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沟的女人之青杏杨花-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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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儿睡在她身边,她倒不觉得有什么怕。但今天就大不相同了,一种无可名状的恐惧感,很快便袭上了她的心头,那“轰轰隆隆”的雷声,仿佛是黄八儿的幽灵在怒吼,那“哗哗啦啦”的雨声,好似黄八儿站在她床前在哭泣。特别是当这种声音出现时断时续时紧时缓的节奏时,杨花的心弦也是一会儿绷紧一会儿放松,折磨得她欲睡不能、欲坐不安。这惊魂夺魄的鬼天气,让她更加怀念黄八儿的好处,想着想着,两串泪水便涌了出来……恰在这时,窗外传来了“啪啪啪”地敲打声,杨花不由一紧张,魂儿差点都被吓掉了。但是,很快传来的熟悉而又急切的叫门声,使杨花马上又转惊为喜,她连考虑都没考虑,一下子便跳下了床,飞快地拉开了门栓子。正巧天上扯了个闪,只见海栓子站在暴雨中,淋得头上身上都是水。杨花心疼地忙拉了他一把。海栓子便一头闯进了门,甩去身上的蓑衣,抱住杨花便是疯狂地吻。杨花使劲儿地推开海栓子,嗔怪地捶打着他的胸膛说:“你这个坏八辈子良心的死东西,你可算把我给害苦了!当我人不是人鬼不是鬼,需要你的时候,却不知你浪到哪儿去了。我这会儿变成了小寡妇,成了人间的活鬼,你却突然冒了出来。你现在来找我干啥哩?是不是来看看我死没死?是不是没把我坑够,还想再推我一把呀……”杨花说着说着,扑到海栓子的身上哭了起来。她满脸的热泪泉涌着,酥软的身子颤抖着,就像是一只走投无路的小羊羔,突然找到了羊群似的撒起娇。海栓子搂着杨花说:“你……别这样……你听我说,我海栓子要是个没良心的人,就让这天上的炸雷劈死我。我要是哪一天不想着你,我就是个乌龟王八蛋。你知道我这几个月去干啥了吗?我的日子一点也不比你好过呀……”
《桃花沟的女人之青杏杨花卷》第四章(7)
不知海栓子为啥也哭了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海栓子哭得很伤心,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好像即将要爆发的火山,刹那间就要将这小屋轰到天上去;又像是奔腾咆哮的洪水,眨眼间就会将这一切卷得干干净净。女人毕竟是女人,女人有天生的母性,特别是当和一个男人同处在极坏的环境里时,女人往往首先关心的是男人。杨花就是这样的女人,并且是很典型的,当她看到海栓子似乎比她还委屈时,竟打住了自己的哭泣,仔细地打量着海栓子,说:“哎,你说呀,亏你还是男子汉,你心里有啥就说出来呀,咋跟我们这些娘们儿似的哭哭啼啼?就不怕别人小看你!”杨花说着,抓过一条干毛巾,塞到了海栓子的手里。
海栓子真的不哭了,接着,说出了离家出走的经过。
那天的事情发生后,海栓子回到家,带着心惊和疲倦,也不想上地里去干活,他便一个人泡了壶茶,边喝边想着这件事:唉,女人,女人是男人心里的神,男人不接触女人时想女人,一旦接触了女人,那就更离不开女人了。唉,杨花可算得上男人心里神中的神,她那丰满滑腻的身子,她那善解人意的娇态,她那柔情似水的风韵,那才真是叫美呀!这辈子能娶上杨花这样的人做老婆,就是天天喝凉水,那滋味也是甜甜的。唉,可惜这样的好事,却让黄八儿给占去了!黄八儿这球货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竟娶了这么个好老婆。海栓子一想到小黄八儿,心里就不由得紧张。别看黄八儿人长得干不拉叽的样子,但他就是比别人能,干啥事从来不出眼,从来都没有吃过亏,并且往往是占便宜,他的精明劲儿使许多同龄人都发怯。当年他要是没两手,杨花能会心甘情愿地跟他吗?而今天和杨花发生的事,无论杨花再遮掩,也瞒不过他那双金鱼眼。老婆、宅子不让人,他能吃这哑巴亏?他能甘戴绿帽子?凭他的为人和心计,那是绝对不会的,他肯定会寻机报复的。这球货会对我咋样儿报复呢……海栓子一想到黄八儿会报复,心里就不由得打转转,眼神儿都显得无光了。恰在这时,黄八儿真的出现了。
邪恶在正义的面前,往往难以抬起头。特别是偷人家女人的事,更是直不起腰杆儿的。人高马大的海栓子,这会儿面对身小力薄的黄八儿,好像老鼠见了猫,一下子变得蔫巴了。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海栓子很清楚黄八儿的用意,但却没想到会这么快,他尴尬地望着黄八儿结结巴巴地说:“八……八哥……你坐……”
“栓子,家里还有别人吗?”黄八儿并没有进屋里,他站在门口背着手,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按桃花沟的俗话说,狂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是不叫的。
“啊,没……没有啊……”海栓子面对黄八儿毫无表情的脸色,显得更加慌乱了。
“哦,那……八哥我有句话要跟你说。咱们是在你家里说,还是到山坡上去说呢?”黄八儿虽然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但目光却好像两把穿心的刀子,直插海栓子的心窝。
海栓子不敢看黄八儿的眼睛,低下头去想了想,然后近似求告地说:“八哥,有啥话,咱哥俩儿还是到山坡上去说吧!”
“啊,也好!”黄八儿扭头就往山坡上走。
海栓子心怀鬼胎不紧不慢地跟在黄八儿的身后。一路上谁也没说话。二人很快来到了四下无人的山坡上。 。。
《桃花沟的女人之青杏杨花卷》第四章(8)
黄八儿一反平静的神态,霍地亮出了一把杀猪刀,横眉立目地喝道:“海栓子你个狗日的,咱俩从小就要好,我把你当作兄弟看,现在又把你当朋友。咱们这么多年来,我哪一点亏待了你,你就给我说明白?”
“啊,没有。八哥,这些年来,你对我那真是没说的……”海栓子只盯着黄八儿手里的杀猪刀。
黄八儿接着骂出了一大堆山里常说的粗话,把海栓子的嫂子、妹子都带上了。最后说:“你狗日的还是人不是人?常言说朋友之妻不可辱,可你竟欺负到我头上!按说这杀父夺妻的仇恨,咱俩不必再费话,应该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谁整死谁让天来决定。哼哼,可我黄八儿不是那种匹夫见辱、拔刀而起的笨蛋,用不着跟你来拼命,我有的是整你的办法。杨花都跟我说了,还有那肮脏的证据,杨花也给藏起来了。这事弄到公安局,你也清楚光天化日*良家妇女应该是个多大的事,只要把你弄进去,你这辈子就去球了。你说吧,咱们是公了还是私了?”黄八儿说罢,气哼哼地转过了身。
海栓子红脖子涨脸地垂下了头,他相信黄八儿说的是真的。杨花和黄八儿毕竟是多年的夫妻,而杨花和他的情分,那是连露水也不如啊!过去,村里也发生过不少这种事,当被人按住屁股时,女人为了保名声,往往是把责任全推到男人的身上。现在还说什么呢,当然是把事压起来好,这样对谁都有好处。可是黄八儿说私了,又是咋个私了呢?海栓子思忖了一会儿,可怜兮兮地望着黄八儿说:“八哥,这事都怨兄弟王八蛋,与俺嫂子没关系,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现在,我给你跪下赔个情,你给我几耳巴子出出气,算把这事扯平中不中?”
“中个球!你狗日的说得可真轻巧,你给我戴顶绿帽子,下一跪、挨几耳巴子算去球了,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再说,狗能改了吃屎吗?你那狗*能主贵吗?我说的私了有两条路:一是让村里的父老乡亲们都知道,按咱村里的老规矩办;二是你立马给我拿三千块钱,明儿就给我滚出桃花沟,一年内,不准让我再看到你,不然咱们就公堂上见。这两条路你只准选一条,连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海栓子不由吃了一惊,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黄八儿报复他的方式是这样绝。要不答应黄八儿私了的条件,一旦诉诸公堂上,那肯定是得进去了。可是,前一条路是身败名裂,以后在桃花沟就别想抬起头,杨花也得跟着受连累。后一条路虽说受损失,还得离乡背井一年多,但毕竟是暂时的委屈。干脆就选择后一条路吧!况且只要人一走,一场恩怨就算清了。至于黄八儿要的那笔钱,让他找阎王爷去要吧……
一切神不知鬼不觉,一场公案就这么简单地解决了。
第二天,海栓子便出了门,去市里建筑工地上当小工了。直到听说了黄八儿的死讯,海栓子才风风火火地赶回来。
杨花听罢事情的经过,先是恨黄八儿的狠毒,后是同情海栓子的遭遇。情与恨交加的时候,最容易激起感情的火花。杨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很快就把衣服*了。 那一夜,他们什么都不顾忌了,都使出了浑身的本事,纵情地发泄着压抑了许久的欲望。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海栓子和杨花偷偷摸摸了一阵子后,村里爱说长道短的男女们,便你一言、我一语,传播出了许多花花绿绿的流言。闲言碎语很快就传到了杨花和海栓子的耳朵里,俩人干脆到镇政府领了结婚证,成了正式的夫妻。后来,又把代销点重新布置了一番,海栓子便接了黄八儿的班。再后来,海栓子当上了村长,支部书记暂空缺,实际上他就是村里的一把手。要论海栓子干工作,应该说还算可以的,但就是缺少雄才和大略,在小事上更是不检点。镇里干部来桃花沟,吃住都在他的代销点,代销点基本上成了桃花沟的“招待所”。因此村里人有意见,就有人出面往镇里告。
要说杨花的人缘,倒比海栓子强多了。村里人到代销点买油盐酱醋什么的,一时手头不方便,只要给杨花说一声,杨花照样儿让拿货。每到年底的时候,杨花就喜笑颜开地挨家挨户去拜早年,不用说就是收账了,没有人家不给的,并且还都夸杨花好。但是,杨花因为过去和黄家的关系,却和一个人成了死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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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沟的女人之青杏杨花卷》第五章(1)
杨花的死对头,就是二毛子的媳妇“二疯子”。
刚才,就是“二疯子”趁海栓子不在家,一个人跑到了代销点,吵骂着要撕烂杨花的嘴,杨花当然不让她,俩人没骂上几句便动了手。“二疯子”的名字没错起,撒起泼真的像疯子,杨花明显吃了亏,便跑到村里来告状。
“二疯子”的真名叫李青杏,是杏花村出了名的野姑娘,从小就爱和人打架,不打得头破血流绝不罢休。并且要骂起脏话来,比男孩子骂的还难听,不但女孩子都怕她,就连同龄的男孩子也怕她。她在姊妹中排行是老二,因此,就落下了“二疯子”的绰号。常言说女大十八变,但李青杏长到十八岁时,除了模样儿变得好看外,她的疯劲儿却没有任何的改变,并且还喜欢和男孩子在一块玩。为这事,她不知挨了爹娘多少骂,但她好像是一块无法开窍的石头,不起丝毫的作用。爹娘拿她没办法,叹她天生是个泼辣货,只好由她的野性子。并托亲戚们给她找婆家,好早一天把他嫁出去,省得再为她操心。其实,爹娘的想法多余了,李青杏早就有了心上人。
那时候,山里的文化生活很贫乏,别说没有好戏看,就是看电影也稀少,更不用说看电视。村里要是放电影,人们就高兴得像过年。特别是少男少女们,夜里往往跑到十里八里的地方去看电影。并且,穷得连手电筒都买不起,去时便拿着灰麻秆儿(一种经过沤制的麻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