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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麻衣相士-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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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敢低头去看,只是用余光去瞄,这一瞄,登时魂飞魄散!

因为我手中突然多出来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那个土偶!

那个曾子娥带回来的土偶,用那个被烧死的孩子的骨灰和泥捏出来的土偶!

我快吓死了!

那双怨毒的眼睛瞬间就又出现在我面前。

我忍不住浑身瑟瑟发抖,陈汉生在一旁却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低声道:“别怕,有爷爷在。”

他的手很温暖,而且摸我的时候,那暖意从额头上直灌而下,瞬间遍布全身,不但将之前那道白色符咒的阴森凉意给冲淡了许多,也让我恐惧的心安宁了不少。

我这才不再颤抖。

手上的土偶是背对着我坐在我掌心中的,它的脖颈上也贴着一道白色的符咒,符咒上印着扭曲古怪的图案,让我看的眼晕,只是中间有八个字,我还勉强能认识,当然,有些字的读音是瞎猜的,这八个字是:“果斋寝炁八埃台戾”。

这两道白色的符咒,一大一小,应该就是陈汉生所说的从茅山一竹道长那里取来的。

茅山一竹,也是我后来才知晓的人物,三山符箓集大成者,一代命术宗师,与陈家渊源极深。

“弘德,烧了牛头、马面!”

我正在看那些字,陈汉生一声大喝,又道:“吴用,闭上眼睛,不准睁开!否则有死无生!”

我浑身一抖,赶紧闭上眼睛,打死也不敢睁开了。

闭上眼睛的瞬间,就有一道风从地上卷起,我耳边尽是“呼呼”的乱响,还有“沙沙”之音,仿佛什么东西不断地打在我的脸上。

一股阴森至极的冷气慢慢接近,将我包裹起来!

第十三章讨亡大法,阴阳对决

我仿佛被这冷气拖着前行,身子不由自主地在动,感觉异常奇妙,但是我不敢睁开眼睛去看,所以究竟是走了还是没走,我并不清楚。

但是我的手掌忽然轻松了,似乎原本放在那里的土偶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手上忽然又是一紧,似乎另有一双手攥住了我,耳边也传来一道声音:“终于又见到你了。”

这声音一响,我魂飞魄散,差点就睁开眼睛了,因为这声音太熟悉,也太可怕了,就是那夜夜纠缠我不死不休的烧死鬼!

“我找不到你,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那声音阴毒道:“看你这次还要去哪里!我一定要你下来陪我!”

我浑身一阵瑟瑟发抖,脖子上的凉意更加浓烈,几乎是要冻僵了的感觉,还有种刀割进肉中的凛冽。

“睁开眼睛啊!”那声音道:“你闭着眼睛在这里干嘛?你看看我,来,看看我。”

这该死的东西还对我循循善诱。

但我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因为这声音刚响起来,旁边就传来陈汉生威严而略带温和的强调:“刘伟!”

这是那个**幼童的名字。

是曾子娥查探得来的结果。

刘伟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是谁在叫我?”

“我!”

“你?”

“不想知道你是怎么来的吗?”

“是你把我召唤到这里来的?”

陈汉生傲然道:“正是某人!”

“那你是谁?”

“麻衣道者陈汉生!”

一阵沉默,也不知道刘伟认不认识陈汉生。

片刻之后,刘伟道:“你把我弄来要干什么?”

“特意叫你来了结一段公案!”

“什么公案?”

“厉鬼索命的公案!”陈汉生道:“亡者有亡者道,生人有生人路,阴阳两界,各自相安,你小小年纪,刻薄心性,**而死,却降祸家人,致使父母双亡,此举已遭天忌!可笑你现在竟然还敢祸害无辜,就不怕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咹!”

“是他来招惹我的!”刘伟叫了起来,声音又细又尖。

“他就算冲撞了你,但无知者无罪,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吧?”

“我不管!我就要他死,我就要他陪着我!他自己去找我的!他活该!”

“依我看,你还是不要了吧。”陈汉生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说了,你是陈汉生。”

“你可知道我平素里是干什么的?”

“我又不认识你。”刘伟的声音道:“我也不管你是干什么的。”

“我能将你的魂魄召唤到这里来,跟你这般对话,我的道行高低,你应该也能推测出一二来。”

“那又怎么样!”刘伟道:“我没有招惹你,你道行再高,也不能胡乱施法,更不能滥灭无辜!否则你也会遭天谴!”

“胡乱施法,滥灭无辜?”陈汉生冷笑两声,道:“你倒是恶人先告状。不过,吴用的魂魄已被我以法术拘了起来,他的身体,你若想要,就去毁了他的魂魄,让他的躯体变成无主物吧。”

“你说真的?”刘伟惊奇地反问了一声。

这是要把我推向火坑的意思吗?我紧张地想要尿尿。

“当然是真的,不过……”陈汉生欲言又止。

“不过怎么啦?”刘伟急不可耐。

陈汉生道:“你就不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刘伟仿佛这时候才恍然大悟似的想起来问这个问题,道:“你把我弄到的这地方是哪里?”

“这是我陈家村的公中大院。”陈汉生道:“你现在在五色旗幡之中的土黄旗下。”

“五色旗幡?”

陈汉生道:“你可知道五色旗幡是做什么的?”

“是做什么的?”

“五色旗幡做什么你都不知道?嘿嘿,那便是要做法!专以地火勾天雷,三昧真火灭邪祟的五雷正法!”陈汉生的声音陡然变厉,道:“我夫人曾子娥乃是冀北山术名门曾家的门人,精通五雷正法,世上凡有作奸犯科之邪祟鬼魅者,一经正法,皆成齑粉!无上尊者,超度亡灵,正为尔等所设!”

“你要害我!”刘伟又尖叫起来:“我跟你又无冤无仇!你凭什么来害我!冤有头,债有主,你跟吴用没亲没故,你如果贪恋钱财,帮他灭我,也是违背了天道,你要受到天谴的!”

“钱财?”陈汉生“嘿嘿”笑道:“我陈汉生岂是贪财好货之人?至于凭什么,实话对你说了吧,吴用是过继到我门下的孙子!你说,我该不该帮他?”

“你说瞎话!”

“举头三尺有神明!吴用迟早是我孙男,我陈汉生若说谎,天打雷劈!”

“……”

许久的沉默。

半晌,刘伟的声音才又响起来:“我知道了!陈汉生,你是为了帮他,故意认的孙子对不对?”

陈汉生“哼”了一声,道:“我丑话说在前面,吴用的魂魄你可以驱散了,但是在毁掉他魂魄的同时,五雷正法必定能将你打成齑粉,永世不可超生!届时,我再以法力将吴用散落的三魂七魄追讨回来,他仍旧能活,我只不过是费些道行罢了。”

刘伟不服气道:“如果吴用成不了你孙子呢!”

陈汉生道:“我说了,我甘受天打雷劈之过!以十五年为期,十五年内,吴用过继不到我陈家门下,我若活着,则遭天打肉身;我若已死,则遭雷劈棺木!”

这话听得我又感动又害怕,这时候我才隐隐有些明白,陈汉生先前要认我当孙子其实还有这方面的原因。

冤有头,债有主,多管闲事必遭忌,陈汉生跟我无亲无故,若是贪恋钱财救我,必定要损阴德,但是如果我是他的亲人,那就另当别论了,为亲人卖命,天经地义!

可是,我毕竟不是他的亲人,所以他才要我过继到陈家去。

在经历了这桩事情之后,我深知世上有太多难以预料的奇闻诡事,誓言更是不能随便就能发的,陈汉生居然为了我,发这样子的毒誓,我如果不做他的孙子,还说得过去吗?

可是真让我改姓陈,爸爸、妈妈那里又怎么过得去?他们对我也是操碎了心。

唉,真是左右为难,还是先过了活命这关再说吧。

刘伟的声音已经再次响了起来。

“你真狠毒!”刘伟愤愤道:“我就不信!”

“那你试试。”陈汉生毫不惧怕道:“你既然已经成了祟物,就应该知晓这方圆数十里内,有没有你那些敢触我霉头的同类?我被人送雅号‘神相陈’,素来说一不二,麻衣陈家盛名在外,岂是虚妄?咹!”

“……”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许久,刘伟的声音才道:“那我就什么也落不到了?我放了他,能有什么好处?既然亡者有亡者道,生人有生人路,那他为什么要去打搅我?明明是他招惹我的,他凭什么就一点惩罚也没有?”

“你不害人,是积阴德,来世必有福报,这是其一。”陈汉生道:“此外,我让吴家供奉你的长生牌位,逢年过节即行拜祭,让你平白享受外人供奉,也能为下辈子积累福祉,这香火不断,直至你重新投胎转世如何?”

“好!”刘伟一口答应道:“那就这样吧!”

顿了一下,刘伟又道:“不过你记住你的毒誓!”

“我当然记得。”

“还有,吴用的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我要他也受一点火焚之苦!”

“嗐……”

陈汉生叹息一声,道:“你心性如此刻薄,下一辈,恐怕也是夭折的命……”

“我不怕!”刘伟怨毒地叫嚣着。

“真是孽命!不听教诲,迟早报应!”陈汉生也似动了怒气,道:“速速去吧,否则法阵无情!”

第十四章福祸相依,大难不死

“呼!”

一阵阴风疏忽而去,片刻之间,我身子四周先前那种被裹卷的感觉消失了。

就仿佛尘埃落定,心中有股难以言喻的踏实感。

脖子上的凉意也没有了,身子上下都暖洋洋的,很快,又热了起来,毕竟,这时节的天气温度并不低。

“啵!”

不知道是谁,用什么东西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一声脆响,我疼的鼻子发酸,几乎哭了出来。

“吴用,睁开你的眼睛吧。”陈汉生说道。

我缓缓睁开了眼睛,四周风平浪静。

爸爸、妈妈都紧张地站在一旁,陈汉生矗立在我身前,左手一柄白尾拂尘,右手一把三尺长的柏木剑,双目炯炯有神,额头上却满是汗水,神情已然有些疲惫。

曾子娥肃然立在一旁,不悲不喜,只有陈弘德,一连笑嘻嘻的轻松模样。

“好了?”我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

“好了。”陈汉生笑眯眯道。

“他不会再来找我了?”我仍旧不敢相信。

“放心吧,再也不会了。”陈汉生道:“快起来吧。”

这一刻,我真是欣喜若狂!

只觉得浑身上下是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

但是,就在我想要一跃而起的时候,手里忽然“嘭”的一声响,惊得我眼皮猛然一跳,我低头去看时,只见手里原本捧着的土偶,此时此刻,竟土崩瓦解!

我呆呆地站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坐的久了,腿有些发麻还是别的原因,在站起来的瞬间,我的腿竟有些发软,身子不由得往前一趔趄!

身前是长案,我连忙伸手去抓,不料掌心却一把按在了香炉里,一股钻心的疼痛登时传来!

“啊!”

我惨呼一声,手触电般收回,但是掌心,已经多了八个密集的香疤。

我疼的呲牙咧嘴,我爸爸、妈妈都跑上来掰着我的手问长问短,曾子娥却无动于衷,陈汉生只叹息一声,淡淡道:“这就是那刘伟所说的惩罚,火焚之苦。”

我知道内情,没有说话,心中也不敢骂,纯当是自己自作自受,没事去十人沟招惹一个死人干什么。

爸爸见只是烙上了香疤,也没别的大碍,便放下了心,问陈汉生道:“老先生,这还有别的事情要我们做吗?”

陈汉生道:“我这里有刘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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