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传说2-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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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押无数年而外仙不察?幸赖他是神仙,饿不死,否则只怕骨头都化成灰了。” 九华却兴奋得满脸通红,大觉高冲划水实在刺激畅快,恨不得再玩上一次,大声道:“什么厉害的宝贝,还不是被我给制服了。”众人哈哈大笑,孤云真人竖起大拇指,道:“小娃娃,别看你皮肤黑,可真有些能耐。”又道:“俏丽公子的箫声也了得,若非能以柔制刚、凭巧胜猛,单单那烟蛟便万难对付之。只是你那长箫未免凡器,纵然箫艺再高明,难有突破。”从袖中摸出一根长箫,双手奉上,道:“贫道受援大德,无以回报,此箫本是我昔日在山间为樵时的取乐物什,成仙之后也得淬炼,勉强算是一件法宝。你要是不嫌弃,果真瞧得起我,不因我在杭州…嗯嗯…那事而轻蔑我,便请收下。”穆双飞呵呵一笑,也不推辞,同样双手接过。九华吐吐舌头,道;“我呢,我有什么好处?”钟月敏笑骂道:“适才孟神仙说孤云仙长不出息,可是冤枉人家了,这小泥猴子才是天下第一的不出息。日常陪伴双飞读着几篇圣贤书,总说‘大恩不言谢‘云云,刻下却老着脸皮讨要东西,羞不羞?”九华羞臊得无地自容。孤云真人从手指上摸下一个戒指,道:“应该,应该的,爷爷见了小孙孙,好歹该有些见面礼,我可不似两只老狐狸手紧吝啬。我瞧小孙孙颇有侠肝义胆,他日必会因之得罪不少能士。打得过最好,打不过就逃;逃得过也好,逃不过么?便可用我这法戒防身。此乃隐身戒,你只要念动口诀,须臾便消失无踪,便是南天门千里眼也瞧不见。”九华惦念钟月敏那几句话,坚不肯收。孤云真人强将戒指塞在他手中,喝道:“呸,你怕丫头生气,就不怕我火气上来么?”又贴耳传授了他几句口诀。金算盘道:“好,好,有此逃命宝贝,碰上再厉害的妖魔鬼怪也不怕。”九华昂然道:“我是男子汉大丈夫,焉能全念着逃跑?我受了樵夫老爷爷的心意,但未必就说我是胆小鬼和挟恩索惠之人。你们瞧着吧,我会苦练真本领,终有一日威震天下,我,我绝不会用戒指的。”钟月敏扑哧笑道:“谁叫你不用了,只是警醒些,不要滥用罢了。”李逢春和孟三公见孤云真人得意洋洋瞧来,知他故意炫耀,摇头道:“我们老兄弟是穷仙人,不及你富贵大方,哈哈。”
天色清明,红轮艳丽,云色朵朵正是怡人情性,此刻泛舟,才是闲适惬意得很。过了约莫三盏茶功夫,前面水色分叉,一条水势轻缓,似另有水源托着河流往东北延绵,一条则依旧端急,趋至溶洞方向,便按照孤云真人指点,选了右边水势平缓的河流继续行进。此时逆流变成了顺流,倒也轻松。紫姬和钟月敏见两岸桃花烂漫,鸟啼声声,春色夏颜拥簇浓郁,景色颇美,都起了上岸赏玩的心思。紫姬脸皮子薄,不好开口,钟月敏性情直爽,容不得这般忸怩局促,大刺刺便提出要求,有对穆双飞道;“你不是好喜风雅么?岂能错过‘两岸猿声啼不住‘,单单只是‘轻舟已过万重山’,总该留恋一番。”又对金算盘道:“看你模样煞白,上去歇停最好。”穆双飞和金算盘相顾一笑,道:“那好,便听你主意,只是还要问问前辈意见?”孟三公笑道;“不消如此恭敬,我老朽也委实困乏,不如当真就去岸上走走?”李逢春接口道:“要说讲究个风雅妙趣,依我老翁看,还该备上几壶百年老店酿造的醇香美酒、迷醉佳酿,如青铜高粱酒、女儿红、状元红、翡翠梨花酒等。然后大伙儿纷纷布席而坐,再慢慢吃酒赏花,把玩风月,纵论天地之间历朝历代的英雄豪杰,那才是快活享受。”孰料孤云真人闻言,脸色登时变化,神情惶恐忐忑,连连摆手,劝说道:“上去不得,上去不得。你们哪里晓得,那花色秀树之下、云石白岩旁边,处处都是祸害无穷的食人陷阱?不瞒你们说,当年我和恶帝凡身从杭州雇船一路来此,船家有个活计见财起意,竟窃偷了金银惶惶逃上岸去,不带逃走,却先被岸上的泥流吞没,须臾丧命断魂,厉害得紧。”众人大惊,面面相觑,齐声问道:“是什么样的泥流,这般厉害?”
孟三公摊开手掌,掌心贴向泥岸,闭目不语,半晌睁开眼睛,叹道:“泥下潜流暗涌,因此表面虽然看似无异,通寻常土色一般凝结坚固,实则不能载托,逢物必沉。”他修炼得一门独特法术,便是能运纯阳真火至双掌劳宫穴,巴掌遥遥贴向哪里,垂眸内观,便可瞅见那一方的隐晦景致。巴掌便似远照镜一般,最是好使灵验。昔日他和李逢春打打闹闹,直斗至桔黄石梁桥下,李逢春恰逢被一股极阴气息熏坏了肚腹,浑身无力,只好挑拣草丛繁密处躲避,孟三公哪里肯舍,想起自己也吃过他不少拳脚能耐,常被打得鼻青脸肿,此刻正好落井下石,又焉能拘泥假迂烂腐,于是便施这等玄术环顾觅窥,不料没有觑寻出李逢春,倒是察觉了石壁上的结界和石门布置。李逢春躲躲藏藏,顺着草根蹑手蹑脚而行,说来也巧,不知不觉竟躲到了桔黄石梁桥下,无意间按捺,不偏不倚,正摸着镌刻在梁下的机括。“嘎啦啦”响动之后,石壁露出一面通体朱红气派,却在东木西金南火北水中土的五行位置安排着青白红黑黄五种亮晶晶的宝石之大门。门户甫开之时,一股强风劈面送出,席卷着孟三公翻入草丛,算他倒霉,恰恰落在李逢春先前屙出的一泡屎上,烘臭不堪。好歹两人都是千年的老狐狸,狐性好奇甚重,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故所吸引,一时暂罢“兵戈”,双双去看豪华门户究竟,方知那五行宝石正代表传统乐律中之“宫商角徵羽”五音色。想必是上一次出入此门的妖怪忘记谱上一段旋律,教五种宝石各种节奏好好记忆安排,他们竟不须奏鸣任何曲子便步入洞内,其后种种际遇,便如对穆双飞所言。只是前面这一段故事,一个腹泻出恭,一个摔跌卧粪,讲述起来未免大丢颜面,所以在小辈前面轻描淡写一笔带过。李逢春又略略向前欠身,深深呼吸,摇头道;“凶险,凶险,黑土之下,黄沙潮湿,挟裹着无数弱水,别说重物,便是一片树叶飘落,怕也会瞬间沉没。”孤云真人心有余悸,补充道:“这流砂和别处大是不同,天生有一股无穷吸附之力,想必也是受了玄阴之气的原故。”他此言一处,钟月敏忽然想起一事,脸色勃变,惊道:“不好了。”紫姬骇吓一大跳,急问道:“怎么了?”钟月敏秀美紧蹙,道:“你我来此何如?不就是为了进入那第三城隘,寻觅琉璃宝塔碎片么?如今推筏乱走,虽然离开了瘴气崖谷,可离城隘岂非愈发远些?”孤云真人神情遽变,急切道:“什么?可是昆仑山的琉璃宝塔?”金算盘嘴角利索,简略一说,孤云真人听了,心情沉重,嗫嚅道:“琉璃宝塔既是降妖除魔的无双神器,也是表标三界化外吉凶善恶的宝贝。它已然破毁,虽是妖怪作祟所致,可也未必是坏事,正是感应天地阴阳异动,报出不好的征兆,说不得过些年岁,三界又会大乱,便是化外四山十二峰,也难免牵涉进来。至于黄宗鬼王座下的第三城隘,便在姑苏附近一说,倒未必能信。”他出言大气,那三界和化外即将生变一说,登时教所有人皆是胸下凛凛。 李逢春正色道:“牛鼻子,这话可不该乱讲。”孟三公若似想起什么,说道:“老李,未必就是乱讲哦。我记得在万史宫中,有一本书依稀记录过这等说法。”万史宫乃海云仙境飘渺山上的一座史籍书馆,里面藏书颇丰,孟三公有时闲来无时,也去逛过。孤云真人道:“是《上古预箴》吧,第八十二枼至八十三枼有论。”穆双飞抱拳道:“且不说了琉璃宝塔了。前辈,你如何便晓得第三城隘不在石梁桥附近?”金算盘道:“是呀,连城隘的妖怪都在姑苏附近出没,也能感应玄阴气息,可知玄阴之井该在不远。黄宗鬼王选址筑城,必依玄阴地势而建,可见该在附近。”孤云真人摇头晃脑,道:“依照玄阴之气追踪城隘所在,那倒是不错,但倘若因之牵强附会,那就不对了。天地阴阳而气,阳气遇空而窜,阴气能化为水中,借助水流远远传播。”手指木筏下的流水:“倘若百里之外有玄阴之井和此河流连接,玄阴之气便能化入水中径行此地,待条件适宜,旋又从水中凝结而出。此河流一端能到谷底,水中阴气被那什么陀螺转吸纳,连带神仙乐的药性一并被提炼而出,散发弥漫,再和修罗瘴气融合,生成大害,也不无可能。”众人恍然大悟。孟三公揉揉鼻子,道:“可是我们分明得见蛇怪驮负女妖——”孤云真人冷笑道:“在谷底出没是不是?那有什么奇怪的?亏你们也在人间常有走动,却不知有的寺庙贪婪成性,却将山门修建在本庙数十里之外的所在,既能圈地,又能彰显气派,那朱红五彩门户,便是第三城隘的山门。妖怪行动迅速,或驾云,或遁地,往来百里毫不费力。”紫姬叹道;“那妖怪也做上了神仙乐的买卖,是以常在姑苏附近走动。”
她说完话,忽然想起黄姬,不由神情黯然,眼见穆双飞一双眼睛凝视自己,知他必是牵忧自己,心头又暖又羞,故意长抒一气,笑道:“不想溶洞之外,竟是这般好的一处地方,果如桃源胜地,妙不可传。先前还窃下骇怕,以为进了溶洞便如落掉落地狱,看着黑处心慌不已。”钟月敏笑道:“是呀,我倒不怕什么邪魔歪怪,就怕在黑暗中呆得世间长久,自己忍不住就要发疯哩。”两人咯咯娇笑,相顾打趣。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孤云真人忽然咦了一声,颤巍巍扶着孟三公肩膀朝外展望,先是眯眼迷惑,继而咧嘴苦相。李逢春奇道;“你怎么了?”孤云真人无比尴尬,支吾道:“我,我怕是指错了道路。”大伙儿错愕不已。孟三公起得一把挼拨开他的巴掌,呸道;“牛鼻子,你先前不是口口声声记忆无误的么?现在都划到哪里了,却来说走错了路?”孤云真人险没被他甩到水中,吓得一个踉跄蹲下,心头腾腾火起,骂道:“老狐狸,我在这条水路上不过走了一回,其后被幽禁关押多少年,记不十分真切,那也是理所当然。”李逢春顿足道:“一字之差,谬以千里,你这一指之差,却比千里还为更甚。”三人相互攻讦,皆吵闹得老脸通红、气喘如牛,激动之下,各自额头之上,热汗直流淌,到了最后,愈发喝嚷得不成体统,彼此提袖捏拳,就要揪作一团厮斗。穆双飞急忙上前拦阻,格挡于孟三公和孤云真人之间。李逢春被孤云真人逼骂得急了,竟然从水里提起桨橹,朝着对方便要横扫过去,唬吓得钟月敏和紫姬左右分进,急忙抱住他的两条胳膊,叫道:“老爷子,使不得,使不得。”金算盘见筏上乱糟糟一团,心惊肉跳,暗道如何没有一刻是能够省心的?侧耳倾听,蓦然挑眉瞠目,颤声道:“不好了,你们,你们别吵闹,且听听水声。”钟月敏扭头怒道:“有什么好听的?双飞裆下那两老头不易,你还兀自流连呆愕,不去帮忙么?”不过是水流湍急了些罢了。”孤云真人却率先垂下拳头,捶胸顿足,道:“别闹了,别闹了,一人激动,一船人遭殃,前面的水声却些莫非异处。”李逢春和孟三公仔细听来,隐隐轰鸣,颇为沉闷,相顾拍掌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