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传说2-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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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风铃庵不付清他余款,只怕他便要耍赖长久住下,从此纠缠不清了。”
那金算盘本来听得庵门“嘎吱”大开,激灵灵便要翘首迎望,不料尚未举目,先自被那促狭心气的意妙小尼姑扮虎学啸,唬吓得三魂颤颤,七魄惶惶,受惊委实不轻,此时察觉上当,周围其实无虎,于是能定睛打量眼前的人群,待上上下下窥看仔细之后,见还是白日里的那几个形形色色、模样怪异的中年道士,除了意真尼姑和捉弄之后躲回门后的意妙小尼姑,未见精奈神尼和其他管事的尼姑,脸色顿转失望。他朝地上吐口唾沫,重又大刺刺坐下,作势大快朵颐,一手夹起那另外一块藕花小饼送入嘴里,咀嚼数下,巴咋有声,另外一手拍打着大腿,又念叨不已,道:“我有好酒伴长年,独斟自酌最可怜。风月无情寒霜起,偏偏不改歇痴念。”意真小尼请几位道人转上旁边的一条小路,数丈之外,便即有一幢小木屋依靠在大树之下,那树翠张如盖,葳蕤繁茂,绿油油的叶子在月光照耀之下,闪烁透亮,晶莹吞吐,别有水凉韵致,平添一种静雅可爱。她听得金算盘喋喋不休,斜目瞥看他,嘴角上弯,微微一笑,颇有几分揶揄讥讽之意,哼道:“笑死人了。什么歇痴念?奸行的勾当,赚黑心的钱财,还好意思在这里说哩。”听得后面门扉响动,眉头微蹙,扭转身去喝道:“意妙,你又要搞什么鬼?”却看一张俊俏洁白、容色照人的脸颊露了出来,美则美矣,只是可惜两道眉毛斜挑高扬,略显些许煞气。意真尼姑扮作鬼脸,笑道:“原来是你呀,我认错人了。”意切尼姑也笑道:“那丫头做了什么坏事,惹得你生气?交给我,我也象教训那九华一般,好好赏她一顿屁股板子。”
是夜他六人就在木屋歇息,虽然是庵外的建筑,毕竟也是出自风铃庵堂女尼的设计,外观内貌,皆有清静情趣。屋中条木没有油漆粉刷,刨光之后,原始纹路赫然清晰,正显自然原汁原味之息,彼此切合密切、张贴甚是整齐。想必每日都有小尼姑在此屋进行打扫,虽然整日门窗洞开,可是看起来非常干净,案几床褥,尽皆一尘不染,隐约有些淡淡的香气。这香气半是来自窗外的大叶兰花,半是被褥日晒之后的阳光味道。一宿无话,金道人在软床上歇息,施道人和华山鬼使则在蒲团之上打坐,各自修行。鬼使依照道家心法修炼,亦求“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但凡有不甚了解的地方,便向施道人指教。施道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时金道人也能打起精神指点一二。
待天时略略清明,听得外面又传来阵阵的叫骂喝嚷之声,喧嚣起伏,皆推开门窗朝外面望去,却是那金算盘双手叉腰,站立于庵门前大声叫骂。红电鬼使笑骂道:“这个破落户,大清早也不安宁的。咱们可没有欠他什么装潢费,却也被他吵醒。”绿雾鬼使忽然笑道:“如此说来,我们无辜被他‘*’,岂非该向他索赔个千儿万儿的银两?”红电鬼使拍掌大笑。不多时,意真尼姑蹦蹦跳跳底送来丹药,请金道人和水服下,又说主持精奈神尼正在殿堂带领群尼修习早课,不能过来陪叙,特嘱咐自己代表致歉。施道人和金道人诚惶诚恐,连说不敢。她又悄悄瞥了紫目鬼使一眼,辞别归庵。
第七回 夜来清风扬(下)
第七回 夜来清风扬(下)
金算盘喝闹了几句,见自己在庵堂群尼眼中,几乎被视若无物,也大觉得无趣甚紧,于是索然无味地在帐篷前踱来踱去。抬起头来,忽然瞥见远处一块岩石后、橘黄色的花色璀璨之中,闪耀出几丝金灿灿的光芒,不由咦了一声。红电鬼使探在小屋得窗口,见他神情异状,十分好奇,便三两步跑出门来,扭转身体,回顾屋后得方向,但见叶叶环穿、鸟影斜插,不过丝寻常得山间晨时之景罢了,不由有些失望,又觉得上了金算盘的当,擤擤鼻子,一股黄绿的鼻涕喷在地上,挼起袖子胡乱擦拭几下,哼道:“这守财奴神经兮兮的,好没有个计较处。”金算盘看他举动委实邋遢,不由蹙眉厌恶,懒得和他争辩。他见那光芒一闪即逝,心中登时“嘎噔”一下,惊疑不定,默默忖道:“怪哉,适才究竟是什么东西?虽然不过瞬息之间,可是我看得真切,分明是个轮廓清晰的形体,可是竟不及仔细辨认。”
紫目鬼使跳出屋外,双袖挽起,朝着屋后群山云绕处打个稽首,旋即昂首挺胸,远足一口气力,朗声道:“是哪里的好朋友在附近,何不出来相见?要不就在小屋中喝上一杯茶水?”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撞在壁石树墙之上,果然中气十足。红电鬼使愕然一怔,奇道:“四弟,你和谁说话?哪里有什么好朋友?再说了,真有好朋友过来,我们尚未烧手,也没有上等得香茗,怎么给人家泡茶啊?”紫目鬼使远眺了片刻,见没有人出来,眼神闪烁,有些惴惴不安。他一手按在剑上,低声道:“大哥,你先我一步出来,却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物什吗?”见红电鬼使连连摇头,紫目鬼使显得略略有些焦躁不安,深吸一气,喃喃道:“我在屋中偶运法力,目线透过墙壁,发现在屋后树林子中,若似有人潜匿埋伏。”红电鬼使“啊”道:“难不成是………”两人相顾忐忑,屋门口删除施道人之身影,插话道:“说不得就是哪里的小妖怪挟了黄宗鬼王的悬赏榜文过来,要抢夺琉璃宝塔,回去邀功请赏呢?只是风铃山结界严密坚固,小妖怪很难穿透潜入才是。山中高矮地势、不同所在,皆立有许多得稀罕之竹,制成灯杆,上面挂悬长明灯笼,哪一处灯笼灭了,便说明哪里得结界破损,亟待修补。此刻诸灯皆亮,说明金刚结界没有什么问题或者异常。”
金道人服下汤药之后,躺在床上,闻言摇头,咳嗽道:“师兄,有些大魔物修为何其深厚,便是道尊佛祖、天帝神王亦不瞧在眼里,其法力之高、本领之强,实在远非你我师兄弟可以想象的。不错,那金刚结界虽然强悍,尚且不是那不透风的墙,宇宙之中、穹庐三界之内,结界之多,甚少听说有什么结界是固若金汤、从来没有一只妖魔鬼怪闯入的。且不说远,咱们天镇观前古墓禁地,也不是被师父他老人家布下了彩砂结界,避免凡人步踏其中而惊扰深锁塔中的魔王妖怪吗?可每年还是有一二人,或是游客,或是樵夫,有男有女、老幼间杂,莫名其妙闯入,最后丧生于妖魔口爪之下。哎!说不定风铃山之结界,看似密密无隙,却在不知不觉之间,便在哪里被妖怪钻了空子。”施道人坐在他床边照应,道:“是以师父颇有些懊恼,不知道该怎么好。结界外罗列了许多警示牌,观中弟子每日出去轮流巡逻,绕是如此,还是有人不知不觉便进入禁地,经历殒命断魂的大劫难。”
清风鬼使拔出剑走了屋外,和紫目鬼使并肩而立,淡淡道:“也许吧。”面色木然,看似不以为然,却和他四弟左右仗剑护持,构成戒备守御之势。
绿雾鬼使则高声附和,颔首道:“金真人所言甚是,风铃庵得师父们每日念诵佛家功课以加持山上的结界,自然是尽心谨慎,鞠躬尽瘁的。不过此山极大,她们往往仅能宏观操控布置,灯柱侦测之中,未免没有疏忽,没有误差,还是小心些好。那些妖魔都是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对我们觊觎下手,可是决计不会留情的。就好象前日那凶巴巴的蜈蚣精一般。”言罢亦拔出剑步出,与它三弟四弟背心斜靠,成鼎立之势。金道人不由咳嗽几声,显是对水蜈蚣之事心有余悸。
金算盘听他几个说话,胸中砰砰乱跳,他不知道谁是黄宗鬼王,但听说许多小妖怪奉了鬼王得悬赏令跑来和这几个道人专门作对为难,心中凛凛,暗道:“了不得,这几个道人都是倒霉蛋,我和他们住得太近,难免不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还是规避远些为妙。”有意下山去,但想起被风铃庵扣下的钱款,又颇不甘心情愿的,一时好不踌躇。
“当啷”声响,却是从那屋后传来,红电鬼使猛然窜出,须臾风过云转,又站立于众人跟前,手中握捏着一根树枝。绿雾鬼使看它脸色沉凝,凛凛惊讶,再往那树枝瞧去,原来是一根被人斫断得褐色残枝,切断口甚是光滑。中间处稍显焦黑。红电鬼使脸色紫胀,沉声道:“此人之剑法,高明之极,那剑也绝非寻常凡物,难道是传说中的‘火焰神剑’不成?”绿雾鬼使摇头道:“自神魔大战之后,火焰神剑便失落于南海海底黑暗之中,千万浪压,机关重重,又有那妖气幻变的海魔龙守护,决计不会在此风铃山出现。”紫目鬼使左顾右瞻,道:“二哥说得极是。大哥,休要忘记,那神剑极其嗜血,如果是小妖怪,它们的妖力非但不能驾驭神剑,反容易激发神剑的凶杀之气,岂能保全性命?”清风鬼使眉头微蹙,道:“四弟此言差矣。神剑虽然嗜血,其凶性也有压抑克制之法,如佛家和我道家的无上法经,要是念诵起来,便能在剑身上布善。”绿雾鬼使面上忧色愈重,叹道:“你说的也是。其实何止如此?要是妖魔大恶之秉性能够和剑性相符,也就是所谓之‘臭味相投’,火焰神剑也会听凭其驱使,助枭魔巨妖四处杀戮,满足自己对血腥味的追求。”紫目鬼使愕然,与红电鬼使异口同声道:“如此说来,莫不是大妖怪持了火焰神剑,破开风铃山外的金刚结界,专门来此捣乱?哎呀!不对,火焰神剑威力甚大,要是果真戳破结界,必定闹出喧嚣动静,山上各处的侦查灯笼岂能毫无发觉?这事情愈发奇怪了。”
几人慌忙走入小屋,去向施道人和金道人讨教。里面传出讶异之声,正是两位天镇观的道士齐声所发,诧异骇然之意,不在四位鬼使之下,后面接着一声“火焰神剑啊”。便听红电鬼使大声道:“这树枝是不祥之物,不要留在身边才好。”从窗内探出一只手,袖衽展过,就将树枝给弹扔了出来,在半空滴溜溜划了几个圈,跌在草丛中。
金算盘见红电鬼使将树枝扔出,正离自己得帐篷不远。他自好做生意敛财,从来不懂什么法术,也不懂江湖武功,无论怎么觑瞅,除了发现树枝的切断面中间焦黑如炭,凝成一点,委实看不出究竟还有什么异常,竟能让那几个脸色互异、稀奇古怪的道人神情惶恐,惴惴悚惧。
他心想:“我就是用一把菜刀,也能把树枝削斫得象这般整齐平滑,用力猛些,速度快些便是,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咧?哎呀呀,不对,好歹我闯荡各地这么多年,鉴貌观色、听话识音之本领自认为还不差,适才他们得言语绝不似虚妄。”他又走前几步,蹲在树枝前眯着眼睛上下左右地打量,还是看不出端倪,只是觉得那切断面闪闪发亮,真切觑辨,原来是树枝脉络中的水分流了出来,在表面凝成一层极其浅薄的冰衣,心想:“奇怪,这些许水分,怎么就成了冰?”一拍巴掌,低声道:“啊!可见得削砍树枝得那人,煞是厉害,运力之下,连水都结冰了。还有什么火焰神剑,如果真在此山显世,虽然想必是非常值钱之古董,可是也是嗜血的凶器,必定会掀起一番血雨腥风。”只是火焰神剑既然能将树枝的中心烤焦,可见其剑刃灼热烧炙,为何削斫之下,还化不开那层冰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