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太子妃-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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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走后,连翘见缝插针地进了来。
回雪等人跟着主子的时候短,很多话不好说,但是连翘却是从小跟着她主子一起长大的,因而格外胆大些。
“娘娘,您有气就撒出来,别跟自己过不去啊!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丫鬟们也都知道主子这病多半是心病,所以太医才看不出端倪来。
太子又回到榻上躺着,拿起书看起来,根本没应她。
连翘自讨没趣,只能又退到外间去。
成国公府这几日添了件大喜事,多年不曾有云的昭月公主顺利诞下麟儿!
成国公夫人带着如意操办着这件大喜事。
成国公夫人前段时间染了风寒,她身子本就不好,一场风寒也是养了许久才痊愈。
如意不忍心看她娘操劳,因而揽了许多事来忙。
润润生病的消息她前两天也听说了,她有心要去看看,但家里大小事务实在多,她一时分丨身乏术。好不容易抽了半天空,去了东宫,宫女却说太子妃刚喝了药睡下了。她在那儿等了半个时辰,没有等到她醒,便回去了。
隔了两天,她又去了东宫一趟,这回倒是见到了。
太子妃病恹恹地卧在榻上,脸上还上了妆,样子比之前清瘦了些。
如意一进去,看着她,只觉得有些陌生。但也只是一个恍惚,仔细去看的时候,发现确实还是润润的模样。
“你看你,病成什么样了!”润润坐在榻上,挨着她,“太医不是说没什么大碍吗?怎么还不见好?”
太子妃摇了摇头,轻声道:“就是身上不舒服。”
如意叹息:“等我忙过了这阵,就到东宫来陪你。对了,我大嫂生了个大胖小子,回头抱进宫来给你瞧瞧,长得可好看了。”
太子妃却还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含糊地应了一声。
如意也没有就久待,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她。
她出来后,回雪便上前问:“县主,我家娘娘……”
如意摇头道:“看着心情很不好的样子,连我去了,也没提起什么兴致。”
回雪黯然道:“娘娘自从月半庵回来后就这样,您说她是不是冲撞了什么……”
如意蹙着没沉思片刻,“等我忙完这几日亲自去月半庵看看。”
既然自从月半庵回来后就不好了,她就去看看月半庵里到底有什么。而且她记得以前润润说过,静妙师太精通佛法,两人破是投缘。希望静妙师太这样的世外高人,能有办法开解她的心结。
李念玉早就来了,她等到如意走后,才进了寝殿。
本是毫无精神的太子妃,见了她,却立即坐起了身。
李念玉并不看她,只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水,自顾自地小口喝着。
喝完,她才开口道:“你爹娘和兄弟都在我这儿,你知道怎么做的吧?”
太子妃咬着嘴唇,面上毫无血色,“我……我知道。我只求,我死后,你能放过他们。”
李念玉微微一笑,“这是自然。”
她进宫两年,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只要眼前这位‘太子妃’没了,东宫可不就只有她了么!
若不是爹爹说皇帝对李家已经颇为忌惮,眼看着就要借机将他们家按下去。她也不用急着出手了。不过所幸,一切顺利。
☆、第 105 章
有没有试过绝望的滋味。
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在日复一日的煎熬中,消磨着心头那团火。
从最初的惊恐气愤,到慢慢的习惯,甚至麻木。
润润一天一天数着日子,从她被困到月半庵,已经过了一个月。
整整一个月,午夜梦回之时,她常常惊醒,然后对着无边的黑暗,默默等待黎明的到来。
可是天亮后又能怎样呢。
不过又是一成不变的一天。
静音每天都看着她,眼神波澜不惊,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为什么不干脆杀了她呢?
润润有时候这样想。
为什么不干脆一了百了,斩草除根。
留她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再待下去,润润觉得自己都要被逼疯了。
但是她知道不可以,她一定得撑下去,如果她真的疯了,那么她就会真的成为月半庵里的疯尼姑阿月!
十一月的时候,天气已很是寒冷。
月半庵里发了棉布冬衣。
每个人也分到了一些炭,可以放在室内炭盆里取暖。
但那量也十分少,聊胜于无罢了。
月半庵的其他人或许已经习惯这样的冬天,但对于润润来说,这日子可谓过的煎熬。
这几天刮起了大风,天气越发寒冷。
润润着了凉,开始咳嗽。
静音也不管她,依旧像平时一样监管着她。
这天润润起身,就觉得头重脑轻,越发的不舒服。
静音待她洗漱之后,依旧看着她洒扫。
那扫帚拿在手里,仿佛重逾千斤。
忽然院子里本是三五聚在一起说着话的小尼姑忽然都噤了声。
只见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闯了进来。
领头的那个,是个一身红衣的女子。
润润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待自己看清,忽然就是一阵狂喜!
领头的那个,正是如意!
如意事先并没有通传,她的性子,向来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忙完了成国公府的事,想到润润身子越发不好,都说是她从镇国寺回去后便这样了。
但后来回雪告诉她,他们去镇国寺那日,是去过月半庵的。且当时她和连翘都没有陪着润润进房,并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
细想之下,如意便想到或许是有人在月半庵里对着润润做了手脚,跟太子报备之后,如意便带着一队东宫守卫,并成国公府的家将,一起出了城。
“一个都不许放过,给我搜!”如遇板着脸,扬声吩咐道。
润润激动不已,刚想大吼。
静音却快如闪电一般出手,点了她的哑穴。
她张着嘴,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如意就在她不远处,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满脸泪水,又是激动,又是不甘。
如意站在院子中间,巡视着在场每一个人。
当她的视线转到润润脸上的时候——
她上前两步,“你是谁?”
润润满脸泪水,想要挣脱静音的桎梏。
静音却临危不惧地镇定道:“这是我们庵堂里的疯尼姑阿月,病了好些时候了,唐突了,您请恕罪。”
如意狐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尼姑:
她脸色苍白的有些病态,五官也很普通,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不住地流泪。
“启禀县主,庵堂里只有尼姑师太,并且都跟咱们事先得的名谱对的上!”领头的侍卫很快回来复命。
如意收回视线,“静妙师太可在里头?我有话要问。”
那侍卫道:“师太已在正堂。”
如意点点头,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进去了。
润润的眼泪掉的越发凶狠,踉跄着要去追如意。
静妙师太一只手就轻而易举地拉住了她,小声道:“还追什么呢?阿月。”
她那一声‘阿月’叫的意味深长。润润愣愣地看着如意远去。
那是她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啊!
难道只是变了样子,就完全认不出她了吗?!
如意进到正堂,静妙师太已经来了。
如意同她告罪一声,道:“太子妃娘娘自从月前来过庵堂,身子越发不好了。我就是想来问问师太,太子妃娘娘那日可在这里吃过什么,用过什么?”
静妙师太道:“那日我同卢施主入定,太子妃娘娘来之时,我们并未见到。待我们醒来,娘娘便已经回去了。”
如意思忖道:“入定?竟能对外事一无所知?”
静妙师太道:“入定之时,室内燃烧安息香。安息之香,使人神智清明,畅游梦境之中,对外感知则降到最低。”
如意蹙着眉,想到回雪说润润当时确实只进去了一刻钟便出来了,便吩咐人去静妙师太房里找出了所谓的‘安息香’。
她又将庵堂里的管事师太都盘问了一遍,见她们神色都无异常,一时也查不出什么,着人将山门都把守起来,自己则准备先带着那香料回去检验。
润润还站在原地,毫无办法地看着如意带着人走了。
她挣扎过,可不止静音,就是其他小尼姑都上来一起抓住了她,好声劝着:“阿月别闹,那可是大人物,冲撞了可担待不起。”
最终,如意带着人越走越远了。
如意等人走后,小尼姑们又干起了自己的活计。
静音看着她,轻声道:“你看,谁来又有什么用呢?在庵堂里,你就是阿月。”
润润死死地盯着她,恨不能扑上去与她同归于尽。
静音不为所动,只是放开了她。
润润腿脚发软,坐在地上,默默流泪。
回去的路上,如意也觉得有些疲累,便在马车里靠着引枕小睡了会儿。
这一觉,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默默的流泪……
“润润!”如意一声惊叫,醒了过来。
在旁服侍的墨香赶紧拿了帕子替她拭汗,“您做恶梦了?”
如意点点头,只觉得心头狂跳。
墨香道:“太子妃娘娘就在宫里呢,您若是想着她,一会儿便去瞧瞧。”
如意却觉得怎么都不对劲。
刚才梦境中见到的那双眼睛,是润润的,却也是方才在庵堂里见过的。
“来人,调转车头,回月半庵。”
天快黑的时候,润润被静音带回了房。
“我看你也没心情吃夕食了。”静音哼笑一声,便从外头锁上了门。
润润手上的镣铐又被钉在了床头。
在黑暗中,她想,她这一生,从未想过害谁。却从她幼时起,一次次地被那么多人害过……到如今落到这般田地,到底是别人都错了,还是她错了。
难道存着一片好心,便是被人加害的原罪了?
劳作了一天,加上心境大起大落,她躺在床上,很快就昏睡过去。
晨起时便头昏脑涨的她,此时觉得自己仿佛在一片深海里起起落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模糊中她见到屋外火影重重。
那些火影越来越近,忽然‘砰’地一声,门被人重重地踢开了。
她看到火把照射的重重光影中,如意急急忙忙地奔跑了过来。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如意跑到床边拉起她。
润润牵动嘴角,想笑,但下一刻,她便昏了过去,重归黑暗。
再醒过来,她依稀听到如意压的低低的声音:“什么时候能好?不是说没什么大碍么?这都睡了一天了,怎么还不见醒?”
然后另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道:“这是身体虚耗所致,身上的热也已经退了,照理说应该要醒了。”
润润一动,床头便有人立刻道:“醒了醒了!”
如意快步走到床头。
润润瞧清楚了是她,又不由自主地开始流泪。
如意忙道:“别哭别哭,你身上的热刚退,别再哭坏了身子。”
润润想说话,但又觉得喉间干涩异常。
如意让墨香扶着润润起来,让润润靠在自己身上,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水喂给她。
“大夫说你喉咙被药物损伤,加上之前发烧,要调养一段日子才能恢复。”
润润喝完了水,觉得喉间舒服不少,对着她微微笑了下。
如意心疼坏了,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