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女生-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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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赶海豚？”吴平听了这话，看了看刘月蓉，两人同时明白了什么。
冯格格跟艾欣的笑声在身后回响着，那些海豚依旧在海面上嬉闹。冯天抬起头，看着远处的白帆，说：“当年发现海幽灵时，我们不是怀疑它是怎么衍生出来的吗，现在，胡子已经得出了答案。”
海上起风了，浪头击打在船舷上，噼啪作响。刘月蓉和吴平盯着冯天，等他把那个答案说出来。
“胡子刚才在传过来的资料上说得很清楚，原因是，有工业国家在十五年前向中国的海洋里非法倾倒了四千多吨危险废物，其中还有一定比例的核废料。高度污染改变了水质，营养量也超出了标准极限，所以便给藻类水华的生存提供了条件。”
冯天说到这儿，长出了一口气：“所以说，我们应该去找胡子，直觉告诉我，他现在很需要我们的帮忙。”
进入仲夏后，温度就一天比一天高了。幸好学校放暑假的时间也到了，艾欣和冯格格就像被放出笼子的小鸟，冲进了一个自由的时段。
这天放学后，两个人一口气跑回了冯家，把书包往墙角一扔，就在地板上滚作了一团儿。墙上的等离子屏幕突然化作胡噜的面容，他笑嘻嘻地问：“格格好，艾欣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们这么激动？”
冯格格一抬胳膊：“我们解放了！耶！”边跟艾欣击着巴掌，边一问一答地对着话儿。
“这个夏天最刺激的事是什么？”
“出海去！”
“最过瘾的事呢？”
“当然是去胡子伯伯的海底花园看看了。”
“要出远门喽！”两个孩子兴高采烈地扭来扭去，完全没有听进那个胡噜在一旁说的啰嗦话。
这些天，黄毛船长、冯天、刘月蓉一直在为去海底花园做准备，考虑到廖岸跟艾欣的感情，他们决定让孩子也一同前往，所幸学校马上就要放假了，并不会因此而耽误功课。
所以一连几天，艾欣和冯格格都处在兴奋状态中，就连做梦也尽是去海底花园的事。她们不时地扳着指头计算，但日子还是慢腾腾地向前挨。以至于艾欣养成了爱往台历上瞅的习惯，恨不得多撕下几张，让出海那一天快点儿到来。
现在，学校终于放了假，无怪她们快乐得要发疯了。
那“管家婆”胡噜见她们这样失态，便开口提醒冯格格，举止言谈要合乎规范，但格格知道父亲正忙着做出海前的准备，根本就顾不上管她，所以对这些啰嗦充耳不闻。
那胡噜不过是个智能化的虚拟产物，自然不懂得生气，只会在一边笑眯眯地做提醒。他的作为一时间倒成了两个调皮孩子取乐的对象了。
艾欣冲着胡噜恶巴巴地说：“我们放假了知道吗？现在是阳光灿烂的日子，不是阴雨天气。”
胡噜还是笑容不断：“我收到了天气预报，下午会有小雨，所以出门时别忘了带伞。”
冯格格吐了吐舌头：“我们今儿个偏就不出去了，非呆在家里不可！”
胡噜慢条斯理地说：“那胡噜提醒你们，该做作业了。”
“又是这么一套。你就不会说点新鲜的？”
胡噜道：“可以，请给我输入新的程序，我需要新的指令才能改变行为方式。”
“完了完了，这家伙没治了！”两个孩子故意叹息，摇晃着头说，“食古不化，不可教也。”于是一起笑倒。
这时候，冯天已经通过蹦蹦鲸跟廖岸取得了联系，胡子对于“疯子”的死而复生感到又惊又喜，当下把航线图传了过来。冯天见他的隐身地距离这座小城大约有两千海里，那里分布着许多无人居住的小海岛。
直到现在，冯天对那个海底花园是否真的存在还表示怀疑，廖岸这十年可不像黄毛，一直在国家科研机构工作，每年都可以申请研究经费。凭胡子一人之力，要在那么偏远的海域生活无疑是困难的，更别说建什么海底花园了。可是，从他拥有的百十条蹦蹦鲸来看，说明他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做后盾。
那些海豚都是目前世界上最为先进的“海水自动取样机”，每一条都价值不菲，决不是一笔两笔投资就能解决的事儿。它们应该是一所庞大的科研机构制作出来的产物。那么，站在胡子身后的是谁呢？
冯天一下子便想到了十年前，在这片海域上出现的那艘舰艇——那个“全球海洋联合开发集团”。他几乎敢肯定，廖岸这十年的失踪是跟他们有联系的。
7月16日早上。黄毛船长指挥他的大力神号海洋考察船正式离开了小城的海港，前往南中国海。
期间，艾大力送刘月蓉母女上了船，这个老实人记挂着还要去上班，简单地嘱咐了几句就赶回去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妻子略带愧疚的眼神。
而冯天则全家出动，除了冯格格外，连那个名义上是他的妻子，实际上是他助手的戴眼镜的女人A也一同前往。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海水湛蓝一片。
一行人都站在甲板上，看着船慢慢驶离码头，两个孩子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高声欢呼起来。机器人丑丑看着远去的小城，也一个劲地说：“再见，再见！”
考察船开始加速，向前迎风破浪，蹦蹦鲸阿丫则在船头领航，它借着风力向前俯冲，这一跃居然能蹿出两米多远，然后又钻进了水里，凭借浪势再次冲出水面。艾欣和冯格格在上边看着，不住地给它助威：“阿丫加油，阿丫加油！”
考察船开出一个小时后，再也见不到陆地的影子，四周海天一色，人就好像是站在一面光圆水滑的镜子上。冯格格还好，艾欣却是第一次出海，看久了竟然有失重感。
刘月蓉出来招呼她们：“别老在甲板上晒了，回舱里去。”一手拉一个，把艾欣和冯格格硬给拖回了船舱。
但孩子们心里的兴奋劲儿并不能马上消退，她们在舱里呆不上几秒钟，就溜进了吴平的船长室。黄毛船长正跟冯天看着监控屏幕指指点点，她们瞧见，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小鱼，它们正组成了长长的队伍，向南方移动。
这是什么鱼？艾欣心里想，总该有几亿条吧？
就听见冯天说：“在迁徙识途方面，鲑鱼的本领可非同一般啊！”
吴平道：“有关海洋生物迁徙的研究课题，我一直感兴趣，现在碰上鲑鱼的迁徙流，老大你可得帮我做做考察！”
冯天说：“这方面的资料，我手头应该有一些。”他在键盘上敲了几下，一条鲨鱼的解剖图便出现在屏幕上。在进行了局部放大后，可以看清鲨鱼体内有不少球状组织。
“它叫罗仑兹壶腹（17世纪意大利解剖学家罗仑兹发明的），作用就是用来感觉电磁场的。”
屏幕上，鲨鱼的身子转了一圈儿，壶腹向外扩散着电波。
艾欣看着他们对着屏幕指指点点，问冯格格：“你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吗？”
冯格格摇摇头：“不太懂！”
又听冯天说：“你要研究鱼类感觉功能的起源，就得需要用磁脉冲重新磁化它们，这样呢，它们的磁趋向性就会改变。”说到这里，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壳，说：“哎，要是十年前早先一步想到可以利用磁脉冲来改变海幽灵的‘感觉功能’，我也不会是今天这副面孔了。”
吴平说：“不管怎么说，老大你这个想法很好。”他看着屏幕，说，“我看，我们还是应该把这个实验进行下去，万一海幽灵真的复活了，它就可能派上用场。”
冯天说：“这话倒也说得是。”
艾欣听到这里，正想问他们海幽灵的事，却见吴平站了起来：“那我现在就下海去，仔细观察一下这些鲑鱼的迁徙情况。”
艾欣马上叫道：“黄毛叔叔，我也跟你去！”
吴平回身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还是乖乖地呆在舱里吧，叔叔可没小号的潜水服给你穿。”
艾欣嚷：“我不用潜水服的，我能像鱼一样在水里游来游去呢！”
船长听着笑了：“听话啊，小鱼儿，人和鱼是有差别的，知道吗？”
冯天在旁边插嘴：“我说黄毛，你可别把咱们的小鱼儿当普通孩子看！”
船长转头看着他。冯天说：“胡子在她身上可没少下工夫，说不定在水里，她还真的比你强呢！”
“是吗？”船长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艾欣。
“没错！”艾欣得意地对他说，“我身上穿着胡子伯伯的水膜衣呢！”
“水膜衣？那是什么新鲜玩意儿？”船长上下打量着艾欣。
小女孩美滋滋地说：“是胡子伯伯临走时给我的，穿上它就跟鱼一样，能在水下面呆老长时间呢！”
船长意味深长地对艾欣说：“小鱼儿，胡子对你可真是好啊！你说，要是你有这么个爸爸……你开不开心？”
“当然开心！”艾欣想都没想，就说，“在我心里边，早把他当成亲人了！”
冯天朝船长一点头：“你就带她去吧，真有这么神奇，那回来后咱们可得好好研究研究。”
海水像深蓝色的水晶球，在阳光下闪晃着。它跟天色的湛蓝相互映衬，又渐而相融。
水下的世界是多姿多彩的，光景多得让人目不暇接。青褐色的金枪鱼、纺锤形的圆驼鲣，椭圆状的燕尾鲳，样子丑陋的拐子鱼，细长而侧扁的“离水烂”，组成的鱼阵散布在海草、海裙带之间。它们悠闲地啄食着小虾和小鱼，有时也对些鲜美的贝类感兴趣。
艾欣双脚一蹬，闯了进来，“鱼阵”先是一片混乱，隔着女孩扩出了个两米大的圈子。待见来犯者并没什么恶意，鱼儿们才又聚拢来，为数不少的金枪鱼和燕尾鲳还傻乎乎地往艾欣身上凑，啄啄这儿，啄啄那儿，让她觉得瘙痒难耐。
蓦然，一条圆筒状的突吻鳗嗖地从暗处蹿了出来，一口衔住一条沙丁鱼，又划了道弧，迅速地向珊瑚堆里扎去。
它有一米多长，尖尖的头，银灰色的身体光滑无鳞，冷不丁冲过来，把艾欣吓得魂飞魄散，嘴里咕噜一声，呛进了半口水去，苦涩得她一个劲地挤鼻子眨眼儿。
左前方闪过一道亮光，是吴平潜了过来，用头盔上的灯照射着身下。艾欣双臂分着水，向他靠近。吴平待她游到身前，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跟着自己走，这才转身向前游去。
他们转过了红色的珊瑚丛，眼前便是那密密麻麻的鲑鱼群，它们排列有序，向南面进发。它们的口大而斜，身体呈流线型，圆鳞闪闪发光。吴平头上的灯光射到它们身上，引起了轻微的骚动，但鱼群还是列着队形朝着南面涌去。
艾欣顺着这个队伍向前游了会儿，还是看不到头尾，就像是一条由鲑鱼组成的暖流，混合在冰凉的海水里。
吴平选好了角度，把头盔上的仪器打开，开始向着鲑鱼群发射磁脉冲波，又把挂在腰带上的水下摄像机解下来，对准了鱼群。
过了不大一会儿，他就看见鱼群混乱起来，先是小一点的鲑鱼四下乱撞，接着，大鲑鱼也失去了原来的方位感，开始晕头转向了。
又过了几秒钟，它们开始向相反的方向游去，后面涌来的还保持着清醒的鲑鱼群于是跟着纷纷“撞车”，鲑鱼阵就此大乱。吴平拍下了这些镜头后，赶忙关闭了发射磁脉冲的仪器，又调好摄像机的角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