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行走在大唐-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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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中原这趟浑水不是容易趟的，王子也请三思才好。游游山玩玩水，不好吗？至于沈冰，已有了心上之人，只能辜负王子厚爱了。”
伏骞眼中精光闪烁，紧紧地盯住沈冰，好像看到了猎物的野兽。
沈冰亦毫不示弱地回视，平静坦然。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伏骞首先移开了目光。
“小王刚刚说得乃是肺腑之言，沈小姐不妨再考虑考虑。”
沈冰淡定平举起手：“王子请了。”
这是逐客的命令。
灯火随着巨船远去。
徐子陵的脸色依旧有些难看。
寇仲担心地扶住徐子陵，问道：“冰儿妹妹什么时候和伏骞这么熟悉了？”
很不情愿地，沈冰把所有和伏骞过往的细节认真交代了一遍。
听完沈冰一番叙述，几人的脸色都相当精彩，而跋锋寒的脸色尤为怪异。
“也就是说，你用得那一招？”跋锋寒微微动了动膝盖，幅度非常小地模拟了一下沈冰可能的动作。
飞快地寇仲他们根本都没有看清跋锋寒的动作。
沈冰惊讶地点点头，道：“跋锋寒你怎么知道这招的？”
跋锋寒苦笑道：“还记得在襄阳你助我赶走边不负那次吗？”
沈冰恍然地点头。
跋锋寒问道：“踢实在了吗？”
沈冰点头。
跋锋寒对伏骞谈不上好感，但这个时候真的在心里替伏骞捏了一把汗，有些同情。
“冰儿什么时候有了心上人了？”问这话的是侯希白。
沈冰强忍住了没有去看跋锋寒，只得敷衍地回答道：“托词罢了，不然怎么回答？对了，我打算先去偃师了。”
徐子陵抬眼看了看沈冰，目光落在寇仲身上。
寇仲朝沈冰点点头，转头笑道：“小陵舍不得冰儿妹妹呢。冰儿暂时回她义父那里，这次李密定然要完蛋了！”
“对了，大哥，我把那四个小子带走吧，免得将来成了累赘。”
除了侯希白，大家都了然地点点头。
沈冰如今已经把侯希白当成了坚实的铁哥们儿，也不避讳，立刻就把自己和裴仁基的关系交代了。
天色微明，洛阳百姓也三三两两出来活动了。
寇仲伸了一个懒腰，嚷道：“我现在就去见王世充那个老小子。”
沈冰回答道：“把他们带到大同坊的彩明坊交给阿河就好，你们见过的。”
目光在四张都俊美非凡的脸上逡巡而过。
“送送我吧，不知道再见面又该什么年月了。”迎着朝阳，沈冰学寇仲伸了个懒腰，重重吐出一口气。
快马加鞭，风驰电掣，沈冰想自己大概迷恋上这种鲜活的速度了。
一早告别了双龙和跋锋寒，沈冰骑着健马一路奔驰。
风呼呼地从耳边刮过，树木飞快地向后掠去，让沈冰怀念起曾经的游乐场过山车。
身后急切的马蹄声渐渐逼近，沈冰一拉缰绳，熟稔地停住了马匹，回身看去。
“小白？”
“唷——”侯希白呦喝住马儿，踢踏着走向沈冰。
“在下无家可归，能否恳请裴小将军收留？”侯希白温和笑道。
“军营里都是大老爷们，可没有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你确定你要去？”
“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不说多，但是一个至少是有的。”侯希白露出一个神往的表情，真挚道。
沈冰摇摇头，失笑道：“我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女孩子为你着迷了，为什么明明只是恭维话，你就能说得比别人好听？”
一边说，一边调整了马头，两人齐头并进，一边随意说些话儿，让马儿自在地跑着。
沈冰是秘密前往偃师，一路上尽量避人耳目，速度并不是很快。两人结伴，一路旅途就不那么枯燥乏味了。
当两人遮遮掩掩进了裴家军的大营，段玉成，包志复，石介，麻贵已经在阿河的带领下先一步进驻了军营。
“见过小姐。”
沈冰一入主帐，四人就整齐一致地向沈冰抱拳致礼。
沈冰点点头，凝神一一看过四人，极为淡薄地赞扬道：“不错，有些进步。营帐都安排好了吗？”
段玉成做了代表，恭声回答道：“都安排好了，我们就等小姐了。”
“我有事自然会找你们，平时空着多用点功，不要给我惹是生非。”
四人应了声“是”，极有秩序地离开了主帐。
侯希白紧跟在沈冰的身后，也为这从没见过的沈冰小小惊吓了一下。
当四人的脚步声远去，沈冰立刻从那冷漠威严的女将军化身成为一个爱撒娇小女孩，飞快地跑到高兴地抚摸着胡子的裴仁基身边，抱住裴仁基的手臂，甜甜叫了声义父。
侯希白看见沈冰神奇而迅速的变脸，忍不住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同时笑得狼狈不堪，又是揉肚子又是跺脚的还有裴元庆。
“好啦，有什么好笑？”沈冰垮塌了肩膀，小声道，“先说正事拉。”
为义父和裴元庆引见了侯希白，四人分别坐下。
“义父，你当真答应了帮大哥？”
裴仁基含笑点点头。
“为父看好寇仲这个小子，就看他们两人从两个小混混成长为如今屈指可数的青年才俊，就可知他们大有作为。”
裴元庆也插嘴笑道：“仲少可对我脾气了，而且就冰儿的关系，我们也没有道理不帮仲少啊。”
“虽然一家人不该说两家话，但是沈冰还是代大哥谢谢义父了。”
“哎，不说这个了。寇仲这次出了什么主意啊？”
“示敌以弱。”沈冰缓缓把寇仲的计划一一叙来，总而言之就是要让李密觉得王世充很好对付，产生轻敌之心，同时从瓦岗军内部着手，策反那些曾经翟让一系的将领。
沈冰滔滔不绝说完，咽咽口水，正想去倒水喝，侯希白已经将一杯碧茶递到了沈冰手里。
感谢地一点头，沈冰向着裴仁基道：“如今首阳山一带是否都在义父的控制下？”
裴仁基点点头，看了裴元庆一眼，露出老怀大慰的舒心表情。
沈冰也含笑看了裴元庆一眼，然后道：“如今李密十分倚重义父，我的意见是义父绝对不要有会让李密起疑的调动。首阳山是从洛阳到偃师的必经之道，只要我们牢牢把握了这里，就算大哥的安排都落了空，我们也能叫李密完蛋。”
裴仁基也点头道：“老夫也想看看寇仲能凭自己的能力走到哪一步，不到最后时刻为父是不会插手的。”
沈冰点头，思考了一会而忽然道：“沈冰想问义父讨要一支部队。”
“哦？”裴仁基看向沈冰，露出大感兴趣的表情。
沈冰整理了一下思路道：“我看好大哥的能力和实力，不过以后可要请义父多多指点他。我这个大哥，是个天生的领袖人物，非常具有人格魅力，带兵打仗，抢夺地盘，我是半点不担心的。但是由于出身所限，大哥对大局的把握和对民政的管理，是远远不如那些世家子弟的，这就要请义父随时提点了。”
裴仁基点点头。
“但是这还不是我最担心的。”沈冰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中原再乱，不过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唯一需要担心的是那些虎视眈眈的外族。哼，突厥人，吐谷浑人，铁勒人，高丽人，什么阿猫阿狗都跑出来凑热闹！”
沈冰前辈子就是一个有着浓重爱国情结的家伙，有些小小的愤青倾向。
沈冰眼中少有地放射出骇人的光芒，冰冷道：“就算大哥有朝一日打下了整个南边，只要外族一入侵，就不得不和李阀携手抗敌，不然就会是整个中华的罪人！到时候所有的成果都会被人吞并，平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在场三人无不被沈冰这杀机腾腾的模样吓到，直愣愣地听沈冰继续道。
“我想要建立一只勇猛不畏死亡的虎狼之师，率先在北疆建立一席之地。向北可以阻挡突厥的铁骑于疆界之外，向南可以威胁到李小二的老家，岂不妙哉？”
“那冰儿打算怎么做呢？”竟然是侯希白率先问道。
裴仁基和裴元庆也都竖起耳朵倾听。
“既然草原多马贼，又何妨再多一支？”沈冰露出一个冰寒的笑容，“我想先训练一些人，然后去草原做马贼去。”
沈冰手指指向了兰州，划了一个圈，那时薛举的地盘。
“薛举。”
白玉般的手指继续向东北攀升。
“白瑜娑。”
沈冰自信地勾起嘴角，默默注视着地图，良久良久……

第五十一集　首阳密训

首阳山中，一处隐蔽的山坳，一排简陋的营帐在青山绿水中若隐若现。
在营寨之外来回巡逻的，一看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真正的军人，带着浓烈的血煞之气。
沈冰站在高处俯瞰着简陋却坚固的营寨一点一点在这些铁血的军人手中建立起来。
“小姐，人带到了。”段玉成在离沈冰一丈的地方沉声禀告到。
“我看到了。”沈冰点头。
看到一群魁梧的汉子被一群军士抽着鞭子骂骂咧咧地赶进圈起的山坳，沈冰的眉头拧了起来。
一个特别雄壮的汉子，在队伍中蹦跶地最厉害，不然这会儿时间人员应该早就进了营盘了。
“玉成，让那大个儿蹲马步。”沈冰还是没有一丝波动地说道，但是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送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山坳中的喧闹顿时一滞。
“哪个在哪里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那大汉把镣铐挥舞地叮当作响，向着天空大声喊道。
那声若震雷，连林中的叶子都瑟抖得扑扑直下。
就在这档口，段玉成已经出现在那群带着镣铐的汉子之中，一伸手就把那比他壮硕了一大截的壮汉从人群中提了出来，极为熟练地一踢那人膝弯，强迫那汉子摆出马步的姿势，一指封住了穴道。
众人本以为段玉成的出现不是打人就是来好言劝慰，这帮皮粗肉燥的粗野大汉是不会害怕也不会上当的，但是没想到让人这么一站就没事了。
越是反常越是让人产生不可捉摸的恐惧。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惶然不知会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就见段玉成板着脸，抓起刚刚也闹得厉害的两人，扔小鸡一样直接扔进了营盘。
“碰——”
重重的落地，扬起了漫天的尘灰，死狗一样趴在地上艰难地扭动，嘴里发出呜呜的呻吟。
在这群人面前，实力才是最好的说话工具。
“快点进去。”段玉成冷冰冰地抛下一句话，踱步进了营寨。
那神态，和沈冰像了十成有七。
一帮子粗汉进了营盘第一件事，就是在一些军士的监督下练习站立。
沈冰需要的是一群钢铁般的士兵，而不是一群痞子。
带着镣铐，享受黎明前那十分刺骨的冷风，这些无法无天的汉子一个一个神态疲惫，再也见不到那嚣张的神色，拼命挺直了背脊，唯恐那些巡视的军士给自己加上一段铁镣。
这群人至少已经在寒风中站立了七八个时辰了，几个体质弱得干脆扛不住晕了过去。
再多的傲气也在这一分一秒的流逝中被磨平。
一夜好睡，当东方初现鱼肚白的时候，沈冰气爽神清地走出了自己的帐篷。
这次跟着沈冰来练兵的是段玉成，包志复，石介，麻贵四人，带着一百来号监狱里提出来的或是地痞流氓，或是大盗贼子。
体格健壮那是没得说，但是个个都跟恶霸似的，瓦岗军本是想收了这些人做大兵的，但是没有一个将军有力气吃得下这帮子人。
不过这些人很符合沈冰的需要。
沈冰需要的是一群马贼，这些人再适合不过了。
但是在那之前，沈冰必须要保证自己能绝对地控制住这些人。
所以裴仁基还借了自己三十个当初跟着裴仁基投靠瓦岗的老底子军汉，个个都神勇非凡。当初在荥阳的时候，沈冰就和他们个个混得熟稔极了。主要也是为了管理那一百来人。
一眼望去，一个个站得笔直，哪怕肩头堆积了手臂粗的铁链一条又一条。
手持一根藤条，包志复看到沈冰走来，立刻恭敬地抱拳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