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雅典到北京-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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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正在寻求政府资助。其中一名成员甚至用挑衅的语气写信给我:〃你的不足之处在于你没有勋章可以颁发!〃 天哪,我忘记勋章了!在法国我简直快要疯了,组委会主席查尔斯·德·拉·罗什福科(Charles de la Rochefoucauld)在1899年初辞职了,这对我们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人们为了传播代表〃团结,反对分裂〃的法国体育精神,在〃爱国主义〃的名义下不断地攻击和骚扰我。我不想争辩什么了,我错了……
很显然,体育的概念渐渐在整个世界范围内传播开了,尤其在青少年中间,它渐渐取代了那些不健康的娱乐方式和不道德的享乐。……事实上,在1900年,体育精神已经在体育爱好者之间存在了,但普通大众对此却一无所知。正如史隆所言,人们认为这届奥运会是由〃巴黎一大帮不求上进的人组织的〃,四处都是怀疑与流言。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而我们所获甚微。没有钱,没有运动场,没有场地……大多数当代的政治家们都认为奥林匹亚完全是一个多余的、古怪的词语,甚至在六年后的一次宴会上,部长们仍然对这个词嗤之以鼻。
1900年的奥运会上,运动员们都尽力了,也取得了优异的成绩,但这些成绩无关奥林匹克精神。国际奥委会的一位同事说:〃我们的理念虽已被应用,但在实践过程中却变成了一盘散沙。〃这说明,我们不应该把奥运会看成是博览会的附庸,它应该是一场独立的运动会,否则,其哲学及教育意义都将功亏一篑。不幸的是,奥运会与博览会的联姻比我们想象得更牢固、更持久。由于预算的原因,1904和1908年,我们都没能中断它与博览会的联系。直到1912年在瑞典,我们才彻底地切断了这种关系。(选自搜集的资料)
如果说1900年根本没有举办奥运会,这也是符合事实:从5月一直到10月都没有举行任何正式的开幕式和闭幕式;非职业选手和职业选手们都参加了比赛,将整个奥运会弄得乱七八糟,以至于好几年后,许多选手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是奥运会冠军;顾拜旦也变得默默无闻,仅在布洛涅森林举行的田径赛中很高调地露过一次面。作为世界博览会的一部分,这次奥运会似乎不过是一场小型的巴黎杂耍,在巴黎的宣传中将它描述为一个〃国际体育健身运动会〃,仅有19个国家的选手参与了竞技。顾拜旦的奥运理念即便没有被抛到九霄云外,也被忘得差不多了。
因为创办了世界上最受人欢迎的体育赛事,顾拜旦在今天得到了世人一致的赞扬。但从1896年到1900年,确切地说还包括后来的大约八年时间,顾拜旦一直受人诟病,霉运连连,差点被人们的口水淹死。然而,他对教育和体育的无私奉献精神却一如既往。他对一位朋友说:〃在我们已把工作搞得如此糟糕的情况下,奥林匹克运动还能幸存下来真是一个奇迹。〃与其说是运气,不如说是坚强的信念在支持着他的追梦之旅,激励着他勇敢地面对别人的质疑,继续在甚至充满着敌意的环境中踽踽独行。
1863年1月1日,顾拜旦男爵出生于巴黎市伍狄诺大街20号一个古老的意大利家族,这个家族在法国已经生活了近500年,一位祖先曾经是路易十一的内务大臣,〃德o顾拜旦〃这个封爵及其家徽是路易十一在1477年赐予的。顾拜旦的祖父在路易十八统治时期被赐封为世袭男爵,并在诺曼底定居下来。他母亲是〃征服者威廉〃一个助手的后裔。按当时的惯例,年轻的皮埃尔o顾拜旦度过了一段军旅生涯。
顾拜旦早年主修文学、历史学和社会学。他进入体育界也并非是以一种专业的态度,而只是对悠然自得地划船、击剑和拳击较感兴趣。顾拜旦早期的导师曾引导他研究当代哲学家弗雷德里克o雷普勒(Frederic LePlay,他关注阶级分化对法国社会的威胁)的社会理论。在19世纪的经典自由主义(个体发展的自由)理论的意义上,顾拜旦认为一个进步的社会就应该是自由的。与此同时,他也深信,国籍是个人身份的基础。然而,当他全力操办的奥运会逐渐成型时,国际奥委会却开始出现矛盾:具有严格的国家代表性的个体之间存在着对立与竞争。紧接着的一个世纪里,奥运会声名鹊起,达到如日中天的地步,而由这个矛盾所引起的种种责难始终没有消失:国家的奖牌榜盖过了个体的成绩。这对创办者来讲或许是一种讽刺?
作为国际奥委会的主席,他和继任者埃弗里o布伦戴奇(Avery Brundage)一起,经过精心策划,提出了作为宗教形式的〃奥林匹克主义〃 一种纯洁但并不简单的哲学,他们相信它会超越不同国家的政治及宗教差异。尽管接下来的一个世纪里,奥运会不仅完成了顾拜旦的夙愿,而且比他想象的还要好:它熄灭了宗教斗争的火苗,把来自政治上对立的国家或地区(如共产主义国家和资本主义国家,东方国家和西方国家,中国大陆和台湾,朝鲜和韩国,伊朗和伊拉克等)的运动员们集中到一起。此外,他的个人主义也有瑕疵:对阶级差异的过于迟钝或是天真的理解使他片面地将英国的体育运动界定为业余主义的,并以此作为体育教育的绝佳案例。尽管顾拜旦也曾坚定地宣称:〃我将用体育运动中的冒险与超越精神重塑年轻人(无论出身、社会地位、经济地位和职业差异)的身体与性格,让他们变得坚强,心胸宽广。〃但在很大程度上,他对世纪交替之际的妇女权益及解放运动仍然视而不见,并无任何支持。无论如何,带有贵族气质的顾拜旦对女士们在众目睽睽下香汗淋漓的形象还是心存芥蒂。
第13节:远见家(2)
随着电话、广播、火车和汽车等现代科学技术的发明,这个世界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发展起来。即使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顾拜旦和他的国际奥委会同事们试图组织起国际性的运动会,并以此为平台推动世界友谊的理念还是超出了他们的时代。甚至于每四年召集一次的运动会也不为公众所理解,在某种程度上,甚至被人认为是荒谬的。
尽管顾拜旦本人对国际奥委会的成立以及首届奥运会的举办感到满意,但他自己却被一些批评家和妒忌者认为是一个与社会格格不入的令人讨厌的势利小人。雅典奥运会相当成功(希腊政府最初对此却多有讥讽),但一些满怀恶意的报刊却指控他是一名小偷,约翰oJ。马卡农(John J。MacAloon)曾在他的历史著作《伟大的象征》(this Great Symbol)一书中这样描述:〃(顾拜旦在)设法窃走希腊的历史宝藏。〃希腊人,包括和蔼可亲的国王乔治,都希望重新获得这一盛事的举办权。而赞成继续在雅典举办奥运会的《纽约时报》和《泰晤士报》也给予希腊人民很大的支持。可是顾拜旦却宣称,希腊人之所以希望奥运会能一直在希腊举行,是因为受到经济利益的诱惑,这使他在希腊更加不受欢迎。
当希腊人努力使雅典奥运会制度化时,希腊政府在国王的鼓舞下也大力鼓吹这一点。国王建议顾拜旦承认〃雅典是奥运会永久的家〃,但顾拜旦却装作不理解,并礼貌地给国王回了一封信,说下一届奥运会将在巴黎举行。康斯坦丁王储认识到奥运会的经济价值,也开始极力劝说他父亲否认顾拜旦的意见。雅典奥运会闭幕后,维凯拉斯组织国际奥委会委员(顾拜旦未出席)召开委员会会议,讨论制定每隔两年在雅典举行奥运会的原则。希腊人认为对奥运会来说顾拜旦是一个多余的人物,他的出现令希腊人想起现代奥运会其实是外国人的发明。顾拜旦对此保持着一种高贵的沉默。然而,面对目标,他仍然十分坚定,在接任维凯拉斯主席一职后,他给国王发去一封信,其中写道:
首先,我希望向尊敬的国王陛下致以诚挚的谢意。两年前,在巴黎召开的会上,陛下您屈尊发了一封鼓励我的电报。现在我冒昧地回复陛下,我复兴奥运会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在复兴奥运会的过程中,我和我的同事们希望能继续得到您善意的支持。
顾拜旦在雅典奥运会闭幕式的宴会上宣布,1900年的奥运会将在巴黎举行。在这位固执的思想家看来,欣逢新世纪的开端,法国似乎是最完美的东道主国家了。1896年11月,顾拜旦在为《世纪》杂志撰写的一篇有关奥运会的报道中签名,称自己为〃雅典奥运会创始人:皮埃尔o德o顾拜旦男爵〃。
顾拜旦意识到,如果奥运会举办得太频繁,难免会削弱它的重要性。其实,如今奥运会的成功秘诀也正在于此,对奥运会忠诚的支持来自于对它的渴望。1897年的国际奥委会会议在位于勒阿弗尔的顾拜旦的夏日居所召开(之所以选择勒阿弗尔这个平静的海港作为会址,是因为这里没有什么政治干预)。因为希腊与土耳其爆发了一场战争,所以希腊没有派代表出席本次会议。在这次会议上,虽然有人支持继续在雅典举行奥运会,但顾拜旦说服了国际奥委会的同事及出席会议的其他人员:1900年的奥运会将在巴黎举行;作为一个流动的节日,顾拜旦希望1904年的奥运会在一个美国城市,比如纽约举行。参加这次会议的代表共有59名,其中仅有12位国外代表,而1894年在巴黎召开的奥委会会议中,共有78位代表出席,其中包括20名国外代表。看来,他们起初关于世界博览会和新建的埃菲尔铁塔将为本次大会增色不少的想法是大错特错了。
如果说勒阿弗尔会议就巴黎问题的讨论还算顺利的话,那么不久,有关于此的问题就越来越棘手了。当法国体育运动联合会宣布反对组织独立性质的运动会时,顾拜旦还寄希望于该协会,希望他们能将陷入泥潭的工作重新组织起来。另外,那些对博览会有所贡献的美国人又强烈要求为美国运动员建造一个专门的运动场。当奥运会日渐成为博览会的一部分,变成其组织者阿尔弗雷德o皮卡尔(Alfred Picard)的职责时,所有有关奥运会这一盛大节日的想法都开始消解掉了:皮卡尔很厌恶组织这个运动会,并对顾拜旦怀有一种敌意。1899年2月,他提名国家射击联合会(隶属于法国体育运动联合会)主席丹尼尔o梅瑞伦(Daniel Merillon)出任运动会总监。
1899年4月,顾拜旦辞去了法国体育运动联合会的秘书长职务,他曾在这个位置上竹篮打水般的鼓吹民族团结。罗什福科子爵也辞去了组委会主席的职务,连组委会本身也在运动会开幕式前12个月解散。为了得到国外的支持,顾拜旦在欧洲作了一次旅行,当他回来时却发现原定的各运动项目的比赛场地在一周内几乎全部更换了。梅瑞伦提出的规划真够奇怪的:赛艇被归入〃救生〃一类,滑冰和击剑被指派为〃刃具制造业〃,而田径被划归〃远见的社团〃一类。顾拜旦的长子雅克由于上一年中暑而导致智障,顾拜旦为此焦急万分。因此,他对奥运会这些变故都采取了妥协退让的态度。
随着职业赛事的出现,顾拜旦的理念越来越被人们所曲解。此外,其他方面的问题也接踵而至:法国外交部长反对德国参加比赛;而来自美国的国际奥委会成员史隆尽管不认同美国为自己建设专用体育场的要求,但也扬言,如果不提供更多的后勤保障,美国队将退出比赛。
不过,也正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