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传说2-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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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长唳,破出一个小黑点,却是飞来一只长脖雪羽、修腿霓裳的白鹤,若端端正正戴着一朵偌娇艳大红花,却是鸟中名贵之丹顶鹤。那鹤形色匆匆,极显张皇,背上正驮着一位翠衣绵拥而破碎、雪襟叠甩而散绽、肌肤赛雪绕能吹弹略破、云堆翠髻却金钗摇乱的女子。观之体段,正是青春妙龄。那女子扶在鹤背上,肩膀不住抖动,状若啜泣,又似骇怕甚然,虽推袖掩面,看不清她的容色相貌,但只看那窈窕身段,可谓之扶柳曼妙、娇花婀娜,也猜得出她必是一位绝色无双的女子。金算盘心中惊讶:“骑鹤飞云,难道她是瑶池宫阙的仙女不成?观之惶惶,不晓得除了什么事。”大起关切之情。
那丹顶鹤本是鸟禽中的高雅名贵之属,蹁跹摇曳,最是多姿生色,此刻尽管负着一个女子,然那妙龄少女观似轻若无骨,也不该象这般仓皇跌撞,人和鹤在半空之中,俱是晃摆踉跄。桃花山岗的景色自然是极好的,偏偏那鹤将至岗峰之时,天上蓦然闪过一层青云,半挟乌雾,从那高照红日前飘过。阳光刺烈,须臾劲破氤氲,将那青云打得无影无踪,然此时天地生应,平地却陡地卷起一阵狂风,中间夹裹枯叶荒草、断茎碎枝诸物屑,头生双角,牙嘴森然,五爪翻飞,装若烈烈炎炎的龙卷吼息,喧嚣咆哮着径朝丹顶鹤撞去,其势锐不可当。那鹤极是灵敏,双翅斜展,掠开数丈急急躲避。龙卷风竟如活的妖怪一般,甫击不中,兀自不甘心,转了个圈,呼啸着依旧顶头扑来。那鹤奋力蹬腾,猛然朝上窜跃高起,风头几乎擦着双爪冲过,绕是如此,被那风锐刮打,免不了疼痛入骨,凄厉长呖。它背上的女子闻听,勉强攀爬起来,袖衽甩过,摔出一柄银簪,将龙卷风裂为几段,再难复聚。那女子若似因此元气大损,啜泣之余,愈发抖颤得厉害。金算盘顿足道:“果然是落难的仙女,也不晓得是什么妖魔鬼怪忒也胆大胡为,敢违逆天界尊严,竟苦苦纠缠为难她咧?” 。。
第五十五回 追击(上)
第五十五回 追击(上)
狐疑若是,兀自目不转瞬,却看那丹顶鹤余呖声中便欲缓缓降落,抖晃之间,落下一片悠悠荡散轻纱,女子惊呼一声,哭腔愈重。金算盘忽心思更加沉醉,难以自拔解脱,一时之间,三魂七魄好象分成了两个虚形金算盘,一个身披白袍锦缎,禁不住咿呀低声道:“她那衣裳都被人给扯破了,难不成是受了坏人欺负?”另一个上下裹着黑袍丝绸,闻言登时惊讶,忍不住接口道:“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你说她被色鬼强——”只是“强暴”二字太过不雅,始终也说不出口。白袍金算盘神情紧张,恚恚之情溢于言表,显是无比紧张和愤怒,蓦然摇摇头,松了一口气,道:“非也,非也,只怕乃是凶险万分、即遭蹂躏之时,被人救了出来。你看她那腰带,虽然被扯开了小结,可是形状还算完整。”见黑袍金算盘犹然迷惑不解,不由冷笑道:“哎哟哟,你观察忒也粗鄙,竟不能仔细瞧出其中的端倪么?莫非忘记了,去年你我在牛家镇做买卖时,有仙女显灵之事?村民交相磕拜供奉,好不热闹。”黑金算盘甚不服气,哼道:“那又怎样?”白袍金算盘冷笑道:“我实在不能和你急辩了!你却看不出这女子的腰带挽束结法,和牛家镇那仙女简直一模一样,乃是天上始创、以后人间处处流行之‘朱华照影”结?此结之构造精致巧妙异常,打一个完整的下来,极费工夫。倘若她被那色鬼给霸王硬上弓,事毕之后,伤心欲绝,哪里还有心思重新盘绕一结?”黑袍金算盘被嘲弄抢白,不由又羞又恼,辩驳道:“你分析透彻,然并非没有漏洞,谁说她就不能事后奋鼓精神气力,再将腰带缚好咧?”白袍金算盘占得上风,愈发不肯绕退,眼角斜翻,揶揄道:“啧啧!你说得极对也。她或能定下神来,压却浓浓悲愤、重重哀绝,遂终于静下心,重新打了一个寻常手工难以仓促结束之‘朱华照影’。只是——”略为稍顿,又道:“我却颇觉得奇怪了,她怎么就不能顺带将身上的衣裳披扯整齐哩?何必一路走一路掉?”一番话连珠炮发,驳得黑袍金算盘登时哑口无声,愈发尴尬不已。那白袍金算盘舒展双臂,作长抒一气之状,脸上半笑半忧,禁不住替丹顶鹤上的神秘女子暗呼侥幸:“原来她不幸中尚逢大幸,毕竟绝处逃生,还是守住了*女儿家最为关键处,万幸万幸,南无阿弥陀佛,南无救苦救难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哎!想世间不平之事其实太多,男人*,从不自守贞洁,却偏偏要将‘贞洁’二字强冠于女子一生,清白最为紧要,要是被人侮辱,那等劫难苦磨,委实教人觉得生不如死。”便在此刻,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大喝,原来是地阴星顾老宝和地壮星母夜叉孙海棠,不知从哪里寻了又一根麻绳,绑上钩搭子扔了上来,屡次三番,终于挠扣于一棵松柏之上,扈银屏急切不已,手足无措,那地魔星飞天豹子早已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手起刀落,将那绳索立时斩为两截。顾、孙二人才自攀登,“嗳哟”呼嚷,跌落下去。扈银屏狠狠瞪着万阁众,低声道:“你要摔死我两位姊姊么?”万阁众不慌不忙,将刀收纳,小声笑道:“言重了,休说她们只在一般距离跌落不死,纵然请她们从峰顶手脚开阖地平摔下去,至多不过撞个鼻青脸肿罢了,岂会有性命之虞?否则便称不得斗天女神将、浩然双妇星了。”三千斗天神将中,本有“神将女巾帼,无双三妇星”之誉,便是夸奖得地阴星、地壮星和地彗星三人,此刻他略加篡改,又将“三”字改为“二”字,自是示告扈银屏,于金算盘和万二妹婚姻之事,你我彼此立场是一致的。果然,他话音甫落,听的下面传来顾老宝破口大骂,那孙海棠依旧引摘古语名典讥讽责斥。万阁众使个眼色,忍住笑道:“且说了,你们魂魄居于此玄幻梦境,本无十分实体,哪里会摔得死?”金算盘被此惊扰,激灵灵打个寒噤,脑中立时清明许多,什么白袍金算盘,什么黑袍金算盘,统统不见,天穹山洞之中,仅他一个小商贾金算盘而已,立时心有唏嘘,暗道此晶镜确实大不平常,神奇映照三届奇异之事的同时,极容易致人陷入形形种种诸许幻觉臆想之中,那幻觉虽然大是荒谬,却又教人感觉是偌般的真切可信。听外面顾老宝大骂高起,心想:“唉!亏她有得如此耐性,竟然不甘放弃、纠缠若斯,也不晓得她和那孙海棠何时肯绕过我,不用硬配弱夫悍妇之婚姻,强扭那甚不合对的鸳鸯苦涩瓜咧。”
再看那晶镜中,自阴霾散尽、恶风裂破之后,红日霞光依旧璀璨,点点茫茫尚遍布穹庐,正自喟然嗟息,见那丹顶鹤欲降落处,红花绿草之间,映出一块装若三足蟾蜍般的灰色大石。石纹镌精,粗细错痕有致,那细的正如绣线,粗的则若带环。金算盘见之,眼中登时一亮,他是生意之人,最喜求财开运,对于风水吉祥一物常有涉猎。风水不过是俗人常论,暗喻趋利避害,关键便在于“藏风”和“纳水”,其中纳水为上,而藏风次之,其本名“堪舆”。中华传统堪舆一道,若论有利富贵财气的,常见者无非长鼻大象、貔貅、文武财神等,貔貅无肛,只吃不拉,所以常有损人利己之虞;大象性情温良,长鼻吸财,也绝不损人利己;文武财神各有供奉讲究,文财神乃是文曲星比干,武财神被推三国大将关云长,此外还有唤作赵公明的,手执钢鞭,骑胯黑虎,威风凛凛。招财吉物中,还有一类,则是三足蟾蜍,口衔铜钱,寓意吉祥富丽。据说古时有一位仙人,姓刘名海,侠义心肠,专在各地降妖除魔、清平红尘。有一次,他收付了一个心肠尚不算太恶的三足蟾蜍妖怪,亦不灭之性命,训诫之后,教它跟随左右,一并造福人间。刘海喜向穷人散发钱财,那三足蟾蜍受其影响,也渐渐学得添人富气的本领,是以甚受欢迎。只是此物务必口对己宅,要是口向外方,反倒容易散财,又能破去五黄二黑位的病煞凶气,保人安详康泰。风水论中,素来便有形势宗和理气宗之争,但勿论是哪一种,皆首肯三足蟾蜍之妙用:理气宗中,需当按九宫八宅图和流年飞星图所确定之财位,摆设小小的三足蟾蜍物件,最好是金质铸就,其次可为银铜材料;形势宗中,以为要是宅近能有状若三足蟾蜍的山峰、坡丘、岩石等,宅中居民,从此必然富气逼人,福延子嗣。金算盘见得那块大石头,禁不住胸中砰砰乱跳之,压抑不能,不知那桃花盛开的山岗,究竟是人间哪一处山川州府的所在,暗忖那三足蟾蜍竟这般惟妙惟肖,实乃天地之间尽致稀罕造化的宝贝,倘若自己能在那山岗上起一房舍,哪怕仅是一间破陋茅屋,四壁漏风、屋宇滴雨,也必能在不久的将来得偿所愿,从此生意顺利,买卖繁荣,钱源广开大进之门,何愁不会成为富甲一方的赫赫豪贵?此刻晶镜并非施弄玄法,正是他自己陡然起了心事,想到开心处,竟然咧嘴而笑,脸颊因为兴奋而滚烫发红,拍掌称妙。洞外万阁众听的动静,大为诧异,搔搔头皮想了半日,不知洞内那商贾青年不过观看凄婉镜像,奈何却笑出声来?莫非无心无肺、忒无良道德?便问扈银屏。扈银屏妙目闪烁,窥破得金算盘胸中玄机,大觉好笑,却并不点破,低声应道:“你我虽是神仙,可凡人性情复杂、念想百变剔透,哪里是我们都能揣度得了的呢?且说了,别人的闲事,我们管太多作甚?当初咱们三千兄弟姊妹岂非就是因为管闲事,竟落得如此下场么?”万阁众拍掌道:“正是,正是!妙极,妙极!”金算盘听得万阁众哈哈大笑,如梦方初,回过神来,犹然自拔,暗地有些羞赧,叹口气,急忙收敛起心意。可是转瞬之间,脑中灵光一闪:“哎呀!我忒也不知招财。座上晶镜神妙无比,要是问之太平郡主姚纹月之下落,看看究竟是哪一个妖怪将之掳来去,其后再想法子寻觅,岂非不正是立下一桩大功劳,那时要从九千岁账上挪个万两白银,可为唾手可得也。”
那丹顶鹤周身散开几圈光彩,呖声软绵,终究气力殆尽,光彩隐暗,双翅上下胡乱扑腾腾得拨打数下,提不起身体,委实疲惫不堪。它早已降下云头,勉强掠过那块三足蟾蜍的大石,长腿屈膝,缓缓跪在地上,将背上的女子轻轻放下。刻下金算盘瞧得清楚,那女子面上罩着一层轻纱,怀中尚抱着一只小小的花猫。轻纱摘落,观之容色,立时为之一窒,但见其秀美如画,艳丽娇媚固难以形容,那一段*自然流露,委实风华绝代、三界无双,料忖便是的月中嫦娥、瑶池金母,比之亦逊色三分,难免惹得嫉恨,后世李易安之“梅定妒,菊应羞”,大可妥帖运之此地。丹顶鹤长喙贴着她的耳朵,似乎低语嘱咐几句,那女子抱着小花猫,忧伤凄切,喃喃踌躇,神情愈发哀婉可怜,又于那可怜之中,更添些许可爱。金算盘瞠目沉迷,神驰想象:“这么一个娇滴滴的仙女,逢遇劫难,奈何便没有一个男子好生看顾照应?换做我在身边,或是,或是为了她死,心也甘,情也愿。”丹顶鹤蓦生变化,浑身抖动不已,口中似念了一声“诺”,脚下“轰”的升起一股绵绵青烟,氤氲恍如帷幕,悠悠晃荡,待散尽开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