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明朝-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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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气得和左右几个男仆直说,“你们瞧瞧,如今五少爷做了官,五少奶奶娘家有了些银钱,三房有依仗了。这就抖起来了”
几人男仆皆不说话。实则心中也都说,也该三房时来运转了,五少爷年少有为,五少奶奶家中生意一日好过一日,便是抖起来,也是有底气的
苏瑾在丁氏闲话半晌,再次出来时,身后跟着明月,又有一个小丫头替她抱着小包袱。
“明月,干脆趁机你就跟我,如何?”苏瑾笑嘻嘻地拉她上车。这是丁氏知她近日事多,特意叫明月跟着她,帮一阵子忙。
明月抿嘴一笑,“陆夫人不嫌婢子笨手笨脚,我自然高兴。只是舍不得我家夫人呢”
苏瑾自然也是说笑,丁氏身边也就这两个丫头亲近了,她再眼馋,也不好夺人所爱。因心情爽阔,不由和明月开起玩笑,八卦道,“你莫不是因不舍丁姨,才不肯嫁人么?还是丁姨不舍得放你走,不给你找婆家?”
明月脸红了一下,却还是大大方方的含笑说道,“我家夫人早为我和繁星张罗呢。实是没什么合适地人。再者我和繁星也不想离开夫人。就这着么不也挺好?”
苏瑾知道她们主仆情深。明月和繁星还是八九岁的小丫头时,就跟在丁氏身边儿,这都十多年了,有一份亲情在里头。
想了想,笑嘻嘻地道,“那我赶明儿和丁姨说说,叫她再把生意做起来,到时专寻年轻有为的掌柜,与你和繁星一人挑一个好夫婿。”
明月跟着她的话打趣儿,“那婢子的终事大事就拜托陆夫人了。”
二人坐在马车上说说笑笑,一路到了朱府。
马车还没停定,就听叶妈妈在外面道,“哟,那个怎么瞧着象是周妈妈?”
苏瑾一怔,忙挑了帘,此时正值正午。朱府门前没甚么树木,只有离大门不远处,一棵自院内伸出大蓉树桠在墙外投下一小片树荫,树荫之下,立在三人。当中那位身着青衫,打扮得十分爽利的妇人,可不正是周妈妈?
忙叫人停车,小秀和香草连忙跟着叶妈妈下车,向那三人走去。
“周妈妈,还真是您”叶妈妈且惊且喜迎上去,又嗔怪道,“大热的天儿,为何不进府,偏在这里受累?”
周妈妈抹了把头上的汗,笑道,“问过门上小哥儿,说少奶奶不在府上,又说午后便回。我便想着,在此候一候,总不好去扰贵府太太。”
说话间儿,周妈妈往苏瑾那边瞄了一眼,瞧见她正要下车,连忙快步上前,“老奴见过少奶奶”
苏瑾身子探了一半儿,已感觉到热辣辣的太阳威力,看她满脸的汗,忙摆手,“快进院,有话进去再说”
周妈妈应了一声,叫上那两个小丫头跟在马车后面进了朱府。
府内树荫密密,凉爽宜人,苏瑾小心的下了马车,惊喜地道,“您怎么来了?可是打秀容县来?”
“回五少奶奶,正是打秀容县来”周妈妈看她神情开朗,小腹已高高隆起,看起来倒象过得不错,这才放下心来。连忙拜下去恭敬回话。
“相公也真是的。大热的天儿,叫你们跑什么?”苏瑾笑着刚作势要扶,明月已快速把周妈妈扶起,笑道,“这位妈妈一路辛苦了,咱们进院说话吧。”
228章古人的智慧
回到院中歇了片刻,叶妈妈给明月和周妈妈各安置了住处,便领二人下去歇着。待到朱大夫人郭氏午睡醒来,便又带二人去见郭氏。
等这几人走后,苏瑾则开始盘算,早早将宅子定下来。她的事情越来越多,客居在此,但凡有人情往来,必要惊动郭氏。不与她说,是礼节上过不去;事事与她说,倒扰得郭氏日日不得安生。
丁氏给瞧的三处宅子皆好,有两处离得近些,只隔两条街。都是三进三出的院落,并带有小跨院儿。一处略大些,另一处略小。银钱倒差不多,两下相差不过百十两银子。
苏瑾盘算许久,决定将两那处离得近的宅子都买了来。那处大些的给苏士贞住,日后就是自己的娘家了。那处小些的,便算自己在杭州的别院。按她的性子,即使回了陆府也不可能乖乖的呆在府里,杭州又是总号,她便少不得要隔三差五地来住一住。
做了决定,便叫明月和周妈妈等人去办此事。有朱府的管家帮衬着,倒不费什么功夫,便将两处的契子拿到手,两处共计花费约两千两银子。
千两银子的宅子在杭州来说,也算得上毫宅了。连丁氏知道了也笑她千年不遇大方一回。
苏瑾也笑,在她的观念中,消费永远是排在最后面。资本不够时,便是积累,积累,再积累。所以至今她的衣衫等物,不过皆是家常之物罢了,在民风奢靡的江南仅仅算得上一般人家的水平。
如今总算是完成了初级资本积累,也该犒劳一下自己了,同时也要好好安排一下父女二人的生活。
有明月周妈妈还有铺里的罗掌柜张罗宅子。苏瑾趁空儿与吴掌柜见了一面。
算起来也有一年多未见,吴掌柜倒没怎么变,依旧是那副略带些忠厚的精明模样,衣着亦不华丽,不过是江南夏日常见的浅色蕉布夏衫。
二人约在一处清雅茶楼内,苏瑾因怕天热,早他一步到达。
吴掌柜亦在离约定之时尚还差两三刻钟便到了。一见苏瑾甚是诧异,连连行礼致歉,“表少奶奶好,倒让您先候着了,实是失礼。”
苏瑾微微笑着,因她身子愈来愈重,不敢急起,只得忙摆手,“吴掌柜您还与我如此客套。我是因天热不耐,早早出来了。来,快请坐”
叶妈妈晓得前事,也连忙帮腔,“是呢,您快坐。”
吴掌柜笑呵呵的起身,走到桌前,又拜了几拜,方入坐。在入坐的同时并飞快打量苏瑾一眼,笑道,“在下与表少奶奶也是有缘,本到也没杭州多久,没成想竟碰到了您。”
苏瑾以为他先前就在杭州呢,又不好直问,只笑道,“莫不是贵号的铺子才开张没多久么?”
她话中未完之意,吴掌柜倒也能猜到了。说白了,陆家现今已知这二人亲事,程家必然也知的。吴掌柜当初多次给陆仲晗打掩护。这二人都是心知肚明的,有陆老太太的态度在明面儿上摆着,以常理度之,苏瑾势必也会想一想,吴掌柜有没有受牵连之类的。
只是她话不说明白,吴掌柜也不点透,笑呵呵地道,“确是因税监之事,程记关张一阵子。不过去年冬上便开了张。是我因今年收茶之事,留在徽州帮衬,春茶收过一遭儿之后,这才来了杭州,现今不足两个月。”
苏瑾听明白了,也就笑了。吴掌柜倒也是个精明厚道的人。
二人叙了些闲话,便说到茶这一行当上,吴掌柜听她说正在寻茶山,也说若有需要,他也帮着留意留意。苏瑾自然大为欢喜,有道是众人拾柴火焰高。尤其是资讯不发达的时空,多些生意上的助力,哪怕只提供个消息也是好的。
连忙道了谢。
吴掌柜也忙还礼,“您这样客套,倒叫我无所适从了。”
苏瑾便笑,“陆家与程家是一回事儿。我与您则又另算。早先生意上得您援手,只单这份情谊便该谢。因此咱们今儿不说陆程两家如何,只当故人叙旧罢了。”
吴掌柜却连连摆手,言语恳切,“表少奶奶这话,我可不敢应。去岁您派人送给我们主母的节礼,我家主母甚是欢喜,还特意叫了我去问话。并道,且不管旁人如何,日后叫小的们见您必以陆家五少奶奶待之。”
苏瑾立时怔住。叶妈妈也怔了。两人对了几个眼神之后。
苏瑾笑起来,这话不管是真是假,总叫人舒心。“即是大姑母发话,我便受着了。若有机会,还请吴掌柜替苏瑾代个话儿,就说,大姑母待苏瑾的情义,我记下了。现今天气炎热,不敢扰她移步。等秋高气爽时,请她来杭州一游,也让苏瑾一尽地主之谊。”
吴掌柜自然连连称是。
因苏瑾现今出门不便,今儿还同时约了尚府的尚老爷在此处商谈合作事宜。与吴掌柜叙了些久别重逢的话,他便告辞而去。
“表小姐,您说吴掌柜的话可作得真?”他身影刚消失在茶楼内,叶妈妈便迫不及待问起来,神情颇有些雀跃,陆家大姑奶奶那是什么份量,有她认可发话,说不得表小姐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苏瑾笑笑,“当是真的罢。吴掌柜老成持重,不是主母发话,他如何会说?再者我又没甚可值得他如此讨好的。”
虽陆家认不认她,她无谓。可,陆家大姑奶奶的好意,她还是领情的。
叶妈妈笑了一会儿,又轻一叹。
苏瑾依旧笑笑,不再接言。
她自到杭州,除了访客,甚少出门。象茶楼这样的地方从未来过,此时,便默默喝茶,听着厅中之人的谈话。
先是只当作闲话儿听,不多时,她便被一处的谈话吸引。
只见那二人坐在靠窗外,相对品茶,你来我往说得甚是兴起,大约是因兴奋的缘故,故而声音也格外大些。
其中一人道,“听说苏州府现兴起一桩卖‘券子’的营生,这生意真真可谓一本万利。以我说,张兄你那米铺子便可借此法子,印些‘券子’卖,早早回收本钱,好再开一间铺子。”
另一人好奇道,“何谓‘券子’?”
“这券子便是白票。我与你打个比方。你家是卖粮,你印些粮券子,如一斤地、二斤地、五斤地……市民们买了券子在家,何时吃,何时去那你提货,岂不方便?你白白拿些纸,就先换了银子来,这还不算一本万利?”
听话的那人还没明白,苏瑾已大致明白了。心中惊讶又大赞,古代人的智慧当真不可小瞧,这……这不是前世的购物券么?
不由把耳朵竖了竖,接着听起来。
只有那位姓张的粮商好奇又惊讶地道,“白纸也能卖银子?可是当真?”
“怎么不当真这是苏州城内一家糕饼铺子想出来的招。他家因生意好,每日顾客在门前排队还供不及,又有一些大户富贵人家经常到他们铺中下大单子。这家糕饼铺子,即不敢得罪大顾客,又舍不得怠慢每日散买的客人,便想了这么一个招,先收订金,再写凭证给人,叫人何时吃,何时再来提货。”
“……先前这铺子的掌柜还战战兢兢,担心客人一窝涌来,自家供应不及。谁成想一个月过去,每日拿着凭证来提货的客人并不多,而门店里的糕饼也没比往日卖出去多少。但,每日收回的银钱可比往常多了许多。他这么一细打听,才发现决窍,你猜怎么着?”
张姓粮商连忙催,“莫卖关子,你快说,快说”
苏瑾也有些好奇,竖起耳朵听起来。
那人又接着道,“那糕饼铺子的掌柜这么细细一问,才发现原先有许多客人来糕饼并不是自己家吃地,而是送人。你想,那糕饼送到谁家,也不一定会全吃,说不得也会再拿它做礼再转送出去。而买了饼券送人也是一样地。张家送到李家,李家不肯自家吃用,就送到王家。王家再送郑家……这么转了一大圈子,这饼券还是饼券,糕饼却还在糕饼铺子里。但那卖饼券的银子,早已到了商家的腰包。说不得已生出几分利钱来喽~~~~~~~”
苏瑾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在吃惊的同时,又暗笑,她一向自诩在生意上还是通透的,没听人这讲之前,竟然参不能其中的关节。
这在现代当真是很常见的事儿。没想到她到了古代,脑子就锈了
比起苏瑾来,那位张姓粮商,更加吃讶。惊喜地拉着那人道,“这法子当真可行?”
“怎么不可行?苏州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