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女修真记-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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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灵佩眼睛瞪得老大,不由拍手大笑:“妙!甚妙!”
第一次听说有这等物事,看来这阵法师一途也不仅仅是困阵杀阵之类的,可挖掘之处太多了,奇奇怪怪的小物件更是层出不穷。
不过,即便是她对阵法师所知寥寥,却也知道丁一这样活学活用随时可设阵的阵法师有多难得。
“不过,你做这个干嘛?”
“一时兴起罢了。”丁一拂了拂袖子,干脆扬手将她拉到身边,捏了捏软软的掌心,才高兴地大步向前:“走吧。”
傅灵佩顺从地走在他一旁,两人相携着走入小道,很快便到了尽头。
“就是这些字,如果一炷香时间没有解出来,此关就会自动失败。”傅灵佩抬了抬下巴,也许之前丁一解得太快,这时间限制还未发挥作用便结束了,所以两人都没发现。
不过,才看到那门上,傅灵佩失语了。
——方块字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歪歪曲曲跟蝌蚪一样的字体,而且很长,很多,几乎站满了大半个门。傅灵佩迟疑地看向一旁:“你……会解么?”
丁一蹙了蹙眉,眸中一片深思。
傅灵佩连忙闭上了嘴,以免打扰他思考。
不过一会,丁一便又笑了笑,嘴里跑了句:“还好……我看过……这老乡不靠谱。”
唰唰唰,十指连动,那些在傅灵佩眼中跟天书似的蝌蚪被他迅速地凑在了一块——虽然,看起来还是蝌蚪。
只见门上,已是整整齐齐地排了几列:“Doe!a deer;a female deer。Ray! a drop of golden sun。……That will bring us back to Do。 ”
傅灵佩不无好奇道:“这是什么古文?我怎完全没听过看过。”她有些怀疑地扫了他一眼,他可不像是古文素养那么高的。
丁一拍了拍她脑袋,笑得一口牙都露出来了:“不是古文,是一首曲子。晤……以后再与你分说。”
说着,门便哐啷哐啷地往后开了。
“跟上。”丁一当先进入,傅灵佩亦步亦趋。
没走几步路,眼前便开阔起来。
“慢些。”傅灵佩扯了扯丁一的袖子,停下步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长长的通道,越往前越开阔,视线所及处,是一座高台,抬头亦无法看清高台之上是何物。
傅灵佩浑身都泛起了寒意,寒毛直竖:此处明明看起来十分正常,但她的直觉却在不断告诉她危险危险,可便是之前镜灵那处,她都不曾有过这般感觉。
她是一个相信直觉之人,此处十分诡异。
丁一顺势拉住了她的手,却被她掌心的湿意惊了一惊,他不由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既到得此处,便容不得你我退缩了。不若一同去前方探探,再做打算。实在不济,支撑个十来息的时间捏碎了玉牌返回就是了。”
不过若是捏碎了玉牌,这回玄东可是一时无望了。不到万不得已,两人都不会如此做。
一前一后地跑,丁一稳健,傅灵佩轻灵,很快,便到了高台处。
高台并不太高,不过与傅灵佩齐眉。白玉雕制的曼陀罗花型,直径约有十来米,花瓣的一经一络都栩栩如生,可以想见建这座高台之人是花了多大的心血,才建造出这样一座美轮美奂的台子。
不过,令两人却步的,却是高台正中那具骸骨,不知距今多少年,却还能端端正正地坐着,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双腿还盘着,花台上密密麻麻地布着刻线,暗沉的如同血液一般的线,最后全部交汇在那骸骨身下。
明明已经故去许久,身上的威势却还在不断地往外散。
傅灵佩吁了口气:“这尸骨明明应该年代久远,为何还未风化?甚至那骨节颜色质地都如玉一般。”
“还有,这是具女尸。”她又补充了一句。
丁一视线落在地上那密密麻麻的线上,眉蹙得极紧,半晌不说话,像是遇到了什么大难题。
“怎么了?”傅灵佩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被法阵难住。
“容我想想……”丁一挥挥袖子,打断了她说话,沉吟着,视线完全不离开那高台上的阵法。
“对了!”他拍掌:“我曾在古籍上见过,一时没认出来,三元落地阵!竟然有人会设这么个缺德的阵法。”
丁一的脸突然沉了下来,能在这设阵法的,不就只有那建禁地的马陆老祖么?
“缺德?”傅灵佩好奇道。
丁一的兴致突然低落下去:“三元落地阵,必然还有两人配合,但是此女为核心祭品献祭,至于献祭之后来用作何处,我也不知了。”
“以人为祭?”傅灵佩惊了一惊。
“是,此阵最邪恶之处,那人还得心甘情愿,忍受百年熬骨苦痛,才能真正献祭成功。”丁一点了点那法阵中央的一个圆心:“看样子,这献祭还成功了。”
傅灵佩有些惊疑,她绕着骸骨走了一圈,突然看到那小指骨上的一个印记:其上是一只振翅鸾凰!
她忍不住震了震:若只是骨骼如玉,那还有其他功法可以说得通;可这小指骨上的鸾凰印记到现在还栩栩如生,唯有真正的天凰血脉才有!
狐八远当日边说,练到第三层,骨骼如玉,指尖鸾凰护体!
傅灵佩目光转向丁一,强自镇定,心内却是一片滔天骇浪,嗫嚅着:“我有个猜想。”
丁一奇怪地看着她,怎地一会脸便白成这样,拉过她手心也是一片冰凉:“怎么?”
“这人,便是我们以为早就失踪了的云舒老祖。”
“镜灵告诉我,说傅云舒与马陆闹翻了,走了。程寄海说,傅云舒抛下他,逃了。狐八远说,傅云舒将他困在此处,也走了……”傅灵佩看着那具骸骨:“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丁一惊讶地看向她:“你如何确定是她?”
“玉骨不腐,指尖鸾凰,天凰血脉的特征。”傅灵佩神情郑重。
“天凰血脉又不是只有她!”丁一摇头,不信,嘴唇微微泛白:“不可能的……”
“可是,除了她,还有谁呢?”
是啊,除了她,还有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 姑娘们没看过的,可以看下《音乐之声》
里面那首英文歌很棒,马陆用他来做开门曲了~~
第141章 16。6。27
高台之上,玉骨光洁。
明明还算亮堂的光线里,却另有一股寒意从背脊直接往上蹿。
两人都怔住了。
半晌,丁一才张嘴,声音有些涩:“如果她是傅云舒,那么就说得通了。”
傅灵佩疑惑地看向他:“怎么说?”
“之前我所言的三元落地阵,所需条件为兽,男,女。祭祀所要达成的目的越大,所需要的兽、男、女的资质要求越高。”丁一声音沉沉的,像是来自暗夜:“说到这,你应该明白了。兽,便是你之前所见的天狐狐八远,男则为程氏寄海,女便是傅氏云舒。这三人修为应在化神以上,祭品必须是里面最特殊之人,向来便是这天凰之体了。”
“程寄海自囿冰宫,狐八远被困你傅族禁地,与这傅云舒的天元落地阵遥遥相对,气机相连。”
“可是程寄海也是活了许多年才死,狐八远更是活到了现在。”
“天凰为核,兽、男只是作为天元落地阵的辅支,自然不会伤筋动骨。只要他们在这百年内不走出所圈之地,这个阵法便成功了。三元落地阵,三元缺一不可,取程寄海的痴,狐八远的怨,以傅云舒受百年熬骨之痛为代价,激发此阵。若非我看过典籍,也不会明白竟然有人真的丧心病狂到把这阵摆了出来。”
“可是我们并不曾在冰宫和傅族禁地见过所谓的分支阵法。”傅灵佩还是有些想不通。
“三元落地阵的辅阵,并不复杂,甚至十分寻常,随便刻在何处都行。在百年阵成之后,辅阵便会自动消失。程寄海和狐八远都未曾想过,所以自然也不自知做了这三元落地阵的支脉。”丁一并不快活,眼睛还直直地盯着地上的暗线。
傅灵佩有些唏嘘:“若是如此,能让傅云舒心甘情愿献祭,又与这禁地有关,莫不是马陆……”
丁一忍不住拧了拧眉:“事情未定,不必先做结论。且看吧。”
“这阵法还启用着么?”
“晤。别踏上去。”丁一绕了一圈,手中出现一个小锤子:“虽然万年已过,但是难保还能用。容我先毁了再说。”三元落地阵,这等邪门阵法,早就不该存世了。
“就凭你那小锤子?”傅灵佩惊疑地看着那黑不溜秋的小锤子,不过比巴掌大些,看上去没什么出奇的,凡物一个。
“可别小瞧我这锤子。虽然没有灵光,但是可硬实了。敲敲打打不在话下。”丁一不由屈指弹了弹她脑门:“此处设阵之人肯定未曾想过会有人闯入,便是闯入,他阵法早就完成了,所以也没有叠加防护阵。单单一个三元落地阵,不难破解。”
不过,说是不难,也只对丁一这等对阵法有极深造诣之人才行得通。这三元落地阵后,有覆灭阵命门,连着禁地中枢,若是一个不慎,禁地也会直接毁了,到时候被压在底下,谁都逃不出去。
只见丁一眼眸眯起,抛起锤子当空一点,锤子便如有神助,叮叮咚咚地在东南西北四个角上各磕了一点,速度快得肉眼看起来几乎是同时落下。
真的只是一点,密密麻麻的线交织下,那磕痕恰恰好就截断了四条主线,一分一毫都不曾偏移开来。
只听“哔啵——”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从中断裂一般,高台只略微震了一震,就停了下来。那暗色的纹路渐渐由深变浅,慢慢地消失在半空。
高台上一片光洁如新,唯有一副玉骨还姿态诡异地坐着。
傅灵佩愣了愣:“这便好了?”还没有感觉,这阵法就被破了?
丁一:“好了。”
“走吧。”说着,便想率先绕过那玉骨往前行。
“且慢。”
傅灵佩阻止了他,慢慢地踱到骸骨面前,长揖叩首,对着那玉骨深深一拂,头轻轻触到那冰凉的台面:“先祖在上,傅氏灵佩误入此处,请受我一拜。”
周围一片沉寂,只有这黄衣女子虔诚的模样,垂下的眼睫,黑鸦鸦一片,像振翅的蝶翼,留下一片暗影。傅灵佩抬起头,正对上玉骨黑洞洞的双眼。似有错觉,那干咧咧的下巴咧了一下。
她并不以为意,也不转头,却是对丁一说的:“先祖在此,虽说是心甘情愿,但我做晚辈的,也不好任她曝尸于此。待我收一收,再带回祖祠安葬。”
“你确定要带着她回去安葬?”丁一突然道,嘴角微微翘起,讥诮地看着那具骸骨:“她都自愿做祭品死在此处了,不论是不是与马陆有关,想来她是甘之如饴的。你带她回去,你确定她愿意?”
“叶落归根。”傅灵佩不为所动,淡淡道:“你不懂。”
云舒老祖一生悲剧,中途为了一个男人弃族在此,但在她最后关头,仍是苦心孤诣地安排了狐八远护了沧澜傅家万年之久,作为傅家后代,傅灵佩看不得她曝尸于此。
“是,我不懂……”丁一轻轻叹了一声,声音极轻。
“啊——”的一声轻呼,傅灵佩伸出的手遇到了阻碍,她惊疑不定地看着前方。
一圈又一圈的盈光泛在骸骨身前,不让她靠近。这圈光,像是骸骨主人的意志,即便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仍然偏执地不愿来人移动,誓死守在这里。
傅灵佩呆了一呆。
人死如灯灭。
虽然修仙者不同凡人,傅云舒的修为怕是就差一步就飞升了,更要比凡人强上许多。可即便如此,眼前一幕仍然是让人费解而……动容的。
丁一轻轻走到一旁,手静静地搭在她的肩膀,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