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剑影-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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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洋站在一旁直瞧得目眩神驰,忽然高声叫道:“好身手,看剑!”托地跳起,足下生风,身形闪转,凌空拔剑,绕着秦川身子滴溜溜的急转,弹指间已连刺一十三剑,身子犹自游走不停。
秦川长剑斜竖,凝气卓立,身形一动不动,待得剑刃及身不足寸许之际,倏地轻飘飘的挥剑相格,将来剑弹开。
秦洋蓦地一声长啸,左手捏个剑诀,右手长剑挺出,剑走龙蛇,白光如虹,一套凌厉无俦的大风剑法展了开来。但见他窜高伏低,纵横飞舞,攻势有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
秦川则始终稳如磐石,以静制动,所使的仍是这套“大风剑法”!
剑光闪烁中,秦洋又是一声长啸,刷刷刷连展三剑,第四剑青光闪处,铛的一声响,直刺秦川后颈。
秦川长剑圈转,一招“惊涛拍岸”,反磕来剑,但听“呛啷”一声暴响,双剑齐折,断剑跌落山石之上。
秦洋纵声大笑,道:“大风剑法,宜静宜动!川弟,好高的悟性!仅仅用了三天,便将爹爹三大绝学尽数领会,难怪爹爹会如此看重你!”他知秦川本身根基固强,又在少林寺蒙当世三大高手指点,得悟武学妙谛。一法通,万法通,修习本门家学,自然事半功倍。
秦川奇道:“大哥此话何来?”
秦洋从怀中取出一本薄册,展了开来,说道:“适才你已将大风剑法练得出神入化,但你可知,爹爹独创的剑法真正精髓所在,却是这套‘云龙九式’!”
秦川一惊,想起蓑衣人曾经提过这“云龙九式”之名,问道:“大哥,难道‘云龙九式’比大风剑法还厉害不成?”
秦洋摇头道:“那却难说得很。爹爹的大风剑法天下流传甚广,晚年自创这套‘云龙九式’却知者甚少,而且大风堡诸门人子弟中迄今无一人练成此剑法,他老人家常自引以为憾!这套剑谱我们几个师兄弟都看过,却都是不得要领,你是大伙儿最后的希望,便交给你啦!”
秦川翻阅那剑谱,持半截断剑比划了两招,待到第三剑时,忽觉胸口一痛,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晕去。秦洋扶住了他,叹道:“这一招‘云龙三现’多半是这套剑法的关键所在,爹爹两年前便是练到这一招之时走火入魔的!”(未完待续。。)
三十、九里山上(二)
三十、九里山上(二)
秦川一呆,道:“莫非这套剑谱有甚么不妥?”
秦洋摇头道:“那倒不是,我们兄弟和赵徐两位师兄曾亲见父亲演示过一遍全套剑法,也是在此处,当真威力惊人,山河变色!只是当时爹爹一气呵成的练完之后,竟汗流浃背,躺了三天才有气力下床。赵师兄强练到第四招,也是如此。后来大伙都试过了,全都失败了!”
他见秦川呆呆望着剑谱,拍拍他肩膀,笑道:“现在全家以你的武功最高,此剑谱按照爹的意思,便由你保管了。希望你能早一天练成!”
秦川点头道:“那我且试试,只怕未必能成功!”
秦洋微笑道:“不必着急,以后慢慢修炼吧。你刚回家我便霸占了你三天工夫,未免不近人情。过两日便是大年三十了,大伙也都在忙着过年。这样罢,你这两天便不必再练了,陪陪易姑娘逛逛咱徐州城!”
兄弟二人谈及唐二先生叔侄,秦洋皱眉道:“许管家说,这几日他们叔侄只在客房之内深居简出,并无可疑之处。唐二先生看到爹爹病情时,似乎有些意外,显然没料到爹会病得这般厉害!”
他将半截断剑抛在地上,返身坐在凉亭内的石凳上,示意秦川坐了,缓缓的道:“这三日你我切磋应对沐长风的扰心乱神之法,使我受益良多,以后你仍须好生修炼这种‘破心之术’。自当年魔教天绝宫一役迄今,江湖上已有多年不曾发生过重大厮杀。大伙儿还以为侠义道现已元气尽复,足可对付奸邪,不承想魔教倒没有来捣乱,沐长风之流却已在暗中蠢蠢欲动!”
秦川想起沐长风的凶残手段。兀自心有余悸,叹了口长气,道:“我自成都识得此人以来,已见他做了不少为祸武林的恶事,若非沐姑娘替我挡了一劫,玉妹又暗中助我,我只怕都不可能活着回到中原!大哥,倘若此人当真控制了华山、青城、唐门这样的江湖帮派,咱们该当如何是好?”
秦洋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嘿嘿一笑。道:“怎么,怕啦?”秦川脸一红,胸膛一挺,道:“邪不压正,我不怕!大不了跟沐长风拼个同归于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秦洋摇头道:“川弟,此话大错特错!”秦川呆了一呆。搔头道:“我说错什么啦?”秦洋微笑道:“你能不怕死与恶人周旋。自是很好。只不过江湖凶险,你以一帮之主身份,焉能轻易便与人性命相搏?你若一死,将置合帮弟子于何地?做了帮主,凡事应以大局为重,匹夫之勇。万万是要不得的。”
秦川胀红了脸,道:“小弟有勇无谋,请大哥教导!”
秦洋微微一笑,道:“你少小离家。又僻处深山,不明当今江湖形势。据你所说,沐长风是暗中操控了不少江湖势力,不过那只是些二三流的帮派,纵是尽数听命于他,亦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我且问你,既便沐长风打败了松纹道长,武当派会不会便听其号令?若是拒绝听令,沐长风能否一举便灭了武当?”
秦川沉吟片刻,才道:“我看那松纹道长乃世外高人,沐长风未必能打败他。即便能打败了他,也未必能令他俯首听命!”说到这里,心中一动,道:“以沐长风的为人,凡不听号令的,必灭其门!”目光望向秦洋,说道:“大哥,你的意思是……”
秦洋道:“沐长风若要吞并武林,首先要做的自然是和当年魔教一样,先收伏那些容易对付的帮派。据你所说,他这一步已经紧锣密鼓地暗中进行了!”他眉头微皱,缓缓道:“目前真正挡在他面前的绊脚石,主要有六个。川弟,你若是沐长风,会先对付哪一个?”
秦川问道:“是哪六个?”
秦洋微笑道:“中原各大帮派,能放在他沐某人眼中的,恐怕只有少林、武当、丐帮、百戏帮、玉箫山庄和我们大风堡了!这些全是名门大派,任何一帮一派,皆是硬骨头。你猜他会先啃哪一个?”
秦川神色微变,失声道:“百戏帮老帮主刚过世,本帮群龙无首,自然最弱!他,他会不会先对付本帮?”
秦洋点头道:“不错!”
秦川霍地站起,握紧拳头,道:“不行,我得先回总舵,知会全帮早作防范!”秦洋摇头道:“不必。你且坐下!”
秦川怔了怔,缓缓坐下,道:“大哥,形势危殆,若是沐长风此时灭了百戏帮,我有何颜面告祭九泉之下的百里世伯?”
秦洋微笑道:“你能这么想,亦不枉百里世伯一片苦心了!”见秦川一脸茫然之色,又道:“沐长风虽然残忍好杀,顺昌逆亡,但他为人自负得紧,行事亦有一定规矩。他每次以一己之力击败某一帮派的所有高手,令其自动献出本派掌门或帮主的权柄信物,至此若再有人不服者,才格杀勿论。是也不是?”
秦川心想确是如此,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秦洋微笑道:“因此即使此刻他闯入百戏帮,打败帮中群豪,却也寻不到帮主信物。帮中的长老、堂主按照江湖规矩,自会向其交代出新任帮主的去向。好弟弟,你说沐长风会怎样?”
秦川登时省悟,一拍大腿,叫道:“不错!沐长风只有来向我夺取本帮帮主的鱼肠剑,才能号令本帮!”
秦洋哈哈一笑,道:“以沐长风的为人,既然以此招令天下群雄臣服,决计不会自坏规矩。所以你没有就范之前,百戏帮不会有灭门之虞的!”
秦川闻言心中一宽,寻思:“百里伯伯定是因此而令我做的帮主!”想到百戏翁竟是利用自己来替合帮挡难消灾,不由得摇头苦笑,对这个老江湖的深谋远虑佩服得五体投地。
秦洋道:“如此一来,咱们大风堡便成了沐长风图谋中原最大的障碍。他定会不择手段除之而后快!”秦川道:“大哥,是不是因为我。才令沐长风更想对付我们?那我岂不是连累了家里?”
秦洋淡淡的道:“川弟,难道我这几日跟你说的爹爹之言你都抛到爪哇国了不成?正邪不两立,水火岂相容!即便没有你,沐长风跟大风堡又岂能相安无事?”
秦川肃然道:“大哥,我明白了。不管怎样,我们定当阻止沐长风作恶,尽力保武林周全!”
此后数日,秦川和易婉玉并骑出了大风堡,在徐州城内携手游玩。年关在即,但见城内处处透着节日的热闹。
易婉玉容色娇美。世所罕有,在城内一露面,不免引起阵阵混乱。那徐州城的破落户子弟,或吹着呼哨的,或尖声怪叫的。或出言调戏的,更有些闲汉索性尾随着不肯离去的。乱成一片。
易婉玉自知容颜俏丽。但凡男子见到自己莫不心摇神驰,她每到一处,往往引起老大不小的混乱,对此早已司空见惯,不以为意。此刻见这些轻薄子弟竟如此颠倒痴狂,较之别处。尤为夸张,她少女情怀,也不禁暗自惊喜。一对妙目向秦川瞧去,俏脸红艳艳的。嗔道:“川哥哥,适才那些无赖家伙口齿好生轻薄,你怎么也不教训他们一下?”
秦川笑道:“怪只怪你生得太美,莫说在徐州,便是在成都、汉中不也一样么?这么多人,教训也教训不完,不如省些力气吧?哈哈!”
午牌时分,二人在城北的一家酒楼用完酒饭,出店上马,按辔徐行。
行到一处十字路口,易婉玉伸手摩挲着秦川为她新购的七弦古琴,闲眺着如过江之鲫的人群,忽道:“川哥哥,城里名胜古迹虽好,但是到处人山人海的,吵也吵死啦!可有清静的所在,就咱们两个去玩?”秦川笑道:“嫌烦了吧!其实我这几天也厌倦了去寺院烧香和庙会看戏,也想清静一下呢!嗯,让我想想去哪里好!”说着皱眉沉思。
易婉玉侧头想了一阵,将古琴收好,道:“川哥哥,你我相识以来,我可多次听你提到九里山,好想到古战场一游,不如你带我去吧!” ;秦川四下里张望一番,大笑道:“九里山是个好所在,跟我走吧!”策马径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双骏如龙,不久即来到九里山下的古战场处。易婉玉自知那是秦川最为神往的旧游之地。二人将坐骑系在山脚林中,携手缓步上山。
那九里山位于徐州城西北郊,乃楚汉鏖兵的决战之地。古来徐州城争战厮杀,胜负之判往往决于此山。古诗云:“九里山前作战场,牧童拾得旧刀枪。顺风吹动乌江水,好似虞姬别霸王。”说的便是昔日的楚汉之战,刘邦大将韩信于九里山摆下绝机阵,十面埋伏,令项羽从此兵败,直至自刎乌江之事。
秦川想起童年时与兄长们在此处嬉戏玩耍、骑马射猎的情形,听二哥说起楚汉争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