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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长袖舞-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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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哎呀,你的头好烫。”那张忧心憧憧的脸让他心生愧意,他伸手拉住爹,朝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我没事,躺一躺就好了。”头很昏,善悟的眼前一片黑暗。 



“还说没事,快躺着,爹这就去请大夫。” 



“嗯。”他应了一声,陷入昏迷中。 



这一病就是三日,每日“爹”都会到他的房中,亲手喂他服下药后才离去。 



肩膀已经不再疼痛,身体渐渐也有了力气,想来君斐然那天肯定是在酒瓶中做了手脚,要不然他也不会上他的当。一身的汗味让素喜洁净的他 



皱起了眉头,算来他从宫中回来至今都未曾沐浴。 



“来人,送一桶热水进来,我要沐浴。”富家子弟的唯一好处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桶热气腾腾的洗澡水半刻就送到了他的房中。 



脱去沾有血迹的内衣,善悟伸手试了试水的温度,抬脚迈入沐涌,把整个身体都没入水中,感受水带来的热度,身心慢慢的放松…… 



痛!左肩上沾到水还是很痛,他伸手摸了摸,没有血,也没有痕迹,只是感到肩上一阵火辣辣的痛! 



记的那夜,他手执一根一寸来长的银针,沾上鲜红的朱砂在他背上缓慢的刺着,那种刻骨铭心的痛一直刺到他的心中,不曾忘怀。 



秋夜,已有一丝凉意,桶中热水已经变冷,他起身取过案上浴衣披在身上,任一头长发散乱,步到屏风后。 



还是黄铜镜,还是单家人,可单舞已经不再是单舞,身心俱变。对着镜子,他仔细的观察背后的字。鲜红的“君”字跃然呈现在白皙的肩头, 



茶盖大小的字张牙舞爪,仿佛在显示它主人的所有权。 



不,他不属于任何人,他也不会掉入他的圈套,他奋而抓起桌上的一枝玉簪刺向肩头。他要把它除掉,它的出现是他的噩梦,是他的耻辱,他 



再也不是原来的他—— 



忽然,窗户大开:“你干什么?”一只大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腕,一把打下了手中的凶物。 



“是你。”善悟愤怒的瞪着不请而入的君斐然,激动不已。 



“你好大的胆子,竟想毁掉寡人的赏赐。”君斐然一手环住他的腰,把他拉入他的怀中,一双阴鸷的双眼紧紧的盯着他。 



他倨傲的推开君斐然,离他有三尺远,打心底中生出一阵寒意,“这样的赏赐倒不如不要。” 



“大胆,几日不见,你倒变的牙尖嘴利,连寡人的话都敢反驳。”君斐然或许是意外于他的叛逆,声调高了几度。 



善悟冷笑一声,再次拿起桌上的簪子,忽然后背一麻,整个身体一动也不能动。 



“寡人今天才发现你这么倔强。”君斐然从背后绕到他的前面,抬起了他的下巴,让善悟的眼睛与他平视。 



身体的僵直让他再次陷入被动的局面,这已是第二次在君斐然面前显的软弱无力。不好,离他太近,近的都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好香!”君斐然一把掬起他的长发放在手中轻抚,叹了一句。 



他瞪了君斐然一眼,想伸手抢回头发,却无奈动弹不得。早知如此,他就不应该在洗头发的时候加入香油,这都怪他一时大意! 



“为何要刺上它?” 



他急于知道君斐然为何在他的身上刺上一个君字,它代表的到底是何意义? 



自那日被他强迫刺上字后,君斐然就没一点动静,今日深夜来此目的绝对不是阻止他伤害自己那么简单。 



“这个‘君’字映在你的肩头再合适不过。”君斐然头埋在他的颈间,拉下披在身上的浴衣,手指在刺字的地方一阵磨擦。 



要不是君斐然在他的身上留下一个字,他也不会傻的残害自己的身体,都是他!他怨毒的看着君斐然的头颅,如果此时手中有一把刀他肯定会 



砍向他的脑袋。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我的身上刺上字?”善悟冷冷的再次问道,眼神无比的憎恨。 



“很简单,你要为寡人办一件事。” 



君斐然的话勾起了他的回忆,记得那晚他也曾提过此事,不过被他拒绝了。 



“我长相平凡,一无所长,什么事也不会做。”冷哼一声,原来君斐然是想利用他,却害他背负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哈哈,现在我真的要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单舞,要不是你这张脸是真的,我只怕以为你是敌方来的卧底。”他开怀大笑,捏了捏他的脸颊。 



头皮发麻,四肢冰冷,君斐然的观察力实在太敏锐! 



“君主,我看你有什么事就说吧。”善悟勉强笑了笑,硬着头皮问道。 



“也好,先谈正事。你听好,此事事关君耀国的未来,你可是仔细听了。你应该知道我有个大哥。”话至此时,君斐然顿了顿,望着他,见他 



点头又接道:“本来这君主之位是传给他的,父亲在临终前却传给了寡人,他自然是不服我这个做弟弟的抢了他的皇位,连日起兵造反,寡人 



念在兄弟一场放了他,他却拥兵自重,在邙山建了一个山寨,几年来招兵买马,势有回头夺下王位,寡人想到黎明百姓这向年才安居乐业,不 



希望他们卷入他们兄弟之间的斗争,但邙山地势险要,不宜强攻,所以他想找个人到邙山偷出军事图,助他扫平邙山。” 



君斐然说完了,善悟的心却始终忐忑不安,君斐然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他真的是为民谋福的好君主?还是只是想骗他去偷军事图?姑且 



算他是个明君,上任的君主把皇位传给了他,但他也非常厌恶他! 



“君耀国人才济济,为何要派我去?”不明白是君斐然为什么要定下这个计划,竟然卑鄙下作的对他下药,并在他身上留下了一辈子都洗不掉 



的印记。 



“寡人可是记得那日你在大殿上的表现,非常出众。” 



原来如此,此事早已注定,都怪那日一时忍不住在大殿上出了风头,如果不是这样这样的差事也不会轮到他的头上。 



“要是我不去呢?”善悟试着探探底,不料却惹怒了君斐然。 



君斐然瞪了他一眼,仿佛他说的都是废话,“不去也得去,寡人的意思就是圣旨,没有人敢违抗。” 



“舞儿,你房中是不是有人啊?”“爹”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跟他说,没人。”正当善悟想张口呼救,君斐然的大手卡住了脖子。只要一使劲,他的性命就要断送在一双铁腕中—— 



他横了君斐然一眼,无奈的对着屋外说道:“爹,没人,是我在自言自语。” 



“那就好,你早些睡吧。” 



“爹”的身影从屋外移开,君斐然才松开了手,冷冷的空气瞬间进入他的肺部。 



“这才是乖孩子,给你个奖励。”他还没来及吸气,双唇就被他强悍的锁住,炽人的气息直扑脸上。 



霸道的气息涌入口中,肆意的略夺他的领地,那丰厚的唇,那滑的动舌,死命与他纠缠。天,这可是他的初吻,就这么被轻易夺去,真是欲哭 



无泪! 



“好了,你休息吧,寡人还要事要办。”在他快窒息昏倒的时候,他放开了他 
                  ,一脸诡笑的望着满脸潮红的他。 



“你……”他睨了君斐然一眼,气的说不出话来。 



善悟这才发现身体的已经能够自由的活动。为何他不在君斐然吻他的时候推开他?他那么的憎恨他,那么的厌恶他,为什么会拒绝不了他? 



“记住,你已经是寡人的人。” 



临走前,他回过身来丢下这句话,大摇大摆的从门口走了出去,消失在前院。 



红肿的唇,刺痛的肩,都是君斐然留给他的,甚至连他的家人他都不想放过,看来未来并不如他想像中的美好……逃,逃吧,明天就带着爹逃 



离这个是非之地,远远的离开这里! 



夜空中,再度响起君斐然的声音:“你肩上的字,字上有毒,每日必会痛上一阵,如若一个月内你还拿不到图,你的肩膀就会烂掉。” 



卑鄙,无耻! 



善悟实在找不出什么字眼来形容君斐然,或许刚才还对他有一丝莫名的感觉,此刻全部烟消云散,只留下满心的憎恨。 




第四章 



五日后 



善悟独自一人行走在小镇的街道上,街上一片嘈杂,小贩的叫卖声,酒楼伙计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动中带静,别有一番意境。一路上,风和 



日丽,鸟语花香,若不是身负屈辱,恐怕他会流连其间,乐而忘返…… 



左肩上又开始隐隐刺痛,每日午时他都要忍受这个痛苦,时间证明君斐然的话的真实性,看来他得加快行程,若是不能在一个月内取到图,不 



仅他的性命会丢掉,连“爹”的生命都要受到威胁。 



不由的,善悟望了望天色,太阳正当空,他急切找了一间客栈入住,躲在一间房内咬紧牙关,强忍着痛楚,把身体缩成一团倒在床上不停的流 



着冷汗。 



记得那夜君斐然走后,翌日清晨,一大队宫中侍卫强行闯入家中把爹带走,只留下一句话——一个月之内必须拿到军事图。 



他这才不得不怀着忧愤的心情踏上前往邙山的行程,路上历尽磨难,刚到此地身上的盘缠几乎用尽,明日的饭钱都没有着落,想到自己落拓如 



此,他气恼的攒紧拳头猛击床侧。 



“客倌,您没事吧。”店小二在房门叫道,或许是善悟的动静太大,把他引了来。 



肩膀已经不再痛了,善悟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起身打开房门:“没事,麻烦你送一桶热水来。”混身的汗味,每日这个时辰沐浴已经居了他 



的一个习惯。 



店小二一脸为难的摇摇头:“客倌,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小店刚刚走了烧水的小工,所以现在——” 



“那你们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有水的地方?”善悟想了想问道。 



也不好太为难他,再叫他找人烧水也不太好,于是想到找条小河或者小溪随便清洗一下就好。 



“有,有,离城西一里处有一处水潭。”店小二猛点头,打开窗户,朝远处指了指。 



善悟掏出身上仅剩的几个钱币丢给他,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此时,正值春分,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善悟脱下衣衫跳入清水中,真是一件畅快无比的事情! 



“好舒服!”他开心的嚷一声,潭水的清澈让把烦心的事情抛诸脑后。 



清澈见底的潭水,偶尔还可以看到几条小鱼畅游其间,善悟忍不住掬起一捧清水往身泼去,冰凉的水花溅在身上清爽不已,他开怀大笑,头一 



次如此开心 
                  。 



忽然,他警觉的回头望向四周,好像总有什么人在看他,可是四周都是树林,一个人影也没有,扫视一周后他立刻取回潭边的衣衫,套在身上 



。 



总觉得背后好像章一道炽热的目光,但却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或许只是他多疑?! 



抬头望向天空,太阳已经被一片乌云遮住,没有阳光的照耀,身上渐起一阵寒意,算算也是时候回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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