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重叶更红-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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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用两只猫爪手去抓搔,烫得象个将死的猪,爬在洞内直哼哼。
杨姣梅粉脸吓得蜡黄,连气都喘不过来,胆颤心惊地扭过脸来,看清是小佩时,才舒口气,杏眼一阴,“啪”地扇了她一巴掌:“谁叫你回来的?”
小佩“哇”声哭了,撒娇地躺在地上打滚,连哭带喊:“我告给爸说,你叫外公吃不叫我吃,我告爸说……”
杨万利听了,尤如照头砸了一闷棍,心不由“咚咚”跳,也顾不得疼,听姣梅还在上面打小佩,忙喊了声,伸出头来。
十七 祸起萧墙 68
杨姣梅气急败坏地走到柜前,瞪着双气鼓鼓的杏眼,看着杨万利。
“上住门子。”
杨姣梅上门子回来,杨万利从地窖钻出,把小佩抱在怀里,哄着小佩不哭了,说:“佩,外公在这住一天,你不能告别人说,听话么?”
小佩把嘴一噘:“外公不上来,咋要钻到柜底下?那儿有鼠洞。”
杨万利烟油脸尴尬了阵:“外公今天就走,别管在那,不说才是好孩子,呵!”
“不,妈不叫俺吃好的,告爸说。”
杨万利忍着火性:“不,你不说,要啥外公给你买。”
“爸爸会买。”小佩的心眼里,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外公,嘴硬着说。
“不叫你说,你就不能说,小羔子,敢说我捶死你。”杨姣梅在一旁吓唬着。
小佩又“哇”地哭了,边哭边固执地:“我偏说,我偏说。”
闹腾了阵,被杨万利和杨姣梅一吓一哄的才揉着两只哭红的眼答应道:“我不说。”
中午,李承斌回来吃饭时,小佩扑上去喊:“爸爸、爸爸!”想起上午的事,伤心地哭了。
李承斌每当闲下来,唯一的安慰是逗小佩玩。抱起她搂在怀里,把个胡子碴碴嘴去她脸上吻了吻:“佩,谁欺侮你,告爸说。”
小佩一耸一耸地越哭越痛,说了声:“妈……”把头往李承斌怀里一滚,大哭起来。
这下可把在厨房做饭的杨姣梅吓坏了,慌忙把碗往案子上一扔,扭着腰肢窜进来,猛从李承斌怀里抢过小佩:“别娇她,吃你的饭去。”
小佩在杨姣梅怀里扭动身子挣扎着,一边哭着喊:“爸爸!”一边扯着身子伸出两只小手朝李承斌这边扑。
李承斌心疼地:“为啥事,让孩子哭?”就要去接小佩。
杨姣梅猛一转身,调给李承斌个屁股:“给别家孩子生气,再娇她,还上天呢。”
李承斌本来怕老婆,见杨姣梅火气大,想:孩子是她生她养的,总不该难为她罢。说:“佩,别哭,爸明天给你买个皮娃娃,听话。”自到厨房吃饭去了。
吃罢午饭,往医院走时,小佩哭喊着要跟他去医院。李承斌见杨姣梅执意不让,千哄万哄,才脱了身。
上面的一切,全被在地下室的杨万利从气孔里听到,吓得浑身冒冷汗。心里想:难道我的事要坏在这小杂种身上?他真想冲上来捂住她的嘴,手痒难耐地在洞里闷了半天,终于生出条毒计,咬牙切齿地:“除掉她!”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可这杨万利却是长虫嘴、蚂蜂针,心还比虎毒十分。等李承斌一走,便急急和杨姣梅摊了牌。
孩子毕竟是她身上掉下的肉,杨姣梅一惊,还直当是在火头上气话呢。瞅了眼杨万利,见他满脸杀机,不由打了个寒颤。心想:老东西也够狠毒了,一个吃屎的孩子都不放过。几乎反目:“你、你咋忍心……”就哭起来。哭得没收没救,一张粉脸象霜打了的花。杏眼都红了。
杨万利干急插不上话。
杨万利怕僵了,瞅杨姣梅擤鼻涕的空,烟油脸一松,装出关切的样子,软中带硬,威胁道:“姣梅,难道咱俩的事,叫她给坏了不成?如果事情败露,你我这两颗人头就算被她割去了。”说着,一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杨姣梅。
杨姣梅听到“割头”二字,粉脸一阵痉挛,顾不上哭,两只杏眼直勾勾看着杨万利,结结巴巴地:“不、不会吧,才这点年纪,扭脸就忘了……况,我身边空落落的……”她神经质地喊道:“不、不能,别的我都依你,唯独这事……万、万不能……”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起来。
杨万利见状,发了毛,搜肠刮肚想点子。终于,他找到使杨姣梅就范的杀手锏。顺手拉到怀里,搂住她有弹性的胸脯:“姣梅,当年咱俩好事多磨,终未如愿,虽用了这么个补救办法,在家时受到几个婆娘的肘制,在外更是不能光明正大,眼下天随人愿,虽又到了一块,终非长久之计。我已年过半百,人老体衰,到没什么,你还风华月貌,能忍心跟那么个呆货受一辈子罪?国军一到,还不找个高官厚禄的人*半世,享荣华富贵?丢下个尾巴,到时反是个害,你是见过世面的人,可不能使小家子气,以妇人之见,遗恨终身。我到时可以给你钱,给你洋房,强按着牛犊不喝水,人还得你们情投意合的呢。”
这言下之意,没人要你,孤守空房,可怨不得我了。
杨万利这一招,确实打准了杨姣梅的心垂儿。她动心了,犹豫了,想到未来,想到纸醉金迷的日子:是啊,比不得当年,车水马龙,夜夜欢歌,锦被滚去不遮体,顿顿美餐,把盏中劝酒声声,只喝得脸飞桃红,拥抱得骨酥身软。自下嫁李承斌,如守住个死人,凄凄惨惨戚戚,还常常夜守空房,现已徐娘半老,象朵焉了的花,趁还有几分姿色,为时未晚,如花美眷,似水流年,转眼人老珠黄,春尽花残,脸黄肌瘦,鹄面鸠形,别说野蜂,怕连只苍蝇也难碰下子。再拖个尾巴,到时那个小冤家肯……,一想到锦妆守空帷,不觉*中烧,情窦难收,便下了狠心。
反转又想:说嘴巴巴的,也太……,还是头遭发这么大的愁:不知那个孽獐种下这么个野种,到叫老娘犯起难来。
杨万利察颜观色,见她动了心,趁热打铁,在一旁烧火。经不住杨万利的怂恿和引诱,终于下了决心:为了老娘的幸福,也顾不了那么多。狠狠心说:“我才不疼她呢,死了到心净。”
第二天,李承斌刚出手术室,传达老姚头把他叫住,没敢看他的脸,低声细语地:“李、李大夫,刚、刚接家里传话,你、你回去吧……”
李承斌一愣:“有啥事?”
老姚头吞吞吐吐,半掩半露的:“听、听说小佩……”看了他眼,没说下去。
李承斌从老姚头话语神色中,察觉出有不幸的事降临,灰黄的国字脸,一下子惊惶不安,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家奔去。
院里已有不少人,见他进来,一个个绷着脸,连话都没打,不少人泪眼汪汪,或叹息,或低语,撒下一掬同情的泪。他情知不妙,顺着闪开的道冲到前面,见小佩浑身水淋淋的躺在地上,小眼微闭,口半张半合,似乎很不甘心地睡在那儿。
杨姣梅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守着哭。
李承斌的头“嗡”地响起来,眼一阵晕黑,只觉天旋地转:难道这是真的?该不是梦吧?
然而,小佩的尸体分明躺在眼前,撕心裂胆地喊了声“小佩!”一弯腰,把个水淋淋的尸体抱在怀里。
刘栋听了这不幸消息,和田光随后赶到,寻问了经过,才知道是跌进院里那个小水池里淹死的。他看看水池,方圆不过两米,深不到三尺,问杨姣梅:“你上哪去来?”
杨姣梅拧了下鼻子,哼哼着:“上街买菜,回来就死在下面,呜呜。”两只杏眼一挤,又哭起来。
刘栋蹲下身子,按了下死者的肚,肚是空的,没有水。是被水扑住桎梏而死?却见小佩后脑勺上擦破,渗出血来。
这是咋回事?要是被水呛死,该是脸朝下跌进去,怎么会碰破后脑勺?再猛,在水里也不至碰成这样子哟!他正痴心默想,一偏头,无意中见杨姣梅不顾哭,正蹙双眉,瞪杏眼,惊恐不安地看他。两人视线一碰,又“哼哼唧唧”嚎起来。
这一切,引起刘栋怀疑。
他站起来偷眼打量着杨姣梅,见她干嚎没泪,除了几分做作,并不显得怎样悲伤,一双眸子不时左顾右盼,流露出一种不安的神色。
李承斌却肠痛欲绝,悲苦万状。
难道是个阴谋,而且是背着李承斌的阴谋?那么,这又是为什么,把个无知的孩子毁掉?想到这里,不自觉地摇摇头,似乎否定了刚才的判断。他思绪象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不过,在这一连串的问号中,似乎窥察到个迷雾般的疑团。
让人帮助安置小佩,便回院去。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十七 祸起萧墙 69
晚饭后,刘栋又来到李承斌家。见他头发零乱,面色枯萎而苍老,干瘦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纹理,低首默坐,不吃,也不说话,只是拼命地抽烟,烟蒂烧住他的食指,似乎麻木了,也没感觉出来。杨姣梅又吃又喝,故意做作的脸上,隐隐透出种难以捉摸的轻快。
之后,刘栋与李承斌作了长谈,并旁敲侧击地暗示出自己一些看法。
李承斌灰暗无神的眼里,泪光莹莹,摇摇头,长叹一声:“唉,人在屋中坐,祸从天上来,命也,运也!”
刘栋进一层说:“你对小佩的死有无其它方面的想法?”
刘栋的启发,他没去多想,显出一种漠然神态:“这是突然的灾难,我那口子游荡惯了,以至如此,唉,报应哪,报应!”
“不。”刘栋见他的心仍未往别处想,便把他对小佩身上的反常现象谈了下,单刀直入地说:“你是外科大夫,这方面知识,比我内行,不觉得反常?”
当时李承斌心乱如麻,哪有心思去看个究竟,听了刘栋的话,心里不由打了个“格噔”。“她真肯把小佩……”想到这儿,眼前浮起前天小佩伸出两只小手死命朝他扑来,泪眼汪汪喊他的情景,不由冒出身冷汗:难道?!……
然而,他否定了,这纯属巧合,父慈母爱,人之常情哪!
神情淡漠地摇了下头。
刘栋提醒地:“我是说,这里有没有其它因素,比如说,你俩以外的其它关系?”
“其它关系?”刘栋一提,李承斌从悲痛中猛然醒悟,他想到了杨万利:难道和他有关?可他早回彰州去了,别说不在这里,就是在,小佩与他有何冤何仇?并且还是亲骨肉!
他的心底太善良了,总以仁慈的尺度去衡量别人。据刘栋所谈的小佩死因确系不明。他深信刘栋决不会故意编造。除了杨万利外,他想不到有其它第三者。难道,难道真是他染指此事?……一想到杨万利,一片阴云罩面,神情变得更加惶恐,心“咚咚”跳。忙吱唔道:“不、不、姣梅人缘虽不怎么好,不至于招此横祸。”就起身告辞。
刘栋见一触到第三者,避而不谈,惴惴不安,察觉出这里有文章。拍了下他的肩膀,边送边语重心长地:“这里人有句土话,叫做馍从里面坏,你再想想吧。”
这一语双关的话,李承斌听了,更紧张不安,象刘栋屋里有啥可怕的东西在驱赶他,头也没回的走了。
刘栋、田光把事情经过连同分析向市局汇报后,为了核实他们的判断,决定暗暗验下死者的尸体,以释前疑。
夜,静悄悄的,万籁俱寂,闹声沉默,整个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