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若桑-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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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多的阳光，半蔫着像失去母爱的孩子的脸。街道上跑过的一只流浪狗瞥开二腿洒下的一摊尿，还没来得及孕育出弱小的蝇卵也瞬间蒸发。

　　如果狗会吟诗，他也会说—地面没留下我的痕迹，但我已尿过。

　　从地热刮起的风穿过拥塞的街道、喧哗的菜市场，带着几分庸懒与腥臊粘在人们的脸上、脖子上、衣服上……电台的天气预报恰似飞越百慕大三角洲飞机的灵敏计，失去了可信度。无法忍受的炎热，平时露出半个大腿也会红去整张脸的女人们，此时也忘却了羞赧。三点式的暴露在遮阳伞下，享受着和煦的海风。　　

　　贡山脚下的田壬高中，也逐渐感觉到这种煅烧般的侵袭。作为田壬高中的学生，现在必须在八点钟准时赶到学校，围着四百米的跑道跑上四个来回。每一天，柔和的光线刚从地平线投射到宁静的校园，田壬高中的学生早已晨跑完毕。即使炎热的夏天，也从不会间断。据说这是被围墙外的人名誉为田壬最亮丽的风景线之后，深谋远虑的张校长为整顿田壬高中“每况愈下”的风气而做出的决定。

　　气喘吁吁的木伊歆坐在木桩上，双手捂着疼痛的腹部。远处体育老师厉声的叫喊和甚嚣的尘土，似乎撕破了身边宁夏的清晨。木伊歆有些埋怨自己为何当初选择了田壬。如今这个选择似乎一场恶梦，可以选择醒来，但无法拒绝它的发生。　　　

　　“伊歆，顺德高中的校花跳崖身亡了。今天顺德高中的门口，停了很多辆警车，整个歧石路都被封锁了。”丹凤眼的朱柳风坐到木伊歆的旁边，那表情似乎仍旧停留在事故发生的现场。

　　“啊……不会吧，就是那个才貌双全的唐芙。”木伊歆张大了不可思议的O型嘴，那个女孩子是顺德有名的才女，诗写的凄婉、流丽，很受学生的喜爱。难道智慧原本也是一种痛苦，难怪那么多有名气的作家都自杀。

　　“就是她啊，我今天露过的时候，还瞧见到她的父母在校门口哭的不成样子……”

　　“幸亏我没有见过她本人的庐山真面，不然有多恐怖啊。”邓露颜拍了拍胸脯，舒缓了一口长气。

　　“不是吓死，而是自卑死。她好厉害的，在多家有名气的杂志上发表过许多文章，喜欢他的男生，中国铁路也望尘莫及，即使铁道部吹嘘自己的运载量号称世界第一。”　听到冯美如一句黑色幽默，邓翠颜有些生气，即使自己很差劲，也不能这样去打击自己吧。

　　“是啊，我是肥。可是你没听说过环肥燕瘦啊。我这叫丰满，那像你啊，吃什么都是“柴瘦”，还自称什么“骨感”，分明就是个女骷髅，白骨精。”

　　“你—你肥婆。”邓翠颜被激的说不出话来，只好从喉咙里掐出半句。

　　“骷髅你。”二人来回练习着“鸡生蛋，蛋生鸡”的语法，并乐不此彼。

　　“好了，其实你们二个的问题很好解决。一个去美食城，吃个通宵达旦。一个去减肥中心，练得废寝忘食。在这嚷的“满校风雨”，害怕别人听不到啊。”木伊歆无法忍受这二个人，一见面就像怒发冲冠的鸡，不到半个小时又会言归于好。邓、冯二人自知无趣，四处张望了一下。

　　“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白痴。”从台阶上走过来的曲森听到几个人的议论，一副不屑的神情。

　　看着这副冷漠的死相，木伊歆及其死党一肚子的火气。木伊歆很想和他理论一番，可又觉得和这样的冷血动物评理，只是白费口舌。像这样自负到没边的人，只会说“哦，是吗？那我是不是应该像你一样，蹲下来大哭一场，算作哀悼了。可是那样又怎么样，她会复活吗？”自负得没边的家伙，末日审判，耶稣大人一定有你好看。

　　“喂，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啊，考考你的IQ怎么样？”木伊歆跟了上去，踮着脚拍了拍曲森的肩膀。曲森转过头，半身弯曲。

　　“出吧。”

　　木伊歆顿时有种被羞辱的感觉，那副金边的眼镜极像一架显微镜，而自己是在高倍镜下好不容易被找到的生物菌虫。个子小点，也不能这样欺负自己啊，看我怎么整你。　　

　　在冬日的下午你一个人在散步，这时你最希望看到什么景色？A在沙滩上晒太阳的螃蟹　B风中摇曳的红枫　C美丽善良的采茶姑娘　D在空中飞行的一对黑鹤Answer：A白痴　B弱智　C智障　D傻瓜

　　“你会选择那个？”

　　“D”

　　“哦，果然是个傻瓜，这些景象不会在冬天出现的。”木伊歆故意拉长了强调。

　　“你—”曲森用那双迷离的小眼睛瞪着木伊歆，木伊歆被这种表情弄得不知所措，故作镇定的说：“看我做什么，我脸上也没你要的答案。再问你——黄河上有2座桥，一高一低，这2座桥都被接连而来的3次洪水淹没了。高桥被淹了3次，低桥反只被淹了1次，这是为什么？”曲森拉长的脸，收了回去。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走向了教室。

　　“木伊歆，你真是厉害啊，我们班上的都被你考住了。为什么，我也不知道。”邓翠颜咬着小拇指，若有所思。

　　“别咬了，咬破血，也咬不出答案的。哈哈……”三人追向木伊歆一顿暴打。

　　上课的铃声敲响了，四人才想起今天是女巫的课，整理了衣服簇拥的跑进教室。又是讨厌的经济学，供给曲线，失业、通货膨胀，供需均衡这些从西方偷渡过来的无聊术语，女巫道是津津乐道。其实女巫并没有学生想象的那么恐怖，只是处于年级主任身份的问题才会看上去没有亲和力。他用经济学中的“博弈论”给学生们讲过一个恋爱中的奇怪现象—帅哥配丑女，自此班上相貌平凡的女生信心大增。后来见到女巫的男人，才知道这种博弈只是在理论上的成立。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章　灰色心情
走在放学路上，木伊歆却有了不想回家的念头。显得有几分浑浊的灯火浸润在夜色里，就像此时的心情一样混沌。路过一家美食店，却也没有了胃口。一个人的寂寞，身边的喧嚣将其渲染的更加凝重。木伊歆已经拆了那个让自己回忆的木屋，留给自己的只有漫长的回忆，而回忆的流河像是断了源头的河渠正变得干涸。

　　身边的几个好朋友，说好不能一追就受，现在却偏偏留下自己孤身一人。对爱情却显得固执，他会等带小乞丐的回来。朋友也劝导自己不要沉迷于虚幻，可是如果会因为寂寞而去恋爱的，这种没有营养的食粮，自己迟早会中毒。可是自己喜欢的人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岳林风会回来吗？！

　　###的地铁，载满了拥挤的灵魂。一个坐卧不安的胖女人浑身赘肉褶皱起的涟漪，荡漾着车厢内粘沾的空气。劳累的中年人接二连三的打着饱和的呵欠，似乎印证着这个城市严重睡眠不足。躲开这些忙于生计的影子，一个戴着红色十字架的男生盯着窗口，凝神的惊奇独立于满车的衰色。

　　当男孩转过侧脸的时候，木伊歆惊呆了，小乞丐？怎么可能，木伊歆揉了揉眼睛，男孩子却在盐池下了车。却不小心的将一个蓝色的信笺丢在了地铁里，陈淑贤小心的在忙乱的数踵之间拾起，男孩却已经消失在人群之中。木伊歆小心的打量着信笺，上有画着一个打着伞的女孩子，旁边缀着几行诗句。　　　　

　　十月一的那场烟花雨，淋湿了谁的记忆。

　　暖在屋檐的空气，偷笑着言语掩藏的秘密。

　　一样的楷体字，那么岳林风没有走，哈哈……他没有走。木伊歆乐得只差没有学着驴打滚，你这个混蛋，明天你死定了。兴奋的木伊歆乐得打开电脑，想告诉邓颜露，邓颜露正好不在线。余热过后，无聊的打开电视机，正好是新闻报道的时间。

　　市重点的顺德高中，昨天发生一起学生自杀案。年仅十八岁的高三女生，于昨日在醍醐崖坠崖身亡。顺德高中的高层领导拒绝做出任何回应，根据对有校方的有关学生采访获知。

　　此学生身前是顺德高中最优秀的女生，正处花样年花的一个妙龄少女，为何要选择自杀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青少年自杀与犯罪的事情屡屡发生。难道仅仅是他们的心理脆弱，而作为我们的社会群体，没有任何责任？对此，我们请来了青少年心理研究所的王教授，给我们做详细的剖析。

　　“你好，王教授。目前在我过青少年自杀与犯罪的案件，已经成逐步上升趋势。你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恩，随着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必然导致物质与精神的错位，而出现这一系列的社会现象。像90年代的美国，就是迷惘的一代，精神匮乏、无所追求。仅15万字的《麦田的守望者》，很好的诠释了那一代人的世界。”

　　“您的意思是，我国目前处于一个经济发展阶段。而我国兼容并包的文化吸汲，难免会带进糟粕这种文化跳蚤，去感染那些免疫能力差的人。”

　　“恩，在某一个方面可以这么说。但是……”

　　醍醐崖，那不是外婆住的地方吗？记得自己小时候经常去那玩。为什么偏偏选择那个地方，那里地势很高啊，围海的高速公路经常有人在那里飚车。木伊歆最讨厌这些所谓的专家、学者……在自己看来，那只是活在理论里的事后诸葛。如果真的那么厉害，为什么不能避免灾难的发生了。

　　看着电视里的唐芙，的确是眉目清秀，面带笑容、很有气质。这样的女孩子为什么要自杀了。兴奋过后的木伊歆，此刻突然觉得生活也有黯淡的一面，拉开窗帘，路灯下的芭蕉原本粘满了工厂里的灰尘，也被夜间的喜雨冲洗的一尘不染，仿佛刚抽穗出来的新叶。下雨了，终于下雨了。木伊歆将双手伸出了窗外，飞溅的雨滴打在小手上，湿湿的、痒痒的。生活是美好的，唐芙也太不珍惜自己宝贵的生命，太对不起达尔文爷爷，从海洋进化到现在多不容易啊。

　　木伊歆看看时间，邓颜露差不多准时上线了。跑上楼，打开电脑。可恶的邓颜露的QQ头像依旧灰色。　无聊的木伊歆进了顺德校园网的论坛上，帖子铺天盖地都是关于唐芙之死的哀词。　　

　　哀悼，沉重的哀悼。仅以献给你。

　　小芙，在天国一定要幸福，我会永远为你祈祷的，爱你的ＸＩＩＸ。

　　他就像一个落入凡间的女神，只能无邪的追随她的脚步。

　　她是一个非常有气质的才女，博览群书，思想古怪。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死了，真是可惜啊，顺德高中的校长要大失血。

　　怎么会选择在醍醐崖了，那个地方真的很恐怖。

　　下个月就是戏剧大赛了，唐芙死了，蝉联三年的顺德高中今年必败无疑。

　　戏剧大赛没有兴趣，因为自小就在语文课上打瞌睡，作文都是自己胡编乱造。几天的比赛，那道可以成为自己短暂的假期。已经连续四年输给了顺德，与自己又有任何关系了。木伊歆不明白，为什么还有人喜欢这么古老的玩意。

　　是啊，所有的剧本都是出自唐芙之手，她的剧本真是太有吸引力了。

　　白痴，卧虎藏龙的顺德高中，是你能想象的。你们这群田壬的MK。

　　喂，楼上的，注意语言文明。篮球联赛，你们顺德不也输给我们吗？

　　原始森林里，就是猴子多。回去进化吧，别长着鞭毛在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