寐上总裁父-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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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好像错了。
他根本连一句解释都不愿意施舍给她,从始至终,他一直冷漠地站在这个女人的身后,狭长的凤眸射出的精光是她陌生的,融入了夜色之中,让她根本分辨不清他究竟想要说些什么,抑或,他此刻的想法是什么。
她好想一个小丑,被这家的主人怜悯,得以走近,却永远无法真正地融入到这个家里,冠以她的身份。
“没关系的,我朋友正在等我,我可以自己去。”她坚韧地咬了咬牙,不想再被人看不起,推开了那女人的手,固执地往楼下走去。
脚步虚无,她也可以走。
只是,手腕却再一次被人用力拽紧,用力的程度似要将她手腕上的一层皮活生生地摩擦掉,一声冷哼突兀地响起:“耍什么小孩子脾气?!你现在的身体还能到哪里去,给我回房好好休息。”
“不要!”她用力地伸手要去扒开他紧紧拽住她的大掌,冰冷的温度刺激着她的皮肤,瞬间带来一股冰冷的淡薄,如一根根细细的针,狠狠刺进皮肉里。
她恨死了他的威胁。
也恨死了她的妥协。
左夕蕲并不放过她,大掌狠狠地禁锢着她,冷眸厉喝:“不要任性。”
不要任性?
她有些错愕地看向他,索性不再挣扎,她的力气根本没有几许,也根本挣不开他的禁锢,青漾的水眸里渐渐浮起一抹失落:“我哪里任性了?我哪里做错了?”
从头到尾,她哪一点做错了。
她直直地看向他,想从他深邃的蓝眸里找出一丝他的愧疚,抑或是解释,也许是夜色太深,黑暗得让她已经分辨不出他眸子里究竟还藏着一些怎样的情绪。
一个人,心冷到了极致,她咬咬牙,一把低下头,咬住了他的手,心有多痛,贝齿咬得就有多用力。
“你在干什么?!”她低下头狠狠地咬下去,去蓦地被一只纤细的手给抓起了头发,脑袋被狠狠地揪了起来,对上了徐夏安媛有些憎恶的眼神。
她被挤了开来,脚步趔趄,巨大的推力使她狠狠地撞上了身后坚硬的白墙。
墨色的长发松散地垂下,遮住那张苍白到没有一丝血丝的瓜子脸,脆弱得几近透明。
“你怎么能这样?他是你养父,你怎么能咬他?”徐夏安媛有些心疼地埋怨道,将左夕蕲的手轻轻地抬起,灯光昏暗,却依旧看清楚了清晰的一排齿印留在了修长的手背上,温柔的严沁出一抹湿意,抬起头,看向并未发出任何言语的左夕蕲,心疼地问道:“野,你疼不疼?伤口好深,都流血了,我去帮你包扎一下。”
左夕蕲并未言语。
左小安冷着眸,站在一旁,纤细的背抵着坚硬的白墙,冰冷一瞬间从背部窜入了五脏六腑之中,逼迫自己绝不能在这些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一抹脆弱。
不值得。
一点也不值得。
她冷眸,看着面前的女人正握着他的手,一滴滴晶莹滑落在被她咬破的手背上,嘴角僵硬地弯起,她突然觉得,自己真像个泼妇。
没自尊,没骄傲的泼妇。
在不属于自己的地盘,做一些令人鄙夷的事。
也许,她从来就没有在这幢别墅里有过一个真正的身份。
养女。
呵,她只是养女么?
还是一个,可以随手丢弃的垃圾?!
不再看楼梯角的两抹身影,无论他们是亲昵还是暧昧,关她什么事?
她不想再丢弃自己的尊严,太累太累了,从漫无边际的猜测等到,到如今心如止水的凉彻。
谁能够来怜悯怜悯她。
离开,她要离开这里。
心底燃起了一抹欲望,她的双手支撑着身体的重量,费劲地紧紧扒着坚硬的墙壁,指甲深深嵌进了墙壁之中,白色石灰刺拉拉地嵌进指甲缝里,生疼生疼,她一步一步往楼梯下走去,每走下一个台阶,她仿佛脱掉了身上的一件坚硬的外甲。
脚步,越走越快,而她的纤细身影却在昏暗的灯光下,渐渐地被拉长,更显瘦弱。
“野,你要干嘛?”身后传来一声惊呼,接着是沉稳的脚步声,一声一声,如猛兽一般靠近。
左小安握紧了双手,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心里的紧张和害怕袭击着她的大脑,她慌乱地加快脚步,赤裸的玉足在冰冷的地板上,错乱地往下跑去。
她不要再被他抓住。
更不要被他无语地冷眸。
不要,不要!
“啊!!!”随着一声尖叫的响起,那抹纤细的身影直直地踩空,缩成了一团,狠狠地从台阶上,滚落在二楼的转角处,砰地一声,重重地撞在了坚硬的墙壁上。
一片安逸。
左夕蕲大步跨下,挺拔的身躯显得急迫,幽蓝的深眸紧紧地锁着那抹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的小小身影,快速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大掌一伸,将她搂进了怀里。
却见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眼睑紧紧地闭着,只剩下如蝶翼般卷翘的睫,挂着一抹晶莹,在颤栗着,摇摆着。
“把上官楠给我叫来。”冷哼一声,他抬眸,看向了站在楼梯上的徐夏安媛,幽蓝的深眸里划过一抹冷硬。
“好。”徐夏安媛并未过多言语,只是一双媚眼投射出一抹精光,射向正在被左夕蕲紧紧抱在怀里的那抹身影。
左夕蕲站直了身子,一把将昏迷的纤细身影打横抱起,径自上了三楼,将她抱进了房间里。
。。。。。。
清晨。
和煦的阳光,招摇着几分碎金的光束,跳跃着,钻进了落地窗前掩盖住的纱窗缝隙之中,悄然爬上了那张蕾丝的公主床,投下几分小小的两点。
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床上的羽被,隆起的地方,暗示着有一抹纤细的身影正紧紧地躺在被窝里。
整洁的枕头上,她的墨发遮挡住了她的脸,小小的巴掌大的瓜子脸,依稀能够辨别出一丝丝红润的色泽。
小巧的鼻翼间,正沁着浅浅的呼吸,淡淡的,还略带着几分鼻音。
紧闭地双眼,卷翘的睫毛偶尔轻轻地颤栗着,随着她清浅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叩叩叩。
门处突兀地响起了敲门声,传来慈祥而温柔的嗓音:“小姐,你醒了么?我是桂嫂。”
几声关切的嗓音,渐渐地从门板中穿透而过,传进她的耳膜中。
紧闭的双眼,渐渐地睁了开来,露出一双漆黑而干净的水眸,迷离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
她茫然地看了看眼前的景象,眼珠轻轻地转动了一下,才倏地反应了过来,费劲地用双手撑起毫无力气的身子,四肢传来疲软的感觉,麻痹着她的感官。
视线茫然地扫射了四周,自嘲地撇了撇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折腾来折腾去,她却还是在这里。
除了这里,她,又能去哪里呢。
“小姐,你醒了么?我是桂嫂。。。”这个熟悉而又温柔的嗓音,勾起了她的思绪,她错愕地楞了一下,这慈祥而又关切的嗓音,如同一抹甘霖,给她带来的温暖一瞬间沁入她的心脾。
桂嫂。
她好想突然有了力气,掀开被子,从床上走下来,赤足跑到了门边,打开了门,入目的是熟悉的面孔,桂嫂正温和地笑着,手中还端着浅盘。
“桂嫂。”她哑哑地开口,声音却虚弱地有些嘶哑,低低的声线,莫名地流露出一抹脆弱。
“傻孩子,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她听见了熟悉的嗓音,才伸手去触自己的脸,一片温润的冰凉。
她哭了么?
纤细的手指,泛着几分苍白,瘦弱的仿佛皮包骨一般,用力地抹去脸上的温润,她努力地弯起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没有,我没哭。”
“傻孩子,肚子饿不饿?我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皮蛋瘦肉粥,来尝一尝。”桂嫂关切地看了她一眼,走了进来,将托盘放在了房间里的小圆桌上,摆好了碗筷,招呼着左小安过来。
“好。”左小安点了点头,即使没有胃口,她也不想驳了桂嫂的心意。
在这个地方,或许,在这个世上,桂嫂,是唯一一个能给她一种家人的感觉的人了。
坐在了小圆桌前,她拿起小勺子,舀起碗里的粥,强迫自己张开嘴吃下去。
一口,接着一口。
她知道,桂嫂做的皮蛋瘦肉粥是最最好吃的,有很多味道,会争相在唇齿间流转,挑逗着味蕾的敏感。
可是,为何此刻,所有的味觉仿佛都失了效。
她嚼着没有味道的粥,却渐渐地蔓延出了一抹苦涩。
咽下一口口的苦涩,她终于将整碗的粥都喝光了。
“桂嫂,你做的粥真好喝。”她弯起嘴角,放下手中的小勺子,接过桂嫂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角,好看地笑了起来。
桂嫂也笑了笑,有些心疼地看着这个脆弱的孩子,明明很难过,她却总是假装很快乐,伪装自己的难过,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喜欢就好,我还怕好久没做,生疏了呢。”桂嫂整理好了桌上的碗筷,放在托盘上,笑着提议道,“小姐,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桂嫂我说说,我虽是个粗人,啥也不懂,但是,桂嫂绝对站在你这边。”
左小安抿了抿嘴角,点了点头:“谢谢你,桂嫂。”
房间里,又剩下了她一个人,她茫然地坐在落地窗前,视线却无意间落在了楼下铁门前的那辆宝蓝色的跑车。
茶色的车窗玻璃,依旧让她辨别清楚了那抹冷魅坐在驾驶座上的挺拔身躯,他的侧脸,他的表情,即使有些远,她却仍静静地看着。
他去公司么?
她淡淡地想着,视线却迷恋一般,紧紧地锁着那辆正等在门前的跑车,他在等人?
她突然意识到了,这幢别墅里已经住进了一个新的女主人。
呵。
当看见一抹穿着chanel淑女风蓝色连衣裙的纤细身影从铁门中走出,左小安才自嘲地弯起一抹苦涩的笑,挖苦,挖苦。
明知道,这一幕有多么残忍,有多么狠心。
她仍旧贪恋地想要看看,他的表情,她的表情,他们的表情。
笑,温柔的笑,宠溺的笑,交耳的一吻,落在了彼此的脸颊上。
她静默地抓紧了身侧的裙角,看着他倾身替她系上了安全带,见她为他理了理脖颈间的领带。
看着这些熟悉的动作,她才怔愣地回忆起,她和他,也曾经做着相同的动作。
她沉默地看着楼下的一举一动,目光有些涣散,正要转过头,却蓦地对上了那抹幽蓝的深邃眼眸,怔愣地僵在了原地。
他,竟突然地,朝她看了过来。
远远地,隔着那么远那么远的距离,却仿佛近在咫尺。
她看着他仿佛要打开车门,走出来,她急急地转身,跑离了落地窗前,躲开了他的视线。
呵。
靠在冰冷的墙壁,她真是越来越讨厌这样的自己了。
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离开这里,她又能去哪里?
在这里,只会让她的自尊被一点点抹去,也许,在他的眼里,她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时上床随时暧昧的养女而已,身份,都是虚的,只有欲望才是偶然间最最强烈的感受。
她要离开这里,光明正大的离开。
她突然想起了阿司,急急地走回了床头柜前,拿起一直紧握在手中的手机,怪不得,整晚都没有响过。
她的手机被关机了。
从柜子里翻出了万能充,她打开了手机,却发现了十几通未接电话和几十条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