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重叶更红-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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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菲和李承斌望着那魁悟的身影走远,才长长嘘了口气。
淑菲看看喘息未定的李承斌,不解地问:“你,你是刘主任派来的?”
李承斌的脸在黑暗中“刷”地红了,半天,才呐呐地:“不……不是。”
“那……?”淑菲觉得事出奇怪,并且打乱了他们原来计划,一双凤眼警觉地闪动了下,拾枪在手,愣愣地盯着李承斌。
李承斌心里有难言隐疼。虽揪住了歹徒毕哲峰,发现了仇人杨万利,弄清了小佩死因,得到了*消息,国恨家仇,相报不远,是酸甜苦辣,还是喜怒哀乐?很难分辨出来。也许都有,也许全无,他无法回答淑菲的话。冷了下场,十分尴尬地:“走,把他带到刘主任、田光那儿。”
淑菲被弄得晕晕懵懵的,压着毕哲峰,边走边惋惜地:“只可惜没挖出他们的老窝,揪出那个神秘的‘浅杨老头’。”
不料,李承斌满有把握地:“已经挖出来了。”
“安……?!”淑菲又是一惊:“真的?!”
李承斌没说话,默默地点了下头。
当天夜里,刘栋、田光从毕哲峰口里供出的情况和李承斌谈得大至相同。然而,有几方面是他们还未掌握住的:杨万利活动在啥地方?手下有多少人?准备啥时候*?李承斌和毕哲峰都不清楚。本想先将陈寿延、胡森逮捕,可是据推测,不到时候,杨万利决不会把汇江城几股子匪特全盘端给他们。为了不打草惊蛇,刘栋向田光说:“要破东吴兵,还得‘东吴’人,就让承斌再委屈一下吧。”谈出了自己的安排,征求说:“你的意见呢?”
田光沉思少顷:“妙,这个迷魂阵摆好了,叫他一个也跑不脱。不过,承斌就得当主演了。”
“相信他会演成功。”
当下,刘栋和李承斌一直交谈到东方发白。刘栋推心置腹的肺腹之言,象付清凉剂,使他耳目一新,眼*亮。当刘栋谈出下步计划时,不出所料,欣然接受了。
从刘栋屋里出来,李承斌不觉洒下两行热泪。多少年来,面对消沉乱世,为逃避现实,恪守着与世无争的人生哲学,结果家破人亡,差点跌落陷阱而丧身。回首往事,多么可怕!如释重负地长长嘘了口气。
一夜折腾,回到屋里再无睡意,两眼流着是兴奋、还是惭愧的泪?象梦幻般逝去的岁月,在他心里急剧翻腾着,隐现着。他痛惜时光的流逝,年代湮远的青春,似过眼云烟,如今只剩些模模糊糊的回忆,除此之外,便空空如也。这几年,过得多么荒唐?就象刚从一场恶梦中醒来,既害怕,又轻快。
他说不出此时的心境是难过还是庆幸,一扫万念具灭的心情,只觉得体内爆发出股跃跃欲动的活力,那早已逝去的青春,终于复活了。在心里暗暗发誓:打好眼前这一仗,弥补过去的损失,充实自己的未来……
十八 节外生枝 74
不久,李承斌因一起重大医疗事故,全院大哗。
这起“事故”是刘栋、田光幕后导演、护士长王坚精心安排的。
在李承斌一例手术中,是个面部受、胸骨折断的解放军某部连长,将无可挽回而刚刚去逝的一位战士遗体预先藏于手术室的暗角里,时间有意安排在晚上,并诱使陈寿延也到了场。
手术前,王坚还安慰了连长几句,因伤势不重,连长轻松地鼓励他们大胆地做,并说:“只要能早日康复,重返战场,就是最大的心愿。”
在场的人,无不被其诚恳激昂的言词所感动。
一切,都象往常那样进行着,在无影灯下,护士轻轻地脚步声,器具的传递、刀剪的响动……气氛紧张而又肃穆。
此时,有人在门外喊陈寿延。
就在他出去二道门与来人隔着头道门说了几句话,在不到一分钟的间隙,李承斌与王坚几个人在连长的配合下,及时“调包”,等陈寿延回来时,手述还在照常进行。然而,手术还没完,王坚惊叫道:“啊,休克过去了!”
李承斌一惊,众人看时,手术刀戳在伤者的心窝上。惊恐地叫了声,两手一松,趔趄了几步,差点摔倒。
陈寿延看时,伤者已断了气……
院里舆论纷起,有人认为,因家事对他打击太大,心不在焉所至;有的则说,这是草菅人命,如不追究责任,将难向上级和人民交待;更有甚者说:“一位解放军连长,没牺牲在敌人炮火下,却死于自己的手术台上,应逮捕治罪”……
众说纷纭。
由于李承斌人缘好,多数人为他惋惜和捏着一把汗。连陈寿延也感到事故重大,惶惶不安,在观察刘栋的动静。
刘栋召开了院务会,让大家发表意见。
会上,气氛十分紧张,气愤者有之,同情者有之,捏一把汗者有之。
会场,似乎充满了火药味。
几分钟沉默后,紧张、沉闷的空气终被一个个激昂的言辞打破。无数的发言归纳成一句话,即:不管什么理由,造成的恶果是无可挽回的,性质是严重的。
刘栋严肃而耐心地听着,之后,让陈寿延发表意见,并问他:“手术前到底伤势如何?”
让陈寿延怎样回答?他后悔不该进手术室,一推了之。如今,已无退路,虽纱布绷着脸,但他亲耳所闻,伤者与王坚说话时朗朗有声,谈笑自如,能说重么?他看看王坚怒云密布的脸,象箭在弦上,一触即发。不,不能这样说。作为业务院长,他在心里掂量着:那样反引火烧身,自己也跑不脱,可要说是轻伤员,不更加重李承斌的罪?那胆小鬼,如被逼不过,万一连他们也招出来……想到这儿,不由顺头冒汗,左右为难,哼哈了半天,说不出句囫囵话。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终于拐弯抹角地把球抛到刘栋手里。
陈寿延有自己的小九九,你刘栋若不处理,我可顺水推舟,送空头人情。因我在场,替你李承斌自圆其说才化险为夷;你要处理嘛,可乘机把他死死绑到我的战车上,为我所用。
刘栋却来了个盘马拉弓不射箭,声言事关重大,待请示上级,再作处理。
陈寿延绞尽脑汁,搞不清刘栋葫芦里装的啥药。
此事,成了医院茶余饭后人们议论、猜察的中心。
一时显得气氛紧张。
李承斌回到家里,一头倒在床上,话不说,饭不吃,长嘘短叹不止。
杨姣梅见状,想:谁把个老牛筋气成这样子?扭腰枝,调屁股,款款走到身边,一双杏眼滴溜溜转着:“啥事,看把你气的?”
李承斌从床上猛然坐起,粗着嗓子说:“不干了,等着刘栋逮我呢。”
杨姣梅作贼心虚,一听个“逮”字,吓得魂出七窍,难道,难道事儿败露了?粉脸都吓得变了色,腰肢象风摆柳,不由摇晃了下,樱唇结结巴巴的吐不出句囫囵话:“为,为啥事?”
李承斌把院里情况粗略说了遍:“看来,刘栋要拿我开刀,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难道象圈里的羊,网里的鱼,等他摆布?”
杨姣梅一听是这回事,心里说不出是害怕还是高兴,月牙眉一下舒展开,想:好哇,叫你再抱共产党的粗腿?随之,甜甜地一笑:“承斌哟,共产党政策宽大,兴许他刘栋会手下留情呢。”
李承斌摇了下头:“不,他的口气很硬。”凄楚地说着,又懊悔地叹了口气:“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不得杨万利的令,杨姣梅一百个不敢冒然吐露真情。不过,说真的;承斌能与刘栋反目;别提她多高兴。迈起莲花步,扭起蚂蜂腰,特意把饭菜端到李承斌跟前,嗲声嗲气地说:“承斌,吃吧,别那么怕,天塌有地接呢,总无绝人路。”
李承斌见状,想:他娘的,还怀抱琵琶半遮面,不买帐。索性给陈寿延闪个道,叫他通通气。故作气愤地吃不下,闷头闷脑出门去。
杨姣梅假惺惺喊了两声,见头也不回顺中山路向市区方向走去,“啐”了口,“哼,活该,这呆子也有今天!”
直到灯亮后,李承斌才“喝得”醉醺醺回来。离门口不远,见个人影一闪出去了。一看那肥胖身子,就知是陈寿延。瞧见装作没瞧见,故意一歪一倒进了门。
杨姣梅听陈寿延对杨万利讲后,心里有了谱,见他回来,叫起来娇娇滴滴,说话似流油掺蜜:“承斌吔,你上哪去来,柔叫我等得心焦。”
李承斌瞪着双红丝眼,也不答话,倒头躺到床上。
杨姣梅见他已有醉意,把门上住后,引诱道:“我说承斌吔,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可别闷出病来,你打算……?”
李承斌见她在试探自己,不以为然地:“三十六计,走为上,找岳父去,天地之大,不信没我一席之地。”
陈寿延想借此拴住李承斌,但对他并不放心,便商定个办法,由杨姣梅先察颜观色。她听到此话,两眼射出冷焰逼人的光:“既找爸去,就这么两个肩膀抬个头?”
李承斌想,果不出刘栋所料,他们还要耍花招。装出一副呆子气:“岳父腰缠万贯,还需我啥礼物?”
杨姣梅在心里骂了句:真他娘的呆种。杏眼射出两道寒光,逼视着李承斌:“爸临走,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
李承斌似才懂过来:“啊啊,是这么回事,没,没有。”
“亏你有脸,大丈夫男子汉,不干点惊天动地的事,也好邀功领赏,不然,到时咋封众人之口?”
“这单枪匹马,能干些啥?”
“他治你死地,你就不会以牙还牙,把刘栋干掉?”杨姣梅一反平时姣羞,粉脸都拉长了,杏眼冒着咄咄逼人的冷光,恶狠狠地说着,一眨不眨的盯着李承斌。
总算摊牌了。这棋咋个走法?他想:决不能让她识破。说:“就怕不得法。”
杨姣梅冷冷地一笑:“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你是个大活人!”
李承斌沉思少顷,终于下决心似的:“宁肯玉碎,不为瓦全,我破上了。”接着又为难地一伸两臂:“手无寸铁,要不然……”
杨姣梅见李承斌没表露出任何破绽,便摊出他们第二张牌,诱他当夜去找陈寿延,并预先安排人观察他的动向,如有异举,当即干掉,来个一箭双雕,以刘栋秘密处决为名,会掀起一个不小的风波。“既有此心,何不去与陈院长商量?”
“光在气头上,我就忘了这层,亏你点亮。”李承斌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此时的杨姣梅,好象一下子身高树大,正不屑地看着她。
李承斌再也不“呆”了,估计他们决不敢就此放任他,一定有人暗中盯梢。出门后,连头都没左顾右盼,径朝陈寿延住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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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 子
汇江历经战乱,人才匮乏,百废待兴。林飞请示上级,将战地医院一批人留了下来。
作为辞行,林飞忙中偷闲,匆匆与众人小聚:“在坐诸位,不少出自名门学府,为了国家前途,毅然弃笔从戎,投身革命,历经战火洗礼,血与火考验,在祖国命运攸关之际,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如今,国家将步入建设时期,为有用武之地,发挥所学专长,才忍痛留下,给这片热土献身。刘政委,你是我们老首长,不瞒你说,我是经过激烈思想斗争,才下此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