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红莲-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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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和苏总领六部,关于这次遴选官吏到江南的事情他全权处理。但是和苏有心发难,就这次翊宣路上遇刺说成是盗匪所为,要求沿途的各督抚严责。并且让朝廷派兵肃靖盗匪,以安民心。
和苏在朝堂上说着,郑王看着他,心中微微冷笑。而翊宣却感觉自己的哥哥怎么是这么一个人,已经可以手握江南官员还不满意,居然想要借口朝廷肃清盗匪的时机,揽过兵权。想到这里,诩宣只是低头,不知道要什么表情。
郑王听完后,想了想,最后说,“四境不安,盗匪不平,的确是督抚失职。这样吧,这次王子从江南到雍京沿途的各个督抚自己写请罪的折子就好了。至于肃靖盗匪嘛……”
他看着和苏说,“就让翊宣顺便也去兵部吧,毕竟这一路是他自己走过来的,他熟悉那些盗匪,由他出面事情要好办的多。”
和苏没有想到郑王这么做,这下可好,整个户部兵部这下子全到了翊宣的手里。和苏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父亲,跪下谢恩,然后再侧眼看了看身边的弟弟翊宣,翊宣也看着他,隐约有些笑意。
翊宣看着和苏的眼睛中隐藏去了那抹月光般的银色,看着他再抬起的眼睛是那种无法形容的浓重黑色,就像荒原上斑驳干枯的黑色青苔,是干涩的。
他有一个荒唐的念头,想伸出双手却盖住那双眼睛,然后等它们睁开,可以重新恢复往日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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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混乱的朝局中翊宣终于明白自己的父亲在帮助他而削减和苏的势力,这也算是他这两年在江南九死一生的奖赏。这天翊宣和自己的好友幕僚喝酒言欢,因为在自己雍京城外的别苑,所以大家也就无所顾忌,喝的多了一些。现在的翊宣颇有些春风得意的感觉,酒后微醉,有些平时少有的激情,但是神志清明,那些人让他去对面山上采摘梅花,他一笑应允。
他骑马慢慢的走,这些天雪一直没有停,沿途全是白雪,路上没有了行人,真有些“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意思。
翊宣似乎可以闻见远山的梅花清香。
可是这个时候他注意到在路边一个荒坟旁坐着一个人,他的头枕靠在坟头上。那个人身穿白色狐裘大衣,看得出来很名贵。一手握剑,一手执壶,不时地用酒壶碰碰旁边的无字墓碑,就好像朋友间互相敬酒一般。
在墓碑的前面是一张残琴,被火烧着,散发出清香的味道,这是上等的檀木才能有的味道,可是它现在就像给死人冥间用的纸钱,都黑成一团了,扭曲着。那个人就这么直直的看着琴并且无意识的自己一口一口地喝酒。大雪几乎覆盖了他的全部,他在这里多久了,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
翊宣的马走到了这里,忽然那个人自己站了起来,抖动了身上的落雪,却因为雪地里躺得时间太长而摇晃了一下,当他抬起眼睛的时候,正对上翊宣吃惊的双眼。
也许因为酒掩盖了清明而让那双眼睛流淌出来了月光般的银色。
是和苏。
“殿下。”翊宣连忙下马,可是和苏似乎已经完全认不出他。和苏手扶住墓碑让自己站稳,扔掉了手中的酒壶,抓住翊宣伸过来搀扶他的手臂,仿佛要掐断一般。他用自己根本看不清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翊宣,对他说,“杀了我,求你杀了我,我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
也许靠近和苏过于寒冷,那个熏然薄醉的翊宣完全酒醒了,他看着眼前这个迷醉的和苏,正在狂乱地请求他杀了他。
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可是九死一生从你的追杀中回来的人,这是你的试探,还是又一场把戏?
翊宣淡笑着说,“殿下,夜里雪寒,您还是快回宫吧。”
和苏似乎根本就听不到他的话,只是喃喃地说着,“……杀了我,求你杀了我……”,然后腿一软,倒在了翊宣的怀中。
翊宣瞠目结舌,他的怀中抱着一个昏迷的人,正是他的宿敌。
他看着和苏,苍白的脸色,唇色红的像滴上去的鲜血。
他的一只手抱着和苏,另一只手慢慢地抚上了和苏紧闭的双眼。
是冷的,如冰一般的冷。
翊宣叹了口气,双手抄起和苏,上马回去。
第二章
翊宣一进自己的别苑发现他的那些朋友都喝醉了,由下人服侍着各自安歇。
林帧站在门口等着翊宣的回来,却看见了王子抱回来一个人,一个男人,他刚想问什么,就听见翊宣抱着那个人一刻都没有停留赶紧向房间走过去,一边走还一边吩咐他,“快,去赶紧准备热水,然后派人回雍京东宫去找太子身边的禁军都尉昊秀远,让他无论如何到这里来一趟。哦,还有,去太医局,让他们的医正也过来。”
翊宣从马上抱下和苏以后他感觉和苏也许是冻得太久,开始出现抽搐,脸上也泛起了潮红,这已经很危险了。要是真的不管他,任由他再在坟地上躺一个时辰,估计和苏这条命就过不去今晚。
林帧身边的小童听了赶紧去厨房烧水,可是林帧却没有动,他对翊宣说话,而翊宣此时正在把人放在床上并且拉过好几床被子裹进那个人。林帧说,“殿下,现在雍京九门已经落锁,除非出事边关战事的关防或者像上次我们拿着诏书入京一样,否则这个时候不要说是我,就是太子殿下亲自到城门说要进出城门都不行。殿下,要是实在着急,我半夜动身,守在城门外,等明天一早城门一开就进城去东宫,您看可以吗?”
翊宣刚才有些懵,现在想想的确是这样。
雍京九门一旦落锁,不要说林帧这样一个王府小吏,就是太子和苏亲到城下也无济于事。只是,和苏的样子愈发的凶险,就怕到了天亮再出什么事。如果把他扔在野外不管是一回事,但是既然把他带回了翊宣的地方,一旦出事翊宣难辞其咎。
这个时候他有些后悔。
真是麻烦。
“好吧,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哦,你看初阳睡了没有,他通些医术。”
王征,字初阳,郑王弥江二十年进士,现在是翰林院五品编修,也是翊宣的好友。这次来别苑陪翊宣喝酒,是他让翊宣去摘远山白梅。
“殿下,王大人早醉的不省人事了。现在就是天上打雷也叫不醒他了。”林帧回答说,还有些无奈的笑着。
王征文采风流,平常是翩翩佳公子,可是一旦沾酒不到烂醉如泥绝不罢休。
“那你到周边的四里八乡看看,有些没有郎中,赶紧请一个过来。”
“殿下,我们这里是王子的庄园,周围除了桃花林就是山涧。殿下,那个人,是不是您救回来的?”
“是,他你也认识。如果我们救不了他,明天也许我们都要跟着陪葬了。”
翊宣这么说着,拨开了覆盖在和苏脸上的乱发,露出了他那张秀美的脸,借着屋子内的烛光,翊宣突然荒唐的发现,他没有见过比和苏更加美丽的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
“呀……”林帧吓得叫了一声。
是太子,太子和苏。
如果太子死在这里,那么翊宣就是挟持刺杀太子,是谋逆大罪,要杀头的。
“殿下,趁着没人知道,不如……”林帧看了看翊宣没有敢接着说下去。
太子就是对他们再不好,在王朝中他有着仅次于郑王的威仪和权力,再加上他的背后大郑神宫的护佑,任何对太子不敬都是死罪。
“……算了。你赶紧把热水拿过来,越多越好,好歹让他过了今晚,明天送回东宫是死是活都与我们无关了。哦,对了,还有用柴胡熬汤,那个可以退热。”
翊宣吩咐完了,林帧赶紧去做。
这个时候和苏原本惨白的脸红晕晕的,嘴唇干枯,眉头紧皱,呼吸都不是很均匀舒畅,似乎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他的牙关咬得紧紧地,全身开始抽搐。
翊宣心道不好,一下子扯开了和苏被雪浸透的潮湿冰冷的外衣,他苍白消瘦的胸膛露了出来。难以想象的瘦,锁骨以下就是单薄的身体,透着肋骨的条纹。翊宣虽然也是精瘦的身材,但是很强壮,是那种练武得到的精炼般的肌肉。而和苏的消瘦是带着病态的,让人看了心中绝对的不舒服。
翊宣赶紧把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压下,伸手扯开了和苏下身的衣服,就在这时候,他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事情,而林帧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殿下,热水来了……”
“……别……放在门口就行。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进来。”
一向自诩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翊宣惊讶的捂着嘴后退了几步,而林帧似乎感觉到不对要进来,翊宣当即反应过来,转身赶紧走到门口,对林帧以及外面的小童说,“放在这里就好了,我自己拿进去。还有,从现在开始到明天,如果任何人没有我的命令硬闯进来,杀无赦。”
他们很少看见翊宣这样的神情,不敢说什么,沉默着把水放下,正要走,翊宣叫住林帧,“继续烧热水,越多越好,另外叫两个军士来,把门口守严了。还有,明天一早你亲自去东宫,让秀远过来,不可声张。”
翊宣吩咐这些事情的时候很严肃,林帧答是,不敢多问,就退下了。
翊宣把和苏身上的衣服全除了,用热水给他擦了全身,好歹暖和了一些,然后盖了三床被子,又拿汤匙撬开和苏的牙硬是灌了药。
灌药有些艰难,和苏吃一点吐一点,后来翊宣撬开和苏的牙,就这样一碗一碗的灌,最后好歹吃了一点,也起了些作用。
把这些都做完,折腾到现在,翊宣看看外面的天都到了三更天了。
翊宣本来想在旁边的卧榻上躺着,可是这个时候到了后半夜,和苏全身又开始抽,全身冻得缩成了一团,嘴唇都青了。翊宣最后没有办法,自己把外衣脱了,只剩下中衣,躺到了和苏身边,把他全身搂入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和苏的冰冷。
刚入手的感觉是一个细瘦脆弱的人,翊宣把和苏压在身下,压制住他的手脚,这样过了一会和苏至少不抽搐,身子也有些温度,柔软了下来。
这个时候和苏的呼吸平稳了下来,他枕在翊宣温暖的怀里,安静的睡着。翊宣把被子给两个人好好的掖了一下,盖住了和苏的肩,又要注意不能捂住他,看了看他的脸色,用手再试了一下他头上的热度,虽然还是热,但是也好了很多。
折腾到现在,翊宣的心这才松弛了下来,可是他却睡意全无。
他想到了方才的事情。
太恐怖了。
他的王兄,帝国的太子,那个不可一世的和苏居然是个没有性别的人。
不像被阉割的宫监,和苏的残缺仿佛天生就如此一般,惊世骇俗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翊宣感觉怀中这个瘦弱的身体有着不可思议的消瘦,现在看来,居然让人感觉到有些心悸和伤感。
他看了看窗外被雪映亮的夜空,心知,自己知道了和苏这样的事情,明天也许不能平静了。翊宣闭上眼睛想要睡觉,结果却朦朦胧胧的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知道和苏了,幼年的记忆总是模糊不清。但是还是能记住的就是和苏跟任何一个兄弟都不亲近,总是有意识的冷淡所有人。禁宫长大的人每人身边总是一大群宫女内监奶妈之类的人,和苏身边也有,可是过一段时间他们全都会换了新的面孔,然后那些原来的人就没有生息的消失在大郑宫中,没有人关心他们的去向。翊宣原来也感觉到有些好奇,不过这些事情并不出格,所以时间久了,人们也就习惯了。
长大之后,东宫内的事情对外界来说是个谜。和苏很会用人,他的东宫就是铁桶一般,无人能插入探听些什么。但是对于一些事情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