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森林-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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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声明，我是正常的男人，以往跟任何女人发生关系时都从没犹豫过。对卫宁，我既不是犹豫也不是在她面前假装正经，根本原因就是我爱上她了，感觉到她完全属于我，*已经是顺理成章的事儿，早晚都会进行的。也许是因为相爱的感觉要一点儿一点儿地享受，所以我们沉浸在温暖的拥抱中意犹未尽，还来不及去享受其它的东西。”
杨森林又停下来，他必须要清楚地知道我理解了他的感受，才会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该犯愁了，我放弃了回老家的打算，为了她，我要留下来，但是我马上就要身无分文了，怎么办？我想还是应该再回那个酒吧去唱歌，因为如果留在济南的话，我不知道能干什么，毕竟在青岛那个酒吧我已经很熟悉了。我给程莫打电话，说我已经后悔了，还想回去酒吧唱歌，让他帮忙跟老板说说，但他说老板早已经招了新人。我请他无论如何再去替我恳求老板，他则说，如果真心想回去，还是自己去说显得有诚意。他说的有道理，不过我犹豫了很久，我实在讨厌那个老板，对于我讨厌的人，我一向是宁死也不会去求他们的，可眼前没有别的出路。我狠下心打了电话，结果却是让我更加恨那个混蛋老板，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根本没有一丁点儿余地，还说了一堆损人的话，气得我要命。我被惹急了，破口大骂，从‘他妈’骂到‘他奶奶’，一直骂到‘他祖宗’，他挂了电话我还不停地骂。非常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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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想回酒吧工作是没希望了，下一步该怎么办？我在那里既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无处投奔。卫宁不断安慰我，叫我不要着急，慢慢找找看，她也会时刻帮我留意，总会有合适的工作。话是这么说，可我怎么能不着急，住在她那里，我就像个吃软饭的。父母也常打电话问我的情况，我只能骗他们说我一切都很好。每天我都在烦躁郁闷中度过，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干脆回家算了。可当一看到卫宁跟我在一起时快乐的样子，我又不愿意离开了。
“有一天我接到程莫的电话，他问我关于一首歌的歌词——那是一首我写的歌，灵感来自于他给我讲过的他初恋的故事。然后他问我最近怎么样，有没有找到工作。他这么一问突然提醒了我，他在外面闯荡的年头比我多得多，说不定能帮上我，我便趁机求他帮我介绍个工作。他似乎稍微有点儿犹豫，但还是答应了。第二天，他就又打电话来。我高兴坏了，心想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但是他没说帮我找到了工作，只是一再问我‘是不是想好了’，还说‘新工作可能没有以前挣得多’，又反复说‘如果找到了，可不能像原来那么任性’，最后说‘没有十足的把握，会尽量找找看’。听完这些话，我心里踏实多了，听得出来他是绝对有能力帮我找到工作的，只是对我的脾气有所担心。通过上一次的事情，我已经成熟了，我向他保证，只要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珍惜。
“多亏有程莫的帮助。两天后他告诉我，在青岛一个酒吧帮我找到了工作，那儿比我以前工作的酒吧大不少，他以前在那里干过。我万分感谢他，叫他相信我，我不会丢了他的面子。
“这下我可高兴了，卫宁也同样高兴，虽然我们不在一个城市，但因为离得不远，所以想见面并不难，她常在周末休息的时候去看我，我们一起去散步，我唱歌给她听。那段时间还算不错，爱情很顺利，工作上虽说依然常有不顺心，总还算能忍过去。只是我心里还一直惦记着一件事，那就是王学儒的动静，我会经常打电话给于碧水问她有没有新的消息。有一回卫宁来看我——之前我们已有三个星期没见面了，中午吃过饭，她说想去海边呆一会儿。我头一天晚上在酒吧唱歌到很晚，那天又起早去接她，没怎么睡好，身体感觉很乏，嗓子也不大舒服，不愿意走太多路。她很体贴我，便选择在我宿舍附近安静的林荫小道上随便走走。正散着步，偏巧于碧水打电话来，我本以为她会有什么好消息，哪知道她净说些闲话，说她想我，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去，还说某某天她去我家陪我妈聊天来着……我的手机扬声器声音比较大，小路上又很安静，于碧水的那些话基本都被卫宁听到了。我赶紧敷衍几句挂掉电话，卫宁正眼神带着疑问地望着我，我尽量装作没事儿似的牵着她的手往前走。脚步虽然不停，但是她却不再说话，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很明显她是在等我告诉她刚才电话里的人是谁。我感到了不自在，想找个话题渡过难关，摆脱窘迫的局面，可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下子卡住了，无论如何都自然不起来。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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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还是她开口了，声音很小，好像很胆怯地问：‘老公，她——她是谁？’我说：‘老家的一个朋友。’她微微点头，说：‘你们……’我知道必须得解释一下了，以免她误会，于是就把于碧水的情况——除了她爱慕我这件事以外——全部告诉了她，让她明白，于碧水是因为帮忙查找我的仇人的消息，才会和我的家人比较密切，最重要的是，她和我的友谊就像是同学之间的感情一样单纯。这样解释完，卫宁的神情松弛了许多，但还是略带担心地问我：‘老公，你没骗我吧？’
“我没骗她，尽管具体情况我的确有所隐瞒，但于碧水在我心里仅仅就是一个普通的异性朋友，所以我绝对没有欺骗卫宁，对此我非常坦然。可是看她的样子还是不太相信我。我感到气愤，不耐烦地说：‘就因为这么一个电话你就怀疑我，为什么？到底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她没说话，但是却摆出一副好像受了委屈的样子，我的火儿一下子就上来了，嗓子开始感觉干巴巴的不舒服，连问她好几声，她还是不说话，我胸中越来越感到烦闷，不禁大声冲她喊起来。我们吵了一架——事实上那不能算吵架，因为基本上都是我在嚷。我忍受不了她的胡思乱想，她根本不了解我有多爱她，我疯狂地指责她，即使她不停地说‘对不起’，我还是不能止住火气。后来她哭了，并且哭的很伤心，我才渐渐心平气和了一些。可我依然感到不舒服——她不该摆出一副伤心委屈的表情，我没有强加给她什么，是她先无端怀疑我的，我发脾气是要让她明白她不该怀疑我，这不是我强词夺理，而完全是她的错。
“从那以后，我们又吵过几次。可能是因为她太幼稚了，我又总是很急躁，每次都被她气得发疯，回头想想，有时候吵架的原因其实很微不足道。每次都是她跟我道歉，但我需要的不是道歉，我需要的是她的理解，然而她一直做不到，总是一脸委屈，那样子就好像是我欺负了她一样。每次吵架之后，我心里都会觉得矛盾解决得不够彻底，似乎就是差着点儿什么。
“无论怎样，我是爱她的，尽管我经常喊到声音嘶哑，尽管她经常哭到泣不成声，我们最终还是可以和解的。我的爱始终没有动摇过。”
杨森林点了一支烟，呆呆地望着天空。
“我现在很后悔，当初我应该宽容一些。她是个不够成熟、自信的女孩，我实在没必要跟她那么斤斤计较。”
他抱起吉它，修长的手指拨按琴弦，轻轻唱起一首因卫宁而写的歌，旋律颇为忧伤。夹在吉它上的那支他只抽了一口的烟燃尽，歌也正好唱完，他又点上一支。
“快到春节时卫宁放假了，我也请了假，先到济南然后和她一起回东北，在哈尔滨才各自换车回家。分别时我们商定春节过后她来找我，在我家相聚一段时间后再一同回山东。
“我回家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于碧水，我得问她王学儒的消息，不过首先我要跟她解释一个误会，因为我回来时在火车上曾对着电话骂了她一通。要说起来这事儿真是倒霉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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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卫宁那一路上都是十分开心的，却在火车快到哈尔滨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来了一条短信：‘我能感觉到你马上就要回来了，我数一二三，你就会立刻出现……’我脑子顿时‘嗡’的一下，就像挨了一闷棍。当时我坐在卧铺上搂着卫宁的肩膀，她的头靠在我的胸口，正好也看到了短信。信息是于碧水发来的，虽然‘发信人’那儿显示的只是一串号码没有名字，但我心里清楚那是于碧水的手机号，我没有把它存入电话簿就是为了避免卫宁看到这个名字。于碧水大概是从我妈那儿知道了我要回来，便给我发短信——她一向喜欢发这类奇怪的短信，故意制造一种感觉，好像很浪漫似的，其实非常令我反感。平时她发也就发了，反正我从来不理会，可怎么就他妈的那么巧！她怎么就偏偏在那么一个时候发那样一条短信？
“卫宁看见短信后慢慢直起身子，抬头看着我，只说了句‘老公’，眼泪就下来了。我能怎么办？只能说‘我不知道是谁发的，号码我不认识’。她显然不信，无论我怎么郑重发誓，她依然不住地哭，反复地问：‘你别骗我，她到底是谁？’我还能说什么？否认根本没有用，事情是明摆着的，搁谁也不能信呐，即使是陌生的骚扰短信，也不可能巧合到那种程度，真是无法辩解。我没辙了，真是被逼急了，为了向她证明我确实不认识发短信的人，我回拨过去。电话刚一接通，我压根儿没给于碧水说话的机会，立刻破口大骂，‘*’、‘精神病’、‘*’、‘婊子’……狠毒的话说了个遍，毫不留情。火车上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我，但我全不在乎了，我必须让卫宁明白，我是清白的！
“我还是挺佩服自己的演技的，卫宁果然不怀疑我了。可是却得罪了于碧水，我一想到还得靠她找王学儒，心就凉了半截，觉得根本没脸再见她。但不管怎么说，找王学儒只有她能帮上忙，没有比这件事儿再重要的了，顾不得什么脸面了，我必须得挽回于碧水，绝不能让我们的关系就此决裂。
“我去找于碧水，想解释那天的事情——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只是走一步看一步，总之我下定决心要厚起脸皮死缠烂打，无论如何也得让她原谅。她的态度却十分平静，一如平常，似乎并不怨恨我。她说：‘我知道你当时一定是心情不好才拿我出气的，我确实很冤枉，但我能够理解你。不过希望你以后别那么对我，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可以好好跟我说，不要对我发脾气。’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开始是微笑着的，最后竟然像是在求我一样。我是既惭愧又庆幸啊，当然最多的还是感到惊讶，她了解我的脾气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她好像清楚地了解我当时的迫不得已一样。我甚至感到有点儿害怕。原本我所设想的是她会很生气，就算不说些难听的话，起码也要问清我为什么要那么狠地骂她，然后在我的哄骗中逐渐消气儿。哪想到她的表现跟我预料的完全不一样，令我十分为难的事情，她说说笑笑就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