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不安分-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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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你看这‘岭断秦关,一句,似乎是说这地驭门横断了秦岭的意思。”
见东方随云眉头深锁,蓝昊泽很是无奈的说道:“如果真是秦岭一带,那就不好办了?”秦岭绵延数千公里,西陲、大业皇朝、南疆都有秦岭山脉,绵延之长、范围之广甚至大于燕山山脉。若地驭门真在秦岭一带,一点点的搜去,不说几年,几十年都搜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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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回三郎
自贡地区,穷山恶水,再加上灾荒不断,这里可谓人烟稀少。如今偏偏被私盐贩子走出一条道来,可见私盐的利润之高。
人烟稀少、穷山恶水并不代表着这里一无是处。倒也层林苍翠、山环水绕,别有天然庭院的景致。
东方烨、东方又儿、冷千柔坐在马车内,三百御林军骑马随行在左右。冷千柔六岁有余,涨得越发的可爱,梳着一对羊角小辫,齐整的留海,一双大大的眼睛,眼珠乌黑若漆,掀着车帘子一眨一眨的看着远处的风景。
“三舅舅,这里的房子怎么都建在木桩子上?”
东方烨笑着揭起帘子,将脑袋依在冷千柔的小脸上,看着远处的吊脚楼,“那是因为这里蛇、鼠、野兽众多,是以将房子建高一些。”
‘哦,了一声,冷千柔又说道:“回京城后,我要将看到的这些景致都告诉大舅舅。”
“想大舅舅了?”
冷千柔点头,眨着她的大眼睛,“也想外婆、段姨、小朗。”
东方又儿摸了摸女儿的头,又专心的缝着手中的鞋垫。
不再看外面的风景,冷千柔趴在了母亲的膝上,“娘,你缝了这么多的鞋垫,做了这么多的鞋子,到底是准备送给谁啊?”
“这地方磨鞋子,多做几双给你三舅舅穿啊。”
“可这些鞋子、鞋垫的大小不一样啊。是要给大舅舅吗?可大舅舅穿的是官靴,不必娘来缝啊。”
东方又儿脸上一红,没有搭话。东方烨倒是叹了口气,心里明了,冷语新就在这附近巡察,这些鞋子、鞋垫只怕是做给冷语新的罢。一路沿着陆路从下塘、中塘行到这里,听得最多的是关于冷语新的事,妹子虽总是待在马车中,但住客栈的时候难保没听到些什么。
“下一站就到上塘镇了。听说,漕运总督现在亦在上塘镇巡察,不知碰不碰得上?”
听着三哥淡淡的语气,东方又儿一愣,继而低下头,又做着手里的针线活。
“漕运总督是谁?比三舅舅的官还要大吗?”有三百御林军护驾,冷千柔只当三舅舅是不得了的官了。
东方烨摸着冷千柔的头说道:“漕运总督名唤冷语新,是三舅舅的顶头上司。”
可怜冷千柔被赶出冷府的时候尚在襁褓之中,中间又经历外祖父去逝后又被几个无良的亲舅舅赶出东方府的事,直到三岁在相府安定下来才有了后来稳定的生活。如今乍听冷语新之名,当然很是陌生,但亦是好奇的说道:“咦?原来总督姓冷?和我一个姓呢?他的官比三舅舅大,那大得过大舅舅吗?”
在冷千柔的心中,只有一个大舅舅东方随云,然后有个三舅舅东方烨。而大舅舅的官是最大的,因为所有的人看见大舅舅都是大气不敢出的垂手立在一侧。包括那个小不点的皇帝,都喜欢趴在大舅舅身上撒娇。
明白孩子最喜欢攀比,东方烨柔和笑道:“这世上,除了皇帝外,最大的官就是你大舅舅了,那个冷总督的官怎么可能大得过你大舅舅?”
闻言。冷千柔得意的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连带着羊角辫都左右摇摆起来,“这就好,这就好。”
东方又儿只是看了冷千柔一眼,没有作声。
“听说,冷总督新纳了一名小妾。”眼见着妹子的眼圈红了,东方烨冷哼一声,“六年来他对你们母女不闻不问,就算你对他还有心思,也不要怪三哥无情无义。”
“三哥。”东方又儿放下手中正在纳制的鞋垫,眼泪‘扑簌,而下,泪眼朦胧的看着东方烨说道:“当初,他并没有休掉妹子。”
妹子果然还对那冷情之人存着心思。东方烨心生懊恼,“出妇和休妻不都是一样?”
“婆婆不喜欢我,并不代表着他不喜欢我。他对我……”忆起往日的恩爱,东方又儿再度流下泪,“就是他对我太好了,婆婆忌恨,这才会出妇休我。”
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痛哭,冷千柔直是替母亲擦着眼睛。“娘,不哭,不哭。”
抓着女儿的小手,东方又儿的声音极度的哽咽,“我虽然被赶出冷府,可好歹也听了些他的消息。婆婆逼他再娶,他都没有娶,只是纳了一个又一个妾回去安慰婆婆。正室的那个位子……那位子……”
“那位子你当是留给你的?”东方烨语毕,甩袖出了马车。‘再说他现在是七皇爷的人,和大哥是死对头,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三哥。”东方又儿看着三哥跳下了马车,不仅抱着女儿痛哭起来。喃喃说道:“他纳了一个又一个妾,却始终没生一个孩子。不就是念着我们母女?不就是想将那位子留给我?”
“娘,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什么位子啊?他是谁?”
看着女儿害怕的眼神,害怕的神情,东方又儿止住眼泪,摸着女儿的头说道:“小柔,他是你父亲。”
“爹?”从来没有见过爹,冷千柔有些呆愣。
“你爹就是漕运总督冷语新。”
原来比三舅舅官职还要大的冷总督是她爹?冷千柔急急问道:“那爹为什么不要我们?从来不来看我们?”
“小柔。不是你爹的错。”
六年来,冷语新一直未娶正室,只怕是还念着旧情,这样的话,她也不能让女儿恨冷语新。是以,东方又儿将自己是如何被婆婆出妇的事说给冷千柔听了。
冷千柔恨极,“奶奶这么坏?怎么这么刁难娘?”
“小柔,为人子女,不可说长辈的不是。”东方又儿见女儿小脸一楞,只好又对她解释,“再怎么说,你奶奶生养了你父亲,明白吗?”
从来没有见母亲有过如此严肃的神情,冷千柔点了点头。只听母亲又说道:“你爹不忍看着娘受苦,是以只好答应你奶奶将娘出妇。但同时他告诉娘,他不会再娶正室。”
小小年纪终是不懂太多。只知道母亲受了许多苦,父亲不能保护母亲,保护了母亲就是不孝。冷千柔默默的趴在母亲的怀中,“那这些鞋子、鞋垫是给爹做的?”
“有你三舅舅的,但绝大多数是替你爹做的。你爹自当官以来,走的地方多,鞋子破损得也快。”
“娘怎么知道?”
“娘在你大舅舅家做的那些针线活,卖的银子除了再买布料替你们做衣物外,另外一部分都做了你爹的衣物、鞋子,然后娘要冷府的一个老嬷嬷悄悄的带给了你爹。不过,你爹并不知道那些鞋子、衣物是娘做的。只当是冷府的老嬷嬷替他买的罢了。”
听得有些心疼,冷千柔揉了揉母亲的胸口,“娘这是何苦呢?爹又不知道。再说,奶奶必不会让娘回冷府的。我们就住在大舅舅的东方府多好,谁也不敢欺负我们。”
京城中的东方老宅如今就给东方烨、东方又儿、冷千柔居住了。更因了东方随云摄政王的原因,京中是人都给东方烨三分薄面,当然威风。“小柔,你奶奶……你奶奶五年前就过世了。”
过世了?冷千柔诧异的看着母亲。
也是好笑,当初将自己赶出冷府后,婆婆就病了,一年后就闭了眼。想起往事,东方又儿继续说道:“你奶奶过世后,你爹守孝三年。出孝后正好赶上春闱,一举成名夺得状元之姿。”说到这里,东方又儿的眼睛都亮了。
“哦,小柔有映像了。就是三舅舅中探花那一年的事吧?”
东方又儿点了点头。“你爹出孝后找过我们。但我们已在东方府。你爹担心别人说他是存着高攀之心,是以才去参加了春闱。偏偏逢先帝身子骨不硬朗,先帝驾崩国丧一年。所以你爹……”
“只好不来找娘。”
笑得柔和,东方又儿说道:“娘也只是这么想。再加上你爹仕途方方起步,总得做出些成绩给人看才好。”
冷千柔扳着手指头算着,欣喜的抬头,“国丧正好一年了。”
是啊。国丧正好一年。自冷语新考取功名日夜操劳,以他自己的实力做到漕运总督这个位置,比其他的人付出的又何止一倍的辛勤劳动。无非是想做给她们母女看,无非是想到时候争回她们母女。
“可是,三舅舅不是说爹又纳了一个妾室了吗?”
闻言。东方又儿心中一沉。先前的喜悦尽化泡影。是啊,六年,再怎么有感情,六年的时间不短,什么感情都会变淡吧。如今他明明知道她来了,来了上塘,为何还要纳一妾室?虽然男人纳妾天经地义,她不反对他纳妾,可这样做是告诉她,她对他而言不再重要了吗?想到这里,东方又儿苦笑道:“六年了,也许……很多事都有了变故。”位高权重的他只怕对她不再留恋了吧。
似乎能够感受到母亲心内的凄苦,冷千柔静静的趴在母亲的身上不再作声,马车内安静之极。一时间外面传来惊天动地的声音,“拜见总督大人。”
总督?爹?冷千柔一下子蹦了起来,急忙伸手去揭车帘。东方又儿眼明手快的一把拉住女儿的手,“不可。”心中七上八下、患得患失。
看着母亲紧咬着红唇,冷千柔似乎明白了什么,只好重新依在母亲的怀中,听着外面传来三舅舅的声音,“下官来至上塘,还未前往拜见总督大人,烦劳总督大人亲往迎接,惭愧、惭愧。”
“东方兄哪里的话。不说东方兄是今上亲奉的钦差,只念我们同科同班之谊,小弟我来迎接也不为过。还望东方兄不要责怪小弟的鲁莽才是。”
兄?小弟?听着马车外熟悉的声音,三哥和前夫现在说的都是些做作的官场奉迎拍马之话,东方又儿的心冷了又冷。按大业皇朝的法典,虽然被休的女子有为自己找婆家的权利,可这么多年和三哥相依为命,三哥的话她得听。如今三哥这番生冷疏离的话,证明了三哥必不接受冷语新。只是从风掀起的车帘缝看去,熟悉高大的身影穿的是她缝的衣、纳的鞋,她的心一时间又充满了希望。
冷语新的眼不时的瞟向了东方又儿母女乘坐的马车,“东方兄,那马车中……”
明知顾问。东方烨也不含糊,“家人。”
知道东方烨恨着他,冷语新也不多言,伸手指向远处的客栈,“上塘客栈中,小弟替你们订下了所有的房间,安全得狠。憩息后,明天起程也不迟。”
看了秋色暮暮,关外的秋已然有雪花飘落。天色已晚,也只能在上塘憩息。东方烨作揖说道:“烦劳冷大人安排,不胜惶恐。”
冷语新似乎长吁了一口气,摆了摆手,所有来迎接的官员以及护送东方烨的御林军再度起程。不一时来到上塘客栈,冷语新非常有序的安排着所有的人住了下来。直至最后两间正房,一间是留给东方烨的,另外一间,他看了看未有丝毫动静的马车。
做为漕运总督,如此低眉下眼,如此殷勤服侍。又想着妹子终是被婆婆出妇,错也不全在冷语新身上,东方烨的脸色有些暖和,语气不似方才生冷,“又儿,小柔,下来吧。”
东方又儿伸手掀起车帘,就见冷语新急急投过来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她,接着他将眼光转向了那个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