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传说2-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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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已匹配夫妻。”钟月敏和紫姬面面相觑,实不知怎样应答姚纹月,大为羞赧。此刻黑雾化去,原来大伙儿身处一间宽阔的屋宇之中,门窗皆被黝黑玄铁铸造的铁栏杆焊实坚固。穆双飞不解,拱手问道:“老前辈,门窗皆紧闭,我们适才却是如何进来的呢?”乌龟老妖哈哈大笑,说道:“我有个爱好,最喜研究天下诸种奇异机括。厢牢的锁和钥匙,被金蛇大王以为生平得意之作,可不知早为我破解,并配置了另外一把钥匙。你们方才走得急切,没有注意到我开锁推门么?小郡主见我形色匆匆,以为我被金蛇大王发觉,追杀至此,所以门一开,她便举剑迎敌。”就听外面风声赫赫,乌龟老仙道:“厢房之外的黑云,乃是湖底水汽炼制的结界,堪能隐藏行踪。不怕被那金发古狐察觉。”珊瑚阵法若尚未被李逢春、孟三公等人破解,那么古狐在外面,亦听不到桶墙内动静,他虽然掷出干将之匕,教之化作青锋长剑自行觅敌纠斗,其实皆赖着神器自己一段灵息。干将在珊瑚阵内,能听音辨语,目下来回逡巡,只是被那层结界阻拦,寻不见厢牢所在。
第七十六回 玄黄秘笈(下)
说起这位乌龟老妖,姚纹月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笑道:“它虽不是什么好人,却也绝非恶棍,只是话转回来,它纵然不是坏人,却也能因为其特殊癖好做下几件善行,尚值得称颂表德。”乌龟老妖急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矮。莫说,莫说!”紫姬忍不住扑哧一声,嫣然娇笑道:“三界方圆,化为魔界,但凡人佛妖魔、神怪仙尊,哪一个是没有缺点的?哪一个又作真能堪称完美无瑕的?便有缺点,倘能运用合度,于人于己带来好处,谁又能说其不能变成优点,即好象阴阳衍生、不住变化之道。老前辈早在老子得道之前,便开始吐纳调息,吞运日月精华,清修苦练,奈何还看不清楚这一层道理?”乌龟老妖羞惭得满脸通红,长眉高扬,眼皮上推,哼道:“姿衣裳的小妮子,抢白老夫算什么意思咧?难不成是故意折辱我不谙其中变化道理,所以修炼了无数年,到头来还是个一事无成的老妖怪么?”这确是它胸中极不愿意提及的一段隐事,修炼数千年来,内丹真元终究不能脱化俗气,后来成了妖,妖气凝结于体,再和俗气相混,愈添得成正果的阻碍。便是到了此刻今时,也不能如李逢春、孟三公一般炼精化气、练气成神、再练神还虚。那本太上老君留下的五千言《道德经》,亦称得上修真密宝,文字句言承载天地灵气,化为红丹,赘入龟腹,按理说,足够助其飞身羽跃,脱尽龟壳妖身,位列仙籍,孰料它日夜在气海丹田处淬炼此丹,依旧不得神功,委实郁结愁闷、苦戚难破,人要脸,树要皮,乌龟老妖也是贪些颜面的,是以最怕别人唠叨此事,说自己是“扶不起的阿斗”云云。紫姬见它恚怒难抑,愣了愣,自觉或是适才一番评论颇有不情之处,慌不迭摆手道:“哪里,哪里,我不过稍论变化之道,怎敢对老前辈不敬重。您是误会了。啊!小女子这里赔罪了。”敛个万福,被姚纹月瞧入目中,观之婀娜袅袅,摇胜柔柳,暗暗担心:“她这*宛转的态度、温婉娇嗲的语气,皆不是我那大嗓门粗脾性的妹子可以较衡的。妹妹容貌虽也美丽,但若不学习些女儿家的哄耍功夫,终究难尽讨丈夫欢心。”钟月敏却浑无察觉,朝乌龟老妖吐吐舌头,扮作鬼脸,取笑说:“明明自己没有见识,还准不得别人说道,这等胸襟气度,再是修炼一万年,也还是老妖怪。”乌龟老妖勃然大怒,方药发作,想起自己在一众晚辈面前和她斗嘴,传扬出去,岂非于妖界之中,更添一桩被其余妖怪茶余饭后调笑捡嘴的笑资?遂隐忍不发,想起自己常年一事无成,登时眉色愁感,叹道:“你们说得很对,我是没用的老龟才罢了。别说再过一万年,就算再过十万年,我还是一个不成器的老王八而已。”此言一出,大伙儿俱是愕然,相顾尴尬。钟月敏也觉自己说得有些过分,偏生她脾性执拗,更兼先前还和它打过一架,枪往锤来,喧嚣赫赫,哪里肯似紫姬一般闻风识势,道歉赔礼咧?只好闭嘴不言。
姚纹月暗暗喟叹,转过话风,道:“我虽不是修真之人,可义兄王府之中,也有些道行颇深的和尚道人。啊,当年富贵小镇富贵小庙里的和尚道故,行为沆瀣古怪,甚多淫亵荒诞之事,都是被义兄识破之后,寻了个借口欲全之颜面而放逐出来的。他们常聚集一处,配炼符箓,讨论法术,也自谈及过修真之事,我听得多了,亦知道要成仙人,那也该逢遇一个机缘才是,否则天下数千年数万年的妖魔鬼怪,岂非到了年纪,论资排辈,皆能甚为神佛高尊之流?怕是凌霄宝殿的朝臣班位,都要被挤满了。”穆双飞笑道:“是啊,想海云仙宫两位老狐仙,若非得霓裳仙子悉心指点,于修炼之路拨乱反正,只怕此刻还不若此位龟老前辈一般,仰天长叹,喟嗟慨然么?”眼珠子转了两转,忽然说道:“不过说也奇哉,那元息内丹既然是太上老君五千言《道德经》糅合天地阴阳灵气而化,更能随时感应三界异动、寰宇律变,便是没有机缘亦该能创造出机缘来,怎么会——”乌龟老妖脸色惨然,眼泪几乎顺着眼角流淌下来,几乎哀恸欲绝,哭道:“可见我是最为可怜的,抱着金饭碗也会饿死。”姚纹月本想稍事劝慰,全不料被穆双飞这一番话乱了阵脚,眼见乌龟老妖浑无精神地坐在地上,复又摸出腰间水烟管,啪嗒啪嗒抽泣起来,混合啜泣哽咽,那模样果真又是滑稽又是教人怜悯,情不自禁狠狠瞪了穆双飞一眼,“妹夫”自一时不顺口,难以出嘴,还道:“穆公子,你不过话便是,何必烈火浇油,落井下石呢?”穆双飞不慌不忙,笑道:“我只是有了一个主意,以为前辈虽得道家玄宝,不过并未熟谙书券妙处。只怕它穷研天下机括之术,就是金蛇大王这等鲁班祖师的门外弟子所秘制的机关厚锁,也难不倒之,但对于那本玄黄秘笈,却并未掌握钥匙也。”紫姬眉色闪动,附和道:“是呀,如果大伙儿群策群力,纵然这本深奥无双的秘笈再是晦涩难懂,多半也能诠释出其中一些妙文真言,其实依之默默修炼,说不得假以时日,便可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终究得成正果大道。”钟月敏嘴角一撇,摇头道:“它小气甚紧,要是大伙儿一并研读,只怕它旁起心思,尚以为我们寻着别样的法子觊觎它那内丹宝贝咯。”紫姬暗暗窃笑,旋即端正神色,秀眉微蹙,幽幽道:“是啊,为今之计,不若还是先觅得玄阴之穴,将失落第三城隘的琉璃宝塔碎屑聚集收拾为上。”乌龟老妖水烟不过抽了数口,听她们交相言语,更觉穆双飞谈吐不凡,气度雍雅清丽,心中便再难按捺,忖道:“或许正如那银发美郎君所言,我空负宝贝,竟不知使用,所以春秋虚度,修为难以精益进步。瞧他们这些人少年儿女,都不似拦路打劫的强盗土匪,错失良机,不得指点,那可划不来。”于是破涕为笑,拍掌道:“不怕,不怕,一块儿读出真经妙义,一块儿受享其中好处。”
说完话,张口便吐出一口气息,状若红艳火色,中间挟裹着一枚大小若似拳头的晶莹圆球,灿灿闪亮,须臾即展化为一卷竹简模样。乌龟老仙将那竹简抄在手中,道:“咱们要看的此物,便是这本秘笈。”紫姬笑道:“相公见多识广,学问渊博,你且和前辈自去商谈其中微言大义,我便不看了。”钟月敏道:“我瞧着这些经文便觉烦恼,无论是佛家、道家抑或儒家。姊姊,我们且到一旁说话去。”姚纹月倒想借此瞅瞅秘笈上的内容,方动转此念,蓦然手臂一紧,却被她妹妹亲亲热热挽住臂膀,径往旁边厢牢旁边一角坐去,此地不过软禁太平郡主之所,和寻常羁押犯人的牢房自是极大不同,布置清洁齐整,家具物私悉数妥备。三人在窗边坐下,铁栏杆之外,干将来往呼啸之声渐渐湮灭,终究不复听闻,想必是觅踪难蹑,法术已有虚耗之时,遂奔回珊瑚阵外。墙角堆放着一个极大的篓筐,采用细节竹篾细细编织而成,手艺精湛,静秀纤巧,里面堆满了各色奇珍异玩、譬如翡翠狮子、黄玉凤凰、圆润明洁的夜明珠、金编银织的山水盆景。钟月敏笑道:“要是教吝啬鬼瞧得如此物什,还不眼睛都瞪直了?”姚纹月道:“这些都是那位金蛇大王送来的,意欲讨我欢心,软逼我就范。我只是不搭理之。那位贪恋财宝的乌龟老仙,便是瞅见牢房中光芒,所有才悄悄配了一把钥匙,来此寻宝。你们瞧他腰间水烟袋上的坠子,可不就是一只蓝田蝴蝶么?原本也是放在筐子里的。”钟月敏想起乌龟老妖适才还想窃夺自己的“清风斜雨”,登时好气好笑。姚纹月道:“我见了它来,自己被禁于牢中又无聊甚紧,便和他谈妥条件:它每日悄悄来此和我聊天,我这里财宝多,每日便送它一件亦无妨。孰料老龟看似性情木讷,其实才聪明咧,它说自己要是每日都拿走一件财宝,须臾就会被第三城隘的统兵大帅给察觉,那时要是蛇怪反来寻它晦气,打斗之下,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岂非倒霉,所以只捡了一只蓝田蝴蝶。它每日还来,聊天之后,只坐在箩筐旁慢慢把玩那些珍宝即可。”钟月敏笑道:“哦,它不敢招惹金蛇大王,可见我孤身女子一人,便敢劫夺作匪了?”姊妹俩唧唧哝哝,言谈洽欢,倒似有些冷落了紫姬。紫姬也不为意,微微莞尔,俏坐旁边,敬陪末座。那边穆双飞和乌龟老妖展开真言,字字句句果然艰深晦涩,异常难懂,但若明其义,登时大为叹服惊讶,好象眼前修真道路,又开了一片广阔天地,委如金光满地,教人胸臆大畅,神思愉悦逸飞。原来道家修真之法,和佛家不同,既强调修命,又讲究知性,然性命双修之法,世间传诵其实不多,但得只字片言,可谓稀罕珍贵之极。太上老君五千言《道德经》,全悉修性之语,然以后同天地灵气融和,自采修命秘法,形成新增文字。穆双飞暗暗惊叹不已,一边默记于心,一边转述于乌龟老妖听辨仔细。乌龟老妖虽有许多听不明白的,但若晓得了其中一些意思,方知自己长岁久月的修炼过程,委实绕了不少弯路,有的简直是南辕北辙,如今拨乱反正,日后可步上修真坦路顺途,不免欢喜得手舞足蹈,哪里还似慢腾腾的懒惰乌龟?也不知多了多久,秘笈字句悉被译完,穆双飞皆将其文牢记,不敢怠忘,不免欢喜:“太白金星的提点果真了得,我若能依此文妙法勤加修炼,那三招剑法自可随意究习,日趋纯精高明,不受半妖之体阻碍。”忽然“呼呼”声响,那书券顿又缩微一团,啪啦爆炸之后,化作一股青烟,杳然无痕。三女齐声惊呼:“哎呀,你的内丹——”乌龟老妖骇异之下,蓦觉自己丹田一股热气熨熨绵绵,随着呼吸吞吐之势上下起伏,却是自感意识、出于气血百骸、不赖红丹而成的新三味真火,不由笑道:“妙哉,妙哉,我受了千万年的假真元,莫怪难证大道,如今竹简毁怠,才破除樊笼,得了自己之真内丹。我日后的修行,乃方为正道也。”顾不得年老岁尊,朝穆双飞拱手作揖,言出衷肠,诚挚恳切,道:“幸赖小公子提醒,我此时才能明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