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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霜重叶更红-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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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为见一语点中要害,立时满脸冒汗,干张嘴说不出话。

  胡为窘态,作为分管干部组织部长,已窥出另有隐情,不无解嘲说:“你没给此人丰厚回报,他不想从你身上攫取更大利益,舍得下此赌注?我不相信你能交这样仗义疏财朋友,怕当年梁山宋江都不会如此出手大方。”

  几句话说得胡为脸红一阵,白一阵,坐立不安。

  景容一针见血:“你如此‘进贡’,怕和来年换届有关吧?”如果我分析无误,该人想把你推上‘宝座’,然后再当成个‘金矿’,任其‘开采’,我讲的可是实?”

  胡为见道破天机,万分尴尬,干张嘴回不上话。

  景丽大梦方醒,两眼淌泪:“胡为,我们相识有年,你个从乡下山沟里出来的穷学生,能有今天,该知足,不可心生邪念啊!”

  景容察觉,既有“朋友”如此馈赠,两手怕早不干净。但清楚他城府之深,不是几句话能说得动,既沉痛又气愤把画匣子摔到沙发上:“如能悬崖拉马,奉劝当即送还,我酷爱书法、古画,但那是干净的,否则,即使送来《蒙娜丽莎》真迹,也会扔出门外。还是过去那句话:莫伸手,伸手即被抓,话说到了,自省自重。”

  不欢而散。

  胡为看看眼前景丽不仅徐娘半老,哭得满把鼻涕满把泪丑态,既恶心又寒心,见气得连饭都不做,一不作二不休,找洪水去了。

  洪水用钱铺路十分顺畅,李通来者不拒,满口应承,替他们打点好相关人员,有此厚礼,大言不惭地:“不是啥大不了的事。”

  正在家做升官梦,胡为无精打采进来,刚要让老婆添几个菜,痛饮相庆,被胡为制止。听了他一席话,大惊失色:“这、这”了半天,也慌了神,两人大眼瞪小眼,一句话说不出。

  洪水清楚舅父能量,对棘手事,不仅化险为夷,屡屡闯关,纵横无阻,忙带胡为去讨对策。

  李通听后:这么个倔老头,六亲不认,难道真忍心阻拦!毕竟是乘龙快婿呀?这……

  他是个眼眨眉毛动的人,权衡再三,计上心头,为万无一失,向胡为:“既如此,何不来个顺水推舟,把画拿回,告诉他并显出十分诚恳,人年轻,又是画盲,马上物归原主。先稳住他,电告郭金龙,初三一早赶来,能再带上些钱更好,此事我摆平。”

  胡为、洪水双双盯着他,不清楚“锦囊妙计”。

  李通轻松地:“只管高高兴兴过年,照我说的办。”

  胡为按李通交待学舌,才使景容消了气,加之又是春节,就相安无事。

  他是最现实不过的人,尽管景丽用尽浑身手艺,恨不能把所有好吃的东西往他嘴里塞,如同嚼蜡,对酒更淡淡如水。这年关过得既漫长、冷落又寂寥,对郭金龙刻念,从没如此强烈。不是按天,是按时按分,眼巴巴等着大驾光临,急于破解李通“密码”。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二十四:上坟烧纸  李通指点迷津 重金铺路  不惜颠倒黑白 73
郭金龙按约与李通、胡为、洪水到一酒楼。

  李通说:“鉴于胡为岳父变数,策略也需做出相应调整,现在关键是抓两头,一是分管组织曾信副书记,二是到时看谁去考察,工作到位,就有八分胜算。”

  洪水为难地:“堂堂大书记,别说八竿子探不着,怕还对不上号,下去考察干部,是组织机密,也难弄清那路神。”

  李通笑笑:“下去考察人选,能瞒过我?到时给以重金,就是哑巴和尚,也会替咱念经。领导使用干部,重在以考察为依据,下有考察报告,上有组织书记拍板,胡为与景容,毕竟打断骨头连着筋,即使他人,组织原则,会出招阻挡?落得顺水人情,怕感激还来不及呢。只是曾副书记,有劳郭总出面。”

  “我!”郭金龙一惊,简直开地球玩笑,别说不认识,连门都找不到、进不去。

  李通见他一副为难相,清楚所想:“至于怎样去,如何见,会安排妥当 。”

  郭金龙在汇江虽“呼风唤雨”,见这样大人物,还真发怵,试探地:“他会收?吃闭门羹事小,碰钉子砸锅……”

  李通诡谲地一笑:“官场上的事,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看如何运筹,才能胜算。这里大有学问,又是本无字天书,从书本上永远找不到。就这位曾副书记而言,决不能直接见他,正如郭总所忧,即使见了,砸锅事小,有可能一败涂地。不过内中秘密,我一点,郭总久闯江湖,就清楚了。其实官场与江湖一回事,堡垒最易攻破的是啥?女人!君不闻总统掌管着国家,女人掌控总统?人们不是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岂不知,女人更难过金钱关。只要背着男人收了,饭桌上,枕头旁,有几个不成女人俘虏?说句笑话,因年龄优势,往往官做的越大,越怕老婆。

  李通一席话,把几个人说得满口喷酒,点亮心中疑团。郭金龙感慨地:“首长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真让我长了见识,需送啥礼只管说,立马让人去办。”

  李通沉思片刻:“既然景老头拒之门外,这位分管组织书记就成关键人物,至于东西吗,见女人心爱之物,投其所好。儿子刚结婚,男的送他块劳力士,女的买付上档次项链,那幅画,作为市文化局副局长,会清楚价值不菲,作为压轴戏,我带你晋见亮明身份,一切以你的名誉,似在闲聊中把胡为、洪水二人业绩无意中点到即可。”

  郭金龙随之叫来个戴墨镜中年人,个别耳语后,驾车而去。

  不常时间,出现在酒桌上的是镶嵌着无数颗猫眼绿劳力士手表,五彩缤纷,闪闪发光。南非钻石项链,连身价不菲的人见了怕都不敢驻足。

  李通高兴得早忘身份:“有此晋见之物,我清楚这女人能量,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角色,定会向老头使出浑身解数,软磨硬逼迫其就范,二人升迁,可说胜券在握,待我瞅准她一人在家,即可实施。”

  李通之所以避开曾信,知道与姓景的是一路人,正面出击,弄你个灰头垢面,还算素的。他更清楚,夫人尚芹是其软肋,年龄优势,无疑是把难得利器,遇事敢争敢拼,虽贵为书记,为不使家庭“内战不止”,不得不屈尊作出妥协。

  记得一次晚上去家,夫妇俩正在炮来弹往,凭尚芹早年个打字员出身,不学无术,坐到市文化局副局椅子,已常人难想。野心还真不小,硬是想让去掉前边副字,老头子不肯,卡腰跳脚蹦地三尺:“我的文凭比那人高,为啥排在后面?如今正兴文凭热,这班车搭定了,你为自己形象就压我一头?”

  老头不屑地:“别说文凭不是用人唯一标准,仅是参考,就你那张废纸,不过是狸猫换太子,有脸说出口?”

  尚芹本是个泼妇,一下被激怒:“好啊,让组织部门查下,或干脆考试,看真的有多少,还不是秃顶头上虱子,明摆着?不敢说别人,专欺负我,何况,文化局那么个清水衙门,亏你忍心。”

  曾信见她胡搅蛮缠,讥讽道:“清水衙门咋了,如有鱼,只怕扎破你的嘴。何况,市组织部门事儿,集体决定,想垂帘听政?妄想。”

  尚芹气得粉脸都青了,吼道:“你是包公、海瑞,喝西北风也能填饱肚皮,为不坏你一世英名,我走。”

  说着,连扯带摔装模作样收拾衣物。

  李通满脸堆笑得象个弥勒佛,忙上前劝住:“尚大姐说的也不全无道理,书记你确实是有意压人家一马,这不公平,水至清则无鱼,其码按政策办事,何苦故意给自己过不去。尚大姐身处基层,对来自群众方面呼声,听到的毕竟多。今天没外人,讲句我不该说的话,领导下去搞调研,考察干部,也多是听各级组织汇报,岂不知有的地方早坚壁清野,报喜不报忧,想得到实情,难那!多少人为自己老婆孩子谋位子、找路子,我那小侄儿总是堂堂正正名校毕业吧,压得几次搁浅,和他同窗校友,有的早提到处级位子上。你倒好,一个小科长一呆几年,这就叫人尽其用?因为是你的儿子,就不能让他一展雄才,多做些贡献?恕我直言,一个好领导,就该内不避亲,外不避仇,古往今来,多少名臣贤相不是如此?”

  尚芹见李通引古博今,为她叫屈,气更大了,两眼冒火。曾信一见,怕难收场,暗视他拦人救驾,一气走出家门。

  李通何等聪明,以他判断,是不投降的投降,不答应的答应。清官难断家眷事,何况尚芹年轻、漂亮、泼辣,真要闹得干戈不息,家无宁日,他推论,只要尚芹铁了心,在胡为、洪水使用上,不得不就范……

  李通何以敢在位高权重领导面前“直言敢谏”,替尚芹喊冤叫屈鸣不平?内中有段鲜为人知历史渊源。

二十四:上坟烧纸  李通指点迷津 重金铺路  不惜颠倒黑白 74
五十年代末,曾信夫妇均已是厅一级负责人,其爱人因替彭老总鸣不平,发了几句怨言,有人打上小报告,被车轮战批斗亡故,他因没旗帜鲜明与“彭、黄、张、周反党集团”代理人老婆划清界限,也受到株连。

  不久,做梦都不曾想到,在“危难”之际,有人伸出一束玫瑰,机关打字员尚芹对他钟情,穷追不舍。已不是暗送秋波,公开叫板,填补家庭“空缺”,令他万分尴尬。考虑到年龄反差、文化背景、操守素质,均格格不入,很难“和平共处”,断然拒绝。

  李通作为科级办公室一员,为人处事,给自己定下“大政方针”:嘴巴甜一点,微笑多一点,脑子活一点,手脚勤一点,动作快一点。按他的人生哲学:观风向,测得失,犹似川剧变脸术,随时转换角色,学会象野猪一样勇往直前,狮子一样统帅一切,黄牛一样“勤勤恳恳”,小猫一样巧妙不受他人左右,狗一样与人协调,猴子一样机动灵活,梅花鹿一样小心谨慎,各式“武器”齐备,任风云变幻,巧妙出招,才不失手。

  凭他灵敏脑子,曾信无论人品、水平、口碑、威望,前途不可限量。此时“落难”,给“穷人”一口冷饭,胜过“富人”一桌筵席。尚芹追曾信,不仅被他嗅到,且一眼看穿。决心趁他“赋闲”,门可罗雀之隙,成人之美,为未来升迁积累资本,凭三寸不烂之舌,终大功告成。

  曾信“出山”后,李通已活动到市里一区委书记。

  *起,身为组织部副部长的曾信,命中注定在劫难逃,作为“黑线”人物,加之“老账”、“新账”一齐算,批斗后住牛棚,蹲监狱,家被抄,门被封。尚芹带着幼子,赶到一车库栖身。

  李通作为一区掌门人,按说是名副其实“走资派”,本该揪斗得人没狗样。则不然,使出平时积累“武器”,察颜观色,投其所好,左右逢迎,使对立双方都把他视为保护对象。批斗中,走了几次过场,毫发未损,被挂起来。到三结合时,凭手腕和能量,作为革命领导干部,坐到区革委会主任宝座。

  他清楚曾信还蹲监狱,社会万花筒般,凭他“高瞻远瞩”,只怕风水轮流转,谁知将来鹿死谁手?脚踏两只船,才免被沉没,遭灭顶之灾。头上既捞到“红顶子”保护伞,没忘当年牵线为媒“伟业”,定要好人做到底。对曾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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