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我的情人-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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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谁也不开口说话,各自沉醉在一种说不出的神秘的氛围之中,只听见皮鞋发出噔噔噔噔有节奏的声响。
不知拐了几道弯,走了几条路,我们竟懵懵懂懂误入一片茂密的树林。我们打算抄近路走出去,竟然又迷失了方向,脚下跌跌撞撞的,时而被石头绊着了,时而又被荆棘挂着了,当我们明白自己走错方向的时候,抬头已经不见天日。
《谁是我的情人》15(3)
在一棵高大挺拔的松树旁,英子突然停下来,冲我说,秦哥,坐会儿吧,我走累了。
我说我们迷失方向了,还是走出去再说吧。
她莞尔一笑:迷失就迷失吧,我不想走了。
好吧。我拿根枯树枝,扒开地上的落叶,露出地毯一样绿色的草坪,朝后一仰,就地躺倒在草坪上。其实,我也不想走了。仰望着从浓密的树冠透射出的吝啬的阳光,我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开始想我的心事。
英子却变得不安分起来。她像一名内行的侦察员,环顾周围,开玩笑地说,秦哥,我们走进了大森林,这里是无人区,随时都会有凶猛的野兽突然从林子中跳将出来,怎么办?
英子的玩笑逗起了我的兴致,我笑着说,被野兽吃了倒不可怕,可怕的是,当人们发现血肉模糊的我们的时候,肯定以为我们是一对见不得人的野鸳鸯。第二天,我们将成为公众的新闻人物。只可惜我们体会不到做名人的滋味了。
英子听了,突然坐起来,两只娇小的拳头雨点一样朝我打来。我只好捉住她的两只拳头直喊救命。变得无赖透顶的英子就地一扑,竟把我压在了身下。
突然,我们全都僵持在那儿了,我望着英子,英子也望着我,一动不动。我看见英子的脸红扑扑的,鼻翼翕动,胸脯剧烈地起伏。我想挣扎着爬起来,英子说,我不让你起来,这儿什么人都没有,我要你亲我一口。
我没有吱声,我不知道平时那么守规矩的英子为何会变得如此疯狂。
英子将眼闭上,进一步贴近我的头,说,亲我,秦哥亲我!
我放弃她的拳头,慢慢地捧起她的脸。我在那张脸上读到了渴望二字。
英子等了半晌见毫无动静,睁开双眼,紧盯着我的眼睛,问我:秦哥,我是不是很丑?
我摇摇头。
那么,我美不美?
我点点头。
她说我要你亲口对我说。
我说,是的,你……很美。
英子像是喝醉了酒似的,一副晕晕乎乎的样子,重又将眼闭上,胡乱拨开我的双手,急急忙忙、十分潦草地将樱桃似的嘴唇紧紧地贴在了我的唇上。
我屏息静气地坚持着,被动地承受着。英子的呼吸变得十分急促,她的舌尖,香香的,软软的,在我的唇齿间游弋了好一会儿,后来又走过我的鼻峰,上升到我的眼睛、眉毛、前额和耳轮。这一切做完之后,她爬起来,望着我说,现在该轮到你了,你照着我的样子做一遍。说完,她把自己平平地放倒在草地上,像我一样眯缝起双眼。
我没有按照她的指示去做,我扶她坐起来,对她说,我们可不可以长期像兄妹似的在一起?
英子说,我不要做妹妹,我要做你的情人。
我的心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我知道我不配,她接着说,可是你是好人,你是不会让我失望的,这对我非常重要。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我也是女人,我也要像别的女人一样正正规规地体验一下谈恋爱的幸福滋味。我保证不影响你正常的家庭生活,无论你与嫂子和好如初,还是与巧儿成为百年之好,我都不会干预,更不会忌妒。我只会在心里祝福你们永远幸福。只要你心中有我。或者在你快乐的时候忘记我,在你忧愁的时候还记得我,让我给你分担忧愁。如果你能让我替你生个儿子,我将终身感激不尽。
我被她的这番话惊呆了,半晌不知如何是好。我说,我的心里很乱,英子你不要逼我。
英子愣了一下,说,行,我不强逼你。一厢情愿也不是我所希望的。我可以等你,等你给我答复。但是,你必须现在还我一个吻。说着,她扬起头,闭上眼,耐心地等待着。
我想我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彻底失望,于是,主动地给了她一个吻。尽管这个吻有如蜻蜓点水,但英子已经表现出十分的满足。
我和英子逛完公园之后,本打算找家饭店共进午餐,没料到马山河打来电话催她回去。
马山河在电话里头骂骂咧咧,说话很粗、很冲,英子吓坏了,连忙说自己马上就回来。
我对英子说,你干吗这样怕他?你不回去,看他能拿你怎么样?你难道没有一点儿自由?
英子苦笑着摇摇头,匆匆忙忙和我分手了。显然她有一言难尽的满腹苦水。
英子开车把我拉出来,现在却毫不负责任地把我丢在了公园门口,我的心情一团糟,真想追上去,坐她的车一起去把那个狗日的马山河结结实实地揍一顿。这种想法,显然有点阿Q的味道。其实我哪是马山河的对手,说穿了我是鸡蛋他是石头,我敢惹他,简直是自找苦吃!
我在公园门口呆呆地站着,我觉得自己其实只是这世界上一只小小的蚂蚁,显得十分的可怜。
我下意识地朝脚下望了一眼,我看见好几只蚂蚁正在我的面前悠闲地散步。我想我只要一脚踩上去,它们的生命就会完结了。但是,我忽然发现它们居然一点也不在乎这随时都会发生的危险,依然那么悠闲自在。我想它们肯定看见了我这个庞然大物,可它们一点儿也不怕我。这又使我感到,我有时候其实连蚂蚁都不如。
《谁是我的情人》16(1)
我掏出手机给金巧儿打电话。
英子在南湖公园匆匆离开我之后,我想该是我安慰巧儿的时候了。
可是巧儿电话响了,却没有人接。
我猜想,巧儿有可能电话没放在身边,或者放在包里没有听见。于是,我重拨了一遍她的号码。结果竟和先前一样。这样,我就知道事情不妙,有可能是巧儿根本不想接听我的电话了。
没办法,我只好蹲在地上,给巧儿写短信。此刻对于我来说,写手机短信恐怕是最好的表达方式了。电话你可以不听,但短信,你是肯定要看的,它是一种强制性的信息输入。既然要看,你肯定有个反应,有反应,自然就会暴露你的心态了。
可是,我写什么呢?我的脑子里像搅动的糨糊一团糟。左写右写,都感到不如意,结果写了删,删了写,什么话也没写成。后来我想,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了,不就是投石问路吗?于是我灵机一动,玩了段文字游戏。我写道:
请删除昨天的烦恼,确定今天的快乐,设置明天的幸福,存储永远的爱心,取消世间的仇怨,粘贴美丽的心情,复制醉人的风景,打印迷人的笑容!
写下这段文字,我为自己的小聪明得意万分。我想,只要巧儿认真地看了这段文字,她对我的怨气一定会烟消云散。
可万没想到,巧儿这次是彻底被我伤透心了。不久,她就回了我的短信。她的短信说:
感情已欠费,爱情已停机,诺言是空号,信任已关机,关怀无法接通,相思不在服务区,一切暂停使用,生活彻底死机!
抱着手机,我呆呆地在公园门口变成了一棵枯树。直到天色不早了,我才离开公园。
我来到巧儿楼下,我想找巧儿好好谈谈。可是巧儿的窗口并无灯光。我上楼敲了敲她的门,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顾不了吃晚饭,呆在楼下等巧儿回来。楼下花儿正红,草儿正青,可花儿草儿优美的姿态全都渐渐躲进了蒙眬的暮色之中。
我背靠着一棵樟树坐下来,静静地等待着巧儿的到来。时间与黑暗将我的身影模糊、幻化,渐渐地将我与樟树的树干融为一体。
经常有人从我的面前走过,我能从黑暗中清楚地分辨出行人的姿态和轮廓,而行人并不知晓路旁的树下还有一个我。我想,只要巧儿从我身旁经过,她一定不会逃过我的眼睛。
可许久,许久,巧儿都没有出现。正当我走出院子准备回家的时候,我看见一辆小车正好停在了院子的大门口,巧儿刚好从车里钻了出来。我正要上前叫她,车内又钻出一个男人的脑袋。定睛一看,那人竟是季局长。
季局长头发整得很亮,显然精心打理过。可看上去,并不比他的实际年龄小。
他只是晃了一下就又把头缩进车里去了。我听见他不可抑制地咳嗽了几声,轻声唤了巧儿的名字。巧儿回过头来,走近车身,把头贴近车窗,与季局长脸对脸说了几句什么话,季局长伸出手来在巧儿脸蛋上摸了两把,巧儿捉住季局长的手,轻轻拍拍,将它们放回车里,挥手说了声再见,就转身径直朝院内走去。季局长咳嗽着,看见巧儿的身影消失后,才发动车子重新汇入灿若星河的街道,流星似的远去。
我从黑暗中钻出来,紧随巧儿身后,到了楼下,我又犹豫了。
等到巧儿窗口的灯光亮起来的时候,我重新鼓起勇气爬上楼去,敲了巧儿的门。
巧儿开门见到我的时候吃了一惊,但马上就镇定了。她说,秦处长这么晚了有事吗?她问这话的时候并没有请我进门的意思。
我尴尬地笑着说,能不能让我进去说话。
她犹豫了一下,便闪开身子让我进去了。
我说巧儿,我在楼下等了你几个小时,还没吃饭呢,你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吗?
巧儿说,秦处长光临寒舍,蓬筚生辉呀。至于吃的嘛,饱饱肚子的东西还是有的。说着帮我冲了一杯牛奶,泡了两包快餐面。
我有些饥不择食,先把奶咕嘟咕嘟喝了,然后抱着面碗呼呼啦啦、哧哧溜溜吃起来。
巧儿静静地看着我吃了两口,又反身到冰箱拿出两根火腿肠,剥了皮,一根丢到我的面碗里,一根伸进自己嘴里嚼着。
我红着脸对她说,不如你也来一碗面,好香!
是吗?她说,饿极了……吃啥都香。
你还在生我的气?我说。
我干吗要生你的气?她说。
关于你个人的终身大事,最好慎重一点。
她冷笑两声说,我有得选择吗?
我说你现在很年轻,不能随便把自己给毁了。
她再次冷笑一声说,我饥不择食,你管得着吗?
我放下面碗,说巧儿,你冷静一下好不好。
她说我清醒得很,人生在世,有爱就够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在乎。如果你爱我,我一样与你上床,信不信?
我的脸烧得发烫,望着她,我不知说什么是好。
怎么样?她盯着我的眼睛说,我是一个贱人,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是不可能爱上我的。吃完了你就走吧,回到你的表妹身边去吧。
那晚,我从巧儿家里出来的时候有些狼狈不堪,路过办公大楼时碰到刘文进。刘文进说老秦,现在没人管了,也潇潇洒洒过起夜生活来啦?
《谁是我的情人》16(2)
我心里乱得很,懒得理他,就朝他干笑了两声。
凡事都有得有失,他继续调侃道,你虽然与老婆暂时分居了,却获得了男人梦寐以求的自由。看来你把握得很好,就该抓紧时间享受享受生活。等到老婆回来了,再想这种好日子就难了。
我很恼火,我说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没和老婆分居,不也天天自由自在,风流快活?
刘文进怪模怪样地打量我,说哟,今天怎么好像吃了火药了。谁惹你生气啦?
我说你少啰唆,在下现在没有心情与你斗嘴。
刘文进说,开玩笑也开不得了,看来事情真的很严重。说着伸手摸我的额头,给我看相。哦,我看出来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