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宅-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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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凌宅
作者:南江玄
作品简介:
一通电话将远在上海的凌皓叫了回来,看着面前古旧的朱门,凌皓眼神阴郁。
朱门上飘着白色的丧纸,是谁死了?
偌大的凌宅里,究竟藏了多少龌龊往事?
凌家大少爷的头七回魂夜,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
…………
阴冷的气息有缠绕在凌皓身上,凌皓已近崩溃,“又不是我杀的你!!为什么缠着我……你这变态,变态鬼!!!”
作者标签: 惊悚悬疑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正文
1
凌家大门紧闭着,黑夜下朱门上的两张白纸格外突兀。偶尔路人穿过朱门,不忘叹上一句,造孽哎!
七天前。
凌皓诧异的看着电话上显示的凌宅二字,记忆中黑色的老宅浮现在心头,他莫名的堵了一下。
放下电话,凌皓的脸色称不上好看,气冲冲地收拾了行李,要不是凌老头子威胁断了他的费用,凌家的大门,他一眼也不想看。
五天前。
凌皓风尘仆仆地站在凌宅朱门前,他看着朱门上崭新的白纸,脑海中回想起电话里凌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吼叫声,心中一堵,凌老爷子早年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气色一向不怎么好,难道他去世了?虽然凌皓自十五岁离家时就不在喊凌老爷子爹了,可毕竟血浓于水,凌皓十五岁之前凌老爷子也是把他当宝贝疼的,真不难过,那是假的。
凌皓站在朱门前,深呼了一口气,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推开朱门。
“嘶呀——”老旧的朱门一阵颤抖,发出锯子撕扯的怪声,开了。
凌皓惊了一下,恼怒的看着这门,朱门真的很旧,腐朽到了内在。凌皓跨过门槛,转身泄愤似的踹了朱门几脚。恶俗的门,早该在清朝辫子废除后就跟着消失了,连凌宅……也是!
凌皓抬脚,走进了埋在阴影中的凌宅,“鬼气森森!”上了年纪的青瓦红墙冷漠地注视着凌皓,听着凌皓的咒骂,旋起阵阵冷风。
迎面小跑来了一个灰色麻衣,面色敦厚的老者,近了,凌皓认出了对方,他抬首,唤道,“忠叔,许久不见了。”老人名叫忠子,早年被人伢子贩卖,签了卖身契进了凌宅,那都是半个世纪以前的事了,忠子做过凌老爷子的贴身侍从,可以为人老实,与早年一肚子坏水的凌老爷子一点儿也合不来,被打发到后院做些体力活,为人忠厚老实。
忠子小跑到凌皓身边,伸手接过了凌皓的行李箱,面上带笑,“三少爷,您可来了,老爷就念着你了。”
凌皓不置可否,他们这一大家子,从来都是禽兽不如,凌老爷子是,自己也是。
凌皓跟在忠子身后,穿过主院,来到凌宅本族居住的南苑,一路上都是记忆里熟悉的风景,可惜看风景的人不再相同,偶尔遇见几个陌生的姑娘小子,都是步行匆匆,但眼中依旧对不速之客保存了好奇,应该是自己离去后新招的仆从。
“咔嚓——”,一阵悉悉索索,悬挂在雕花木门上的老式旧锁被打开沉寂了四年的小院再一次迎来了生机,木门掀起一层灰尘,在阳光下飞腾舞蹈,好不愉快。
“自从三少爷走了,老爷就把这儿封了,东西都是您离开时的样子……”
凌皓垂眉,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明凌老头子还在意他?真是笑话。
2
凌家是没落的地方豪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凌家在小镇的影响力,依旧是数一数二的,小镇几乎有四分之一的镇民是凌家手下土地的承包者,这年头地主农民起义什么的多如狗,地主也不好当,两方协调下,制定了其均能接受的条约……可惜凌皓受上海先进思想的影响,早对这种走向末路的制度格外厌烦,他是个纨绔主,同时又是“思想者”,高高在上的睥睨自己的家族,厌恶身体里流淌的肮脏的血脉。
说起凌三少爷的母亲,相信绝大多数镇民都会留下温婉美貌,大家闺秀这几个词,三少爷的母亲姓柳,当地女子的闺名只应夫家知晓,所以柳姓女子被大家称为柳氏,柳氏性子温吞,是个水一般标标准准的大家闺秀,柳家也是小镇上有头有脸的书香世家。凌皓觉得,这般美好的女子,嫁给年轻时的凌老爷子,真是连鲜花插在牛粪上都不如,凌老爷子就是一标准的没心肝花蝴蝶。鲜花嫁给了牛粪,还生下来他这么个累赘,温养闺房多年才养成的娇嫩,在凌家几年便被磨失了光泽,昔日里对情郎的百般幻想柔情蜜意破成了粉尘,留下的只不过一具空壳,抱着小小的凌皓游走在偌大的凌宅。
十五岁之前凌皓是凌宅无忧无虑的嫡出少爷,享受来自凌老爷子和柳氏的“爱”,虽然现在看来只是凌皓的单项意愿,柳氏的死让这个单纯的大男孩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凌家嫡子?狗屁不如,他不过是活在母亲庇护下的可怜虫,柳氏去世后,就是没娘疼渣爹不爱的小白菜。柳氏是个聪慧的女人,她明白凌宅的龌龊事,所以一手打理了凌皓外出留学的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四年后,凌皓依旧回到了凌宅,有所不同的是,埋藏的恶心事儿开始被搬到明面上来,哼哼,还不是看到凌渣命数不久?
凌皓的房间还是离去后的样子,只是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空气中飘着淡淡霉味。
忠子将凌皓的行李放在货架上,动作扬起了阵阵尘埃,凌皓被呛的咳嗽,喉头火辣辣的疼,眼泪习惯性的流出,忠子慌忙拿出一块布让凌皓捂住口鼻,又快速从院内打来一盆水,将凌皓扶了出来。
“少爷,您先出来,等我将屋子打扫打扫,再换上新被褥。”凌皓点头,忠子就要往屋里走。
“对了,忠叔,家里丧的人是谁啊?”凌皓响起凌宅朱门上的白纸,既然凌老爷子活得好好的,那又是谁?
忠子转身,“回三少爷,是大少爷去了……”
大少爷?凌皓脑子转了几圈,才想起这么个人,凌家大少爷,凌白。
3
“妈妈,那个漂亮的哥哥是谁啊?”男孩一脸天真,昂头询问牵着他手的女人,女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皓皓,他啊,是你哥哥。”
“哥哥?”男孩一脸疑惑,忽然哭道,“呜呜呜……妈妈,你抓得我手好疼,呜。”女人甩开手,又一脸疼惜的捉住男孩被握的发青的手,轻轻吹气,“皓皓不哭,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给吹吹,痛痛全没啦。”小孩子忘性大,不一会儿就破涕为笑,一脸兴奋的研究起自己得来的“哥哥”。
“哥哥,我叫凌皓,你叫什么”男孩拦住在他看来漂亮的大哥哥,大哥哥高了他一头,整个人瘦的像是竹竿,漂亮的面孔上毫无表情,眼神空洞无物,大哥哥看了他一眼,张口说道,“白……凌——白,凌白。”
见凌白回了自己的话,男孩脸上笑容更甚,耳边传来自家娘亲的呼声,男孩想了想,快步跑到凌白身边,抱了一下凌白,“我要走了,下次咱们在一起玩。”说着向柳氏跑了过去。
凌白看着男孩的笑意,瞳孔微缩,还未反应便感受到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回响着男孩的话语,咱们?他看着男孩离去的身影,瞳孔晦暗不定,最终化作令人发指的狂热,是咱们!
对于凌白,凌皓并没有太多的记忆,记忆中的凌白是个性格古怪的漂亮家伙,像是阴沟老鼠般惹人厌烦,凌皓不喜欢这个哥哥,确切的说凡是他的兄弟他都厌烦,柳氏只出了他一个,其余兄弟姐妹不过是凌老头子风流债的附带品。
凌白的母亲是个妓子,下流的货色,偏生了一副红颜祸水的皮子,勾得年轻的凌老爷子魂魄都没了,叫嚣着真爱啊真爱,就要废了柳氏主母的位置,但在凌老太爷的镇压下惨遭失败,可伤人啊,他这样做,柳氏又何苦舔着脸倒贴上去,妄图锁住男人的花萝卜心?凌老爷子在外金屋藏娇,私生子遍地,她不管,收拾好自己破碎的真心,柳氏一生温暖都献给了儿子凌皓,对于凌渣她明智的不在抱有希望。
可是凌老爷子实在气人,在外养了一群花枝招展的婊子也就算了,还把乱撒的孽种带了回来,这是要绝他们娘家的路?柳氏从这一刻就彻底死心了,凌家的龌龊事,她和儿子,没那个心思参与,凌宅那薄薄的家产,就让那些杂种争去!
聪慧如柳氏这般的女子都在凌宅落得个红颜薄命的凄苦下场,凌宅……吃人不吐骨头!
4
凌白的棺椁停在凌宅前厅里,上好的紫檀木棺材,上面酬着彰显身份的酬布,青年僵硬的身躯就躺在里面,凌皓怔神地看着,耳边传来低声的啜泣声。
M的,真是一群令人恶心的家伙,表面哀哀戚戚,实则内心高兴得要死吧。又少了一个争夺财产的家伙。
凌皓忽然有点可怜凌白,死了都要被一帮子弟弟妹妹“瞻仰”半天,不得安宁。
他会不会恶心得从棺材里跳出来?凌皓无不恶意的嘲笑着,唇边啜着冷笑。
凌老爷子皱眉看着凌皓,试图从面前这个玩世不恭的“陌生人”身上找到四年前腼腆可爱的凌皓的影子,未果,他又纠结于凌皓的穿着,“阿皓,今天是你大哥的丧期,你穿成这样子,算什么话?”凌皓穿了一身深红的仿唐式西装,衬托出他修长的身姿。
他还是那么自以为是,以为自己还是四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鬼?凌皓冷笑,“大哥?我有大哥吗?似乎娘亲只有我一个,那个所谓的大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凌老爷子听了凌皓的话,气得面色潮红,“混帐,不管怎样,他还是你哥!”
凌皓哼了一声,“老头子,要是你千里迢迢找我回来只为了这么个事,你真是小题大做了,凌白是谁与我凌皓何干?自己惹得风流债不要指望我向我娘一样蠢……”
“啪——”
凌皓不可置信地捂住脸,“你打我?”
凌老爷子看着自己颤抖的右手,又看看凌皓,“阿皓……,爹不是故意,爹……”凌皓拂开凌老爷子伸过来的手,大步离开了前厅。
凌老爷子手劲不小,凌皓吐出一口血水,半边脸上五指印肿的老高,“呸——下手真狠,就知道不该回来,白受了一肚子气。”
M的,自己风流韵事惹出来的野种还妄想得到他的承认?做梦!凌皓觉得自己四年的修养都被狗吃了,泄愤似的将偏院的花园糟蹋得一团糟。
忠子收拾好三少爷的房间,出门就看见了脸部肿的老高的三少爷,心里明白三少爷和老爷不对头,可看到凌皓那透着血丝的巴掌印还是埋怨老爷动手过重了。
忠子将三少爷拉回房,从库房取了活血消肿的清凉膏,给三少爷处理伤口。
凌皓仍是一肚子气,对忠子也是冷眼相待,看着忠子紧张自己的样子,心中也难免浮现一丝暖流。
忠子是凌家资历较老的仆人,在凌老爷子少年时就呆在凌家了,可以说,凌皓是他看着长大的,从出生时白白小小的团子,到遍地跑的小魔王,忠子一辈子没结婚,私下里就把凌皓当作了亲生孩子。
5
夜,辰星寂寥。
凌皓失眠了,躺在床上,回忆纷至沓来,短短十九年的生命历程如放电影般在脑中循环播放,细节处却模糊不清,冲击得他脑仁抽抽地疼。
凌皓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眠,心里盘算着明日就去买最近的回程票,这凌家,他一秒都不想多待!
床前灯晦暗不明,在床上人露出平稳的呼吸声时戛然而灭,一阵冷风从门外向屋内吹来,雕花木门咯吱作响,随着一声轻微的门拴掉落声,木门来开了一道口子,冷气汹涌而入。
凌皓处在睡梦中,但外界的凉度让他向被里缩了缩。
模糊不清的黑色影子来到凌皓床前,贪婪的看着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