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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相约来生-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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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白的糯粉圆子,洁的不可思议,软塌塌的卧在瓷勺里,咬一口,稠稠的芝麻黑糊像沙一样流出来,鼻中立时飘来芝麻和糖的香气,舌尖也烫烫的,唇齿间都是糯软。
  两人默默的吃着。
  屋外是年初一早晨不绝于耳的鞭炮声,我抬眼看他的时候,东霖也会望向我。他的眸子清亮,闪着墨漆样熠熠的光,眼底蕴着浅浅的笑意,我顿时觉得屋里有春光,仿佛有花正在绽放开来,说不出的宁静,和甜美。
  他开车送我去上班,街上的车辆比往日少。冬天一样出太阳,白白的光透过挡风玻璃照进我眼里,晃住我的视线,眼前的一切显得虚虚的,隐约带着模糊的光晕,看上去似乎比平日都美好。
  他的车停在商场后门,我正准备下车,他拉住了我:“给我钥匙。”他突兀的来了这样一句。
  看我有点发怔,他又接一句:“我的房门钥匙都给了你的。”
  我抿着唇,望他一眼,低头就从包里掏出备用钥匙递给他。
  其实,出门的时候我就在犹豫要不要给他我的家门钥匙。
  东霖看我这么快就拿出了钥匙,而且是单独放着的,眼里立即露出欣喜,嘴角就轻轻上扬:“你早就准备好了给我的?”
  我立即否认:“不是,我怕钥匙丢了,所以总是多带一把。”
  他收了笑容,两眼死死盯着我,忽然倾过身来按住我就用力的吻了上来。很快他就放开了,只是离开我唇的时候,他稍稍用劲啃咬了一下。
  我微微吃疼,皱着眉“唔”了一声。
  “叫你嘴硬!”他低声说了一句。
  瞪了他一眼,我转身推开车门,他在身后喊着:“三点我来接你下班。”
  走下车,没想到在两米外看见了何丽。她两眼圆睁,盯着我嘴看了半天:“这是公共场合哎,大姐。”
  我尴尬住,一向清白的为人形象看来要被染上颜色了。刚才怎么没注意到有人呢。
  并肩和她走进商场,何丽一路问着我:“是不是上次来找过你的帅哥?看你一脸桃花,春色艳艳的样子,肯定是一起过了夜的,是不是?”
  我呵止她:“别胡说!小声点!”
  “一大早送你来上班,你别想蒙我了!”她得意洋洋,像发现了新大陆。
  以前我从来不承认自己有男朋友。
  年初一,商场里很多的人,许多是携手相逛的情侣,女的试着衣服,男的拎着包在旁边候着,脸上都是轻松愉快的表情。
  我在卖场里转着圈,最后停在了莎莎上次试衣服的专柜旁。
  她买走的那款衣服还在模特身上展示着。木头模特比例夸张精准,可是,那造出来的完美,再婀娜,再多姿,也还是不及莎莎穿的一半好看。
  她一直没有音讯。
  照理说过年至少应该有个问候,可也没有。
  年三十我给外地的亲戚朋友发短信的时候,捎带着给她也发了一个,也没有接到她的回覆。
  我越来越不安。
  克制住想给她打电话的冲动,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再等两天,就两天,她再不找我,我就找她。
  中午接到谢丰的电话,他说下午出发去心蕾的老家,心蕾还是不接他的电话。
  “好好对她,打你你也要忍着,一定要把她接回来。”我对他说。
  我怕他不幸福,虽然我不爱他。
  但我很怕他不幸福。
  我承认自己在乎他。
  九年多,也许,因为我,他一直过得不幸福。
  现在每次和他说话,都有酸涩的味道,好像嘴里吃了柠檬,酸酸的一直冲到鼻腔。
  他回答我:“你放心,我答应了你的,一定会做到,不会让你操心的。”
  我莫名的发怒:“这是你自己的事,干吗说的好像是为了我才去做的,你烦不烦?”
  他在电话里不说话。
  我举着电话半天,最后一声不吭的挂了。鼻子酸胀的难受。
  谢丰,现在,也变成了我心上的一根刺。
  东霖三点来接我的时候,我闷闷不乐的。
  他一下就察觉了:“出什么事了?”
  我扭头看窗外:“莎莎一直不给我打电话。”谢丰的事我必须自己消化,所以只能说莎莎。
  他目视着前方开着车,没有接话。
  “莎莎会不会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或许,是因为做贼心虚。
  许久东霖才回答:“她早晚会知道,不可能瞒她一辈子。”
  我低下头:“我干吗要和莎莎一起看上你,你就那么好吗?”谢丰总是说,陆东霖就那么好吗?值得你这样为他。
  东霖看我一眼:“你后悔了?”
  我没回答。
  我没后悔,再来一次,我大约还是会这样。没有理由,没有原因,也许是出于本能,只有你让我心动。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因为,我以后不会再放过你了。”东霖语调平静的说着。
  抬起头我发觉路线不对,既不是去往我家的方向,也不是去往他家的方向。
  “这是去哪?”我问他。
  “邓云鹤家,他叫我们去吃饭。”
  邓云鹤的夫人来给我们开的门:“这个是陈玉吧,我听东霖说起过你。”
  我看一眼东霖,他以前在外人面前说起过我吗?也对,他的朋友里,只有邓云鹤知道我们的关系,如果要说,他只会对他们说。
  邓云鹤也迎了过来,他拍着东霖:“你小子,总算搞清楚了,我一直替你着急。”他看向我,“以前他出差,凡是周末周日的他都推给我,我早就猜到他爱上你了,可他自己还蒙在鼓里。”
  “那你为什么不点醒我?”东霖问向他。
  “怎么点醒你?你像个榆木脑袋一样,以为这辈子除了莎莎再不会爱上别的女人了,说了也等于白说,非得失去的时候你才会明白。还好你小子运气好,陈玉对你死心塌地的,要是换了别的女人,你后悔药都买不着。”
  这时从里屋跑出个小男孩,四五岁的样子,和早早一般大小,看见东霖就叫:“陆叔叔。”
  东霖从口袋里掏出个红包递给他,他抬着小脸望向父亲,邓云鹤说了一声:“接着吧。”他才伸出小手接过红包,转身就跑了。
  我看着他小小的背影,那么像早早。
  东霖看向邓云鹤:“过几天我要去趟上海,先跟你请个假,有事你顶一下。”
  邓云鹤看我一眼:“是陪陈玉去?”
  东霖低头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邓云鹤一挥手:“准了,准了!”
  我心又开始乱。拦不住了,该来的,还是会来到吧。
  也许,这是命中注定的父子缘分,只要我和东霖在一起,他们怎么可能不见面?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从邓云鹤家出来,我们还是回了我的公寓。东霖似乎更喜欢我这里,白天他就一直呆在这,虽然它很小。
  他给自己买了双拖鞋,还把冰箱塞满了。如果不是邓云鹤叫着去吃饭,他肯定会做好饭菜等着我回家。
  晚上他抱着我睡,问我好了没有。
  我说,没有。
  他隔着衣服摸我,翻身就重重的覆了上来:“你敢骗我!”他贴着我耳朵说。
  我被压的喘不过气来,断断续续的说着:“你不是说过……只要……抱一抱吗?”
  他一边急急的进入我身体,一边含住我嘴语音不清的说着:“你想憋死我……是不是?”
  不知为什么我竟问了这样的话:“你对莎莎……没做这种事吗?”似乎现在才有嫉妒的心,以前只会心痛。想到他们俩在一起的画面,心就很痛,却不懂得嫉妒,因为始终觉得他爱的是莎莎。
  东霖开始微微喘息:“我只想对你……做这种事。”
  他的动作太急,有点粗鲁,横冲直撞的,我忍不住喊:“你轻点……”
  他却根本不理会,不管不顾的使着劲。
  ……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我,我软在他怀里,闭着眼不想睁开。他轻轻的吻我的眼睛,又温柔的吻着我唇,待我慢慢启开眼,他忽然在我耳边轻声昵语:
  “我好几年没收到情书了,你什么时候再给我写一封?”

  面对面

  东霖变得很黏人,从年初一到年初四,他一直呆在我的公寓里,中间只回了一趟自己的家,拿来了笔电和几件换洗衣服,然后就几乎不太愿意出门了。
  白天就窝在我的小书房里,在自己的笔电上做一些设计,剩余的工作就是接送我。商场的许多同事都已经知道我有了男朋友。两人回到家以后,再一起做饭,都是我打下手,洗菜,去土豆皮,剥蒜;他切,再炒。
  他喜欢火爆,煤气总是开到最大值,把菜丢进去,“嗤啦”一声亮响,人站的老远,伸着长长的手臂抖着炒锅,上上下下的颠。
  我每次看着他的动作,眼里都会露出小小的鄙夷,因为常有青菜叶子或者土豆丝被他颠出锅外,但他还是乐此不彼。扭头看见我不屑的眼神,他倒更来劲,有时就在炒锅“嗤嗤啦啦”的响声里,突然伸过头来,吻住我。
  一手握着锅柄,一手抓着铲勺,就这样,丝毫不理会锅里的菜已经开始粘锅,只是贴住我唇,温柔的吮抿。
  窄小的厨房里,油烟机“呼呼”的抽着风,鼻中都是火爆的烟火人间气息,混杂着微微的一点焦糊味。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他黑亮的眸子,在我脸的上方,离我只十公分的距离,里面好似绽放着烟花,火星四溅的飞。
  窗外时有“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这样的恋爱滋味。
  仿佛只有十八岁,仿佛是初恋。
  我几乎要忘记莎莎。忘了我们的甜蜜是和她的痛苦成正比例的。
  我还是没有提起勇气给她打电话。东霖也不提她,想起莎莎,他大约还是会黯然。我知道在他的心里,莎莎犹如一块磬石,永远占据着一个角落,盘踞在他心脏的某处,永不会被遗落,不当心绊动的时候,就会牵起丝丝的疼痛。
  连着几日,他侵占了我所有的剩余时间,大约我也是这样,所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都不再想起旁人,只看见对方。
  但不可能每日不分开。生命里总还有其他重要的人。
  初四的下午,东霖驱车回了老家,过年他还是要回家看望一下父母,他说初五的晚上回来,初六就和我一起去上海,机票他都定好了。
  初七,二月十八号,就是早早的生日。
  东霖终于不在身边,三点我下班的时候,就独自站在了街头。
  繁华的商业街上,来来去去的人潮,一间间店铺里,挤满了结伴购物的年轻面孔。
  我不能不记起莎莎,曾经她和我也在这条街上穿梭。
  记得刚来A市的时候,坐在T大接新生的车里,来自边疆小城的我,初见这满街的繁荣,只觉得目不暇接,感觉到了电影场景里,也感觉到了异乡。
  远离父母几千里。
  第一次离开,就那么远。
  那时还没认识到自己已是个离巢的鸟,从此就飞离了父母。许多年以后,才知道那时的别离父母,其实就是长大离家了。
  到校没几天就是中秋节,很想亲人,像回到了孩童时代。
  想母亲,想她温暖的抚摸我的手。
  雪梅和晴子的老家离得都不远,提前一天都回了家,寝室里就剩了我和莎莎。
  午饭过后,莎莎拿了包也准备回本市的家,出门时她和我告别,我坐在床沿上问了她一声:“晚上你不回来了吧?”
  明知是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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