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合集 by:fox^^-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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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命令句，我快速松了手，转身离去。上层人士怎么想的我可不管，也许这家伙还有利用价值吧，这跟我没关系，我只要去杀他们要我杀的人就行了。
离开时竟还感到那男人炽热的视线，让我觉得背上好像要烧起来。现在这样废糜的地球，竟然有有这样炙热眼神的人类，真不可理解！
——本来这件事情小得连个插曲都算不上。可是后来我又碰到那家伙！时间是在我自那以后的第二次执行任务时，巧得让人觉得他跟本就是故意找来的！
“００２３，隶属管理局治安二课，特殊工作人员，我一直在找你！”惊讶于他把我调查的那么清楚，可我只能像傻瓜一样地回答他：
“找我有事吗？我不接受管理局任务以外的委托工作。”
他微笑，带着毫无疑问的诱惑力……奇怪，“诱惑”？我怎会想到这个词？
“我只是想见你！”且不说如此直白的话，看到他的眼里难掩的情欲，不明白的才是白痴！我的心跳竟有些加快起来。
不过那只是一时悸动，我甚至愿意相信我身体的某个零件老化，出了什么毛病！
这种感情不可能有结果。且不说在这性爱已被摒除在外的时代，只说我的特殊身份已是不可逾越的巨大鸿沟了。
不做无谓的努力，就像不和毫无胜算的人战斗一样，是自出生起刻入我脑袋的真理！
所以那样无聊的人，无聊到以为世间有什么所谓感情的人，不要理他就好了！
不再与他多言，转身离去。
刻意避过与他的交集，应该是正确的选择。
可那个真正犯错的人，却是我。
那是太过偶然的事情，坐在终端前机的我碰到的一个禁忌的机会！
管理局在总核档案。一个疏漏！
只是一瞬间，一瞬间的空隙，我看到了那份资料，编号：００２３。我的资料！我知道那里记载着我过去所有的记忆，只是一刹的犹豫，０．０１秒？我动手了，我拷贝了那份资料。
弥天大罪。但我做了。我决定读入那些文件，寻找我的记忆。
那是不允许的事，疯狂的事！绝望的事！我知道，我一刻选择了痛苦的清醒而不是快乐的糊涂！
……我开始解读。无法克制的晕眩，数据样的东西涌入脑中，突兀的让人想吐！
……那是谁？我吗？雪，那是我的名字？我……
——那个曾不知天高地厚想要脱离这黑暗地狱的我；看着面前巧笑倩兮的女孩失神的我；那个为最爱的她赌上性命的我；那个看到曾最疼爱小妹变得白发苍苍，自己却依然年轻时不知所措的我；那个爱了，背叛了，最终选择死亡的我……还有那意识消失前耳边的怒吼，“你是我的！我不准你死！”……谁在叫？头好痛！
——再次婴儿般无知复活的我；那个叫我爸爸的小女孩是谁？为那孩子不惜杀人的我；那小小的女孩死前含泪的眼和支离破碎的身体；最终崩溃仍然选择了死亡的我……再次被复活的我……再次……再次……
永无止境的轮回……只是做为管理局的傀儡……
从恐怖的数据中清醒过来，我大力喘息着，仿佛只有脑口的钝痛告诉我这是事实！冷汗止不住地冒出来，好可怕，要……永远这样继续下去吗？
我不要……绝对不要！
像只想逃，却逃不开的鸟！被关进黑暗的牢笼，可这世界已没有了天空的存在，该，往哪里飞呢？
第三次看到那男人时我知道了他的身份。控制着最先近反物质武器的家伙，管理局他的档案里由叛党变为民主人士，对我来说可以更直接解读为：暂时不能杀的人。
可那男人实在太嚣张了！他向管理局提出要求，他要我！
我不知道在这样一个视性爱为禁忌的时代，掌权的管理局为何会答应他这种荒唐的要求！但事实是我被卖了！这也没什么奇怪，我本就是个工具！
这也许是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尝试的性爱呢！我在心里自我解嘲道。
……虽然知道只是场交易，但那男人的眼睛深深地看着我，瞳孔是黑色的，沉重的让我呼吸困难！
……可以吗？我想赌赌看！
——做爱的感觉并没有想像的糟，也难怪我们老祖宗靠此繁衍了那么多代也不嫌烦，甚至到现在还会屡禁不止地出现违禁者！
只是身体变得很奇怪，好像完全不是自己的一样。从未尝试过的接近！明明只是肉体的接触，可心……为何会随着那样的撞击而靠拢着，无法阻止……
感到另一个人的身体进入自己的体内，成为我的一部分……心情难以抑制的激动，那样难以想像的紧密结合，无法理解的疼痛于快感……会让人变得很冲动……
“叫我雪……”我对他说，用我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充满情欲的声音，我从未像此时那样不想听到００２３这个的名字……
我想听他，叫我雪……
“雪……”他轻唤，从他的口中叫出的我的名字，不知为何非常快乐……？
唇舌的交缠，身体的交换，被另一个人拥着，在这无机质的钢铁森林里，做着几被忘却的，人类最原始的事……
……天亮了，人造的大气层挡住了紫外线，也遮住了阳光。从很多年前开始，太阳就永远不会再升起了。苟活的人类没有未来……
因为对于犯罪者来说，那太过奢侈……
醒时那男人依然搂着我，从后面抱着，很舒服的姿势。他在我耳边轻声诉说，温柔的声音：
“……第一眼看到你时，我以为看到了死神，在这黑色的，破败废墟上最绝对的存在！高傲的，孤独的神祗……那时我想，就算死，也一定要死在你手上……”
“如果方便的话我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我冷笑，居然说出这种话，以为我不敢杀他是不是？
后面的手臂加重了力道！
“可是……我想要你，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从没那么渴望过什么，特别是这种禁忌的事……真的很奇怪，我看到你，就想拥抱你，温暖你……你看起来好悲伤……悲伤的死神……”
他把头用力缩在我的颈窝里，语调有着浓浓的鼻音，“我想保护你……雪，我爱你……”
……爱我？想保护我……？
那种传说中禁忌的感情，竟然真的存在吗？
“雪……”他再次用力抱紧我，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却坚定得仿佛要把我嵌入身体，不管他是不是在骗人，我想我都脱不了身了……因为感动的想哭……酸酸甜甜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
这是什么东西，竟会上瘾的……
我们频繁地见面，管理局因为相关自己的利益，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事情总归不会长久。
交易结束了，关系也该结束，即使相爱也一样。何况我并不是自由之身，我是一个裁决者，一个杀手，一个无权自主的，傀儡！
只是为何竟越来越沉溺于他的温柔？交易结束后，凭自己的意志和他见面，终于有一天，我接到了总部的最后通碟。
分开。
这样的交往管理局不会允许的。我接受了命令，我只能接受。我知道不接受会有什么后果，或者什么后果都不会有——他们会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所爱的他会神不知鬼不觉死掉，我则被删除所有关于他的记忆，进行重生，一切如水无波，平淡如昔。管理局的力量太强大，我们逃不了！
我去见了他最后一次，告诉他我爱他，却没告诉他，我，不会再来了……
静静躺在重置器上，等待我会将是另一轮新生。忘了他，做为一个裁决者重生，被安排一个母亲或者妹妹之类，输入一个甚至很精彩人生，设定一个颇有趣的性格，至少比较有幽默感！只为继续杀人，继续轮回……
“准备好了吗？００２３？”课长熟悉的话语在上方响起，我突然想起好像经常听到。于是我失笑，
“什么好不好的，又不是第一次。”
以前常做不是吗？干嘛小心翼翼地跟问处女似的。
长长触手般的丝线接驳上我的神经，有点痛麻的感觉。黑色的机器棺材般慢慢盖上了，再张开时，又是一个白痴般的我吧。
无限制地被复活着，以后的人生也要和管理局那些家伙纠缠下去，永世不得翻身呢！真让人绝望……
不过既然已经全部忘记，也没什么关系了……
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熟悉的日光灯。“感觉怎么样？”熟到发烂却想不起来的语音响起，谁啊？
不过是谁也没关系了……
有些事永远不会有结局。比如现在的我。
……毫不留情地杀死眼前的叛变者，对管理局不利的人全部该死，这是理所当然。
一日复一日，又是百无聊赖地坐在终端机前，我偶尔瞥向屏幕，我工作过的地方，蓦然看到一个男人失措的身影，好像在寻找什么。
奇怪的家伙，他指望在杀人现场找到什么？我的工作可是出了名的利落。有点面熟呢！是谁？是谁？嗯……完全想不起来！可能以前认识，不过被删掉了吧！算了，删掉了说明那是没用的资料，丢了无所谓！
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耳畔的通讯器又在响个不停！烦哪，管理局非要把人榨干了才甘心吗？！居然要我去干那么危险的工作，那群出名残暴叛党的卧底耶，我可是个半路出家的人哪！真是过份！
唉，不晓得姬儿怎么样了，她可是我最宝贝的妹妹说。哥哥在这里受罪她却和那臭小子跑去渡密月，真让人嫉妒……算了，她高兴就好！
……要是那小子敢欺骗她感情我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块！
通讯器又传来课长不厌其烦的呼唤声！真他妈的比个管家婆还罗嗦啊！
好，开工了！
我的工作还真是忙啊……
自由
我的职业是裁决者，说确切点说干的是杀人的勾当。
我本来并不是干这行的，可因为这是我最重要妹妹恋人的工作，她不想让他杀人，为了让她快乐，我便接受了这个工作。于是她跑去和他快活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虽然想想也蛮不平衡的，可看到她那么幸福的样子，也就释然了。
这工作也没什么不好，除了偶尔有点危险，刚开始时还会有些恶心或者做恶梦，后来习惯了，也就麻木了。连最让人受不了的一天二十四小时被监视，也可以习惯。
世上没什么事是麻木不了的。所以我想我的神经可能很大条，于我很满意以把它归结为我的优点，不然我一定会发疯。
——不久前杀了一个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