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错过-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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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溯河而上。河边的路不好走，是一堆堆的乱石。各种各样，我神色难定，盯着一块块脚下奇形怪状的石头心有所思，希望能够踢到一块图案精美质地良好的石头，就算让我的脚再扭上一次也是值得的，一块好的奇石大抵能有我以前一个月的工资吧。这儿离柳州近，马上就可以变成一叠钞票。我对钱迷恋，我爱它们归根到底是因为我每时每刻都需要它，经常缺的就是它。
路两边的灌木很茂盛，把原有的小路都罩住了，走起路来脚不小心就给灌木给卡住，不少灌木还带刺，我们几个纷纷中招，只有喜妹没事，虽然她穿的是短裙，但她的绑腿很高，加上她走路轻巧，轻易地就躲避了带刺的枝叶。喜妹在前边带路，结果带给了我们一裤子的不知名字的草的种子，它们的刺穿过布面扎到皮肤，痒痒的有些微痛。
我怀疑喜妹是不是要带我们进原始森林。到处都是藤蔓落叶。有些地方树木把路全罩起来了，只看见一丝丝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进来，可以清楚地见到光线的轨迹。我们如若穿行在一个绿色的隧道中，前面是望不着的绿色屏障。除了踩踏落叶的咋咋吱吱声音，还有夏天少不了的知了的叫声。鸟叫的声音特别清脆，叽啾啾叽啾啾的咕咕的啊啊的。相信它们也知道，一支神秘的探险队伍正秘密地进入它们的领地，是一种抗议的叫声还欢迎还是好奇，我不得而知道。
可可对旁边的藤蔓上的花儿吸引住。女孩子嘛，都这样。她要去采摘，被我拦住，我说，小心有毒。可可的手停在半空，说，不会吧，你看它们多漂亮，你是不是看电视看得太多了。
我说，往往是漂亮的东西都是有毒。
可可问，谁说的？
我说，我说的。
可可说，这是什么逻辑？玫瑰花牡丹花那么漂亮怎么不见得有毒啊？
我说，那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不知道吧，不知道就不要乱动啊，小心使得万年船，听我的没错的。
金枪鱼两眼只往地上看，几次被树枝刮到头都不愿抬头看前面。见一次蛇就把他怕成那样。我说，哎，金枪鱼，你怎么老往底下看啊，这里人迹罕至哪会有人掉钱让你捡啊。
金枪鱼说，不是，我是看地上有没有蛇。
我说，那你还是不看为好，因为在地上的蛇一般是没有毒的，在树上的蛇才是毒蛇，像飞蛇。知不知道有一种蛇在竹子上的，那就是一种很毒的毒蛇，它们在竹子上跟竹子的颜色是一样的，很难发现它们，我们那就叫它竹叶青。
我这么一说立刻挽救了金枪鱼再一次被树枝刮到的危险。但是可可说，你不要说这些吓人的东西好不好？
我说，我也是为了大家好嘛，让大家都有防备。有我在你前面你怕什么啊？天大的事我扛着。
喜妹果真带我们到一片竹林来。金枪鱼就张望竹枝头了。放眼看去，都是竹子，没有其它植物，地上连草都长不出来。被一层厚厚的竹叶覆盖着，是泥土的颜色，软绵绵的。不远处是一个小水库。这是我猜的，在深山里不会有多大的水库的。也许叫它湖会好听点，容易让人接纳，并以此可以作出诗意故事，好让以后来过这里的人都有个美好的回忆：曾经在一个波光粼粼泛湖面上泛着小小的竹排，涤荡在倒映着青山翠竹的水面上，凉风吹过，多少年少的梦随着白云在飘荡；多少烦恼忧愁在竹排的推进中随着涟漪向两边散开…………如果说成水库韵味就大不同了，像在乡下受罪务农。之所以它叫水库，因为它是人工围成的，所以是水库。我们已经能听到不远处水闸放水哗哗的水声了。
我问喜妹这是不是莲花水库啊。喜妹回答说是的，可你怎么知道啊？
我说，我当然知道啦，我还知道它为什么叫莲花水库。
喜妹也不知道它的来历，都一起问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连喜妹姐都不知道，你会知道？可可经常不相信我在此类问题的答案。不过我说其它的她都信。女孩子都喜欢听谎言而逃避真言，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比如可可。
我说，因为它呈莲花状，所以叫莲花水库。这要到高处看才看得清楚，在那座莲子山看就看得到了。我指着最高的一座山说。那一座山是不是莲子山也是我猜的，但我知道有这个山，就在莲花水库的不远处，究竟它为什么叫莲子山却是因为这水库的缘故。那山原来叫鸡笼山，因为它形似鸡笼故而名之。水库修好之后有人登上鸡笼山，看到水库的形状形同含苞待放的莲花就命名为莲花水库，为了与水库相搭配鸡笼山改叫莲子山。
众人对我对山里的情形了如指掌惊讶。我说，当年，喜妹的妈妈和爸爸，我爸和我妈都是因为修建这座水库认识的，说不定你们脚下踩着的泥就有我老妈从老远的地方挑来的呢。
我没想到金枪鱼文达也会对这类问题感兴趣，我原以为他们只在乎未来的工作薪水是多少，女朋友有多漂亮，以后会买什么牌子的车子，在哪买房子等等。作为土著人的喜妹不知道这些倒让我吃惊不小，难道她老爸老妈奶奶没跟她说？
我老妈子对她参与修建莲花水库感到自豪，没事在家就跟我讲她的当年。她说，想当年，我还没你这么大的时侯就去修建水库了，那时候我才十九岁，就给家里赚工分了。那时候不像现在长江截流有汽车推土机可以用，都是用肩膀一担一担挑的。有好多好多人，在高处看啊就像一小队一小队的蚂蚁啊。水库修了几年，原来那只是一个只有几亩的池塘，小河就经过那里。水库几乎都是人工合围成的，只靠着一面山。我们这些十八九岁的姑娘那时候就想，如果我们以后生了孩子，他们看到这个水库肯定会问，哎呀怎么这座山那么巧把水库围得这么好啊，他们哪里会知道是我们一担一担泥围成的啊。
我们住的都是大宿舍，是个大竹棚，连床都没有，都睡在一排排竹子上，用稻草铺上再放席子。一屋子的姑娘嘻嘻哈哈的热闹得很，哪像你们现在学校里的又争又吵又打又骂，我们不知道有多友好，你帮我我帮你。放工了就在山上对山歌，我们在山上，那些男的都在山下，一群一群的，漫山遍野都是在唱山歌，对歌的。就只有你们平南佬不会唱，眼呆呆的不知道我们在唱什么，端着饭盆子傻笑。你老爸是支援我们修建水库的，现在我们那里还有很多平南人呢。在邻近在乡里。那时你老爸特别爱整洁，天天挑泥他都能保持衣服干净整洁，床铺布置的整齐，他把自己的床位围了起来，像个小房间，里面什么东西都有。这点你和你吧一样，总把自己关在一个小地方里，不喜欢和人打交道。我就喜欢你爸爸爱干净。
我问，那你现在还爱他吗？怎么老是和他吵架？
老妈说，以前爱，现在不爱了，你看他现在穿衣服吊儿郎当的，那张床什么都有，乱糟糟的，衣服乱扔，我现在才不帮他收拾呢。你啊，千万别学你老爸。让人讨厌。
我想所有的男人都一样，在他没有女孩子追求到手之前，都会表现得干净整洁，有责任心，处处表现男子汉的气概，很乖很听话。一旦到手，就原形毕露了，以前的优点都被缺点代替，本性中慵懒霸道都表露无遗。以前甜言蜜语的对待变成了鸡蛋里挑石头，是自己的就要严加管教。
老妈继续说，喜妹她妈就是我们组了最漂亮的姑娘，她很很漂亮的，歌又唱得好，又会跳舞，差点被县里文艺队选中了。比刘晓庆还漂亮呢。我们村里的阿里，就是喜妹的爸爸，就是对山歌把她追到的，她虽然人不英俊，但为人老古老实。歌唱的特别好，是我们寨里响当当的歌王，他们真是天生的一对，从早到晚在田间地头寨前村后歌来歌往的，真让人羡慕。那像老爸什么也不会，在田里干活像头牛似的。
我和喜妹她妈很要好，都说如果我们的孩子能结为夫妻就再好不过了，到是我们就是亲家了。就是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们曾经说过的话。哎呀，现在都不知道她人去那了，希望别人说的都不是真的，我了解她，她绝对不是那种跟有钱人跑了的人。喜妹很小的时侯啊，她就喊喜妹天天跟着你了，让你照顾她，跟你说要好好照顾好媳妇哦，不要让人家欺负你的媳妇啊，哈哈哈，你还记不记得啊？那是你就喊喜妹老婆了。这都是你老爸教，不过大伙都对这对你们这对小夫妻很认同啊，要是你到你外公那里去啊，就会有人跟你说起这事的，全寨子的人都知道。
上次我回老家看到喜妹，啊，真是女大十八变，虽然没有她妈妈漂亮，但也很不错，水灵灵的，妈呀特别喜欢她，真希望她能家到我们家里来。就是可惜你那时读书没有带你去，家里有没有多少钱让你花销，你回来这么久，都十几年了还没回去过。经常回去增加增加感情也好啊。你出去工作有钱了一定要回去看看啊，最好就是把喜妹带来家里玩玩，我们那次去正好发生了那事，就是她妈妈的那件事，不然喜妹就跟我来了。
老妈子说，我问喜妹还记不记得你，她说记得啊。我又问她记不记得你跟她是小夫妻的事，她脸都红了，肯定还记得的。我跟她提起你，说你啊还念念不忘小时候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希望也能更我来看看她什么的。她显得羞羞的也说真想见见你，我都乐开花了，恨不得她当场就叫我婆婆。就是你什么也不记得了，跟你爸一个样没记性，我以前跟你说的你都要记住啊，到了那里就和喜妹多聊聊过去，未来和她就有希望了，妈的心愿就要你完成了。你要好好待人家，要知道疼爱老婆，知道吗？千万不要学你老爸，嫁了你你就冷落人家，要懂得怜香惜玉，喜妹是个好姑娘啊，知道不？
我妈说话峰回路转的，绕来绕去又说到莲花水库了，她说，你到外公那里啊，肯定会常常吃到竹笋的，那竹笋就是从水库那的竹林採的。那时水库刚刚建好，全都是泥巴，我们就把竹棚啊睡的竹排啊，都插在垒起的水坝上，没想到后来还能长出竹子来，满山都是，很大一个竹林。不小心在里面晃悠啊就会迷路的。你去那里要喜妹带你哦。让你看看你妈我当年修建的水库，有多雄伟，多壮大。
我把我妈说的都说给他们听了，但省略了评价我老爸的话和喜妹爸妈以及我和喜妹的叙述。他们都听得神乎神乎的。我想到一个问题，就问，喜妹啊，人们都常来这里採摘竹笋的，怎么我们来的那条路好像都没人走过似的啊？
喜妹说，那是条近路，另外还有一条路呢，那条路就好多了没有那么多木啊草的拦着。
我说，那你为什么不走那条路呢？这条多难走啊。
喜妹说，还不是因为你啊，你那么急，我就带你们走近路咯。
我哦一声，说，不过那条路也是挺好的。
我们坐在弯下来的竹竿上，摇啊摇。发现不远有一排竹子做的椅子，就过去了。我不说话了，大家都没有找到话题，莫无声息。好一阵子都没有人吱一声。喜妹作为东道主，首先打破了沉默，她说，我来唱只歌吧，怎么样？
我们都纷纷拍手叫好，金枪鱼说，但是不要唱山歌啊，我们都听不懂。
喜妹说，那唱什么歌啊？
金枪鱼说，只要不是山歌就ok了。
喜妹说，那好吧，我唱王心凌的《睫毛弯弯》好吗？
我们都无不叫好。但是我有点惊讶：喜妹怎么会唱王心凌的歌呢？还要是王心凌新出的《睫毛弯弯》，她在山里怎么会知道外边流行的歌呢？
顾不得多想，喜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