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来生-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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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东霖。他面色有点憔悴,胡渣都显了出来,以前他的脸从来都是清爽干净的。
楼道里灯光昏蒙,我和他四目相望,视线迷迷蒙蒙,两人一时谁也不说话。
许久,我才先开口:“你没回家?”我指的是他父母家。
“没有。”他依然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沉默。
忽然觉得陌生,和他在一起那么久,却是第一次以这种彼此深知对方爱自己的方式单独相处,一时竟有点不知所措。
我低下头,咬着唇,唇上微微的一点痛。
“怎么现在才回家?”他终于问。
我又抬头看他,他在这,等了很久吗?
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只能望着他,两两相看,又是沉默。
他忽然伸手抱住我,用力的箍住:“……等不到你,我很担心。”他声音很轻,带着些微的颤音。
眼睛不争气的就有点湿润。
以后的每一年,年三十,都会有人这样惦记我了吧。
甜一下
楼梯转角,东霖终于松开了箍着我的双臂。
耳边骤然又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炸裂声,不知是这楼里的那一家又在放鞭,就看见楼道窄窄的玄窗外火星在飞溅。深紫色的夜幕背景里,窗外几盏淡淡的灯,很温暖,还有小儿的雀跃声,女人的欢呼声。
人群,离我并不遥远。
东霖牵住我手,眸中闪着轻柔的光:“进屋吧。”他轻声说了一句。
就这么的简单。
在这样的夜,这样的除夕,有一个这样的他,轻轻的一握手,所以的坚持与挣扎,都化在了那个温暖干燥的掌心里。
莎莎,对不起,我的意志,敌不过我的真心。这次是东霖要来我身边,我不能再傻傻的推开他。原谅我从此的自私。因为,我想要的,就是这最普通不过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进了门,我从鞋柜里又拿出那双大号拖鞋丢在他脚边。
东霖看着它,却站着不动:“别人穿过的。”他竟这样说。
我只能对着他连翻俩个白眼,看来他跟谢丰真的是势不两立了。提脚我把自己的拖鞋踢给他:“你要不嫌小,就穿这双!”他真的伸脚就踩了进去,半只脚露在外面,踢踢踏踏的进了客厅。
望着他的背影我好气又好笑,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的小气!活像跟大人耍赖的三岁小儿,非得依了他才行!
另外找了双拖鞋穿上,我也走了进去。东霖已经大喇喇的坐在了沙发上,两条长腿跐出老远,脚下踩着我的袖珍拖鞋,样子看着有点滑稽:“我还没吃年夜饭。”他望着我说。
我立即呆立住。忘了这个茬了!
我没买菜,几乎什么都没准备。冰箱里只有昨天买的一袋水饺和一包汤圆。饺子就是我的年夜饭,汤圆是年初一的早餐。母亲从小就对我说,新年第一顿饭,一定要吃汤团或汤圆,这样一年都会团团圆圆的。虽然我年年独自过除夕,但年初一的汤圆,我却从没省略过。
东霖看懂了我的神情:“是不是没准备?”
我点头。
“那有什么可以吃的?”
“只有……一袋饺子。”
现在不可能去外面买东西。再说,即使想买,大约也买不到,只有这一天,街上大大小小的店铺,几乎都是关着门的。
“饺子够不够我们两人吃?”
够不够?我要看一下。
转身我去向厨房,东霖站起来跟了进来。从冰箱冷藏室里拿出饺子,我托在手里掂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望住他笑:“够我们俩吃了。”
他眼睛柔的像要滴出水来,两眼也望着我,厨房橙色的顶灯映在他的眸里,仿佛有两道彩虹架在他的眼中。
“那还不快点去下!”他微皱眉,语气有点凶,但声音,却是那样的柔。
年夜饭,一盘水饺,一小碟醋,两双筷子。
但却吃的前所未有的心满意足。
甚至都不用洗碗。
电视开着,依然是春晚频道,几张熟悉的演小品的脸又在里面走马灯似的轮番出着场。
我和东霖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其实几年前我已不看春晚,也不觉得那些卖力演出的小品有多好笑。但是,春晚传出的声音,却是除夕不可或缺的背景音乐,我早已忽略了它的实质内容,只想听它制造的喧闹。
今年,今昔,有人陪着我看它。
东霖的胳臂伸了过来,轻轻一揽,我依在了他臂弯里。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这样依偎着,靠在一起。
安逸,踏实,幸福摸得着,看得见,原来就是这样简单,只不过就是一个心爱的人,坐在身边,陪着一起做无聊的事而已。
但我还有一件事没做。我看着桌上的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拿起它。
今晚,我还没有听见早早的声音。
东霖察觉了我的心不在焉,他低头看我:“怎么啦?”
我抿住嘴笑一下:“没事。”
他目光锁在我脸上,探寻着:“……你有事。”他说着。
好吧,我有事,我低下了头。
我在想你跟我的孩子。止不住的,这样,这样的想。
不敢看他的脸,会更加的让我想早早;想起早早,也会让我更加的联想到他。
为他心痛,隐隐的。
他收一下胳膊,还是低头看我的脸:“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吗?”
我怎么告诉你?
东霖,你有一个儿子,四岁大了,和你长的很像,要是我这样说,你会是什么反应?再过几天,就是他四周岁的生日,可你还从没见过他。
是不是我要瞒着你一辈子?
那样,我会多辛苦。而你,又会有多不幸!
抬起头我看他:“春节长假过完商场会给我们补休,我年初六就放假了。我想去一趟上海。”
他脸上立刻闪过一丝不快:“又去看你表姐和她的孩子?”
“嗯。”
“她们到底对你有多重要?是不是赛过我的分量?”
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心里顿时酸酸的被胀住了。东霖,你知不知道,你在和你的儿子吃醋?
见我不回答,他似乎更加不爽了。
“我和你一起去!”他突然说。
我骤然瞪大了眼睛。
“不行吗?我也去见一见你表姐的孩子。那次和他通电话,好像是个很可爱的小屁孩。”他脸上浮起笑容,“他问我,陆叔叔的陆,是不是金鹿的鹿?”
他笑的让我心痛。
低头看见我的表情,他愣了一下:“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使劲挤出点笑容:“你公司最近不忙吗?难道这么有空,可以往上海跑?”
“没空也要去。你隐藏了太多我不知道的秘密,以后,我要好好地了解你。”
他的话半真半假,我的心却一抽一抽的。如果他知道我一直对他隐瞒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他会不会有点怨恨我?
也许是我的表情太严肃,他收了下胳膊,我肩头一紧:“你又在想什么?”
我假假的笑:“没想什么。”
他看着我,眼神渐渐的变的迷蒙,仿佛湖心里荡起了浅浅的涟漪:“你老实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我的?”
我不停地眨着眼睛:“有吗?我有爱你吗?”
“难道没有吗?”
“有吗?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只是没人可以爱,跟你混混罢了!”
他盯住我,微微咬了下牙,忽然就猛地吻了下来。
气息异常的霸道。
他脸上有短而硬的胡渣,刺着我唇周边的皮肤,感觉生生的痛。我忍不住挣扎反抗,他却只是抱住了不放。到后来,那刺痛似乎也麻木,慢慢变成了一种令人心悸的陶醉;仿佛咖啡里的的苦味,只是调在蜜里的汁,有了它,才更添了绵延的甜。
许久,他才放开我。抬起了头,却又连着在我唇上啄了几下。
我想,我的唇一定是红的滴出了彩来。
似乎和他刚刚开始谈恋爱,许多感觉都是新鲜的。
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我站到他两米之外:“今天你睡沙发。”
东霖眼睛睁大了一圈:“那我的腿放哪里?”
我目测了一下沙发,好像是短了一点,但是,今天肯定不行。
“要不你回你自己家去睡!”
因为知道不可能,所以这话说的软绵绵的,有点不争气。
果然。
“你觉得有可能吗?”他脸上忽然摆出一本正经的神情:“我已经饿了很久了,对一个两年来一直有饭吃的人来说,这是很不人道的事情。”
“反正今天不行!”脸上热了一下,肯定是被他的厚脸皮烫的,这个样子的东霖,也是让我陌生的。
“为什么不行?给个理由。”
“……大姨妈来了,行了吧。”例假来了好几天了,但还没有好,这次时间好像特别长。
说完我进卧室拿了一套睡衣丢给他:“去洗澡吧,看你胡子拉碴的,几天没洗了?”
他拿起睡衣看着:“连睡衣都给我准备好了,还让我睡沙发?”
我脱口而出:“它已经在我的衣橱里躺了两年了,所以,你今天只能睡沙发。”
说完觉得这话有点不对,仿佛是在抱怨,怪他两年来从没来过我这吗?那实在不是我的风格。目光看向东霖,他一动不动的凝望着我,许久,才轻声说道:“以后再不会了。”
隔了会儿,他又补了一句:“今天我睡沙发,至于腿,愿意在哪就在哪吧。”
我一下笑了起来。
趁他去洗澡的时候,我给表姐打了个电话。
早早已经睡了,我没能和他说上话。
表姐问我,早早的生日你来不来上海?
我说,来。
表姐说,那我明天告诉早早,他一定会盼你来的。
我在电话里笑。
我也盼,盼着见到他。
东霖洗完澡出来,就仰在了沙发上,我给了他一床被子,又在沙发边上给他接了一张椅子,他真的就那样躺着睡了。
只是半夜的时候,我被他吻醒。他跪在床边,手捧着我下颚,用胡须轻轻的蹭我的脸,又温柔的吻住我唇。
看我睁开眼,他掀开被子就钻了进来,搂着我,他管不住自己的抚摸着,亲吻着,最后,在经历了一番煎熬之后,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也昏昏的睡了,觉得幸福,又觉得恐惧。到底要不要让东霖见早早,我还是拿不定主意。
继续甜一下
年初一的早上,我照例是被鞭炮吵醒的。醒过来的刹那,我有一秒钟的恍神,以为自己是在梦里。这次不是孤单一个人,我被人搂着,东霖双腿并用的紧拥着我,难怪我觉得呼吸不畅。
微微的动了一下,我想从他怀里探出脑袋。
他却拥紧了不放,双臂还使了更大的力气,原来,他也早已醒了,只是一直闭着眼在假寐。
我轻轻的挣扎:“我要去商场,今天是早班。”我要一直上到年初五。
他稍微松开我一点,但还是搂着不放,一只手还伸进我睡衣里,不断的动作着。
“再晚就迟到了。”我知道再纠缠下去会没完没了,就用了劲挣扎。
他终于住了手,双臂却还不放松,脸埋在我头发里,嘴唇热热的贴着我头皮,就感觉灼灼的热气在我头顶心漾开,直往我心里走。
浸润心肺。
就听见他沙沙的低语声:“不想放你走……”
他跟着我一块起了床,早餐吃汤圆。
雪白的糯粉圆子,洁的不可思议,软塌塌的卧在瓷勺里,咬一口,稠稠的芝麻黑糊像沙一样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