慑宫之君恩难承-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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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吧?
“侧福晋,王爷回来了。”乐瑶欢天喜地的奔进来,卷进了又凉又瑟的秋风:“已经走到廊下了。”
年倾欢正望着窗棂发呆,一听这话,只觉得头晕的厉害。“怎么忽然就回来了?”她记得,这个时候,先帝身边是离不开人的。只是容不得她多想,厚门帘再度被掀起,那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倾欢!”胤禛快步走进来,直奔内室。“听闻你日前连夜为皇上抄经祈福,惊遇走水,现下好些了么?我担心的厉害,特意赶回来瞧瞧你。”
梦中的人就在眼前,年倾欢身子一颤,险些歪倒。
“倾欢,你怎么了?”胤禛眼疾手快,上前一大步将她托扶在怀中。“是哪里不舒服么?”
他温润的眸子,温热的气息,以及他身上沉甸甸的薄荷清凉气,将年倾欢密不透风般的重重裹住,叫她窒闷压抑。可这一切的一切竟然是那么的熟悉,恍如梦中。梦里的雍亲王胤禛,是她心爱的男人。“王爷,妾身无碍。”年倾欢很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因为这样的怀抱叫人痴迷,她很怕自己会再次沦陷。
同样的火坑,难道跳一次还不够么?
“别乱动,怎么脸色这样难看。”胤禛的手掌虽然很厚,但指尖上的力度却刚刚好。将她稳稳扶住的同时,给她温柔的抚慰。“等下请个御医好好来瞧瞧,别的事情你就不要多想了。平平安安的生下这个孩子,平平安安的等着我回来。知道么?”
“王爷……”年倾欢忽然很想问,您真的想要我腹中这个孩子活下来么?可这样的话,对着这样温润的眸子,她实在问不出口。
看着满腹心事的她,胤禛明眸转笑:“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虽然现在朝堂之上,的确危机四伏,皇子之间你争我夺,早就不再和睦了。可我有信心,能得到属于我的一切。再者,不是还有你兄长年羹尧以及舅舅隆科多的匡扶么!”
这样的事情,胤禛不会轻易对府里的女眷说。但守着年倾欢的时候,他总是觉得很知心,从不避讳。言罢,胤禛对上了年倾欢满含雾气的双眸,疑惑的问:“怎么这样看着我,如此陌生似的?不过是十多日不见罢了!”
“十多日不见?”年倾欢不会算这笔账,从上一世到这一世,她足足陪着他走了许多年。这许多年的相扶相持,情比金坚,不过是她自己为是的劫难。这一世十多日不见,她已经不再懂面前的人了。或者说,之所以陌生,是她从来就没有懂过他的真心。
“我知你想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何尝不想你呢。”胤禛俯首,很自然的落吻在她光滑脸颊一侧。于后,他轻轻的啮啄她软软的耳垂几下:“过了这些时候便好了,能与你朝夕相对,长相厮守的日子还长着。”
他口中每一个含情脉脉的字,都像是一把尖刀,毫不留情的戳在年倾欢的心口上。那种痛楚,让她禁不住颤栗,呼吸越发的困难。一边对着自己说爱的人,一边给自己下毒,这算是真正的口蜜腹剑吧?“王爷……”她终于忍不住推开了他,毫不犹豫的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早已死过一回的自己,生生的别过脸去。
胤禛有些愕然,她这样的举动很是反常:“倾欢,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了?”
第六章 爱短恨长,离别在即
从来没试过,毅然决然的从心爱之人的怀里挣脱。也是从来没试过,用如此冰冷的表情回绝他的柔情脉脉。年倾欢甚至不想看他的双眸,听他的声音,嗅到他身上那凉凉的苦涩。因为无论是他眸子里的深刻,还是他铿锵有力的承诺,亦或者是他给的熟悉与呵护,年倾欢都不会分。
什么是真心使然,什么是权力驱使,陪伴在他身边些许年,恩宠优渥的她尚且都不会分。何况现在的她,只是个没有心的活死人。
“王爷宽心,妾身没事……”未免做的太过,年倾欢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蹙眉深吸了一口气:“不过就是肚子里这个小家伙不听话,蒸腾的妾身有些想呕罢了。”
“原是如此。”胤禛松了口气,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慢慢的将她转向自己。“这个孩子这样好动调皮,将来一定是个万夫不当的勇夫,继承了本王的睿智英明,你的心思细腻,定成大器。不如,就叫福沛吧?如何?”
年倾欢只觉得万箭穿心,痛的硬是发不出一点声音。福沛,这个孩子生雍正元年五月降生,生下来没多久便夭折了。尚且未能足月,又有什么将来可言。就算生的再好,再聪慧,也不过是徒来这世上白走一回,领略的乃是至亲的薄情与狠戾。
“你不喜欢?”胤禛看他半天不做声,少不得低下眉目,贴在她的耳畔问。“咱们的孩子,都是全天下最有福气的孩子。本王总想着把最好的都留给他们。”
“多谢王爷。”年倾欢不想再听他说这样的虚伪之言:“妾身很喜欢。”心里的那个想法更加的坚定了,她想离开雍亲王府,她要离开这个让她爱之深恨之切的夫君。哪怕不做年家的女儿了,她也不想成为贵妃。打定了这个主意,年倾欢反而觉得平静了许多。
死而复生,她是一定要和自己的命数斗一回。
“你喜欢就好。”胤禛抚了抚她脸侧:“十多日不见,你怎么清减了许多?是小厨房的菜肴不合胃口么?福晋没有遣人多多照应着?”
提起福晋,年倾欢忽然觉得这是个摆脱与他独处的好借口:“王爷,福晋对妾身照顾有加,成日里总是来陪着妾身说话,宽慰妾身。您难得回府一趟,不如去瞧瞧福晋吧。想必福晋也有许多的担忧与不安。”
胤禛看着她浅浅微笑的样子,不免回以温柔:“也好,那你好好歇着。记得,什么事情,都不及你的身子要紧,知道了么?”
“是,王爷,妾身记下了。”年倾欢慢慢的朝他屈膝,微微福身。“妾身恭送王爷。”
“好。”临出去之前,胤禛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依依不舍的样子,根本就看不出一点儿别的心思来。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年倾欢才委屈的掉下泪来。这么多年的痴心一片,对他而言究竟是什么?就因为自己是年羹尧的妹妹,就因为自己生下的孩子,有一半年氏的血统?那一开始,何必要给那么多的温柔,那么多宠爱?那么多假希望呢?
“娘娘,您没事儿吧?”乐琴走进来的时候,只看见年贵妃满面是泪。再见故人,百感交集的滋味,她如何会不懂。就如同她在院子里遇见了齐妃一样,上一世逼死自己的仇人就在眼前,她却只能屈膝福身,道一声“侧福晋安好”,旁的,硬是做不到。“咱们来日方长呢,您实在不必难过成这个样子。”
“乐琴,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走?”年倾欢直截了当的问。
“娘娘,您的意思是……”乐琴有些发蒙。她蹙着眉头,慢慢的走近年贵妃身侧:“奴婢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死亦何惧。只是娘娘,您要去哪儿?”
年倾欢叹了口气,抚了抚自己上算平坦的腹部:“我不是什么娘娘,也不想当什么侧福晋了。我要离开雍亲王府,离开这个折磨了我一生一世的夫君。可能只有这样,我才能保住福沛的命。对我而言,这个孩子,比辜负我一世的皇帝更要紧。”
没想到年贵妃会萌生这样的年头,乐琴当即就慌了。“不行啊贵妃娘娘,不是奴婢不愿意随您离开这里,而是您若在这个时候离开,皇上必然会对大将军不利……”
“不会的。”年倾欢很坚决:“这时候,正是皇上用得着哥哥的时候,他是万万不会拿自己的皇位做赌注。就算我不在了,他也一样会保全年家的荣华,以及哥哥的名誉。而且……”
脑子里闪过一个清晰的念头:“哥哥的脾气我是最了解的,要不是因为我颇得皇上的眷顾,他也不敢在朝野之上结党营私,震慑皇权。少了我这层屏障,哥哥的气焰也必然收敛许多,可能他会更加懂得保护自己和年氏一族。这么看,没有我才是最好的打算。”
乐琴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只有熊熊燃烧的火光。那撕心裂肺的痛楚,以及自己惊如鬼魅的嘶叫,充盈在她的耳边,让她越发的不能清醒。好不容易,她没死,她带着恨重生,回到了三年前,她终于又看见了那些逼死她害死她的人,叫她怎么能甘心还没有斗,就远远的避开这些是非,乖乖的认输呢?
与年贵妃不同,乐琴觉着,她之所以能死而复活,就是老天可怜她有太多的不甘心,叫她回来报仇了。所以无论如何,她决不能让年贵妃离开雍亲王府,离开红墙金殿。“娘娘,可是咱们有什么法子能逃出这里呢?而且,您现在还怀着身孕,多有不便,怎么能平安的离开这里而不被发现呢?再说,皇上是不会让他的阿哥流落在外的!”
“诈死。”年倾欢毫不犹豫的吐出这两个字。“乐琴,有一种药,喝下去能够让人气息减慢,脉搏微动,犹如死去一般。在娘家的时候,我曾听入府驱魔的萨满法师说起。只要我们能弄到这种药,找一个契合的时机,那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只是,你是否愿意随我离开这里?”
第七章 此消彼长,恩宠如是
虽然很不愿意,可乐琴的脸上只有温然的微笑:“娘娘,不管您是贵妃也好,是侧福晋也好,还是只是个寻常人,奴婢就是您的奴婢,您去哪儿,乐琴便跟着去哪儿。”违心的话,她说的有几分真,但也就仅仅是说说而已,根本没有往那个方面去想。
当恨填满了她的心,其余的一切就显得根本也不要紧了。乐琴私心希望年贵妃不要离开皇上,不要离开原本属于她的荣华与显赫,哪怕这些是建立在尔虞我诈的险斗与朝不保夕的威胁之下。“娘娘,您可曾想好了法子?”
年倾欢摇了摇头,但她能肯定一点:“咱们都是经历过一回的人,对之前的事情也都心中有数。现下已经是十月了,先帝偶感风寒,龙体抱恙,但至十一月十三之时就……”
“娘娘,您的意思是,在那个时候出逃?”乐琴不禁心颤。
“不错,届时,府里的人只会惦记着先帝的丧仪,以及新君登基,哪里会顾得上死一个无关紧要的女眷。”年倾欢的唇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凉透的冷笑。“到时候,大清的史册之上,便不会有年贵妃此人。雍正元年的起居录上,只一个‘殁’字就是结束了我不堪的一生。”年倾欢敛去了眼底的不舍与无奈,尽量平静自己千疮百孔的心:“结束了也没有什么不好,全当老天怜悯,又赐给我们一次活命的机会。”
这是真心话,年倾欢很渴望宫外的日子。没有争斗,没有杀戮,没有勾心斗角,只是简简单单的谋生,有衣穿有饭吃即可。虽然再不可能锦衣玉食,日子要清苦许多,但是安心啊。午夜梦回之时,她再不用心里默念佛号,一遍遍的为自己双手染满鲜血而忏悔。“乐琴,你现在要做两件事,一是,算一算我们能带走多少盘缠,为日后生计打算。二是,派人暗中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