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同人)笑傲浮生录-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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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个多时辰,忽听得远处一个女子声音“啊”的一声叫,正是盈盈,令狐冲心道:“盈盈已发现外人到来。不知她见到了我师父,还是葛杜二长老?”跟着听得脚步声响,两人一前一后,疾奔而来,听得盈盈不住叫唤:“慎之,慎之,你师父要杀你,千万不可出来。”令狐冲大吃一惊:“师父为什么要杀我?”只听盈盈又叫:“慎之快走,你师父要杀你。”她全力呼唤,显是要令狐冲闻声远走。叫唤声中,只见她头发散乱,手提长剑,快步奔来,岳不群空着双手,在后追赶。
眼见盈盈再奔得十余步,便会踏入陷阱,令狐冲和鲍大楚等均十分焦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突然间岳不群电闪而出,左手拿住了盈盈后心,右手随即抓住她双手手腕,将她双臂反在背后。盈盈登时动弹不得,手一松,长剑落地。岳不群这一下出手快极,令狐冲和鲍大楚固不及救援,盈盈本来武功也是甚高,竟无闪避抗拒之能,一招间便给他擒住。
令狐冲大惊,险些叫出声来。盈盈仍在叫唤:“姊姊快走,你师父要杀你!”她只顾念令狐冲的危险,全不念及自己。
岳不群左手一松,随即伸指在盈盈背上点了几下,封了她穴道,放开右手,让她委顿在地。便在此时,他一眼见到岳夫人躺在地下,全不动弹,岳不群吃了一惊,但立时料到左近定然隐伏重大危险,并不立即走到妻子身边,只不动声色地四下察看,一时不见异状,便淡淡地道:“任大小姐,令狐冲这恶贼杀我爱女,你也有一份吗?”令狐冲又大吃一惊:“师父说我杀了小师妹,这话从哪里说起?”
盈盈道:“你女儿是林平之杀的,跟令狐冲有什么相干?你口口声声说令狐冲杀了你女儿,当真冤枉好人。”岳不群哈哈一笑,道:“林平之是我女婿,难道你不知道?他们新婚燕尔,何等恩爱,岂有杀妻之理?”盈盈道:“林平之投靠嵩山派,为了取信于左冷禅,表明与你势不两立,因此将你女儿杀了。”岳不群又哈哈一笑,说道:“胡说八道。嵩山派?这世上还有什么嵩山派?嵩山一派早已并入了五岳派。武林之中,嵩山派已然除名,林平之又怎能去投靠嵩山派?再说,左冷禅是我属下,林平之又不是不知。他不追随身为五岳派掌门的岳父,却去投靠一个瞎了双眼、自身难保的左冷禅,天下再蠢的傻子,也不会干这等笨事。”盈盈道:“你不信,那也由得你。你找到了林平之,自己问他好了。”
岳不群语音突转严峻,说道:“眼前我要找的不是林平之,而是令狐冲。江湖上人人都道,令狐冲对我女儿非礼,我女儿力拒淫贼,遭杀身亡。你编了一大篇谎话出来,为令狐冲隐瞒,显是与她狼狈为奸。”盈盈哼了一声,嘿嘿几下冷笑。
岳不群道:“任大小姐,令尊是日月教教主,我对你本来不会为难,但为了逼迫令狐冲出来,说不得,只好在你身上加一点儿小小刑罚。我要先斩去你左手手掌,然后斩去你右手手掌,下一步是斩去你双腿。令狐冲这恶贼若还有半点良心,便该现身。”盈盈大声道:“料你也不敢,你动了我身上一根头发,我爹爹将你五岳派杀得鸡犬不留。”岳不群笑道:“我不敢吗?”说着从腰间剑鞘中慢慢抽出长剑。
令狐冲再也忍耐不住,从草丛中冲了出来,叫道:“师父,令狐冲在这里!”盈盈“啊”的一声,忙道:“快走,快走!他不敢伤我的。”
令狐冲摇了摇头,走近几步,说道:“师父……”岳不群厉声道:“小贼,你还有脸叫我‘师父’?”令狐冲目中含泪,双膝跪地,颤声道:“皇天在上,令狐冲对岳姑娘向来敬重,决不敢对她有分毫无礼。令狐冲受你夫妇养育的大恩,你要杀我,动手好了!”盈盈大急,叫道:“姊姊,这人半男半女,早已失了人性,你还不快走!”
岳不群脸上蓦地现出一股凌厉杀气,转向盈盈,厉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盈盈道:“你为了练辟邪剑法,自……自……自己搅得半死半活,早已如鬼怪一般。姊姊,你记得东方不败么?他们都是疯子,你别当他们是常人。”她只盼令狐冲赶快逃走,明知这么说,岳不群定然放不过自己,却也顾不得了。
岳不群冷冷地道:“你这些怪话,是从哪里听来的?”盈盈道:“是林平之亲口说的。你偷了林平之的《辟邪剑谱》,你当他不知么?你将那件袈裟投入峡谷,那时候林平之躲在你窗外,伸手捡了去,因此他……他也练成了辟邪剑法,若非如此,他怎能杀得了木高峰和余沧海?他自己怎样练成辟邪剑法,自然知道你是怎样练成的。”她曾听到林平之和岳灵珊在大车中的说话,令狐冲却没听到。她知令狐冲始终敬爱师父,不愿更增她心中难过,这番话又十分不便出口,是以数月来一直不提。但此刻事机紧迫,只好抖露出来,要令狐冲知道,眼前的人并不是什么武林中的宗师掌门,不过是个失却常性的怪人,与疯子岂可讲什么恩义交情?
岳不群目光中杀气大盛,恶狠狠地道:“任大小姐,我本想留你一条性命,但你说话如此胡闹,却容你不得了。这是你自取其死,可别怪我。”盈盈叫道:“姊姊,快走,快走!”
令狐冲知师父出手快极,长剑一颤之下,盈盈便没了性命,眼见岳不群长剑提起,作势便欲刺出,大叫:“你要杀人,便来杀我,休得伤她。”岳不群转过头来,冷笑道:“你学得一点三脚猫的剑法,便以为能横行江湖么?拾起剑来,叫你死得心服。”令狐冲道:“万万不敢……不敢与师……与你动手。”
岳不群大声道:“到得今日,你还装腔作势干什么?那日在黄河舟中、五霸冈上,你勾结一帮旁门左道,故意削我面子,其时我便已决意杀你,隐忍至今,已便宜了你。在福州你落入我手中,若不是碍着我夫人,早叫你这小贼见阎王去了。当日一念之差,反让我女儿命丧于你这淫贼之手。”令狐冲急得只叫:“我没有……我没有……”岳不群怒喝:“拾起剑来!你只要能胜得我手中长剑,便可立时杀我,否则我也决不饶你。这魔教妖女口出胡言,我先废了她!”说着举剑便往盈盈颈中斩落。
令狐冲左手一直拿着一块石头,本意是要用来相救岳不群,免他落入陷阱,此时无暇多想,立时掷出石头,往岳不群胸口投去。岳不群侧身避开。令狐冲着地一滚,拾起盈盈掉在地下的长剑,挺剑刺向岳不群的左腋。
令狐冲一逼开岳不群,反手便去解盈盈的穴道。盈盈叫道:“别管我,小心!”白光一闪,岳不群长剑刺到。令狐冲见过东方不败、岳不群、林平之三人的武功,知对方出手如鬼如魅,迅捷无伦,待得看清楚来招破绽,自身早已中剑,当下长剑反挑,疾刺岳不群小腹。岳不群双足一弹,向后反跃,骂道:“好狠的小贼!”
岳不群数招不胜,出剑更快,令狐冲打起精神,与之周旋。她想倘若败在师父手下,自己死了固不足惜,但盈盈也必为他所杀,而且盈盈出言伤他,死前定遭惨酷折磨,是以奋力酣斗,一番心意,全是为了回护盈盈。
拆到数十招后,岳不群变招繁复,令狐冲凝神接战,渐渐的心中一片空明,眼光所注,只是对方长剑的一点剑尖。独孤九剑,敌强愈强。岳不群所学的辟邪剑法剑招虽然怪异,毕竟修习的时日甚浅,远不及令狐冲研习独孤九剑之久,与东方不败之所学相比,更加不如了。
斗到一百五十六招后,令狐冲出剑已毫不思索,而以岳不群剑招之快,令狐冲亦全无思索余裕。然在岳不群眼中看来,对方剑法之繁更远胜于己,只怕再斗三日三夜,也仍有新招出来,想到此处,不由得暗生怯意,又想:“任家这妖女揭破了我练剑的秘密,今日若不杀得此二人,此事传入江湖,我焉有脸面再做五岳派掌门?已往种种筹谋,尽数付于流水了。但林平之这小贼既对任家妖女说了,又怎不对别人说,这……这可……”心下焦急,剑招更加狠了。他焦虑之意既起,剑招便略有窒碍。辟邪剑法原是以快取胜,百余招急攻未能奏效,剑法上的锐气已不免顿挫,再加心神微分,剑上威力便即大减。令狐冲心念一动,已瞧出了对方剑法中的破绽所在,心下暗喜。
岳不群见到她嘴角忽露微笑,暗暗吃惊:“这小贼为什么要笑?难道她已有胜我的法子?”当下潜运内力,忽进忽退,绕着令狐冲身子乱转,剑招如狂风骤雨一般,越来越快。盈盈躺在地下,连岳不群的身影也瞧不清楚,只看得头晕眼花,胸口烦恶,只欲作呕。
又斗得三十余招后,岳不群左手前指,右手一缩,令狐冲知他那一招要第三次使出,便一剑抢在头里,刺到对方腋下,凝剑不发,说道:“胜败已分,咱们快救了师娘,这就……这就分手了吧!”岳不群脸如死灰,缓缓点头,说道:“好!我认输了。”
令狐冲抛下长剑,回头去看盈盈。突然之间,岳不群一声大喝,长剑电闪而前,直刺令狐冲左腰。令狐冲大骇之下,忙伸手去拾长剑,哪里还来得及,噗的一声,剑尖已刺中她后腰。幸好令狐冲内力深厚,剑尖及体时肌肉自然而然地一弹,将剑尖滑得偏了,剑锋斜入,没伤到要害。
岳不群大喜,拔出剑来,跟着又一剑斩下,令狐冲忙滚开数尺。岳不群抢上来挥剑猛斫,他长剑高高举起,抢上一步,正待这一剑便将令狐冲脑袋砍落,陡然间足底空了,身子直向地底陷落。他大吃一惊,忙吸一口气,右足着地,待欲纵起,刹那间天旋地转,已人事不知,腾的一声,落入了陷阱。
令狐冲死里逃生,左手按着后腰伤口,挣扎着坐起。只听得草丛中有数人同时叫道:“大小姐!圣姑!”几个人奔了出来,正是鲍大楚、莫长老等六人。
鲍大楚先抢到陷阱之旁,屏住呼吸,倒转刀柄,在岳不群头顶重重一击,就算他内力了得,迷药迷他不久,这一击也当令他昏迷半天。
令狐冲忙抢到盈盈身边,问道:“他……他封了你哪几处穴道?”盈盈道:“你……你……不碍事么?”她惊骇之下,说话颤抖,难以自制,只听到牙关相击,格格做声。令狐冲道:“死不了,别……别怕。”盈盈大声道:“将这恶贼斩了!”鲍大楚应道:“是!”令狐冲忙道:“别伤他性命!”盈盈见她情急,便道:“好,那么快……快擒住他。”她不知陷阱中已布有迷药,只怕岳不群又再纵上,各人不是他对手。
鲍大楚道:“遵命!”他决不敢说这陷阱是自己所掘,自己六人早就躲在一旁,否则何以大小姐为岳不群所困之时,各人贪生怕死,竟不出来相救,此事追究起来,势将担当老大干系,只好假装是刚于此时恰好赶到。
他伸手揪住岳不群的后领提起,出手如风,连点他身上十二处大穴,又取出绳索,将他手足紧紧绑缚。迷药、击头、点穴、捆缚,四道束缚之下,岳不群本领再大,也难逃脱了。
令狐冲和盈盈凝眸相对,如在梦寐。隔了好久,盈盈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令狐冲伸过手去,搂住了她,这番死里逃生,只觉人生从未如此之美,问明了她受封穴道的所在,为她解开,一眼瞥见师娘仍躺在地上,叫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