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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谁是我的情人-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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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儿听了,叹口气,半晌未语。 
我说你怎么啦?没话我关机啦! 
她突然说,秦哥,我想哭。说着就又抽抽嗒嗒哭起来。我不知道怎样面对未来,我错了吗?秦哥,我到底错在哪里?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无情地惩罚我?我跑到这个城市来是不是一个天大的错? 
我无可奈何地安慰她说,你千万别胡思乱想。 
难道不是吗?她说,自从来到这里,我就连连遭遇不幸。想起来,我真的很后悔走出这一步。 
我说,你没有错,因为我们不可能未卜先知,生活对于我们来说只能是摸着石头过河。 
她说,谢谢你秦哥。 
巧儿一再称呼我秦哥,无形中又触动了我思念老婆孩子的神经。很久没有见到老婆小春了,不知她到底生活得怎么样?在“非典”盛行的非常时期,我真的很担心她和儿子的安全。 
我拿起手机正要拨通小春的手机,自己的手机先响了。一看显示,竟是秦真真打来的。 
真真问我,给她办的事情现在办到哪一步了,她说出版社那边在催那批书稿。我说还有一部分没来得及校对完。她说那就辛苦你加把劲,尽快完成算了。我说近来恐怕不行。她急了:为什么?我突然来了调侃的兴致,我说你还没请我吃酸菜鱼呢?她笑着说,想不到秦哥比猫还馋,要吃鱼还不好说,今天就可以请你。   
《谁是我的情人》17(2)   
其实我哪里是真的关心鱼呢?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关心我的劳动报酬罢了。可她好像装糊涂似的,只字不提。 
我继续调侃道:今天请我吃鱼,恐怕你不敢来,我也不敢去。 
为什么? 
因为今早接到你的短信之后,我就被隔离了。 
秦真真在电话那头笑得发疯:秦哥,你少跟我耍贫嘴了,你以为我不敢出门了吗? 
我说你还是记者呢,好像一点新闻嗅觉都没有,我可是真的被隔离了。要不信你就真的把鱼送来吧! 
显然她是愣住了:这么说来,季局长这次患病,也殃及你了? 
我说,你知道啦? 
她说报上都登了,头版头条,显要位置。但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也是受害者之一。但愿上帝保佑你! 
谢谢你,我说,只是暂时吃不上酸菜鱼有些遗憾。要是吃鱼也可以像现金存取那样在银行联网就好了,如此你在那里存,我在这里随时享用,岂不妙哉!说罢我就乐呵呵地笑个不停,因为我又一次巧妙地暗示了她别忘了给我劳动报酬,我真的为自己的小聪明感到骄傲和得意。 
真真说,我实在是佩服你的想象力,要真是那样的话,供你随时享用的恐怕就不仅仅是酸菜鱼了,更多的恐怕是金钱和美女吧!说完她也咯咯直笑。 
我说不过你,我说,在你面前,我甘拜下风! 
真真乐呵呵地:你投降就好,不然是饶不了你的。 
怎么啊,我说,还想搏斗不成? 告诉你,不出三招就把你撂倒了。 
好呀,真真说,有机会见识见识! 
我说见识就见识谁怕谁呀! 
然后就两个人在电话里头放肆地笑。 
真真拿不到书稿,显然有些无可奈何,说笑了一会儿就要挂电话。为了安慰她,我只好向她保证,待隔离一解除,马上就帮她把事情搞定,叫她千万放心。真真千恩万谢着把电话挂了。我知道,她是不会怨我的,因为不是我不愿意立即完成她交给的任务,的确是“非典”不让我完成。况且,一个“非典”改变了整个世界,就她那点小事算得了什么呢。 
告别了秦真真,我就一心一意给老婆打手机。手机这玩意儿真他妈是个好东西。发明手机的人,我猜想大约也是一个经历过隔离的人吧。或许正是因为隔离使他产生了发明的灵感,捣鼓出了这么个神奇的家伙。刚才手机是秦真真,八个阿拉伯数字拨出去,就又变成了我老婆王小春。 
老婆没有让我失望,她平和地接听了我的电话,至少我认为,她对我的态度此刻是十分平和的。 
你好小春,我是老秦。 
我知道,你有什么事? 
我说我想你,也想孩子。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想孩子你可以随时见他嘛,我又没有限制你的权利。 
我说现在对我来说,什么权利都是一种奢望,我可能染上了“非典”,我被隔离了。我故意说得很可怜,语气听起来有些绝望。 
她顿了一下,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实击中了,她问我:你现在在哪里? 
我说在隔离室里,我好害怕,我害怕真的永远失去你,失去孩子。 
她显然被我的语气感染了,她的声音开始发起颤来。她说检测结果如何? 
我故意咳嗽了几下,说稍微有些低烧和咳嗽,还没完全证明得了“非典”,但我与“非典”患者有过接触这是真的,我怕我这次是十有八九难逃劫难。 
小春的声音哆嗦得厉害起来,她说我马上来看你。 
我以视死如归的口气说,算了你千万莫来,来了人家也绝不会让见面的,这种病还是尽量避开的好,再说,我自己说什么也绝不会让你来的。春儿,请你打掉来看我的念头吧,如果我这次真的得了“非典”,虽然这一辈子不会再见到你了,但我知道你心里还念着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知道小春抑制不住地流泪了,泪水明显地打湿了她的声音,从我的手机里流淌出来,又打湿了我的耳根,温温的,柔柔的,一直流到我的心里。她说,我来我要来,不要阻止我,你等着,我马上就来了,你需要什么,我都给你送来。 
我说谢谢你小春,谢谢你接听了我的电话,让你担惊受怕我真的于心不忍。可是你知道吗?我是多么渴望听到你的声音啊!春儿,我是爱你的。正是因为很在乎你很在乎你,才因为那么一束鲜花的误会,惹你生气了。你知道吗?我的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除了我,我不希望任何人来分享你的爱。 
别说了,小春抽泣着,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为了追求什么浪漫,而忽视了真实的生活。其实,还是歌里唱得好,平平淡淡才是真呀! 
我说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不要自我埋怨了,是我对不起你,我成年累月只知道工作、工作,全然忽视了你的感受。如果上帝给我第二次生命的话,我保证全心全意地让你开心每一天。说完我就不住地咳嗽,咳嗽,再咳嗽,装出一副垂死挣扎的样子。 
怎么啦?小春急了,在手机里头乱嚷乱叫,恨不能马上飞到我的身边来。她说,你不要再说话了,赶快躺下休息吧,医生呢?为什么身边没有医生。 
我说医生来了,你别管了,我马上就没事了。说完我就把手机挂断了。   
《谁是我的情人》17(3)   
我没有想到自己会凭空演出这么一场戏。事先一点准备都没有,居然演得如此成功。一想到老婆在片刻时间就被我制服了,心里禁不住美滋滋的。从这一点上来说,我真的要感谢“非典”。我猜想,此刻她一定很着急、很着急,至于急成什么样子,不得而知。如此甚好,女人嘛,就是要她为男人着急,只有她为男人着急了,她才会在心里牵挂男人、爱男人,否则,她会把男人抛到九霄云外,置之不理。看得出,老婆还是十分担心我的安危的,要不然她不会如此伤心欲绝,惊慌失措。想到这儿,我打心眼里幸福得死去活来。 
老婆王小春果然冒着风险来看我了,她从超市买来一大堆的补品,还把我换洗的衣服、洗漱用的毛巾香皂、日常用的手机充电器全都带来了。可是人家不让见面,几名武警战士老远就将她截获了。 
她说我是市妇联的,我来看我老公,见一面就走。 
武警战士说,“非典”面前一视同仁,“非典”并不因为你是妇联的就不传染你。不说见一面,就是见半面也不行。 
小春说规矩我懂,我戴上口罩,绝不会有问题的。 
武警战士耐心地说,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样好了,你带来的东西我们让医生转交给你先生,你自己就回去吧。这也是对你好,请你也理解理解我们。 
小春说,好吧,我听你们的,但是也请你们行行好,能不能让我老公把头从窗口伸出来让我看看? 
或许是被小春的真诚所感动了吧,武警战士交换了一下意见,就给隔离病房的医生打电话商量此事。没料到,医生居然同意了。 
当医生通知说我爱人来看我了,正在楼下等我把头伸出去的时候,我欣喜若狂。可正当我朝窗口奔去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我是不能在老婆面前表现得太兴奋、太激动、太有精气神儿的,因为我是病人,我得让她看出我的健康是受到了残酷冲击、我的身体是受到了严重摧残的样子,这样才能使她更加地相信我是真的病了,因而更加地挂念我,关心我,为我的痛苦而痛苦。 
我沉住气,先打通了老婆的手机,我说春儿,你真的就在楼下吗? 
是的,我正在楼下,她说你能不能把头伸出来让我看看。 
我说好的,我马上就来。可是我却故意拖拖拉拉犹抱琵琶半遮面。 
我怎么还没看见你。她说。 
我说我已经看见你了,你还没有看见我吗?说这话时,其实我根本就还没把头伸出去。 
没有,真的没有。她说,你能不能再往外伸伸。 
于是我就真的把头伸出去了。 
此刻,手机里面传来老婆激动的声音:这次我看见了,我真的看见了。 
你看见我的脸了吗? 
她说我看见一副大口罩。说着在手机里控制不住自己,“嘤嘤”地哭。 
春儿,你莫哭,我劝她说,我不会有事的,你回去吧,好好地爱我们的儿子。 
她说,老秦,儿子不用你操心,我会好好爱他的,你自己多保重。我把你要换洗的衣服都带来了,还有你的手机充电器,别忘了多给我和儿子打电话,不要在乎钱,我会随时给你手机充值的。 
我朝她挥手:去吧,赶快离去吧。 
她似乎为了更清楚地看到我,昂着头,一边打电话,一边朝身后退,我看见她的脚后跟绊在一块断砖上,跌倒在地,被两名武警战士扶起来了,而她自己的头却始终朝上扬着,手里的手机始终贴着耳朵,两眼紧盯着楼上的我,根本没工夫给武警战士道声谢。她冲手机说,老秦,你不要有心理压力,你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你不会有事的,我和儿子等着你早日回家。 
一股暖流在我的心里潮起潮落,霎时,喉咙发哽,鼻子发酸,眼泪刷地就流了出来。我说春儿,你啥都不用说了,我没事,真的没事,很快我就会出来,你放心吧。你自己要多保重。我爱你! 
小春几乎是一步一退地离开了我。 
王小春从我那儿离开之后就回了她自己的单位。 
她的同事孙姗姗和杨焱焱当时正在办公室里看报纸,一起讨论伊拉克的战事和刚刚发生在我们这个城市里的非典型肺炎问题,说着说着几乎就要扯到关于我的绯闻上来了,忽然看见王小春进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马上就打住了。 
杨焱焱关切地问,小春你没事吧? 
我老婆叹口气,什么话也没说,趴到办公桌上,像个木头人似的。 
孙姗姗上来摸摸我老婆的头说,你都知道啦? 
我老婆把头点了点。她点头当然是表示她知道我染上“非典”了。 
可姗姗说的显然与我老婆知道的不是一码事儿。姗姗说,知道了就知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放在心上。 
我老婆听了,用吃惊的眼睛望了她一眼,对她的话显然有些费解。她认为这事够大的了,怎么可以置若罔闻呢?心想,外人就是外人,一点也体会不到她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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