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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怯懦者的儿子和1999-第34章

小说: 怯懦者的儿子和1999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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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好几声惨叫声!
不!不——!不——!——!
我的两只耳朵开始轰鸣,我的泪模糊了我的眼睛,我的声音早已经沙哑,我的腿越来越软,越抖越历害,我的心越拉越紧……
又是几声惨叫声!宝马擦着天桥而过,撞在一幢楼房的大理石柱上,接着一声爆炸响起,雄雄的火焰升上了半空。
“不——!——!——!——!”
我大叫了一声,喉头发热了。我冲过慌乱的人群,掀开慌乱的人群,冲向天桥——黄慧离天桥只有一步之遥了啊!
血!
血!!
血!!!
血!!!!
“不——!——!——!——!——!”
黄慧躺在我怀里,我躺在路的怀里。我的怀里,是黄慧的血和我的血,路的怀里,是黄慧的血和我的泪……
虚无缥缈
    天空是灰色的,天空中的云也是灰色的。
大地是灰色的,大地上的山也是灰色的。
灰色的天空笼罩着灰色的大地,灰色的大地顶着灰色的云。
人是灰色的,人的思想——那双眼睛也是灰色的。
空气是灰色的,空气的宫殿——那个圆形的球体也是灰色的。
灰色的人呼吸着灰色的空气,灰色的天体镶满了灰色的眼睛。
雾是灰色的,物的内脏也是灰色的。
梦是灰色的,梦的一切,都是灰色的。
灰色的物藏进了灰色的梦中,再也找不到,再也摸不着。
我的眼前是一片灰色的雾。
何德利手握着一把带血的匕首,眼里放着电。他发出母鸭般的叫声,要还我刀子。
他如愿以偿,匕首上是我的血。
我是死了?涂黑脸的阎王、上帝、真主、菩萨……我都已经久违了。
他们正拱着手朝我施礼,彬彬有礼地说:“欢迎光临!”感觉就像是医院里写着大大的标语——“欢迎您再来!”
人们说:“要死的人,会看见无常兄弟的。”
我被何德利捅了一刀,我要死了吗?我冷得发抖了。我不想死,我怕死。
人们又说:“无常兄弟有用不完的铁链锁人魂魄。”哈哈,我是一个没有毕业的大学生,我还是一个有望做老板的年青人——马克思有魂魄吗?如果他是在天堂,那很遗憾,我不得拜会了。他肯定在天堂,而我肯定要下地狱,我对涂黑脸的阎王,对上帝、真主、菩萨都不算有礼貌。
《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这是我的政治书。
游行的队伍还在打架,被打倒的人,都像电脑游戏里被击毙的敌人一般,倒在地上,随后便闪现几下,消失了。“这才叫做尸骨无存”,我想着,突然,我仰天大笑,喊起了口号:“努力学习,讨回国家尊严!”又嚎啕大哭,喊起了口号:“我们要工作!”游行的队伍不打了。大学生队伍,站成了一个半圆,下岗工人,站成另一个半圆。他们合成一个圆圈将我套住,越收越紧,最后变成一个闪亮的金箍,就像孙悟空头上的那个一样,套在了我的头上,勒得我头昏脑胀,眼冒金星。我透不过气来,哇地一声吐了一大口鲜血,喷在徐瑶的白色连衣裙上,她没有生气,手拿着我的小提琴向我走来,口里念道:“life can be good, life can be bad…”我也跟着她念了起来:“but life is what you make it , so try to make it beautiful。” 还把她搂在怀里。这时,一个声音大喊了一声:“你敢抱我老婆。”徐瑶不见了,一个手提手铐的高个子警官给我戴上了手铐。我不服,他说:“你想女人,去想她吧!”顺着他的手指,我看见一个轻盈的身姿,一副善良、温和的面孔。“黄慧!”我想抱她,可是我的手里却铐着手铐。她快步奔到我身旁,握着我戴着手铐的手,问:“玉夫,这是怎么了?他为什么要给你戴手铐?”我很羞愧,说不出话来。孙宛立——那个高个子警官——徐瑶的男人,提着一大串钥匙。在黄慧面前晃得哗啦啦地响,说:“想不想给他打开呀——和我亲个嘴儿,我便给你钥匙。”黄慧看了看我,然后面对孙宛立,昂起头,闭上了眼睛。“不——”我使劲一推孙宛立,孙宛立不见了,黄慧却变成了魏伶燕,她一把挽住我的手,说:“帅哥!我们有过一面之缘,我给你打折!”说罢便脱我的衣服。我的手被铐着,只是往后退,却踩着一个人的脚。我回头一看,是黄慧。她很生气地打了我一耳光,骂我“伪君子”,哭着跑开了,我便去追她,她却被车撞了,满身是血。我大叫着跑去,幺太爷拄着拐杖拦住我说:“她打了你一巴掌,你还管她的死活干嘛。哪里有女的打男的耳光的道理。”我不说话,奔向黄慧,把她抱在怀里,大叫着她的名字,幺太爷气得直用手中的拐杖点地,一个劲地骂我:“怯懦者的儿子!”我大叫了一声,口中喷出了血,倒在路上。……
“玉夫,醒醒!醒醒!”是徐瑶的声音。
“黄慧!”我醒过来,马上坐了起来,要下床去找黄慧,左手一刺痛,有些发麻,我这才看见我正输着液。
徐瑶一把按住我,让我躺下。她脸色苍白,却笑得非常甜蜜,问我:“楞呆子,谁是黄慧啊?”
“黄慧是……是……徐瑶,你怎么会在这儿?”我疑惑地看了徐瑶一眼,又打量了一下四周,觉得非常熟悉:“这是哪儿?”
“看你,发了这几天高烧,都烧糊涂了。——这是学校附近的‘正德医院’,你忘了?前天你发高烧,是杨超把你背来的。人家在这里课都没上,守了你三天,觉都没有睡好。你醒来了,不但不可怜可怜人家,也不说一声谢谢,反而叫其她女生的名字。”徐瑶眼里流着泪说。
我记得读大二的时候,有一回我发高烧,徐瑶守了我整整三天,给了我无微不至的照顾。
那是两年前的事啊!
我又疑惑地看了看四周,的确是“正德医院”。
“你说啊!谁是黄慧?”徐瑶噘着嘴,不高兴地追问我,一副吃醋的样子。
我记得有一回,我的一个读工大的高中时的女同学来找过我后,她就是这副样子追问我的。
难道我还在梦中?
我轻轻地动了动手背上插有液针的左手——手会痛,会发麻。
这不是梦!难道我发烧昏迷了三天,完完整整地梦了两年!
“究竟谁是黄慧?她是哪个系的?快告诉我!”徐瑶的额头渗出了汗。
这时,一个护士轻轻地扶了她一下,她微微摆了摆手。那个护士说:“他刚醒来,让他少说些话。你的身子又这么弱……”
徐瑶止住了护士,冲我说道:“人家都生这么大的气了,你还不告诉我黄慧是谁?你再不说我永远不理你了。不说,我就和你分手。”
我更是疑惑 ,脑中理不出一丝头绪,难道从一开始便都只是梦,徐瑶从未和我分开过。
“徐瑶,你……孙宛立……”
“孙宛立!孙宛立是谁啊?”
“他是……你不认识他?”
“玉夫,看来你是做了一个又长又怪的梦。刚才是什么黄慧,现在又是什么孙碗立,孙筷倒——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拿些吃的——你一定是做了一个怪梦,也许也是一个噩梦。待会儿吃了东西,给我讲讲,好吗?”她微微一笑,给我拉了拉被子。
我发现她的大眼睛里,有泪。
“我很快回来。”她在我的额头吻了一下,走出病房,轻飘飘的,好似要摔倒,那个护士忙扶着她走出去。
没有孙宛立这个人,那只是梦!也没有黄慧,那也只是梦!父亲根本没有死,那只是梦!我也从未给太德叔管工,那也只是梦!……
我躺在病床上,努力地想要想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越想越糊涂。
我的衣服就在我的床头。
我伸手拿过,取出我的匹夹。里边是徐瑶的相片,不是黄慧的相片。
真的是一个梦?一个多么奇怪而漫长的梦!一个多么可怕而又苦涩的梦!一个多么逼真而又缥缈的梦!在那个梦里,我有过一次多么甜蜜而又凄惨的爱!……
梦的跋涉
    李俊良曾经学写过一首小诗,是这样的:
A
焦躁的喇叭催促着依恋的脚步。
我的目光肩起沉重的行李,告别颓唐的双亲,默默地祈祷神坛边上耕耘的承诺和希望。
霞光早晨之后,我期待的天空,朦胧下起了雨。
B
小提琴独奏曲拥抱了步行的黄昏。
草茵小径恋着我不忍别离的凉风。
露突的夜,可怕吗?
无奈的颤栗迎合枯草的呻吟,不肯停留的脚步哼起童年时的歌谣儿。
三岔路口,传说的抉择凝望将军箭。(注:我们那一带在三岔口总会立一块石碑,上面标明东南西北各是哪一村哪一寨,人们称其为将军箭。——李俊良,2006年第三次修稿)
我的汗水,能否掩饰脆弱的泪?
我的命运在山寨,山路迷惘……
C
渴望握住我的手是惊喜吗?
山寨的牛角灌满的是热忱与期待。
牧笛悠扬——我萦绕的第一根教鞭。
笑容凝望相识的明月。
牺牲,也是收获。
“玉夫,给我说说你的梦,说说你的那个黄慧。”徐瑶把她的手伸给我,任我握着,不用我再去找“现在几点了”那一类的借口。她的脸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得可怜。
“徐瑶,你还好吧!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
“我没事儿的。你呀,楞呆子,换了我发烧昏迷,你来照顾我,你也不会好在哪儿去——快给我讲吧,我真的很想听。”
她靠我更近了,我不知不觉地习惯地像在“梦”中搂黄慧那样去搂她,她微微一震,随即任我搂着,软绵绵的身体靠在我的怀里,温情地说:“玉夫,我多么希望你能永远这么搂着我,给我讲你所有的故事。”
我也像“梦”中吻黄慧那般,捧起她脸,感觉就像是捧着黄慧的脸一般。
此时此刻,在我的眼中,徐瑶的容貌完全变成了黄慧——那是梦吗?我不只一次地问自己,不只一次地怀疑。
黄慧的一切在我的记忆里是那么的清晰:她的手,她的眼睛,她的笑,她的哭泣……这让我怎能相信那是梦?
“那是一个多么奇怪而漫长的梦!一个多么可怕而又苦涩的梦!一个多么逼真而又缥缈的梦!在那个梦里,我有过一次多么甜蜜而又凄惨的爱!”我说着,像是自言自语。
徐瑶紧紧地将脸贴在我的胸口,嘴里喃喃地说:“玉夫,告诉我那个梦,我想知道梦里发生了什么?”
我无须努力地去回想,那梦于我是多么的熟悉,多么的清楚。
我开始讲给徐瑶听:“我梦见你不理我了,我很伤心。后来在我拉琴的小树林里见到了你和一个大个子警官,他说你是他的妻子,还说……”
“你很伤心,是吗?”
我点头“嗯”地一声,说:“我很伤心,认为你欺骗了我的感情,不再和你打招呼。”
“我怎么会骗你呢?你知道那很伤我的心的!”徐瑶的声音有些凄凉。
我更加搂紧她,说:“那只是梦,我怎么会不与你打招呼呢。”又接着说:“你和我分手后,同学们都劝我。晓峰老师让我陪他喝酒,我不喝,他也不喝了。拿他写的一篇关于失恋的文章给我看,劝我振作起来,我很感激他。后来,我收到我姑妈的电报,说我爸病危,我很着急,便回家去看我爸……徐瑶,你告诉我,我爸怎么了,他有没有事?”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你爸没事,前天还打来电话问你的情况呢!是付同奔接的电话。你……梦见你爸……”
我感觉到胸前有些润湿,徐瑶哭了,我也哭了。
“我回到家,我爸病得很严重,刚刚睡下。我想给他治病,可是钱不够,尽管我回家时同学们凑了一些钱纵给我,你也给了我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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