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官场香艳梦:南方浮华-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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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腐败已很惊人,一些学生成了导师的打工仔,甚至有的导师连见一见学生的机会也不多,导师们动辄带几十个上百个研究生,他整天在国内外飞来飞去,哪里有时间对他们进行指导。多带一个学生老师可以多得一笔指导费,所以就有人来者不拒,收一大帮学生在自己麾下,可以多挣钱之外还可以多几个干活的手下,何乐而不为。
两强之争(3)
这次南江的南下还有另一层意义,他不仅要考察两家研究所的实力,决定把经费给谁,更重要的是局里已放出话来,落选的研究所要消肿,为了减少费用,可能把落选的那一家搬迁到西部去,研究所里那些著名的专家教授肯定是不愿去的,只好合并到争取到了经费的那一家。失去了知名专家撑腰的这一家即没有经费又没有地理优势,它还能干啥?如今有局里扶持还弄不出什么名堂,失去了局里的支持等于断了奶的孩子只能苟延残喘,听天由命。
李水深简直不敢往下想,越想越胆寒。
同第一研究所相比,李水深本来是有心理优势的,自己这第二研究所有一个全国知名的老专家,虽然老得起了满脸的老年斑,已90高龄,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就是一个招牌。
如今各地各单位能够弄到一个国家级专家,简直不择手段,要想当上国家级专家,也不是光有几项成果就能办到的,这比登天还难,但是一旦成功也就等于一步登天,不仅自己修炼得道,连单位也跟着沾光。
李水深打的就是专家牌,动不动就把这面旗帜举起来。90多岁的老专家什么也不能干,奇怪的是每年他的论文数最多,专著也还在一本又一本地出,还在申报科研课题,只要他一出马,一报一个准,其实谁都知道他是一个神话,那些论文和专著没有一个字是出自他之手,全是别人弄好了挂他的名,所里的许多年轻人做出了成果和要想出书不挂老专家的名字评不上高级别的奖项,也没有出版社肯出版,年轻人没有名望和知名度,给你报奖没人投你的票,给你出书没有出版社愿意冒压仓库的风险,但是只要把老头子的名字一亮出来,这件皇帝的新装谁敢说没有看见。老专家成了李水深的看家菜,大宴小餐都端出来,因为他的名气太大,再难吃也没有食客敢于发表不同的意见。
第一研究所那边就是没有专家吃了许多亏,于是下了决心花大价钱从外省引进了两名年轻的学者,两人都刚四十出头,风华正茂,第一研究所使了浑身解数才把人调来,又给房子又配车子,还专门出动了一个感情沟通团,全是由这两个年轻学者少年时的同学同乡和亲戚朋友组成,这一招很管用,生拉活扯终于把人诓到了所里,尽管其中一人还是客座,但总算打破了第二研究所独霸专家的坚冰,还美其名曰叫做学者引进工程。
李水深恨的就是这一点,本来是自己的优势,现在成了别人的标榜,动不动就把学者抬出来做报告,讲的是新见识新观念,头头是道,第一研究所的老爷子岁数一大把了,走路都要打偏偏,一年有半年住在医院里,吃个饭还得护士喂,人老了,家庭又不和睦,所以脾气不好。三个儿子没一个正经,全部赖着单位解决工作和住房,只要单位说要研究研究,老爷子就在医院里发脾气,还绝过食,弄得单位非常棘手。
李水深正跟所里的几个头头开着会,老专家的大儿子就来报信。
这个大儿子大大咧咧地,走进会议室先找饮料,连客气话也没有一句先灌一瓶再说。把饮料喝完了还说闲话,声称这是杂牌子,要正宗的名牌才好喝,这种杂牌子不仅败胃口,还掉份儿,如今连蹬三轮的也喝的是名牌,而这么大的一家研究所开会还在供应这么低级的饮料。
两强之争(4)
“吃得我满嘴色素,这明显的是糖精勾兑的饮料嘛。你们当官的要仔细查一查,看是不是采购吃了回扣。”
大儿子边说还边比划,手舞足蹈的,十分张狂。
见他那德性李水深就没好气,心想你爹是专家你又不是专家。弄得比你爹的排场还大。饮料不好谁又没有请你品尝,这叫叫花子还嫌馊稀饭。这些话李水深只敢在心里说,当着这大儿子的面他还不能说出来,大儿子是个二杆子,天不怕地不怕,把他的毛理顺了什么都好说,毛理不顺天王老子也不认,所以,对待他这么个楞头青,李水深只能用怀柔政策。
“老头子在家中风了,口吐白沫。”
大儿子与其说是来报信的,不如说是来宣布什么公事的,说得跟背戏文似的,仿佛不是他们家的事。
李水深一拍大腿,说老爷子哟,在这关键时刻你可千万不要出事,你一出事岂不等于宣布第二研究所退出了争取巨额拨款的竞争。
能干的外交家(1)
第一研究所派出去办事的总务处长王年就比第二研究所那两个小女生能干了许多,这会儿王年正在第一研究所所长廖克兴的办公室汇报工作。他接到任务后便直飞京城,通过关系同易大处长接上了头,现在人人都知道这易大马上就要出任局长,是个炙手可热的角色。
王年同他见了三次面。
见第一面时易大很冷淡,还把王年带去的一箱五粮液硬是退了回来,不仅坚决不受礼,还把王年批评了几句。
王年没有完成任务,决不气馁,他打听到了易处长家的住址,便硬着头皮敲了门,准备见第二面。
本以为易大会发火,把他给撵出来,他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下面的人到上面的人家里去送礼拉关系,其实是非常屈膝的事情,一个个把尊严都抛开了。不仅得看别人的脸色,还得做好被人赶出门去的准备。一些上面的人总认为这些下面的人都是厚脸皮,其实,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拿自己的脸面于不顾,来受这种窝囊气。王年这回领了廖所长的死命令,让他无论怎样丢脸也要把局里的关节打通,否则,就不要回来见我。王年只能勇往直前,甚至连生死也不顾了,哪里还管脸面。敲过门后,忐忑不安的等待。不料易本人不仅没有发火,还热情地将王年介绍给他的妻子。
见易处长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王年有些受宠若惊,特别是易处长的妻子那么热情,对王年带去的重庆火锅料尤其高兴,说她正准备请一个德国朋友来家吃饭,那德国佬一张口就要吃重庆的火锅,易夫人正愁对付不了,有了这秘密武器这顿饭便可以轻松搞掂,所以显得很兴奋。她又详细地寻问了火锅的做法,总务处长同女主人谈得很投机,自然易处长的态度也就变得很热烈。
都知道成都和重庆都时兴吃火锅,但两地的火锅各有各的讲究。从王年那里易夫人终于搞清了成都火锅和重庆火锅的细微差别,这种差别外地人是根本分辨不出来的。
重庆火锅一律地辣,被叫做爆炸火锅,味浓油重,浮着一层厚厚的牛油,红汤滚滚,显得比较实在,很硬,越是在夏天热得连空气都发烫的季节重庆人越是要吃火锅,吃得大汗淋漓,仿佛洗过澡一般,这是把汗出透的意思。什么东西一旦走到了极至便会反弹,犹如炒股炒到谷底便会反转,重庆的夏天热得气温高达四十多度,这时吃一顿火辣辣的火锅,冲一个澡反会收到奇效,顿时觉得十分惬意,这就是物极必反。
成都的火锅则不同,成都没有重庆热,火锅就要温柔许多。成都人爱玩一玩文化品味,什么事情要注重形式,在火锅的吃法上没有重庆人的粗犷,在调味和菜品上更注意细节。成都人吃的是鸳鸯锅,红汤的辛辣太刺激就在白汤里涮一涮以调和一下冲劲。
重庆人认为成都人太酸,太显派,成都人则认为重庆人太野蛮,太没有品位,两地人就是这样在吃上也要较劲。
王年以侃火锅入手,试图跟女主人套近乎。他自称是地地道道的重庆人,在成都生活过许多年,现在又在南城工作,所以对成渝两地和南方都十分熟悉。有比较才会出真知,从吃上可以看出一个地域的文化特性,在这一点上王年觉得自己是有心得的。
能干的外交家(2)
易夫人听得津津有味,对这个南城来的客人颇有好感。加上王年仪表堂堂,是下面的人却有上面人的风度,不卑不亢,火候老到,这最让易夫人称赞。
女人对体面的男人容易产生幻觉,女人看男人先看发型,再看皮鞋,偏偏王年在这一头一尾上打整得都很干净。发型是刚梳理过的,皮鞋也是名牌,贼亮贼亮,这两个部位鲜活起来就使王年整个人光彩照人。相反,易处长因为居家在屋,头发没有梳理,又穿了一双拖鞋,尽管他的休闲装是很贵的名牌,也并没有把人显出精神,反倒显得拖沓和懒散。这鲜明的对比更使易夫人加倍地喜欢王年。
等到第三次见面是易处长请南城来的总务处长吃烤鸭,总务处长十分激动,尽管吃完饭是王年结的账,但他认为易处长看得起他,给他的礼遇极高,京城人都有首都式的优越感,喜欢居高临下,把京城之外所有地方来的人全看成“下面人”,这回上面的人请下面的人吃烤鸭,下面的人又有求于他,自然下面的人想感恩戴德,山呼万岁了。从级别上说两个人都是处长,但一个是上面的处长,一个是下面的处长,这就是天壤之别。上面的人哪怕是一个办事员对于下面的人来说也是京官,下面的人也要取仰视的角度,这在心理上已有了巨大的区别。
吃饭是小事,但通过吃饭在席上王年把老局长南江这次南下的所有事项都弄了个大概清楚。中国人喜欢在饭桌子上解决问题,许多看起来几乎无法解决的事情只需一端起酒杯就可以搞掂,所以,只要一个人有了一点权力光是应酬吃饭就可以把你吃死,当权者要想保持血糖、血压、血脂正常非常不易,所以,有人把这些指标的高低作为衡量一个人是不是贪官的标志。性格贪婪的人却能保持血液指标的正常简直就是奇迹和天方夜谭。
在这一点上易处长也不例外,过去他当穷学生时常常吃了上半月没有下半月,为了节约那几张可怜的饭票他绞尽脑汁,但那时不会有任何人请他吃饭,现在他当了一个处长,并有望升任局长,手中大权在握,每天请他吃饭的人牵群打浪,拒绝都拒绝不完。能够把他请上饭桌一方面说明请客的人身份显赫,手段高明,另一方面简直就是一种巨大的荣誉。
易处长每天要吃一大把药,但血脂仍然居高不下,这很使他头痛。易处长自认为自己还不是一个贪官,而那些腆着孕妇般大肚子的同僚被各种营养过剩的疾病折磨得痛不欲生,这很使易处长后怕。
在饭桌上王年拿出了他的礼品,是一张超市的代金卡,卡上有一万元的金额,易大经常见局里的同事在超市里疯狂购物,见什么拿什么,仿佛那些昂贵的东西根本不要钱,而他陪夫人逛商场都蹑手蹑脚,东西要反复比较,很心痛钱,当时他就感叹,对夫人说别人怎么买起东西来不像我们这么小气,有些人在局里不过是个小办事员,收入比他们还少,但出手比他们大方,这是为什么?夫人当时就开导他说在这里消费的人有几个是用自己的工资,都是持卡消费,这些卡都是下面的人进贡的。
当时易处长还不相信,见王年把卡递过来,他条件反射地把手缩回去,有些不敢接,王年只好用眼睛看着易夫人,夫人意味深长地说这不好吧,我们老易可是清廉得很呢。当然,一张卡也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是现金,只是我们老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