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忠诚,殿下-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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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维斯,你是知道我的。”她说着,感觉尤其疲惫,“斯托克的政变快要开始了。几位王子的年纪已经不小,而老国王看起来还是要活上一些时候。他们,按捺不住了啊。”
艾维斯的心自动的开始高速分析他所听到的。
“我支持的是三王子。”格洛瑞亚说,“他的才能比起他的大哥算是出色的,但并不足以威胁到艾利克斯,加上他的为人和方针我也了解一些,支持他比较有利可图。”
“只是,艾维斯你要知道,三王子已经在上次克洛斯的愚蠢行为中失去了他的臂膀,现在他的势力并不足以一鼓作气的扳倒他的哥哥,更别说斯托克的老国王还如日中天。”
“他需要一个契机。”格洛瑞亚继续说,“这……可能也是你和我的契机。”
她话里有话,而艾维斯却并不能解读出她的含义。
但是,他说过的,她便是他的信仰,她总会降下清晰的神谕,等到那个时候,他遵守就是了。
只不过,他不知道,他的女神降下的神谕,内容,竟然会是……
过了几天,等到艾利克斯名义上尊享最高荣誉与权力的费罗生辰这一天,艾维斯才知道格洛瑞亚的话是何含义。
与格洛瑞亚举步迈入王宫宴会厅的高声通报和人声簇拥相比,既没有子女也没有夫人相伴的费罗显得格外凄凉。
比起那些贵族官员弯下他们高傲的腰肢谄媚的向格洛瑞亚。辛诺特行礼,比起那些夫人小姐带着艳羡和显而易见的敬畏提裙行礼,他们对待老费罗的方式简直是敷衍。
然而,费罗早已经没有了要求这些的权力。现在的他,身下坐的椅子只能说是用火柴搭建而成的,一旦格洛瑞亚想要抽走一支,他也只能无力的从宝座上摔下。
他已经失去了除了这个名头的所有一切,而如今,他只能等待着这个女人对他的宣判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将他从这个王位上拉下来。
真可悲啊,明明是以他生辰的名义举行的晚宴,众位也只是象征性的向他道一声贺,剩下的,好像都已经与他无关了一样,他被提前要求退场。
为他举行的宴会,被要求退场。
已经是要开始宣判了么,命运的法官。
可是他不知道,今晚这个女人要宣判的是另一件事。
“王国骑士艾维斯。李,请敬听艾利克斯王国对你的召唤,边境对你的需求。这是你为了国家付出血肉的时刻,艾维斯骑士,吾以艾利克斯的名义颁与你王国男爵爵位,并赋予你保卫边境的神圣使命。”格洛瑞亚眼神沉沉,直视着半跪在她身前的英俊骑士,语调无悲无喜。
我的荣光照耀着你,艾维斯。
我的信仰支持着我,格洛瑞亚。
作者有话要说:
第59章 苦念
艾维斯。李骑士独自坐在营地后面的小山岗上,初秋的飒风顺路将营地的号角声传入他的耳中。
四面边声……这样听着它们已经快有三个年头了。
自从那天格洛瑞亚殿下授予他男爵爵位,一周的时间都没有富余出来,他就这样披上戎装,骑上骏马,带上他的殿下的期盼和临行前承载的荣耀目光,到达了比塞尔特更加靠近斯托克的北地边陲。
炎热的夏日不在,顶多是可供花朵绽放几日的温暖时节过去之后,就是漫长漫长的严冬。他现在已经习惯了烈酒淌入喉咙的烧灼感,脸颊也渐渐的被寒风雕刻出一道道痕迹。艾维斯的面庞依旧俊美,但是却成熟了许多,似乎是从一把闪亮的兵器镀上了一层哑光的外层,看起来内敛了许多但实际上更加的锋利。
这样的他,若是再次回到帝都,恐怕不会有一个人将他与“男宠”、“殿下的情人”等等的字眼联系在一起。
这是代价,艾维斯很清楚的明白,这是一生一世的代价,对殿下来说,是一个十分划算的交易。
而对他自己呢,却是一段长达两年半的刑求。
他想她,想她到难以自制。
又狠狠地灌下一口酒,艾维斯的脑海中还是清楚的浮现出了他出征前夜与殿下疯了一样的缠绵。
那是他第一次完全没有顾忌殿下的身体,完全将自己的全部理智抛之脑后的欢爱。
从荣光殿的浴室开始,艾维斯将自己如同野兽一样的情怀打入格洛瑞亚身体里,仅仅在铺着羊绒地毯上就不知让格洛瑞亚发出了多少次情~欲至高的尖叫。等到到了那张雪白的大床上,格洛瑞亚的身体已经完全呈现出了由于受到了太多次欲海颠簸的绯红,惹得艾维斯的昂扬再次兴奋起来……
艾维斯无数次的靠着回忆这段令他血脉喷张的情~事度过一夜夜没有他的爱人的寒冷。在实在是捱不下去的时候,连想着格洛瑞亚的容颜自渎都没有办法平息那种钻心蚀骨的想念之后,他就会身着薄衫,就这样独自坐在这个山岗上,任由冷风平息下他的想念与焦灼。
月亮,在绽放着白亮的光芒,照耀在艾利克斯边陲的小山岗上,天上明亮的孤星一闪一烁,似乎在看这样的一个坚毅的男人是如何的为爱所苦。
星星,在这种清澈而又冷冽的夜空中显得像是被天鹅绒布擦拭过了似的明亮,可对艾维斯而言,百万星辰,都比不上格洛瑞亚的一个眼神闪亮。
明亮的孤星,在破晓时分消失无踪,又是一个难捱的不眠之夜。月亮,唯一一个能给予他慰藉的就是那明亮的月光。
因为,在艾利克斯这个国家,月亮都是一样的,从中天到破晓,月亮一同照着他和他的殿下。他说过,他可以成为照进殿下午夜里的月光,可以温暖无尽的长夜。
月亮,看顾这奇异的尘世,混合了边陲的长风马蹄和帝都的熙攘市声。
月亮,照耀着他的佩剑,这个时候的月亮,也一定照耀着格洛瑞亚窗台上艳丽的玫瑰花。
他就这么想着,一边为爱所苦,一边从难耐的相思中寻获一丝一缕的与他的爱人的联系。
白日里,他遵从殿下的指示,尽忠职守;而黑夜里,他则留给自己,暗自舔舐伤怀的男儿心。有一次他不小心被敌人在小腿上划下了一道极浅极浅的血口,安妥的包扎完毕之后,回到自己的营帐。简直像是个自虐狂一样,他想起了上一次受伤还是在墓园的那一次……醒来之后,有殿下在旁……他开始不自觉的用指尖勾弄伤口的边沿,越戳越疼,而越疼痛,就有一种越痛快的感觉,好像是这样就能暂且忘记了心上的刻骨思念一样。
最后,他哭了出来。牙关紧紧地咬着自己的衣襟,将呜咽声压到最低,压到除了他谁都听不到的音量,眼泪汨汨流出。
你听见了么,我痛苦的呜咽;你听见了么,我心狂野的呼号;哭泣,我沉默却疯狂的哭泣……你听到了么,格洛瑞亚。
而当理智回笼时,艾维斯一直想着格洛瑞亚对他说的理由,一个边陲非他不可的理由,一个必须以分开几年时间为代价而达成的目的,一个可能以他的生命和她的爱情为牺牲的契机。
“你是最懂我的人,艾维斯。有你在边境,几乎可以等同我就身在前线。”在极致的欢爱过后,格洛瑞亚还撑着席卷而来的睡意,说道。
“三王子需要一场战争来获取斯托克国内的军力,消弱大王子在国内的势力,同时获取资本从现任国王手里分权……而艾利克斯,则是需要一场战争给和斯托克长达几个世纪的纷战画上一个句点。”她的眼里闪出灼灼光芒,那一瞬的光芒几乎能将整个未来点燃。
“我说过吧,艾维斯。”她的声调转向火热和希冀,“海洋将会是比与斯托克或者是从其他国家争夺过来的土地更加重要的东西。从我的父亲给我讲述洋场上的传奇的时候,我就有了这种想法了。艾利克斯的,不,将来,几乎是所有国家的利益和未来倚靠的不是别的,正是那一片蔚蓝广大无边的大海。”
“大海,那是无尽的资源和财富。”她说,“艾利克斯不需要从斯托克那里像是秃鹫撕咬下来的腐肉一样的几块破碎的不成样子的土地,那完全是没有意义的——完全没有!”格洛瑞亚近乎是吟咏一般的说着,艾维斯怔怔的聆听。
他敢肯定,这是格洛瑞亚第一次说出她的野望,她的最大的心声。此刻的格洛瑞亚近乎是如同一个狂热的布道者,向她忠实的信徒推销着她的信仰。
“所以我主持了海洋公约;所以,我这么迫切的需要一位不想要再挑起战争的斯托克国王;所以,我需要你来主持战局,艾维斯。”
艾维斯将目光投照在她那双满是睿哲和神采的双眸上。
“这场战争,并不需要真正的胜利。最好的结局,就是我方和三王子所代表的斯托克双方相互让步,维持安稳。所以,我需要的,也不是一位真正的必胜的将军。”她的语调带上了些歉意,“艾维斯,我知道每个男人其实都希望成为战争的胜利者……”
艾维斯捧起她的菱唇,一吻封缄。
在说那一番话的时候,格洛瑞亚的眼睛里看到的是纷纷扬帆远航的大船,是可能被发现的新大陆,是一个艾利克斯的光明无比、强大无匹的未来。而艾维斯的眼睛里看到的,却是她眼中的狂热和向往。
那份灿烂到令太阳都会为之瞩目的光芒。
为了她的荣耀与光芒,他还有什么不愿。
这将是他和她一同创造的历史,她说着这句话,深邃眼神穿过了他的精壮的身躯,投向了星辰大海一般的远方。
这是这个女人的野望,这是这个王者的目标。而身为她的男人,他责无旁贷。
就这样,他靠着对她的坚定苦苦撑过了两年多的春秋,今年春夏之交,他了解到了斯托克三王子基本已经掌握了名利场上的主动权,而昨天收到的从殿下那里得来的消息,已经透露出了这场拉锯战争的烽火已经快要熄灭的意思。
就要快了,就要回到那个人的身边,可是,思念的种子一旦得到一点水分,萌发的速度就高的可怕,这就是为何今日他坐在山岗上吹着冷风的原因。
风,吹来火与血的味道……大战在即的预感在艾维斯心中升起。实际上他已经与斯托克的三王子秘密交涉了多次,两边已经大致达成了最后一战的默契。
他作战的本领在这两年的磨合中逐渐如同卵石一样变得光滑,而最后一战,他已决定尽力为艾利克斯,为了他的殿下获得最丰厚的利益。
“艾维斯将军。”一名中尉小跑着从山下上来,站定在他的面前,这是他的近卫官,“这是从帝都传来的信件。”近卫官擦着头上被冷风吹得不剩多少的汗滴,将手中折叠的整整齐齐的信笺交给艾维斯。
艾维斯眉头一凛,今日并不应该是殿下与他通信的日子,接过一看,信封上并没有熟悉到心底的殿下的纹章封泥,代替的,是一个贵族家族的纹饰。
这个纹饰,十分眼熟,代表的是帝都某个庞然大物一般的贵族之家。
直到撕开封泥,读到信笺的抬头处,他才回忆起十分眼熟的纹饰代表了什么——是亚度尼斯的家族纹饰。
而读完信之后,艾维斯脸色大变。
“将军,帝都方面……”他的近卫官看到艾维斯如此少见的失态不由得做出什么不好的预测。
“并未发生什么。”好不容易稳下心神的艾维斯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将全身上下紧张的快要抽搐的肌肉放松下来,拿出平常那样冷静的面容和语调对他的属下说:“只是,从帝都方面督促我们尽快的将这场战争完结,将我的口令传达下去,正午之前,全体将士必须做好战斗准备。”
他的近卫官小跑离去,带起一溜尘烟。
直到艾维斯的身边再无旁人,他才松开指节都已经变得僵硬的手。
指尖还沾有他自己的、手心的血滴。
“一定,要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