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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怯懦者的儿子和1999-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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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云与张翔匆匆赶来,嘴上仍不忘重温着录相的精彩片断,手还不时比划着。何德利并没有因为大刚是太德叔的亲侄子而放过他。正说他瘦得像一根竹竿,如果结婚以后不能生孩子,他可以帮他生。大刚不动声色,回敬他说以后自己的儿子一定认他做干爹,让他过过当爹的瘾。
何德利这下可生气了,愤怒地哼了一声,说:“大刚,你是什么意思?说什么你也得管我叫声老伯吧,你说这样的话像话吗?”好在这时冬云和张翔由于录相的精彩而争论,忘了何工头的忌讳,正说“秃头”呢!惹得何德利放开了他大声说话就沙哑的喉咙:“冬云,你真有本事,会说两种话——这不稀奇,‘杂种’嘛。张翔,你的帽子呢?管它什么红的绿的,戴上才风光呢?别以为不戴,就没有人知道你是‘王八’了。你不想想看,有七个月就生娃娃的吗?”冬云伸一只手在脸上揉着,长长的打了个呵欠。张翔的手不知往哪儿放才舒服,习惯地嘟咙起嘴。
我这才明白,原来何德利是喜欢看人灰溜溜的样儿,不看就不舒服,心儿就难安,所以冥思苦想地、穷尽脑汁地想看,所以就特别留心人们哪壶开了,哪壶未开。
何德利稍稍消了气后,伸了一个懒腰:“你们先玩着,晚上我们再决定你们做什么。至于玉夫嘛……这可难为我了……哈哈哈!”他笑得很难听,像要下蛋的母鸡。
“我得去看看他们偷懒没有。”他走了几步,又回转身来,踱到我面前,用手中的纸筒竖在脸旁,对我耳语说:“你妈如果回来认你的时候,可别忘了通知我一声。我还没有尝她身上的味她就跑去美国了,反正你老爹已死了,让死人多戴一顶绿帽子无所谓的……”
我本来已压了一肚子的火,听见他如此侮辱人,再也忍不住,胸中的那团火雄雄升起。
“我O你祖宗!”我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不等他站稳,我又冲上前去,抡开手掌直扇他耳光。
“何德利,你这个老混蛋!老畜生!”
大刚忙紧紧搂抱住我的腰,却留着我的手舞着。我的脚也不闲着,不住乱踢:“放开我,我要打死这个老混蛋。”
玉虎和张翔忙一人拽住我的一只手。
何德利甩开齐富扶他的手,用手背抹了抹鼻血,吐出口中的血,捡起他的纸筒,指着我说:“小玉夫,老子不过……开个玩笑……你……你小斯儿竟敢下重手打我……我……我……当初我和你妈亲嘴,你老爹都不敢说什么。”
“放你妈的狗屁。”大刚故意松开抱我的手。张翔和玉虎则拉住了我的手。我用劲想要挣脱身子,没能够挣开,他们说的话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你们放开我。”我扭头大叫。玉虎稍微松开了手,我回过头来看何德利,他不知何时已来到我面前,“啪”地狠狠给了我一耳括子,然后撒腿就跑,还不时回过头来:“小玉夫,你记住,今天老子还你一嘴巴,以后老子还你刀子。”
我的脸火辣辣的痛,心里更是烦燥,刚想追去,却被齐富和冬云拦住。大刚劝了我几句,又责备玉虎和张翔没经验,说他们不应该拉我的手,否则我是不会挨这一耳光的。
远处工地上的人放下手中的活儿,坐在一起抽烟,朝我们这边指指点点,不用说是在议论刚才的事。
何德利一手捂着脸,一手用他那卷纸筒指着抽烟的工人:“你们现在偷懒,到时候不能如期完工,扣钱可是扣你们的。”他怒冲冲的骂着,急冲冲地走向工棚,不想脚下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我知道我是不能在太德叔的公司找活干了。以前打工学习,仅仅是做做家教,可家长们又多是请理科家教和英语家教,中文家教极少有人请,因为现在的孩子对国语的掌握是相当有水准的。最后只得送送纯净水,得不了多少钱。自己又不太懂电脑,英语又只学得半拉子……看来,我继续学习的路将是漫长而曲折的了。当初徐瑶给我足够完成学业的资金支持,我没有接受,现在我也不会接受,我说不清原因,只觉得我不愿受人恩惠,更别说受女人的恩惠,特别是父亲过逝以后。我觉得我有能力开创一条属于我自己的路,尽管我会付出巨大的代价——我的青春。
玉虎很是为我发愁。
抓住梦,看来有时并没有必要。梦,始终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谁也没有再说话,各自想自已的事情,坐在石块上玩弄许久的碎石头、断砖头。
齐富忍不住寂寞,叹了口气说:“我们应该问问魏伶燕的地址的。我觉得我爱上她了——是一见钟情。我要追她,死缠赖磨也要把她追到手。”
我想起了女人:不是魏伶燕,是徐瑶。
她居然会信命。命!命是什么?她居然会信命……
工地(续)
    原来吃龙是是要剥壳的。我们狼天虎咽的时候,一个腆肚子的白发老人教给了我们吃龙虾的方法。大刚为此请他一道喝啤酒,他拒绝了。理由很简单,再喝他得脱去身上的汗褂和短裤,还得多找几只手扇蒲扇——“吹电扇容易贫血、感冒,也容易高血压、咳嗽。”他无话找话地、混乱逻辑地和我们说,结果自觉没趣,便摇着蒲扇,哼着小曲走了。
酒足饭饱之后,我们回到工地。本来我是不想回来的,可大刚说至少得找一个睡觉的地方把今天晚上对付过去。
何德利出现在我们面前时,除了脸上涂了药水,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外,没有什么改变,他手中仍然拿着那个纸卷成的筒子,不时地用它指指点点。
“若不是太德答应了你们,想在我们这儿混饭吃,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现在的公司招人,谁不都是考试面试?”说着便嘀嘀咕咕地表示对太德叔的不满,见张翔打呵欠,没有认真听他说什么,便把矛头指向张翔:“张翔,别嘟着嘴!简直像他妈的一头‘荷包猪’,让人想吐。”见张翔低下头后,他便沙哑着声音给我们分派工作:“齐富、大刚,明天你们去扎混泥土钢筋……”
“多少钱一天?”齐富问。
“什么?你想做天工?别他妈的臭美——现在,做包工不是挺好的吗?”何德利扁着嘴说,声音表现出非凡的效果,就像是一个年青的歌手在启动了的切割机旁弹奏扫弦吉它曲——这是相声演员难以摹仿的。
“那么开多少钱一个工呢?”
“三百、五百,你们还不够格儿。除非……”何德利干笑了两声,非常清楚而有力地吐出几个字:“你是我儿子。”
齐富暗暗地捏了捏拳头,大刚见状,轻轻地捏了一下他的手。
何德利并不明确工钱,他说:“干得多、干得好就多开一点儿,干得少、干得差就少开一点儿,多劳多得,少劳少得嘛。这一点你们比我清楚!具体多少我得先看看你们的手脚怎么样嘛,虽然你们好几个都到外边去干过几年,可还是第一次来我这儿嘛。何况,我还得和太德商量商量。做不做由你们,反正我们不缺人。”见大家都没表示异义,他接着说:“冬云,有人说两种人杂交出来的力壮,你就打打小工吧。”他看了张翔一眼,说:“你也打打小工吧。”他看向玉虎,叹了口气,接着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声音变得稍微柔和了一点,问玉虎:“你会干些什么?”
“利伯,我会打算盘,用电脑管帐……我还会扎钢筋……还有,我也很有力气,在家我经常挑担子。”玉虎很是着急,深怕被何德利一票否决,又慌忙说:“我还会贴瓷砖,安地板砖……”
“是吗?你们在学校里学的可不少啊!”说到这儿他终于看了我一眼。
玉虎的脸红了。
我中学时的一个老师曾不无感慨地对我们说:“读书全读成了呆子——封闭式,变相的监狱。你们毕业以后,至少要花两年的时间才能适应社会。如果死抱着书里的那些‘理想’——90%的会自杀,剩下的10%则碌碌无为。”
玉虎的眼中流出了泪。
大刚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并不急着吐出烟雾,只是缓缓地从鼻孔渡出。我这时才明白他为什么不愿意到他叔的公司找活干,原来太德叔对他和对我们都是一视同仁的。他掐灭火星,将烟蒂扔掉,说:“不要难为他了。你也知道,玉虎是我叔打电话请来做会计工作的。”
“我当然知道!你操什么心。”
何德利面向我:“你又会些什么?你虽然是一个高才生,可惜并没有表明你是高才生的有效证明。我也确确实实不知道你能做些什么。如果胡乱安排,不就成了锄头薅秧——一错两徒劳吗?所以……”
“我什么也不会。”我根本就不想在他这里干,我不耐烦地说,“我只会揍人,特别会揍那些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胡说八道的人。”
“怎么,你想打架吗?别以为老子怕你了。早上是你瞅老子的冷不防。”他说着,退后了两步,慌慌张张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刷地打开,护在胸前,说:“老子打架的时候,你小斯儿还不得O出来呢!”
我使劲蹬开脚下的两块砖头。
大刚忙拉住我:“玉夫,先别冲动。”然后对何德利说:“你也太过分了!张家园有你这种人,简直是我们的耻辱。”
“你不服气吗?那和他一起来啊!我告诉你,别说是你,就是你叔,还有魏一竖、林少峰他们,都不敢对我怎么样,都得对我客客气气。你说话可得给老子注意点儿。”
“我注意什么!告诉你,我根本不想在这儿干。”
“好啊!正好省得我操心。不过,你小子可别惹我。把我惹毛了,别以为你做的好事我不知道,绍甫可都告诉我了。”
“我的什么事?绍甫,他也来省城了?他对你胡说了什么?”听得出来,大刚有一点儿心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一旦我对张太德说他有一个很好的侄儿子,有你的好看。”何德利洋洋自得地笑了,像一只发情的母鸭。
大刚微怔了一下,继而笑了。他用手一搭我的肩膀,说:“玉夫,我们走!省城的夜景是很美的。”
我狠狠地瞪了何德利一眼,心里却在疑惑:大刚有什么把柄被那老畜生抓在手里了?考虑到大刚,我强忍了忍心头的那团怒火,转身便走。
“等等我!”齐富也不想再受窝囊气,叫道。
他走过何德利时,冷不防地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匕首,紧跟着朝他脸上就是一拳。
何德利“哎哟”一声,一人趔趄,一个屁股坐倒在地,又是“啊”的一声,想是被砖头哽着了屁股。
冬云可不讲什么道义,不发一言,冲上前去先踢上几脚。齐富紧跟上,一阵拳打脚踢。
何德利原来也会求饶。
这时工棚里的工人有几个跑过来劝阻冬云兄弟,但没有谁敢拉他们,或许也不愿意拉吧,只是在一旁说:“算了吧,别打了。他年纪都这么大了……”想来他平时对工人定是太过苛刻。
张翔虽在劝冬云,可冬云一向是不买他的帐的,下脚更重。我和大刚本来是在旁边看的,怕他们打过火了,便过来拉开他们。玉虎则站在一旁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
他们住了手,何德利蜷着身子,不住呻吟,嘴里骂齐富道:“齐富,你个小斯儿,下手这么重,痛死我了——哎哟!”
齐富愤怒地又在他屁股上补了一脚。
大刚伸手捋了捋令他骄傲的那一撖头发,指着何德利说:“我十六岁开始跟人做活,没见过哪一个管工的像你这样!不晓得我叔怎么会用你这种人!”然后回过头来说:“我们走!”
大家见教训了何德利,显得痛快极了,肩搭肩,哼起歌来。玉虎则闷闷不乐,他本来是会有一个相对我们来说,比较好的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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