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心太软-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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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不见了，只剩下那个躺在深巷里哭泣的人，那只抓住玻璃的手颤抖着，离开了自己的腕。夜深了，路上已经没了行人。只有一具象尸体般的东西在慢慢蠕动着，朝着便利店的方向移动着。
全身又出汗了，嘴唇很干，我的体力透支了。眼前冒着金星，两只手因为用力过度而酸软，手掌上已经被划出了许多道模糊不清的血痕，已经烂了。身体与大地做着最亲密的接吻动作，摩擦，还是摩擦。腿被身体拖着，象两具无生命的婴儿死尸。它们，也烂了。牙齿被咬的格格作响，嘴不停地一张一合，每次都会带来唇的深切痛楚，唇，也烂了。牙齿，也出血了……
我要见到玲子，见她最后一面，然后就去死！只要她过的好，过的幸福。我要见她，两个月了，她过的怎么样？还在为我哭泣吗？心里反复坚定着这个信念，期盼着这个死前唯一的希望。我的泪又不流了，汗液混合着血液，粘住了衣裳，已经闻不出自己是什么味道了。只是努力地，一点一点，爬着。
原来，我所在的地方离便利店是那么的远，远的让我爬了歇，歇了爬。整晚，我的全身都烂了。偶尔有路人经过，也捂着鼻子立即离开。哈哈，不要急，多少年之后，你们也会死的。
心里诅咒着他们，诅咒着这个世界。原来，世界就是这样的。与其这样，不如不要生下来。生下来需要经历那么多的痛苦，生活的、情感的。呵呵，我又笑了。这难道是自己能去选择的么？我笑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吧，脸上估计都烂了，一定不会被认出来的吧。
一边爬，一边盘算着在便利店的哪个角度能看见玲子上班经过。
远远地望见了便利店，激动了起来，尽管身体已经疲劳到了极点，可我却爬的更快了。那是我的目的地，是她，是玲子出现的地方。眼不禁又模糊起来，泪水又开始流淌。那些熟悉的景、熟悉的物、熟悉的店门、熟悉的招牌。
我一动不动，趴在店门口，看着我曾经辛勤工作，洒满汗水的地方；看着我曾经认识玲子，认识阿俊他们的地方。好难过啊！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为什么要让我离开大家？寂静的夜里传来我的痛苦声，柔柔的风将我的呜呜声带去老远。
“有人，快去看看！”不远处，响起了脚步声。那是便利店值更人的声音，熟悉的声音，我听了出来，那是以前的同事。我忙低下了头，趴在了地上。
“什么味道？这么难闻！”
“哦，是个乞丐。还以为是小偷呢！”
“不会死了吧？”
“喂喂……”其中一个人踢了踢我，我动了动。
“还好，没死。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滚开！”
“哦……！”不敢抬头，哑着声答应了一句，朝远处爬去。
“他妈的，吓我一跳，快开门了！再转一圈吧。”脚步声远去了。
心，已经麻木了。原来，人之间就是这样的，平时所谓的友谊、友情，原来是这样的。每爬一步，想死的决心就越坚定了。世界上，已经没什么让我好留恋的吧。除了曾经的记忆，曾经与玲子之间那段畸形的爱！
天蒙蒙亮了，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都是赶去上早班的吧。静静地伏在了便利店对面的巷子里，用几张报纸盖住了自己。这样，更象一个乞丐了吧。
看着那些在便利店门前排队的人越来越多，心也急躁了起来，我的目光搜寻着每一个路人，每一个路过或者伫立在便利店门前的女性都能让我心跳加快。寂静已经被渐渐地喧闹所取代。黑暗也被即将出现的光明所驱赶。
心在那一刻，纠紧了！看见了两张熟悉的面孔。泪水涌了出来……
一件白色衬衫，玲子的身影在黎明前是那么的让人瞩目。同样也是一件白色衬衫，结实高大的阿俊也显得那么的英俊。两人走在一起，并肩来到了便利店门前等待开门。多好的一对！我仿佛听见有人在议论。比起浑身上下污浊不堪的我，自惭形秽的我，他们真配啊！
玲子瘦了，颧骨突了出来。阿俊也瘦了，脸上透着疲倦。他们怎么了？还在想我吗？心里有种冲动，想大喊出来。告诉他们，我在这！可我没有那么做，只是呆呆地趴在地上，呆呆地望着他们，心在那一刻，碎了。
曾经的爱人，好友。你们还记得我吗？我来见你们最后一面了！泪水如滔滔江水，眼立刻模糊了。让我再看她们一眼吧，用那只烂手胡乱地抹着脸上的泪，眼中的泪。
将来，你们抱着自己的小孩，还能想起我吗？
“啊！”我快发疯了，为什么要来看她，为什么要来这里找罪受？刚才那声音是我发出的吗？牙齿咬住了自己的烂手，拼命不让自己哭出来。玲子朝巷子里望了过来，我忙低头。不要，不要过来。静静地趴着，一动不动，身上的报纸被风吹的扑拉扑拉直响，变天了！本已明亮的天空暗了下来，能闻到一股潮湿的气息，泥土的浓重腥味。雨点打在了报纸上，下雨了！
抬起头，便利店门前的屋檐下，站满了躲雨的人们。看不到他们了。我的目光焦急地寻找着。
找到了！
玲子躲在阿俊的怀里，阿俊揽着她。
泪拼命地流，雨水冲刷着我的泪，冲刷着我身体的每一部分。牙齿拼命地咬着已经烂了又烂的嘴巴。心在这一刻，完全死了。尽管阵阵的酸楚，强烈的嫉妒萦绕着它，只能这样吧。我已经做到最好了，没人会怪我吧。爱情，友情，在这一瞬间统统失去了！看着依偎在阿俊怀中的玲子，看着一脸幸福的阿俊。我的眼渐渐模糊了！不要再看了，就让眼泪遮盖一切吧！让我死吧！
希望你们过的好，过的幸福！阿俊，再次拜托你了，玲子，一定记得回国啊！转头朝巷子里爬去，地上的泥水飞溅到我的眼里，嘴里。不管了，现在最需要去做的事情，就是急于结束自己的生命。我已经没法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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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盘山公路上的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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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凝重的嗓子，随着悠扬的音乐将故事娓娓道来。不知不觉，我已经泪流满面。感觉自己的心象被生生劈成了两半，好痛呀。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胸口被什么堵住了，喘不过气来。
绝望，无助。那一刻，他一心想去死吧！心里忽然感觉好害怕，同时自己又笑话自己，如果死了，他就不能回来找我了。傻瓜！
好想将他搂进怀里，疼疼他。好想用心，用身体去抚慰他那颗伤痕累累的心。从车内的倒后镜，可以看见他满脸的痛，心再一次为他碎了！
能听见怀里家玲在低低地抽泣，泪水已经打湿了我的衣衫。这时，车子已经停了下来。
打开车门，凡走了出去。
“萍萍姐……”家玲搂的我很紧，终于放声痛哭。
“唉……”我叹了口气，转头看着车窗外的他。风很大，吹的那件T恤贴在了他的身上。那身影，比四年前更坚毅了。火光闪了一下，我知道，他又在吸烟了。那刚被他喷出的烟立刻被风刮的无影无踪。
“我们出去吧，别让他一人呆着，他的心里一定不好受。”我拍了拍家玲的背。
“嗯！”家玲直起了身子，她的眼红了，妆也花了。估计，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风大，你们怎么也跑出来了？”他听见我们关车门的声音，回过头说道。心里一阵感动，这就是我要嫁的男人，自己心里伤痕累累却还要关心别人的男人。
“怕你想不开。”我笑道。这个时候，不能让他再经历那痛苦的死亡轮回了，一点也不要提起。那种痛，经历过的人心里一定不好受。
“还是老婆好，哈哈，老公才不会想不开。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人等着我，对不对？”他的眼里露出了一丝笑，我终于松了口气。
“难得你这么想，不然，我会恨死你！”我撅起了嘴。这个时候最好就是给他一个甜蜜的吻，或者给他一个温馨地拥抱，可是家玲在身边呢。
“不恨不恨，老公错了！”凡揽住了我的腰，将另一只手伸给了家玲：“来！？”
家玲还在流泪，低着头，将手放入了他的掌心，任由他牵着，拉着，我与家玲被他带到了路边的草地上。
“我想坐一会儿，你们说呢？”他的手松开了，独自坐了下去。看了看家玲，她正望着我呢。
“扑哧……望我干嘛？坐呀！”我被她逗乐了。
原来，这里是一片盘山公路，坐在草地上可以望见很远的山脚下。一圈又一圈。
“你们说，人的一生象不象走这盘山公路？重复地饶着山一圈圈地走着。”他的声音变的悠长。
“不知道，也不愿意知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不管是不是在走盘山公路。哪怕是走悬崖小道，我都会一如既往地坚持！”情不自禁地伏进了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好舒服！
“呵呵，萍儿，我相信，从你对我说出愿意做我二奶的话开始，我就知道，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他揽住了我的腰。唇里的气息将我额前的发吹落了下来，不想理它，管它呢，任由它搭在额前，我要好好享受在他身边的每一刻。可是，他却将那些发挽了起来……
“凡……”我感动了。一个小小的细节他都看在眼里，我在他眼里，是完美的吧。
“可当时，玲儿是多么的脆弱啊。我不忍心，不忍心告诉她真相，所以，我做出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
抬起头，他的眼里尽是泪花：“对不起，让你等了我四年！萍儿，原谅我好吗？”
泪水涌了出来，心中的委屈又一次释放了。我搂住了他，紧紧搂住了他。也不管家玲在不在场了，内心的激动使得我不顾一切。如果不是家玲在场，估计我一定狠狠地亲他，把这四年失去的一切都亲回来。
“其实，我也要对玲儿说对不起。”我们都没作声，静静地听他往下说。
“不应该在你离开上海的日子里去招惹萍儿，即使她愿意。”他的手紧了紧我的腰。咬了咬他的耳朵，我知道，他在开解家玲了。
“可是，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我并没有打算享齐人之福。其实，我自己当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该如何做出抉择。但是，到了最后，在你与萍儿之间，我选择的是你。不然，我不会跳崖寻你。因为，你们之间少了一个都是不完美的，而剩下的另外俩人会带着沉重的内疚与自责去过完下辈子。所以，我现在也不逼你，也不希望你被我再次逼走。再来个四年，我可不想了。这四年，大家都经历了许多，也受了许多苦。我想，大家该明白什么是爱了！”他的话没有让我感到嫉妒，没有让我感到吃醋。因为，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到底该怎么样，随老天吧！我幸福地搂紧了他。
沉默，大家都在沉默。只有风声，地上的草被风吹的簌簌地响。感觉他的身体在颤动，怎么了？抬起头，却惊讶地发现，家玲已经伏在了他的怀里。这个时候，我的心里才有了一丝丝的妒嫉，一丝丝的酸意。
“两个人偷偷摸摸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