的“阿尼祖”,媲美法国最好的干邑。墨西哥人将一条龙舌兰根部的虫子放进酒瓶,为的是给那些有勇气吞掉它的人增加力量。
慕容雅加了一点青柠汁。
“因为我。”
黑衣女人说。
“在我付出了三十年后,任何人无权要求我放弃。”
“既然是秘密,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既然是黑暗的秘密,你想有人会允许它被揭露?”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秘密。只要是秘密,就一定会被揭露。”
“期限得多长?”
“喜欢下棋吗?”
“下过,不擅长。”
“棋子是由下棋人操纵的。下到哪个位置,哪个地方能迫使对方弃王投降,彼此心中有数。”
黑衣女人扯下一片花瓣。
花瓣边缘略微卷曲。蓝色的指甲掐入淡淡的粉红。
甜蜜的花汁渗了出来。
拇指再次用力。
花瓣被刺穿了。
一半掉落地面。另一半,优美白皙的手指把它揉成了浆汁。
女人丢掉玫瑰花枝。
猫敏捷地跳起。前爪抓住花苞。它对洁白的花朵起了好奇心。戏弄失去自由的小耗子,它津津有味地玩弄花瓣开始萎谢的玫瑰。
“你帮助我。价钱任由你开。”
“听起来很吸引人。”
“我不在乎钱。我要的是公道。”
“给我时间考虑。”
女人抱起猫。
“从今以后,你是它的饲主。你们很像。”
“无法拒绝的理由。”
猫傲慢地叫了声。
“真是高傲。看来它有高贵的血统。”
“对。它的前饲主是郭全。”
女人送她们出门。
每一位到喷泉旁边的人,首先被吸引的是一尊水晶雕像。
她有蝴蝶的翅膀。乳房高傲地向前挺立,粉红的蓓蕾诱人遐想。躯干前伸出一双优美,修长的手。
所有见过她的人都异口同声地承认——这是他们见过的最动人的女性的手。
她的右手略略抬高,像一位高贵的仕女把手伸给意中人,祈求他的亲吻和恩赐。
她的眼睛,淡似春雨中的一抹轻烟。
令人惊讶的,她的眸光氤氲一层水雾。
她的脸颊,滑落清晰的泪痕。
“她在哭?”
“是的,她在哭。”
“得到众人的倾慕,为何眼中流露哀伤?”
慕容雅抚摩水晶雕像冰冷的脸孔。
她更惊讶——水晶雕像的脸孔竟然和黑衣女人的脸一模一样。
“因为她得不到她最想要的一颗心。”
第五章第一节
雨停了。
隐约可见霁月中间,淡淡的云絮。
花瓣簇拥,聚成同心结的七姐妹花,烂漫的红色,如云如霞。似锦缎的柔滑,光泽。霏霏烟霭,蒙蒙飞雨,缥缈馥郁的香气。
阳光下的玫瑰,是一位婀娜多姿的艳丽美人。怒放的红色花瓣,是她热情的微笑。
月华中的蔷薇,如一位温柔娴静的清秀佳人。露珠是她多情的眼泪。
“你的工作还真悠闲。”
水晶沏了一壶玫瑰花茶。她加点柠檬汁,溶解玫瑰浓郁的香气。
下雨的缘故,今晚“水魔女”只得她们两个。
“老板好就有这点好处。”慕容雅沾沾自喜。
“对任何雇员一视同仁?”
“我是保镖。不是一般的上班女郎。也非秘书。”
慕容雅多此一举地辩解。
“有何不同?”水晶讥笑。
“酸葡萄的心理。”
“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男人也是很笨的动物。”
“聪明的女人往往栽在笨男人的手上。”水晶告诫。
“冷默言的确很笨。”慕容雅吃吃一笑。
“对事物的道理别人说了才明白,不如自己领悟的明白透彻。”
“看来这是你的经验之谈。”慕容雅嬉皮笑脸。
水晶狠狠踩上她的脚。
“言归正传。”慕容雅举手,中止男人和女人之间永远引发争论的话题。
“像白玫瑰的女人?”水晶思索。“很美丽的女人。”
“曾经。”
“她的心充满仇恨。”
水晶了然。二十七年的默契。
“她说,爱一个人,就要得到他。”
“人的独占欲很可怕。每个人妄想占有,甚至为了它杀人。加点糖?”
“太甜了。”慕容雅倒去一半的花茶,她加上热水。
第五章第二节
“爱一个人时,想着永远和他在一起。希望破灭,他背叛了你。爱,变成了恨。”
水晶将猕猴桃、水蜜桃去皮,切成小块。把哈密瓜去核,挖成球状。最后将火腿切成1英寸的长度,卷上各种水果,用牙签固定。
“有了恨,人容易产生杀人的动机。有了杀人的动机,要杀一个人,很容易。”
慕容雅吹凉花茶。她选了一块哈密瓜火腿卷。
“她要你偷遗嘱,不是要你伺机杀了郭昉。她是郭全的情人?”
水晶重新沏了一壶。
“似乎是,又好像不是。”
“她是怎样的女人?”
“神秘的女人。”
水晶敲了一记慕容雅的脑袋。
“蒙黑面纱,身高168—170,齐耳短发,喜欢穿珍…芳玲的服装。”
“全都市有三十万女人是珍…芳玲的狂热拥护者,包括你我。”
慕容雅叉了一块烤菠萝,浸入巧克力浆。
“我要的地图呢?”
“郭全有十二栋别墅。他是传奇的人物。”
水晶洗手。她走入吧台,出来时手上多了一张光碟。
“公认的冒险家。”
慕容雅安置好光碟。
“搜索的范围太广,你根本无从着手。”
“若是你,会把重要的,不想让身边人知道的东西藏在哪里?”
“最喜欢的地方。”
“你能想到,郭昉不会比你更笨。”
“为什么不问你的猫?”
“猫?”
“它是郭全的宠物。郭全藏遗嘱时,猫肯定在场。”
“有道理。怎么问?”
“带它到郭家。”
埋首小鱼干的波斯猫甩动尾巴。
冷不妨被扫了一下的水晶吓得跳起来。
“它听懂我的话。”她嚷。
第五章第三节
“多虑了。”慕容雅拍拍猫的头。“它是一只猫。一只有高贵血统傲慢的猫。”
猫“喵”了一声。它舔舔盘中的牛奶,缩回舌头。
“猫舌怕烫。”慕容雅说。
“你为什么不自己来?”水晶没好气道。
“它是客人。我也是。”慕容雅颐指气使。
水晶语塞。她挪近盘子,吹凉牛奶。
猫跳向慕容雅的膝盖,舒服地打起呼噜。
“如何?”
“带它到郭家?”
“郭昉。”
慕容雅一怔,随即笑了。
沐风是浩瀚的大海,豪爽倨傲。郭昉是柳荫花丛中的一湾春水,斯文俊秀。
风过大海,掀起滔天巨浪。风起湖泊,吹皱微波涟漪。
“成功的机率多少?”
“一百。他接近我,一半受吸引。”
“另一半?”
“我是沐风的情人。”
“他和沐风是绝然相反的人。”
“错。他们是同一种人。”
“你站在谁的一边?”
“我是郭昉的保镖,沐风的情人。也许会是朋友,或者敌人。现实往往使人改变立场。摇摆的心理如此微妙啊。”
“那个女人——”
“她自称玫瑰夫人。”慕容雅插话。
“她住在玫瑰园?”
“你知道那个地方?”
“玫瑰园里全是白色的玫瑰。是心碎的女人留下的眼泪。”
“喷泉旁边有一尊水晶的雕像。”
“它的秘密至今无人能解。”
“秘密?”
“每个心碎的女人都能在它的脸上找到自己的脸孔。”
水晶雕像的脸和玫瑰夫人一模一样。
第五章第四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