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俏仵作-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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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信。”玉珠毫不思索,一口回绝,“玉珍自幼性情开朗,而且极为疼爱小倩和小宝,她是绝对不会自杀的。”
“哦?”秦锦绣见事情有了转机,便朝着方正微微点头。
方正会意地清了清嗓子,“的确,此案疑点重重,所以必须重新检验,所以我们并没有羞辱死者玉珍,恰恰相反,我们是在为死者鸣冤。”
“那玉珍到底是因何而死?”玉珠掩住口鼻,低低哭泣。
“你们来看。”秦锦绣示意令狐秋重新撑起红绸伞。
众人围上前去,震惊不已。
“因为玉珍守贞多年,我亦知道当中的辛苦,所以特意请了女仵作为其验身,你们都看到了那道青紫勒痕,玉珍被人勒死后,投入井中的。”方正满脸正气。
“谁,谁的心肠如此狠毒。”高挑的汉子眯起双眼,嘴唇紧闭,显然是义愤填膺。
“真是作孽呀。”众人又开始随风一边倒。
而刘大贵睁大眼睛,死死盯着玉珍脖颈上的裂痕,微微上扬的眉毛缓缓落下,笑意凝固在嘴边,“这,这……”
秦锦绣猛然间高高抬起手,“怎么?还不承认吗?凶手就是你。”
方正如猎鹰的眼神盯住前方,“刘大贵。”
“你们少血口喷人,我是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能杀死玉珍呢。”刘大贵跳起来反驳,“说我杀人,你们有证据吗?”
“真的是你。”玉珠重重地给刘大贵一个耳光,“你这个老畜生。”
“你,你敢骂我?”刘大贵捂住红肿的脸颊,“真是反了。”
“老实点,我看你才反了。”令狐秋手握宝剑,挡在刘大贵面前。
秦锦绣看向玉珠,“你知道真相?”
玉珠默然地摇头,“我并不知道真相,仅仅是猜测而已,但玉珍的死定与老畜生脱不了干系,自从玉珍守寡后,多次向我提起,老畜生对她行为不轨,毛手毛脚,她几次想挑明痛骂,却怕旁人笑话,不敢多言。如今落得个凄惨下场。”
玉珠哭泣,“玉珍她还是没想明白,与性命比起来,那可笑的名声算做什么,再说,即使是被人嘲笑,也是他们刘家的错,自己行的端,做的正,怕什么?”
“胡说八道,我才没有,你不要乱讲。”刘大贵恼羞成怒,另个脸颊也憋得通红。
“乱讲?”玉珠仇恨地看向刘大贵,“是谁半夜三更爬上玉珍的床,被玉珍踹到地上十多日没起来?又是谁偷看玉珍洗澡,一不留神掉入最热的温泉内,烫伤了双脚。这一宗宗,一件件,用我全都说出来了吗?”
“口说无凭,办案要讲证据。”刘大贵避而不答,“没有证据,就是诬陷。”
“要证据吗?”秦锦绣微笑地拿出放大镜,“证据就在你身上。”
“你胡说什么?”刘大贵胆怯地向后退了退。
秦锦绣步步紧逼,举起放大镜,“玉珍身上有处似牙非牙的咬痕,我之前还奇怪,是什么畜生咬的,但我看到你,便明白了,原来是那颗假牙。”
刘大贵立刻闭上嘴,面带惊色。
“你不是要证据吗?那就张开嘴巴,让我将那几颗假牙和金线都摘下来,在玉珍身上比对一下,不就一目了然了?”秦锦绣一手执放大镜,一手执弯头小剪刀,笑嘻嘻地伸向刘大贵:
“你别乱动呀,我最近眼睛总花,要是一不留神,弄个血流不止?概不负责。”
第六十章 亲密(二)
“说你聪慧,真是聪慧,确是做仵作的好手,但说你笨,也没冤枉你,因为你笨得连衣裳都不会穿,恐怕整个宋朝都找不到第二个与你一样的糊涂女子。”
“笨就笨吧,我接受。不过还要劳烦你,给我梳个头。”秦锦绣今日心情大好,丝毫没在意方正的挖苦,反倒拿起双飞燕的梳子,大咧咧地捧在方正眼前,“梳个最简单的发饰,别弄复杂的哦。”
方正郁闷到家了,棺材铺家的女儿不但奇葩而且厚颜,难道不知道自古男子为女子梳头、画眉都是文雅之事,要两情相悦才行吗?
“来吧,来吧,为了表示对你感谢,我陪你去义庄走一遭,亲自指导红绸伞验旧伤。”秦锦绣不容分说地拉起方正的手,“快梳头,别弄得太花哨,我不喜欢,梳好头后,办正事要紧。”
去义庄?方正眼前一亮,痛快地接过梳子,眸光烁烁,“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秦锦绣毫无犹豫地回答。
方正为人谨慎细微,性情温润,生就一双巧手,梳个头自然是不在话下,就在秦锦绣吱呀咧嘴的快坐不住时,高耸的云髻已经盘好。
秦锦绣看着铜镜中一丝不乱的发髻,对着镜中的方正做了个鬼脸。
两人心领神会地对视微笑后,先后走出房门。
“方大哥,锦绣姐。”脚没落地,顾砚竹提着竹篮急匆匆地迎了上来。
“砚竹,你来得好早。”秦锦绣闻到了一股莲藕的清香。
“砚竹,睡得可好?”方正一想到昨夜顾砚竹与令狐秋独处,心中顿时涌起股无名火。
“嗯,我睡得好。昨夜你们都饮了酒,酒气伤脾,我特意熬制了莲藕粥,还加了几粒莲子清火,就是为你们醒酒补身的。”顾砚竹拿起竹篮,“但令狐大哥不在房里。”
“他做什么去了?”秦锦绣自言自语的四处张望,“没留下什么字条吗?”
“没有。”顾砚竹失落的回答。
“还什么团队,人家已经不迟而别了,我看他就是个骗吃骗喝的江湖艺人。”方正见顾砚竹和秦锦绣对令狐秋都如此在意,甚为恼火。
“不会的,他定是有要紧的事情。”秦锦绣急急地为令狐秋辩解。
“是呀,令狐大哥是重信之人,不会不迟而别,更不会做什么坑蒙拐骗的事情。”顾砚竹满脸肯定。
“哼。”方正没有继续反驳,甩袖离去。
秦锦绣跺脚喊道:“哎,别走啊,吃点莲藕粥,别辜负砚竹的心意。”
而方正根本没有搭理她,秦锦绣吃了一鼻子灰。
“锦绣姐,方大哥去县衙大堂看书诵经了,等会儿我送一碗莲藕粥过去便是。”顾砚竹虽然面带落寞,倒也款款大方。
“大堂上诵经?”秦锦绣惊讶地指向前院。
“是呀,这是方大哥多年的习惯,他说大堂之上,必须方方正正,清清白白,所以只要有空,他就会去大堂诵经,警戒自己做个清官。”顾砚竹与方正相识多年,熟知方正的习惯和秉性。
“哦。”秦锦绣似懂未懂地点点头,眼神却瞄向香喷喷的莲藕粥,咽了咽口水。
善解人意的顾砚竹引着秦锦绣到了偏厅。
又是一顿大快朵颐的美餐,茶足饭饱后的秦锦绣大摇大摆地踏进县衙大堂。
大堂上空空荡荡,萧萧瑟瑟,早已没有前几日两人拜堂成亲时的气派。
方正一身官袍,俊朗地端坐在堂上,正在认真地翻看《万县百年案件陈述》。
无聊的秦锦绣只能坐在大门槛上,小手遮挡在眼前,眼巴巴地盯着太阳。
“锦绣。”大门之外,由远即近的令狐秋摆手喊道:“真是难为你了,竟然在门口迎我。”
“呃,”秦锦绣放下小手,憨憨地傻笑,“是呀,我神机妙算,知道你会回来。”
“这还差不多。”令狐秋神神秘秘地从怀里取出一面小铜镜,“我出去是办正事的,你瞧,这是什么?”
秦锦绣接过小铜镜,转过身,放在眼前,方正那张黑脸顿时被放大了好几倍。
秦锦绣惊呼:“放大镜?”
“对啊,昨夜我在茶房看到你画的那些小物件儿,刚好我有一块上好的水晶石,做放大镜是最好不过了,便一早送去了顺意斋,你还别说,到底是老字号,做出来东西和画上的一模一样。”
令狐秋洋洋自得,“你别着急,其他的画卷我也分别送到各处打造了,多则一月,少则六七日,便可陆续做好,怎么样?我没有失言吧。”
“高,实在是高。”秦锦绣一手举起大拇指,一手扬起爱不释手的小铜镜。
令狐秋看到秦锦绣喜悦的神色,也露出洁白的牙齿。
方正却语气微冷,“既然住进衙门,就要守衙门的规矩,希望令狐兄不要总是故作玄虚。”
“哪里是故作玄虚,他是在为我准备验尸的工具。”秦锦绣不服气地辩驳。
方正却不高兴的暗道:我看他是在讨好你。
令狐秋今日倒是十分规矩,“方兄放心,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下不为例。”方正合上手中的卷宗,看向秦锦绣落在地上的影子,“时辰不早,去义庄。”
“好,去义庄。”秦锦绣顽皮地晃动小脑袋,额头上还泛着明显的红印。
方正表面威严,内心却笑开了花。
三人坐上唐狄赶来的马车,一路闲谈,随着逐渐浓重的腐烂味道,很快到了义庄。
义庄只是间漏风漏雨的大茅屋,茅屋的地上铺着厚厚的稻草,凄凉得停放着三三两两的薄皮棺材,刘寡妇的棺材便靠向窗边停放着。
“方大人,红绸伞。”唐狄送上朱红色的雨伞。
“令狐秋,过来帮忙,将棺材抬到门口。”秦锦绣分发众人口罩后,开始指挥干活。
“好。”令狐秋挽起袖口,和唐狄一同将棺材搬了出去。
秦锦绣用手遮了遮耀眼的阳光,比了比距离,向对面的方正点点头。
方正会意地站立,避开阳光,在棺材盖上,缓缓撑起红绸伞。
棺木中刘寡妇苍白的脸顿时变得晦暗。
“快看。”秦锦绣盯着刘寡妇脖颈上一道淡淡地青紫色勒痕,“这才是她真正的死因。”
“不对啊,如若她是被人勒死,为何舌头没有露在外面?”令狐秋疑惑地问道:“不是说上吊和被勒死的人,死后状态是相同的吗?”
“此话也对,也不对。”秦锦绣微笑着指向刘寡妇的脖间,
“上吊和被勒死的人,虽然同为绳索所致,但实际情况大有不同,你瞧,这道勒痕在喉之上,舌头大多是抵在齿间,根本不会探出口外,若是在喉之下,舌头才有可能探出来,这和凶器绳索也有很大的关系,但并不是绝对的,只能具体案情,具体分析,所有案情只能参考,不能照搬现用。”
“原来如此。”令狐秋钦佩地看向秦锦绣,“好一个具体案情,具体分析,那她到底是被什么东西勒死的?”
“是布帛。”方正仔细看过勒痕之后,非常确定的直言。
秦锦绣也掏出怀中的放大镜,在刘寡妇身上寻找着蛛丝马迹。
“咦,这里好像是个咬痕。”秦锦绣在刘寡妇胸前发现一个淡淡的浅印,却又不像是人的牙齿,秦锦绣疑惑不解。
“是老鼠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