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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青春偶像-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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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捉弄我,文仲!”她不依地叫起来。

前面路边停着一部敞篷跑车,车上生着一个脸孔胖胖、笑得很善良的男孩子。

“唉——”文仲停下来,“你那有洋名的朋友来了!”

“安迪!”她皱一皱眉,心里烦躁起来。“他真麻烦!”

“女孩子若对男子无意,一开始就不能敷衍。”他看着安迪。“否则自己惹事非!”

“那么——。我也不能敷衍你!”她笑了。笑他一本正经教训人的模样。

“狡猾的小狐狸!”他拍拍她的头。“勇敢一点,过去告诉他事实!”

“我没说过害怕啊!”她笑一笑,大步朝林正平走去。不到一分钟,只说了三句话,她大摇大摆地又走回,林正平的跑车一溜烟开走了。

“走吧!我肚子饿了!”她装出若无其事的神情,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别作状!”他看穿了她。“你对他说了什么?你对男孩子很有本事嘛!”

“当然!”她不置可否地笑。

截了一部的士,他们一起跳上去。

“告诉我,你到底怎样对付他?”他追问。

“一定要知道?”她斜睨着他,好天真。

“好有个准备!”

“准备什么?”她皱起眉心。

“以后你要对付我的一天,别像安迪一样毫无抵抗力!”他说得似乎好认真!

说——“别再向你哥哥借车了,我不坐!”又告诉他,你是文教授的儿子,我们要去吃中饭,如此而“可恶!”她撒娇地打他手心。她怎会对付他呢?他和林正平怎么相同?他该了解啊!“我已!”

“平凡的招式,往往是厉害的杀手!”他摇头。

“你也看武侠小说?”她很意外。

“在香港不看武侠小说的人少,武侠小说是最好逃避现实的地方!”他说。

“为什么要逃避?你不满意现实?”她睁大了眼睛。

“很难解释,或许是潜意识吧!”他不想深谈。“圣诗里有一首歌叫‘这世界非我家’,记得吗?

我们的指望在天国,在永恒的世界!”

“别说那么多大道理!”她推开车门。“你没看到了吗?”

“慢着——”他忽然想到什么,阻止她下车。“我们该回去陪爸爸和妈妈吃饭,对吗?”

“我没说要去!”她吃惊地叫。她不知道要怎样面对在教室里传授学问的教授——以另一种身分!

“我和他们说好了!”他替她关上车门,令司机再开车。

“你预谋暗算我!”她盯着他。

“去见他们并不表示你要嫁给我,”他笑得很漂亮。“你根本去过我家!”

“那不同.那时我是去见文教授,我是学生!”她叫。

“今天你去儿文伯伯,你是什么?”他打趣看。“一只害羞的小猫?”

“你对他们怎么说起我?”她轻叹一气,妥协了。

“王咏梅在我诗班里唱女低音,她对我满有敌意!”他装腔作势的。“于是爸爸就说:‘王咏梅是我的学生,你让她来见我,我教训她!’”

“可恶极了!”她笑起来,心情也轻松下来。

文家是咏梅熟悉的地方,不是第一次来,却远比第一次紧张和别扭。

文教授在客厅里看报纸,好悠闲的样子。

“爸爸,王咏梅来了!”文仲进门嚷,他一回家就爱成个大孩子。

“王咏梅,”文教授抬起老花眼镜,笑得和蔼可亲,没有一丝令人尴尬的地方。“从来不知道你也唱圣诗、去教堂,更想不到你认识文仲!”

“我也想不到,文仲是你的儿子!”咏梅很不自然。

“天下间想不到的事真多,”文教授微笑。“文仲,去厨房请你妈妈出来!”

文仲对咏梅点点头,示意一下,大步跑进一扇门里。

不到半分钟,他陪同着一位娴淑高雅的妇人出来,两人神态有五分相像,必是文仲母亲了。

“文师母!”咏梅恭敬的。

文仲母亲手上远有水啧,腰上束着一条围裙,刚才正在厨房里忙着。

她不落痕迹地打量咏梅几眼,是个纯真、朴实的女孩,满脸青春气息.他们叫她“青春偶像”?

这个名字再贴切没有了,她喜欢咏梅!

“坐、坐,咏梅,”文仲母亲好亲切。“别当教授是教授,只是一个普通同学的父亲,你就自然了!”

“她很自然呀!妈妈!”文仲在一边笑。

“稚气,”文仲的母亲盯他一眼。“你陪咏梅,我把那几样菜弄出来!”

母亲去了,文教授又在看报——这就益发显得亲切随便.他们不当咏梅是客人般地特别招待。

文仲看着咏梅,咏梅看着鞋尖。

“来,我带你去看我的王国!.”文仲握住咏梅的手。

“又要献宝了,”文教授笑着抬起头。“他把他的王国献给每一个来到的女孩看!”

咏梅微微一窒,每一个来到的女孩子?什么意思?有很多女孩?她来不及细想,他已拖着她走向另一间房。

还是由两间一百五十尺的房间所组成的一个小套房。

中间的墙打通了,由一幅巨大的落地幔幕分隔着。半掩幔幕的那一边是卧室,有床,有桌,有椅,有柜,还有一张斜面的工作抬。

幔幕的这一边——咏梅吸了一口气,她喜欢那用整块墙壁做成的画架,也喜欢墙角的钢琴和乐谱架边的小提琴,钢琴上有一尊贝多芬的石膏像,除此就简直没有其它的摆设了。咏梅觉得这简单的屋中,有说不尽的丰裕——精神上的!

“学建筑的人,有这么多书?”她摇了摇头,忘记了刚才“很多女孩子”的那件事。“还有钢琴、提琴!”

“谁规定不能有?”他朝书架指一指。“中文书多过英文书.有一半关于音乐的!”

“你该学音乐!”她说。

“我喜欢音乐,可是要我一本正经当它是学问般地研究,我就会大失兴趣。”他说得好古怪。

“当它是闲暇时的消遣,我反而兴趣浓厚!”

“从来没有你这样的怪人!”她随手抽出一本书。“你也看中文的散文集?”

“看得大多,”他笑一笑,“台湾出的我几乎全看了,白辛的、晓风的、于梨华的,还有好多忘了名字的作家!”

“你认为谁的最好?”她的兴趣来了。

“很难下断语,要看各人的感受,”他想一想。“我偏爱晓风的,不因为我认识她,也不因为她与我一样是基督徒,她——能用朴实无华的文字、浓得化不开的真擎感情,去描写一件最平凡的事,而又能那么深切地感动人!说句真话,每次看那本(地毯的一端),我总是梗住喉咙,不由自主地感动着!”

“我也有同感!”她几乎是叫起来。“你认识晓风?”

“不是很熟,”他点点头。“去年毕业后我到台湾去玩了一趟,在教堂里认识的.还有她的丈夫,一位出色的法律界人士!”

“她怎么样?她是怎么样的?”她稚气地抓住他的手,晓风是她最喜欢的作家啊!

“她是个斯文、沉静的女孩子,”他想一想。“很热诚,也很有深度,就像她的文章一样!”

“唉|我真希望能见到她。”她自语着,“还要看看她描写得那么真诚、那么敦厚、那么好,那么难见的“德”!”

““德”已经是她丈夫了,还有了一个孩子,”他说:““德”并不叫“德”,他姓林!”

“不管叫什么,他在我心中就是“德”,是在香港永远找不到的那种男孩子!”她热切地。

“太贬低了香港的男孩子,有人抗议!”他盯看她。

“哦!”她脸一红,不再说下去。“我不是故意的!”

“别谈别人了!我弹一曲钢琴给你听!”他自顾自地坐下来。

他弹的是一首“匈牙利狂想曲”,他自然不是一流的钢琴家,却弹得很有感情、很有气魄。

咏梅倚在钢琴上,看看他震动的手臂、看看他飞跃的手指,音乐悄悄从耳边溜走,依稀只捕捉到一些飘渺的音符。她的注意力全在他脸上、身上,他那傲然的神色、他那旁若无人的自得,她想起刚才“很多女孩子”的事!

她不能不问,除非她不关必、不重视!

音乐停了,他用手掠一掠额前一片乱发。

“好象不很欣赏!”他不真心的。她眼中那一丝迷蒙代表什么?他喜欢那纯真的模样。

“你带每一个来到的女孩进入你的王国?”她低喃似自语的。“很多女孩子?”

他的眉峰聚拢,好半天,轻拍她的手。

“很意外的问题,你太敏感!”他不置可否。

“为什么不直接回答我?”她用只手托着腮。

“是——很多女孩子,”他耸耸肩,神色有丝困惑。“爸爸的学生、妈妈的学生、哥哥的朋友、爱琳的朋友,还有我的同学和朋友。”

“是吗?”她毫无表情地反问。突然之间,她发觉一件事,他们之间还陌生——可怕!

她不该跟他回来的,她想。 


第3章 误会冰释
 整个星期,咏梅的情绪总低落着。

她什么心情都没有,就连上课也那么心不在焉。

地困恼着。

文仲虽引领她参观他的王国,但是,她只不过是那么多参观者中的一个,她有什么值得欣喜的?

她警惕着自己,就在他门边却步是否上策?

她很明白,她无法完全进入一个陌生的王国!

她和文仲仍然陌生,不是吗?

她只知道她是文教授的儿子,是诗班指挥,爱好音乐却学了建筑。他偏爱晓风的文章,他有稚气的一面,他还有许多朋友!

仍然陌生!她不了解他的心!

是他不曾打开心门让她进去,她渴望能进去的——不只进入他的王国,还有心门!

讲台上.文教授讲得很起劲,就像过去一年里每一堂课一样,他并没有对她特别一点!

他一定当她是参观文仲王国的其它女孩一样吧!

她觉得自己真傻!

吃两次饭,多讲几句话、多笑几次,在这个时代里简直是最普通的事了,就好象以往打个招呼,她竟窃喜了好一阵子,不傻吗?

她懊恼地用原子笔狠狠在纸张上画着。

她先画一个大圆圈,在大圆圈旁边画了许多个小圆圈,然后又画一个特别的圆圈,比其它的小圆圈大些,也更圆一些,这个特别的圆圈是她吗?

可会有一天,这特别的圆圈能发出一种巨大的力量,像航天员手中的死光枪一样,把其它的小圆圈都消灭吗?

爱情也像战争,有时候是很残忍的!

下课了,她没精打采地合上书本。

一天又结束,明晚又将是练习唱歌的时候,她知道自己会去,去了又如何?

她只不过其中一个!

“咏梅!”林正平神色严肃地站在她面前,他已失去那种爽朗的笑容,谁说爱情不残忍?“我有几句话要告诉你!”

“你说吧!”她勉强振作起来,正平仍是同学。

“一起走出去吗?”他看着她,很诚恳。

“好!”她犹豫半晌,终于点头。

这不算敷衍,是吗?他有话说!

似乎是很难启齿的一件事,走了好一段路,他依然无法说出来。

“林正平,你知道明天有考试,我想早些赶回家!”她暗示着。

“不会耽误你的时间,”他急忙说:“我是想告诉你,文教授的儿子和我哥哥是同事!”

“文仲?”她皱皱眉。事情必不简单。

“文仲学的是建筑,他替此地最大的一间建筑公司设计房屋图样的绘图”他说:“哥哥在那间公司人事部门工作!”

“哦!”她看看他,不置可否。

“文仲是很特别的男孩,很有才气,”他吸一口气,在支持自己的信心吗?“他也是教堂唱诗班的指挥,音乐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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