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后-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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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这件事了。”
“说吧,”达尔大尼央回答道。
“这就是,我只要大叫救命,他们就会把您和您的护卫砍成碎块,那么,我便自由了。”
“为什么您没有这样做?”达尔大尼央说.
“怎么会呢?”罗什福尔说。“我们发过誓永远做好朋友!要是带我来的不是您而是另一个人,我就不说……”
达尔大尼央低下头来,心里想:
“罗什福尔是不是变得比我更仗义了?”
他叫人进去向首相通报他们的来到。
“叫罗什福尔先生进来,”马萨林一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就用急不可耐的声音说,“请达尔大尼央先生等一下,我还有事情找他。”
这两句话叫达尔大尼央心中十分高兴。就像他说过的那样已经有很长时闻没有人需要他了,马萨林要他留下,在他看来,是个吉兆。
对罗什福尔来说要他进去的命令只能叫他更加小心翼翼。他走进房间看到马萨林坐在书桌前面,穿的是平常的服装,就是说穿的主教服,这几乎是当时的教士的服装,只不过他穿的袜子和外套是紫色的。
一道道门关上了。罗什福尔用眼角偷偷看马萨林,他吃惊地看到首相的眼光也正朝着他。
首相依旧是老样子,修饰得漂漂亮亮,头发卷得很好看,身上发出香喷喷的气味,他这样精心打扮自已,甚至看不出他上了年纪。罗什福尔呢,就完全不同了,他在监狱里度过了五年,生活使得黎塞留先生的这位可敬的朋友变得十分苍老,他的黑头发全都白了,他的黝黑的面色现在都成苍白色了,仿佛身体很衰弱。马萨林看到了他,用别人几乎难以觉察的动作摇了摇头,那样子像是说:
“瞧这个人好像对我不会有什么用处了。”
静寂了好一会儿,时间确实相当长,可是对罗什福尔来说,好像一个世纪那么久,最后马萨林从一沓文件里拿出一封打开了的信,给这个贵族看:
“我发现一封您请求恢复自由的信,罗什福尔先生。您是在监狱里吗?”
罗什福尔听到这句问话不禁颤抖了一下。
“可是,”他说,“我觉得阁下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地知道这件事。”
“我吗?一点儿也不知道!在巴士底狱里有许多黎塞留先生在世的时候关进去的犯人,我甚至连他们姓甚名谁都不晓得。”
“不过,我,就是另一回事了,大人!您知道我的名字,因为是根据阁下的一道命令我从萨特莱给转送到巴士底的。”
“您这样认为吗?”
“我完全相信。”
“对,果真如此,我想我记起来了;当年您不是拒绝为王后去布鲁塞尔做一次旅行吗?”
“啊,啊!”罗什福尔说,“这便是真正的原因吗?我五年来一直在找这个原因。我真幼稚,没有找到它!”
“可是我并没有对您说这便是逮捕您的原因,我们谈清楚,我是向您提提这个问题仅仅如此:您不是拒绝去布鲁塞尔为王后效劳吗?而当时您已经同意为已故的红衣主教去那儿效劳。”
“正是因为我已经为已故的红衣主教去布鲁塞尔效劳,所以我不能再为王后回到那儿去效劳。我在布鲁塞尔陷入可怕的境地。那时候正好夏莱76密谋反叛,我去那儿是为了摸清夏莱和奥地利大公的联系。就在那时候,我给人认出来了,几乎给剁成肉酱。难道您还想我再回到那儿去吗!如果再去的话,不但不能为王后效劳,反而会害了王后。”
“是呀,您明白了吧,好意结果受到了曲解,我来爱的罗什福尔先生。王后在您的拒绝当中只看到一种单纯的拒绝表示,王后陛下她在已故的红衣主教执政的时候,就对您深为不满了!”
罗什福尔轻蔑地微微笑了笑。
“正是因为我为黎塞留红衣主教先生尽心效忠,来反对王后,现在他去世了,大人,您应该明白,我会向您尽心效忠,来反对所有的人。”
“我吗,罗什福尔先生,”马萨林说,“我吗,我不是一个像黎塞留先生那样的人他追求至高无上的权力;我是一个普通的大臣,作为王后的仆人,所以我自己不需要任何仆人。王后非常容易动怒;她大概知道了您拒绝的事,也许把它看成是对她宣战,她知道您这个人本领过人,因此也十分危险,我亲爱的罗什福尔先生,她就命令我将您逮捕。瞧,这就是您关进巴士底狱的经过。”
“啊,大人,”罗什福尔说,“我总好像觉得,我进巴士底狱是不是搞错了……”
“好好,”马萨林说,“这一切肯定都会解决的,您是一个会理解某些事情的人,一旦理解以后,您就会努力去做。”
“这是黎塞留红衣主教的意见,由于您愿意对我说这也是您的看法,我对这位伟大的人物更加敬仰了。”
“确实如此,”马萨林说,“红衣主教先生雄才大略,我望尘莫及,我这个人简单直爽,胸无城府,我待人坦率完全和法国人一样,这也叫我常常吃亏。”
罗什福尔抿紧嘴唇,免得笑出声来。
“我直截了当地说吧,我需要一些知心的朋友,忠实的仆人;我说我需要,我的意思就是说:王后需要。我,我只遵从王后的命令办事,您明白吗?不像黎塞留红衣主教先生,他是能为所欲为的。因此我永远也成不了像他那样伟大的人物,不过,话说回来,我是一个老实人,罗什福尔先生,我希望我能向您证明这一点。”
罗什福尔熟悉这种软绵绵的声音,在这样的声音里不时发出一声嘘嘘声,就像蝰蛇发出的咝咝声一样。
“我完全打算相信您的话,大人。”他说,“尽管就我这方面来说,我没有什么证据可以看出阁下所说的简单直爽。大人,请不要忘记,”罗什福尔看到首相在尽力想抑制住激动的情绪,他继续说道,“请不要忘记,五年来,我一直在巴士底狱里,从一座监狱的栅栏向外望,无论什么事情都会走样的。”
“啊!罗什福尔先生,我已经对您说过,对您坐牢的事,我是没有一点儿责任的。王后……女人的脾气,王后的脾气,又有什么办法呢!不过,怎么来的,也就会怎么过去,以后大家不会再想到这件事了……”
“大人,我想象得到她不会再想到这件事,她这五年来待在王宫里,纵情玩乐,受尽朝臣的奉承,可是我呢,这五年是在巴士底狱里度过的……”
“我的天主呀,亲爱的罗什福尔先生,您认为王宫是一个十分愉快的住所吗?并不如此。我对您说实话,我们在这儿也有我们的烦恼。不过,我们不要再谈这些了。我这个人一向喜欢爽爽快快。请问,您是不是我们的人呀,罗什福尔先生?”
“大人,您应该明白,我正求之不得是呢,可是我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在巴士底狱,人们只限士兵和狱卒谈论政治,大人,您不会想到,那些人对于当前发生的许多事也几乎一无所知。我始终是巴松皮埃尔先生手下的人……他还是十七位爵爷中的一位吗?”
“先生,他已经去世了,这是一个重大的损失。他是一位对王后忠心耿耿的人,忠心耿耿的人现在太少了。”
“当然!我完全相信,”罗引福尔说,“你们一有了对你们忠心耿耿的人,就把他们送进巴士底狱。”
“可是,”马萨林说,“说来说去,有什么能证明忠诚呢?”
“行动,”罗什福尔说。
“啊!对,行动!”首相思索着说,“可是有行动本领的人在哪儿找得到?”
罗什福尔摇摇头。
“他们到处都有,大人,只不过您没有好好去找,”
“我没有好好找!亲爱的罗什福尔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请告诉我知道。您想必在和已故的红衣主 教先生亲密交往当中学会了许多东西。啊!他可真是一位伟大的人物!”
“大人,如果我对您讲一些大道理您会生气吗?”
“我,绝对不会!您知道得很清楚对我什么话都可以说。我尽力叫别人爱我,而不叫人恨我。”
“那好,大人,在我的牢房墙上用钉子尖写着一句格言。”
“一句什么格言?”马萨林问。
“大人,是这样,有其主……”
“我知道了,下面是必有其奴。”
“不,是必有其仆。这个小小的改动是我刚才对您说到的那些忠心耿耿的人做的,好得到个人的满足。”
“那么,这句格言是什么意思?”
“它是说黎塞留先生非常懂得怎样找到一些忠心耿耿的仆人,而且能找到许许多多。”
“他呀,是所有的匕首对准的对象!他一辈子都在躲避别人对他的进攻!”
“可是他全躲开了,反而是那些人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因为如果说他有一些了不起的敌人,那么他也有一些了不起的朋友。”
“这正是我所需要的。”
“我认识几个人,”罗什福尔继续说,他想,实现对达尔大尼央许下的诺言的时候到了,“我认识几个人,他们灵活机智,好多次使红衣主教的判断失误;他们勇敢过人,一次次打败红衣主教的卫士和密探;这几个人没有钱,没有后台,没有势力,却使一位王后保留了王冠,让红衣主教不得不请求原谅77。”
“不过,您说到的这几个人,”马萨林说,同时心里暗笑罗什福尔进入了他想引他谈的话题,“这几个人对红衣主教并不忠心耿耿因为他们一直和他作对。”
“并非如此,因为他们都得到了较好的报偿,不过,他们倒霉的是对刚才您谈到的那位您要替她寻找仆人的王后也十分忠诚。”
“可是您怎么会知道这一切事情的?”
“我知道这些事情,是因为这几个人当时是我的敌人,是因为他们反对我,是因为我竭尽全力伤害了他们,是因为他们也想方设法伤害了我,是因为他们中的一个人我和他又个别打过交道,大约七年以前,他刺了我一剑,这是我第三次受到那同一只手刺的剑……老帐终于算清了。”
“啊!”马萨林带着非常真谈的神情说,“如果我认识这样一些人就好了。”
“嗳,大人,六年多来,您就有这样一个人待在您的门口,而六年来您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是谁?”
“达尔大尼央先生。”
“那个加斯科尼人!”马萨林装做十分吃惊的样子大声说。
“这个加斯科尼人曾经救过一位王后,使得黎塞留先生不得不承认,在灵巧、机智和策略这儿个方面,相比之下,他只不过是个小学生。”
“确买这样吗?”
“就和我现在荣幸地对阁下说这件事一样真实。”
“亲爱的罗什福尔先生,请稍微对我讲一讲这回事。”
“这可太困难了,大人,”这个贵族微笑着说。
“他本人以后会对我说的。”
“我不大相信,大人。”
“为什么?”
“因为秘密不属于他,因为,正像我对您说过的那样,这个秘密是一位伟大的王后的秘密。”
“他是单枪匹马完成这样的任务的吗?”
“不是的,大人,他有三个朋友,三个英勇的好汉帮助他,就像您刚才说的要寻找的那种好汉。”
“您说,这四个人团结一致吗?”
“这四个人就像一个人一样,这四颗心就像在同一个胸膛里跳动一样,所以,他们四个人要做什么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