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竞雄-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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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二人愿奉厉千仞为魔教之主,今生今世,鞍马相随!”
其声赫赫,声音回荡在邙山上空,忽忽悠远,劲吹过吹纵穿过那蓊蓊郁郁的树林,山林之中,林木沙沙,满山枝叶摇摆,宛似青山上的一道碧波清流,也似是邙山几代鬼雄的魂魄,正摇摇向众英豪挥手致意。
这边厉千仞一声大笑,俯身扶其二人,众人对视一眼,皆作会心一笑,于是厉千仞牵住他两人的手,带着秦逸、穆旦与段三娘,一齐向那邙山飞去。
“咳咳…。。”时间悠悠又是过了半个时辰,那陈开缓缓转醒,只觉脑海中犹自迷迷糊糊的,他吐出两口泥巴,忽然猛地一惊,想到“少主与俩兄弟正与敌人搏斗,不知怎么样了,脱离危险没有?”
他挣扎着撑起身子,动了动筋骨,竟是活动自如了,当下便是抬头四望,却见天上飘着两三瓣云彩,一副空荡荡的样子,竟是杳无动静。
陈开不由得张着嘴,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心中狐疑想到:“莫非这又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此际邙山山门大口,数千魔教徒众身着黑衣,罗列在邙山山道四周。邙山之上,刀剑森森,遥遥一片旌旗招展。
魔教教众脸上无不是一副严肃庄重的神情,便是齐齐遥望着邙山山脚那边,这时只见一个穿着天青色衣衫的年轻人缓缓走来,踏在邙山石阶之上。
这人正是厉千仞,只见他一步一步拾阶而上,身后正是跟着秦逸等诸人,看他们面上的表情,各各是一丝不苟,满山的教中见到这一行人,竟是齐声欢呼道:
“恭迎少主回山!”
“恭迎少主回山!”
突然身后秦逸等人一齐跪下,恭恭敬敬的齐声道:“还请少主继任魔教之主,带我们重振魔教声威!”
这一声激起千层浪,呼啦啦一片动静,只见魔教教众无不跪倒,欢呼劝道:
“请厉少主继任魔主!重振魔教声威!”
其声浩荡,响彻千里,悠远不绝。
厉千仞抬头望去,那满山教众那一张张殷殷期盼的表情落在他的眼中,脚下石阶迢迢长长,他只觉前路漫漫,邙山高高穿纵云头,那视线所及的尽头云气渺渺,雾气迷茫,他心中不由想到:
“从此自己要开创的这一番事业,前路虽远,又定是歧路迢迢,荆棘密布,然而眼前众人的欢呼声,隐隐期盼的表情,已是不容我退缩。”
他心头不禁浮现出一个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响,宛若九霄雷霆咆哮,响彻在他心头:“虽千万人吾往矣!”
是日,厉千仞在邙山数千教众恭劝声中继任魔教之主,进入邙山议事大厅之后,他吩咐秦逸等人道:“我兄战没,如今我即位魔主,此事必须遍告天下魔教各分派,几位兄弟今日便去个分派散发魔教金帖,告之这些分派掌门,我将于两日后在邙山鬼树见证下正式即位魔主,请他们过来观礼。”
魔教金帖即指邙山鬼树百年间遇人以鲜血生祭,才会出现一两片的金叶。魔教之人以此为魔主传令的信物,见此便如见到魔主。
“但是魔主……”秦逸早已改口不唤少主了,只见他略带担心的问道“旁的那些门派向来不听邙山吩咐,如今如此大张声势,恐怕他们借题发挥,来此闹事。”
“无妨,名不正则言不顺……”厉千仞摆摆手“或可借此统整全教上下,倒也不失为一个良机。”
“还要防备正道中人趁我教虚弱之时前来围攻。”穆旦跟着建议道。
“嗯……”厉千仞点点头,沉思片刻,便即吩咐道“那劳烦秦逸与陈开二位兄弟去各个分舵送金帖,穆旦与龙虎山的兄弟协助防守在邙山四周,以备正教来攻。”
“遵教主命!”众人无不欣然称是,当即四下散去。
一时之间,偌大的邙山议事厅里空空荡荡,只余下了厉千仞一人,他兀自一个人站在大殿最中间,婆娑着摆放在那儿的一张金丝楠木椅子,心中不禁想到:
“这张椅子,我父亲做过,我兄长也做过,这些人无不为维护魔教光荣战死,现在,轮到我来坐它了……。”
第三十八章 一剑可谓万人敌(中)
听了厉千仞的吩咐,秦逸与陈开四处奔走各分派,散出魔教金帖,一时之间,魔教厉修鬼种战没,厉千仞即位魔主的消息广布江湖,正魔两方尽皆震动,这两日里,前来邙山的魔教徒众络绎不绝,那些各门派之主心中心思莫名,而普通教众心里想的,却无不是一睹厉千仞的风采。
虽然自某代教主始,他因为教中行事迥异正道,便坦然自承魔教,但私底下的教众之中,却也有有不少人称自己的教派为摩教、上教、甚至圣教。
乱世之中,不少贫民为了求一根救命的稻草而投入不同的教派,他们平时或可体会到一点公平,分到些许吃食,然而若是遇到那别有所图的野心家,却不免沦其手中棋子,可怜天下百姓,吃饱穿暖,一点微末的愿望,每每竟总是被人利用。
两日之后,从神州各地赶来的魔教徒众竟有四万人之多,密密麻麻挤在山上,满心期待着见到新任教主。
此时邙山后山之上,有一株参天大树,这株大树约莫已经度过了近千年的岁月,灰黑色的主干之上满是龟裂的痕迹,似是述不尽的沧桑,那树干高纵,伸入似烟似淡的渺茫云雾之中,它林叶密布,枝干盘旋环绕,交缠在一起,又显得格外狰狞诡异。
此树正是那邙山鬼树,此刻厉千仞一整衣襟,站在树下,独子凝望鬼树之上,刻画着的无数历代魔主肖像。
魔教传承,历代教主身死之后,便将其面孔细细雕刻在鬼树树干之上,以昭彰其灵魂不灭,佑护魔教长盛不衰,凡几不知已历几十代了,但只要是刻在鬼树之上的面孔,虽受那白日炙晒,风雨侵蚀,面貌却依旧如当初刚刻上去一般栩栩如生,宛若自有灵性。
此际便有一魔教长老,御着一只镔铁判官笔,逼走游龙之际,在那鬼树之上刻画出不久前战死的厉修鬼种的相貌。
厉千仞站着这长老身后,默默看着他一笔一笔将厉修鬼种的模样刻在鬼树之上,他心中想到,自从自己当年被厉修鬼种送到那东昆仑兵盟之中,这近二十年来,自己与兄长只是书信来往,却从未相见。
然而今日一见那刻在鬼树之上的厉修鬼种,不由忆起他往昔他豪迈不羁的笑容、豪逸爽朗的风采,树干上的面貌是如此亲切熟悉,自己这才惊觉,原来兄长的形象,早就牢牢烙印在了自己脑海之中。
他这样想着,恍惚间,只觉身在昨日。
那魔教长老铁钩银划之间,厉修鬼种一副嗔眉怒目的形象逐渐丰满,忽然之间,只见这长老猛地大叫一声,将手一翻,判官笔登时倒转着刺进了自己心口,霎时间,他心口鲜血迸射四溢,顺着笔身流淌下来。
旁边围观的普通教众见事不明,不由一片惊呼,这长老挣扎着用手握住这支笔判官笔,一双手指缝隙间默默流出殷虹鲜血,这长老拖着摇摇欲坠的身子,用手指在厉修鬼种眼睛上各抹上了一道血线。
如此事毕,这长老面色之上浮着一丝凄绝的笑,有带着几分满足与欣然,终于扑通一声跌倒在了鬼树脚下。
这些头一次见到此景的教中这才注意到,原来刻在鬼树树身上的历代教主眼中,都流出了两道血痕,那血痕皆为殷红夺目的鲜血,竟是经久不曽干涸。
“原来竟是如此……”这些普通教众大多是为吃一顿饱饭才加入了魔教,此刻睹此血腥情景,心中讶异的同时,又是无不胆寒。
“裘长老殉先代教主而亡,功绩昭彰,现在旧主已逝,新主诞生,我四万教众之中,可有不服者?”那乾坤手秦逸站出来,长声喝道。
他连着叫了三遍,邙山教众无不肃穆,却见秦逸眼神严肃凌厉,缓缓扫过漫山遍野围观着的众教徒,扫过厉千仞身后,近前围观的众魔教分派掌门:苗洞于冰、天毒门孙德宗、龙虎山燕虎、逍遥宗沈丹阳……
忽然听得有一人高叫一声道:“我便不服!”
有一个灰衣老者推开身畔众人,大步走向鬼树中心,指着厉千仞道:“这人二十几年来都没在魔教待过,更是半分力气也未替魔教出过,我教上下几万众,如何能让此人在魔主新死之后捡这天大的便宜!”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这老者的相貌甚是奇怪,头上似是阴阳交汇,一半的头顶上面满是头发,另一半却有寸草不生,露着空空如也的头皮。
再打量他脸上,却又是相同摸样,半边脸上抖擞着眉毛、胡子,样样俱全,另半边的脸上竟是一片光秃,连眼睫毛都是没有了。
有教徒只觉此人滑稽好笑,有几个老人赶忙提醒道:“此人正是西域铁剑门的残心先生,手段狠辣,睚眦必报,你们可莫要小看了他……”
那些不知轻重的教众闻言心惊,赶忙用袖子将自己笑嘻嘻的一张脸盖住,忍着不去看他。
原来这残心先生昔年练功走火入魔,虽然最后勉强捡回了一条性命,但气脉已经不畅,更连累半边身子上的毛发都掉了个干净。
此刻他质询厉千仞从未给魔教出过半分力气,却贪图魔主大位,围观教众闻言无不窃窃私语,有心人刻意之下,那芸芸愚氓竟有几分动摇。
“哈哈哈哈……”那厉千仞闻言一笑道“虽然千仞这二十年来都不在邙山,但若说半分力气也没有给魔教出过,却是残心先生误会我了……”
他顿了一顿,却是反问道:“不知十余年前残心先生多一富家子美貌姬妾,被沿途赶到的崆峒派三明道士追杀,是否可有此事?”
“有这事儿却是没错。”那残心先生闻言一愣,倒也坦然承认“那三个道士好不卑鄙,竟趁着老夫与这富家小妾正行云雨,气力用去过半之时突施袭击,老夫仓促之间无法迎敌,只好把那小妾的身子摔出去,卸去几人剑锋,趁机逃跑。”
他不禁回忆道那小妾白花花的身子犹自烫手,却被其挡却那几名道士突然袭来的利剑,一时血肉成泥,心头不由叫一声可惜,接着又说:“虽然之后我发足狂奔,但无奈终是气力未复,而那三名道士又尽为好手,不多时便被他们围上了。”
“就在老前辈以为当下便要毙命的时刻,突然有个持双手剑的剑客路经此地,帮你将这三个道士杀了?”
第三十九章 一剑可谓万人敌(下)
“却是有一名前辈高人黑衣蒙面,路过救下某,此人使一柄大剑,剑法大开大阖,杀的此三人仓皇逃去,怎么,你如何知道此事?”残心先生莫名奇怪道,要知道,虽然日后他功力尽复,寻到这三个道士,将其一一残忍杀死,但此事实为他心中之耻,平素知道的人便是不多。
“老前辈看一看,那日里看到的,却不就是此剑?”厉千仞一甩衣襟,口中叫一声来,手中一时光华迸射,那九尺神烈宝剑便由这一片光华中跃然出现,立在身前。
此剑剑身之上一股苍幽古朴的气息,残心先生只觉此剑气机厚重内敛,却正是当日所见。
“这……”残心先生心头一惊,忽然怒道:“剑却是没错,然而十年前你不过是个娃娃,我不信你有如此能耐,许是在哪里寻到这柄宝剑,与老夫旧事,便在此间众人面前糊弄羞辱老夫。”
一丛教众也颇觉此事甚奇,难道那十几岁的厉千仞便能力战三名赫赫有名的崆峒道人,救下当时成名已久的残心先生?他们瞪大了惊疑好奇的眼睛,望着邙山鬼树近前这一片清净地上,相互对视的这一老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