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重叶更红-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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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余,机变百出,唯一可行之处,把郝辛玩于股掌之中,如能过关斩将,逃过此劫,凭自己能量,决不是痴人说梦,定会卷土重来。心中已有几步棋,第一嫁祸于人,此法如被戳穿,诱他一人承担,做到死不松口,遂把郝辛引入密室,踯躅几步,严肃告戒他:马上使几个心腹组织材料,系肖冰设计,洗脱自己;如暴露内情,要郝辛一人咬牙扛下,有他叶辉在,假以时日,绝不忍叫他受牢狱之苦,为了小霞,也会全力营救。不然,两人都栽进去,有谁去活动,能与王谦、赖青说上话的,舍他其谁?
郝辛赌咒发誓:“叶书记,你只管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挡,你是管全面工作,为有号召力,我替你挂了个虚名,奶奶的,会守口如瓶,别想从嘴里掏出半个字。”又苦着个脸:“万一到那一步,我的家人和小霞仰仗你悉心照护。”
叶辉见这只呆头鹅钻进他设好的套,显得十分诚恳,莫测高深地微微一笑:“咱两关系,能分彼此?”
郝辛感激涕零,一拍毛茸茸胸脯:“有你这句话,奶奶的,我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
郝辛对田光的追问,有恃无恐:“整个设计图纸,都被洪水冲走了。”
田光说:“档案室不在大坝上,房屋犹存,怎会冲走图纸?”
“有人拿到坝上。”
“谁?”田光追问。
郝辛一时回不上话,停了下,似有了对策:“当时乱嘈嘈的,没注意。”
田光认为没必要再与他磨嘴皮子,佐证在手,铁证如山,回去汇报后,果断批捕。欲擒故纵地:“郝辛同志,清楚你现在心里很乱,好好回忆下,咱们找机会再谈,你说呢,郝局长?”
郝辛万没想到,对自己如此尊重,多少天如芒在刺,食不安席,寝不安忱,看来已峰回路转,虚惊一场。
田光与原存茂都意识到,他不过是个执行者,又是个重要微妙角色,也是草包一个,牵出他,这个低能儿会竹洞倒豆子,交出决策者,顺理成章。权力所限,不能,市委主要人也不会让他们去深挖那个名噪一时、呼风唤雨总后台。只有让郝辛开口,拔出萝卜带出泥,法律的尊严,任谁也不敢捂盖子,真敢藐视法律,会烫住他的手。
然而,案情发展,大出他们意外,不但没开门见山,反涌进一屋浓浓迷雾,郝辛竟成了这一案件难以突破的防火墙。
郝辛怀着颗侥幸心理,向叶辉作了汇报,正自鸣得意,叶辉老谋深算,这惊天大案决不会草草收兵,想出瞒天过海之术,面色一凛,眉宇间顿显杀机,不无威胁地给了郝辛句软中带刺的话:“郝辛兄,如遇不测,我清楚你该怎么办。”
郝辛正庆幸已无大碍,佩服叶辉谋略过人,刚才还气壮如牛,一听口气和脸色变化,身上不由起了层鸡皮疙瘩,牛气早从汗毛里跑个尽光,瘪了。随之,心领神会,有叶辉这把保护伞,即使逮了自己,凭他通天能量,与王谦、赖青关系,尤其小霞是他心肝宝贝,再义薄情断,不看僧面看佛面,决不会袖手旁观,不假辞色:“叶书记放心,我郝辛决不是忘恩负义人,更何况对我恩重如山。”
按郝辛想,打狗还看主面,正自侥幸,一纸逮捕令展现面前,顿时神情木讷,失落惊恐,万没想到,形势急转直下,乖乖就擒。
真象大白天下,肖冰冤狱虽平,浑身孱弱,百感交集,悲恸压抑的心情,有种说不清道不明凄楚。叶辉邀功心切,铸成此祸,他一切动机,不是为群众,是当成向上爬阶梯,造成的恶果,定会受到法律制裁。
不想,郝辛却当了替罪羊。一口咬定,作为水电局长,建坝心切,脑子热得膨胀,上瞒领导,下不听技术人员建议,自作主张,早把领导再三强调“百年大计,质量第一”抛到脑后,至于叶辉总指挥长一职,为鼓舞社员建坝积极性,自己身微言轻,号召力有限,自作主张加上去的。并沉痛表示,愧对领导教诲。
凭郝辛水平,能汤水不漏,田光等人清楚,系叶辉操纵,走前一步,可郝辛象茅坑石头,既臭又硬,再不松口,无可审余地。有这么道隔离带,虽知叶辉是主犯,又奈他何?
奇怪的是,叶辉不仅没为他奔走,开脱罪责,竟以政府名誉,历数其罪状后要求:鉴于损失惨重,为安抚民心,挽回影响,建议从快从重惩处。
田光等人清楚,叶辉投鼠忌器,借刀杀人,极力洗涮自己,才真正领略到叶辉阴险与手段。
案情并不复杂,却扑朔迷离,郝辛引颈期盼,他的心虽在希望与绝望中肆谑、嘶咬、搏击,总认为,叶辉会施加影响,不外走下过场,前门进后门出,一听量刑如此重,神色立马惨变,怕没听清楚,又听了一遍,目瞪口呆之余,颓然瘫倒地上,是悲怆、辛酸、冤枉、还是悔恨?令他难以相信……,猛然省悟:不仅受骗,还被叶辉出卖了!好个心狠手辣的中山狼,步步诱我上勾。刚想喊个“冤”字,又想,一切既成事实,小霞这个‘人质’还在他手里,仍抱着一丝侥幸,也许他会照顾自己妻小,何况先前法律人员多次提示,如今翻案,不仅开罪叶辉,会否再罪加一等?不由长叹,一口淡唾沫咽下算了。抱着对叶辉矛盾的、仇恨的、幻想的复杂心态,一个风云不可一世人物,因量刑较重,一结案,就远送新疆,落寞地绝尘而去,踏上了一条几乎不归之路。
原存茂与田光虽心照不宣,清楚叶辉在贼喊捉贼,做了手脚,弃卒保车,可法律是以事实为依据,叶辉作为一级主要负责人虽难辞其咎,毕竟是组织方面过问的,权力所限,他们也只能到此为止。
八:炼钢铁,相遇离情泪 救小孩,再显侠义情 36
在一个月晦星辉晚上,肖冰出狱回家,才得知白明、淑菲原班人员,从水利工地归来,没来得及喘息,为钢铁元帅升帐,全又被送往钢铁基地,瞠目结舌之余,心中一片空落,无限惆怅。朦胧的憧憬在淡薄,莫名的孤独袭上心头,不由轻盈喟叹,一切心中蓝图,在幻想联翩中化作无际暇想,世事在嬗变,她驾驭着人生一叶小舟,航途中不知还会遇到什么风浪与波折,刚刚发生的一切,犹似一场遥远的梦。从淑菲、白明一行再次出走,她意识到,还不会风停雨住,有人故意在寻衅滋事,下步之路,决不是坦途,必须做好肉体与精神上一切应对与不测。
祸不单行,万没想到,更大打击接踵而至。
她心事重重走进机关,到自己尘埃满屋办公室,章勇、马其尾随而至,两人失去了平日年轻人固有的朝气,按说,该为她洗涮不白之冤欣慰,却没情没趣,面如死灰,嚅嚅呐呐畏畏缩缩了阵,终硬着头皮喊了声:“肖局长!”已泣不成声。
肖冰忙拿出掸子,掸去沙发上尘埃,让他俩坐下,苦笑着:“近两年了,还没进过屋门,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
章勇夺过掸子掸了下,两人仍不肯坐下,期期艾艾:“肖局长,你……要顶住,单位不能没有你……”
肖冰自嘲地淡淡笑了下:“看说的,真相大白,狂风恶浪都没能把我摧垮,还有啥顶不住的?”
章勇沉痛地:“我,我们说的是……”
“那……?”肖冰一怔,再看二人脸色,均满含热泪,欲言又止。
她从两人表情,意识到有难言之苦,心中不由一怵,强装笑脸:“二位走出校门,与我形影不离,清楚还没有啥能把我压垮。”
“我们知道。”章勇怯懦地:“肖局长,你,你一定要,要想得开。”说着,颤手将封电报小心翼翼递给她。
肖冰一见电报上“父病危,速归”几个字,身不由主晃了晃,眼黑心跳,泪眼模糊中,见落款已是两个月前时日,沉思少倾,猛站起来,决然道:“我请假去,说啥也得见上老父一面。”发疯似就往外闯。
章勇、马其齐齐将她堵住,马其满脸挂泪,哭着说:“肖局长,你,你能让我们叫声大姐么?”
肖冰见自己失态,忙止步,柔情地:“二位本就是我的小弟,有啥不可?”
两人齐喊了声:“肖姐,不,不用了……”一左一右扑到她膀头上,又是一阵痛哭。半天,马其抖抖嗦嗦从身上掏出封信,痛苦地递给她。
一见老家来信,已拆封,忙抽出信笺,急不可待地看着,信是姨妈写来的:
……你父等你未果,已过世……他冀盼着,等候着,临终能见上你一面。他坚信,你一定会来,为此,在与病魔顽强斗争着,以延时日,结果望眼欲穿,没有看到你的音容,即使在弥留之际,还在念叨着,我的小女再忙也要来与我送别,我欠她太多了,让看眼未谋面的夫婿和外孙……临终只接到封说不清道不明的信,老人心愿未果,终遗憾地闭上了双眼……。
肖冰泪淌两腮,再看不清,也看不下去,几乎昏绝。章勇二人忙把她扶到破旧沙发上,她心乱如麻,惊呆了,麻木了,一手持信,呆呆坐着,石雕玉刻般,不动,不吭。想想当年探亲时与老父一席长谈,历历如昨,听了她建设汇江理想与弘愿,放弃了让女儿接手遗产终生相守相伴心愿,只求能在百忙中见下未曾相识的夫婿和朝思暮想的外孙,老人虽不再苛求,但送别时那双满含深情而又湿润的目光,她清楚,为了满足女儿理想与抱负,忍受着内心哀伤与忧怨,桩桩件件,从眼前浮起、浮起……如今,自己不仅食言,且阴阳相隔,相见难再,一种负疚和失落,钻心刺骨。想想自己孝不能事亲,智不能避祸,肝肠寸断,含恨切齿。她本是感情极少外露的人,再也控制不住,悲从中来,失声痛哭:“父亲啊,不孝女儿对不住你!”
章勇、马其担心她生意外,正不知如何是好,手脚无措,见她失声,提着的心才放下来,没去劝阻,让她哭吧,人世险恶,父女情深,只有让她发泄出积郁在胸中常人难以忍受的冤与恨,情与爱,或许会好些。
半天,她抬望泪眼,声音微弱:“这信,是啥时收到的?”
“已一个多月”章勇低声泣道。
肖冰清楚自己还在狱中,不无感激地:“这么说来,那封信也是二位代我回的?”
两人悲恸地点了下头。
原来,肖冰以不白之冤,刚投进牢狱,电报发来,二人一见,心急如焚,他们清楚,找苟仁根本无望,直奔公安局,冀望为肖冰倾诉沉冤后,哪怕让她暂时解脱,见上老父最后一面。失望了,田光清楚王谦、赖青虎视眈眈,案情没水落石出前,需步步为营,爱莫能助。苦无良策,为安抚老人念女之心,思女之情,找理由以她名誉回了封信,冀盼肖冰能尽快一扫沉冤,老人如能假以时日,也许相见有望。
然而,久望不见肖冰而归,却收到老家来信,再顾不上他人隐私,拆封一看,傻眼了,老人未能等到肖冰消除沉冤,先她而去,抱头痛哭。
两人尽管学历有限,是有弘愿的,决心为祖国建设尽自己最大努力,走出校门,便与这位大姐般良师益友,住山洞,攀悬崖,踏遍汇江山山水水,她用顽强毅力,百折不挠精神,带领他们完成一项又一项水、电工程,对她工作上一丝不苟,生活上一尘不染的高风亮节人格和罕见的敬业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