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土豪-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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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叽呱呱啦啦。”
洗澡黄瓜?那是什么?
等等,二舅爷,卫小将军,丫鬟……小云、馨莲,这都是些什么玩意?
慕丞雪听得两眼一抹黑。
慕二爷打架不是最厉害的,嗓门却是最大的,一声吼压住了众人的嘶喊,指着卫天真的鼻子就骂起来:“这人始乱终弃,居然害得小燕那么惨,得了便宜还不承认,竟连儿子都不认!”
卫天真一叉腰,提了口气,连内力都使了出来:“七品小官,你知道个屁!明明是你的女人发了疯,边枕边人都不认得,却来赖我!”
那名叫铁小燕的妇人愣了一会儿,突然抱着孩子哭起来:“我瞎了眼才信了你这负心汉,你就是条公狗,到处播种的公狗!你不认我倒说得过去,你连儿子都不要,才是真的没良心!卫天真,你要是娶了正妻,我咒她癫痫,你要是没娶正妻,我咒你孤独终老,你若是有幸得上战场,我咒你马革裹尸,魂不归故里……”
流花吐吐舌头,和流风咬耳朵:“骂将!这位姨娘不日便能超过我,稳坐一代骂神的位置!”
流雪幽幽地叹了口气:“每个成神的女子背后,都有个瞎了眼的男人。”
流月讷讷地道:“……但孩子是无辜的。”
慕丞雪支着下巴瞧了半天,还没弄明白:“究竟是谁抢谁啊?”
这时,一群丫鬟指着铁小燕异口同声地叫道:“她,厚颜无耻,七老八实还和我们抢男人!”
又指向卫天真,忿忿然斥道:“他,负心薄幸,始乱终弃,发毒誓当放屁!”
“我不是!”卫天真揪着慕从琅的发髻,一脸吃扁。
“噗!”慕丞雪一下子没忍住笑,只好先扶住了彤影的肩,妄想能够掩饰过去。天道好轮回啊,善恶终有报啊,不信抬头看啊,苍天饶过谁!没想到堂堂好色卫小狼竟也有今天!
正闹得不可开交,外头又涌进来一群人,冲在前面的却是慕从琅的长子慕清流。
慕清流身后跟着个大眼睛、大脑袋、穿红衣裳姑娘,一脸乌沉沉如影随行,却不是夏丞雪又是谁?
慕清流高声道:“爹,快回家,别给丞雪姑姑添乱了。”
夏丞雪眼明手快地掐住了他的胳膊:“慕清流,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走。”
彤影看清慕清流的正脸,吓得面色一沉,冰然道:“小姐,这院子是暂且出不去了,我去找大少夫人搬救兵!”居然不等慕丞雪答应,便将长剑往背上一缚,回头跳窗跑了。
又是一通吵吵。
卫天真气得满脸猪肝色,在众丫鬟手里挣扎狡辩:“谁是你们的男人,你们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被我睡过又如何,丽红院、春芳阁的姑娘个个都被我睡过了,没见像你们这样的,你们再吵吵,我一辈子不理你们!”
这下子群情激动,丫鬟们终于出离愤怒了,二话不说挽袖子便揍上去:“卫天真,你敢拿我去同那青楼里的小娼比较,你还是不是人!”
慕丞雪被闹得受不了,指着一众人也不管是不是亲戚,直叫道:“赶出去,都给我赶出去!”
风花雪流四个丫鬟挽起袖子冲进人群,却又被另一拨人给挡回来。
老管家带着家丁护院跑来,观山院里的壮男美男们也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中间和着另一拨人,拥着个牛高马大的贵妇人,那妇人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扒开人群不停地翻找:“你们几个,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把大小姐给带回去。”却是夏大将军的夫人,也就是夏丞雪的娘亲。
没想到连她也来了。
慕丞雪被一干人等吵得两耳轰鸣,正想和常妈妈一起退回屋里躲一躲,却老远听得一声唤:“丞雪,丞雪……”一条月白色的人影在人群里扎来扎去,像一尾雪白的锦鲤,不停地跳跃扑腾。
慕丞雪心间一荡,一双脚像生了根似的,驻在了原地。
他不是说今晚不回来了么?她一怔,心头漫过一丝窃喜,竟是说不出的意外与欢欣。
原来冥冥之中,她是想他陪伴的,原来一直空落落的心,也有被这一声唤填满的时候。
她懵懵地扭过脸去看他,想努力想清他的样子。
“丞雪,丞雪,你站着别动,我这就过去。”顾玉麟鬓发紊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一路跑回来的。他隔着人群,两眼水汪汪地望着她,那眸中秋水盈盈,碧波连天,倒像是隔了千万年重逢般激动。一张俊颜,娇艳如花。
“顾玉麟……”慕丞雪细细地咀嚼着这个名字,陡地神情一肃,上前道,“你,你别过来,危险得很,等他们闹够就没事了,我没什么的。”
顾玉麟一个猛子扎进人堆,急急地说道:“不成啊,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同你说。”
慕丞雪换了一个离他较近的方向,伸长了脖子应道:“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不急在一时。”
不知不觉,就用上了“我们”这样的字眼,不知不觉,就关心上了。
顾玉麟急红了眼睛,推着老管家的背:“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常妈妈一挥手招呼着众丫鬟冲上前:“小姐,你先跟姑爷去,这里有我们看着,不会乱!”
顾玉麟奋力伸直了双手:“过来,这里。”
“……”迷朦之中,她仿佛回到了十岁那年,她从长长的甬道里走出来,大哥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彼端奔至,那时的他也是这样,朝她伸出了双手,柔声说着:“丞雪,过来,哥哥在这里。”
鬼使神差,就伸出了手,去回应那个温暖的拥抱……
身后也不知道是谁推了一把,她倒头扑上去,与那道月光色的影子拥了个满怀……
作者有话要说:抱得美人归。
☆、不管你愿不愿
这是第一次,慕丞雪主动接近他。
那双芊芊玉手落入掌心的时候,他的心都快蹦出来了。
他拉着那双手掉头就跑,渐渐地,喧嚣远了,叫骂不见了,耳朵只剩下常妈妈的惊呼,一声比一声振聋发聩:“姑爷,姑爷……”
反倒是慕丞雪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他跑到碎金湖边,才猛然感觉不大对劲。
一回头,却径直对上了常妈妈那张苍白的老脸。
老太婆抚着心口,上气不接下气:“姑爷,老奴一大把年纪了,经不得你这样折腾。”
一眨眼的功夫,美人变迟暮?顾玉麟大惊失色。
定了定神,才发现慕丞雪被落在百步开外,弯腰扶着棵垂柳,满眼哀怨地瞪着自己。
那刚才他的是谁的手?
顾玉麟一个机灵,放开了握着常妈妈的魔爪,额上立竿见影地滴下一挂冷汗。
这傻子,牵个手装什么羞人答答,就没看见她扑过去的时候被个大汉绊了一下,结果某个傻子一时太激动,扯着常妈妈就跑,倒把她这个正主儿抛去了九宵云外,害她一路从描金居追上了大堤,整个人都跑得快没魂儿了。
好多年没这样跑过了,真是膈应。
慕丞雪喘够了,憋足了劲狠狠地瞪他,像要将他大卸八块似的。
常妈妈瞧着头皮发麻,连忙蹲了蹲,行了礼,抖抖瑟瑟地道:“姑爷,你闯大祸了,自己看着办,老奴这把老骨头受不住折腾,先回去了。”说完一溜烟,跑得比来时快多了。
顾玉麟好半天才回过神,被半夜的凉风一吹,身上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冷。
“不是有很重要的话要同我说么?相公?”慕丞雪整了整衣袍,又理好了发髻,好以整暇地望着他,眼睛里全是火光。
“呃,那个,夫人你要不要歇一歇?”顾玉麟想起在碧水庵听到的那些事,免不了一阵阵发慌,话到嘴边又犹豫了。
忸忸怩怩,怩怩忸忸。
两个大眼瞪小眼,都不说话。
听风阁的风,吹啊吹,穿过了小阁的镂花窗,发出细细的呜呜声,淹去了人声嘈杂。
慕丞雪转头看一眼湖面上荡澜的波光,忽而勾一勾唇,露出了一丝笑意,她向他慢慢地走过去,眼底又露出惯有的骄傲与矜持。
她走的不是直线,抄手游廊那么宽,她却偏往他身上靠,夜风揽过她身上的香,融进了浓浓的夜色里。
漫天月光洒在波面上,碎金湖就变成了碎银湖。
顾玉麟看她衣袂临风,长裾逶地,行行止止高傲得像只孔雀。
他的目光挪不开,步子也挪不开,直到她立于他身前,仰起了半俏的脸。
“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她伸出手,慢慢地搭在他手背上,他心跳若狂,想也不想翻掌便将那双手握了个紧实,等发觉自己做了什么时,神色又纠结起来,却听她朗笑道,“怎么,还要在这儿吹风?大冬天的,可冷……”
一语惊醒梦中人,顾玉麟这才发现她衣裳单薄,未着披风。
一身家居常服,来到这湖边吹风,确实有些离谱。
他傻笑了两声,将她的手揉进掌心搓了搓,嫌还不够似的,又往怀里蹭了蹭,还不够,腾出只右手一把便拽开了外面的袍子,像包笋子一样将她裹住,才觉得心满意足。
慕丞雪身上的甜香沁入心肺,他才恍然发现,她已经换了香。
身上淡雅出尘的气韵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龙涎香特有的甜腻。
心头狂喜,缀着点点涩然,居然是甜中有苦的。
如果她知道自己被嫁进顾家不过是因为一个预谋已久的圈套,不过是因为先皇一句轻飘飘的戏言,却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当真相浮出水面,他再也无法仰视她高高在上的倨傲,只因那骄傲之下,掩藏着无尽的刻骨伤害。他,不舍得。
“我再问你一次,究竟有什么话非要在今天对我说?”
慕丞雪瞅着顾玉麟脸红的样子,突然就不害羞了,她面对他,蓦地生出一股奇怪的畅快,仿佛恶霸欺了小媳妇时的舒爽与得意。
她恶意地靠紧了他,伸手就勒住了他的腰。
顾玉麟的腰身很结实,并似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瘦弱。
她抱着他,有如抱着一棵参天大树。
他有种安静的力量,没有威慑之意,也没有胁迫之感,她感到特别放心。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丞雪……如果我说,我起初真是不想娶你的,你会不会……”
他期期艾艾地开口了。
他不想娶慕丞雪,是不想让一个无辜的人同自己受苦。
慕府是清流世家,世代为官,慕从知为官清廉,亦不屑与商贾为伍,而最令他无法面对的是,户部在浮云钱庄里挖出来的那个大窟窿,他娶慕家大小姐,无疑是将人家往深渊里拽啊。
顾家有钱,但随时会在一夜之间变成乌有,他不想害人。
他本想娶个平凡女子就好,平平淡淡,一起捱穷,一起东山再起。
可是阴差阳错,就是有那么巧。
此一时,他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苏朗是太后娘娘的人,钦点探花,也有苏大人一方恩泽。
探花郎在圣旨上做手脚根本就是故意。
太后娘娘是那样的人,儿子喜欢什么,她便要毁掉什么。
慕丞雪何其不幸,竟糊里糊涂被毁了一生。
“顾玉麟,事到如今,你还要说这样的话来气我?”
慕丞雪万不料他漏夜赶回,就是为了说这个,一时心头火起,半是怨怒,半是受伤。
她勒紧了他的腰,力道之大,仿佛要将他摧折。
她仰着头,凤目里撞出了火花,那眼瞳里闪烁的星芒,令人浑身血液沸腾。
“我……”他心中一痛,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当初你不想娶我,我也不愿嫁你,如今,我愿意,我想过了,想了很久,这就是我的答案,我愿意嫁给你,而且我已经嫁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皇上御赐,不能写休书,不能议和离,你难道想和卫天真一样,惹着莺莺燕燕,金玉满堂?我不允!”
是的,她不允,不管她喜不喜欢,只要她有一日还是顾二少夫人,她就不能允。
她有她的尊严,也有她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