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奴隶到将军 (上) by木呗-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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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军的阵亡和被俘数字，都在你的准确预料中。我此行正是搭乘你旋起的飓风，赶来观看这完美征服的最精彩一幕。”
“不……阿伦……”杰西多日焦虑疲倦的身体摇摆打晃，支持不住，又重新跪在阿伦瘦小精干的身体旁。他把头深深埋下，脸贴上散在阿伦背后的白玫瑰丛中，感到玫瑰梗光滑而泛着青涩的草气……是那个少年小心地把玫瑰梗上的刺都预先除去了吧……
杰西抬头，抓起一支玫瑰，学着当初阿伦的样子，把花瓣扯得粉粹，撒开。洁白的玫瑰花瓣落在渗着红色鲜血的土地上，在野风中颤巍巍的。
保罗注视着杰西的举动，“我的杰西，我一直知道，你是最好的，从十年前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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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小杰西在帝都陌生的庞大府邸中醒来后，保罗递给杰西一张纸，让他每天把上面的话抄一百遍。
纸上的话出自保罗一贯理性客观的口吻，大致说：保罗看出杰西有着危险的激烈潜质，一旦点燃，就会象森林大火一样，纵情焚烧所经过的一切。这样的破坏性，必须得到妥善的教育。保罗决定负起主人的责任，收纳杰西为奴隶，把杰西锋刃般逼人的锐气，转磨为有珍贵鉴赏价值的钻石，圈限在保罗为他禁锢的高贵戒指上。
“你是最好的。”保罗告诉杰西，用着祝贺他获得风筝大赛冠军时的同样神情。
杰西拿着那张短短的纸，只看到一半，就把它撕得粉碎。
保罗没有动怒，只是把小杰西捆起来，技巧性地从上到下均匀打了一顿火辣辣、不破皮又弥久难愈的鞭子，然后把杰西关进那栋侧楼里的一间小屋。
那是杰西进入的第一间上着锁没有窗户的屋子。
或者不应说那是一间屋子，只是一个非常小的空间。高矮长宽大小，是为杰西专门量身定做的。杰西在里面，仅能用奴隶受刑时被强迫做出的姿势低头俯跪。
后背上方和身体的前后左右，都只余出不到一厘米的活动范围。石制的狭小黑暗空间，自然带着压迫人神经的幽闭气息。饮食由电脑自动监控提供，通过传送带送到杰西脸前的地上，分量刚刚只够不让他饿昏过去。空气调整成让人时刻瑟瑟发抖的温度，循环换气装置做得非常静，静得让杰西什么都听不到。
杰西只能听到全身血管的跳动声。血液流经鞭刑洗掠过的地方时，跟痛觉神经一起大声叫嚣冲撞，全身象被火烧一样无处不灼痛万分。
其实，这样说并不确切，还有一个杰西一直想忽视却时刻折磨在他耳边的声音。那是保罗低沉悦耳的男性嗓音。被录制后全天二十四小时播放出来。一遍又一遍地对杰西重复宣告那份奴隶教育计划，语气温柔。
每次到最后，保罗总要补充一句，“杰西，你会成为我最好的奴隶。”
从被保罗的声音强行维持清醒，到在同样的一遍又一遍地声音下支撑不住半昏睡过去。可就算是在梦中，保罗的声音，似乎也随着杰西全身脉搏的节奏，催眠一般一字一字地缠绕他。
杰西甚至开始觉得，全身的感觉神经马上就要绷断了。
但就在那一刻到来的前一瞬间，保罗打开了小屋。杰西终于可以仰起头，让脖子换一个姿势，所第一眼看到的，却正是上方高处的保罗浅茶色的瞳眸。
保罗弯腰抱起杰西，周到地检查杰西的手肘手臂膝盖小腿，拿出药膏，帮杰西处理因为长时间跪趴而压磨溃烂的部位，以及血脉不流通越来越恶劣的鞭伤，再亲手帮杰西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然后，保罗拿来芳香的有消炎效果的按摩油，帮杰西一点一点按摩僵硬的四肢、肩背和因为环境恶劣而一直得不到恢复的鞭伤，让杰西的身体重新柔韧而富有弹性。
一切弄完，保罗把小杰西安顿在又大又暄的沙发上，给杰西裹上软软的纯棉手工浴袍，还递来热乎乎的巧克力。
等到杰西用力地吸完最后一口巧克力时，保罗又拿出来那张纸，问杰西是不是愿意从此每天抄一百遍。
这是两人之间所说的唯一的一句话。因为杰西只瞟了眼那张纸，就伸出双手，用全身仅能调动的最有一点力气，把那张纸一条一条撕开，再横向着一分分扯得粉碎。然后，杰西用湛蓝色的眼眸和保罗笔直对视，同时抓满碎纸片的手平伸出去，手背向上翻转，让纸屑“哗”的落了一地。
保罗从头到尾看完，即没拦阻也没喝斥，只是再次把小杰西捆起来，技巧性地从上到下均匀打了一顿火辣辣、不破皮又弥久难愈的鞭子，然后把杰西重新关进那间只能摆出屈辱跪姿的小屋。
这个过程在杰西和保罗之间一次次地重复。
杰西全身僵硬地跪趴在冰冷狭小的黑暗空间，身周是保罗无止境的温柔宣告声，一直渗进呼吸和脉搏里。却每次都在就要绷断的刹那，被重新带回人世。而这也只不过是保罗为了让杰西的四肢和神经由麻木僵硬再次恢复到柔软脆弱，以让他对痛楚的敏感度复苏并变得更强烈。
保罗告诉杰西，“感觉不清晰的痛苦是一种浪费，它只会粗暴地毁坏物品。”
慢慢地，杰西丧失了对周围时间和空间的概念。每次能记得的，都是打开小室刹那所第一眼看到的保罗的浅茶色眼眸。
还有一件事，杰西想不起他为什么每次都要去做，但每次都一定要去做。那就是要从保罗手里接过一张纸，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用手、用牙、力气不够就手牙齐用，把它撕碎，撕得粉碎。
第027章
到后来，杰西已经想不起来撕碎这个动作是怎么形成的。杰西只知道，必须用全部的心力去记住——要去撕碎。只有这个动作，才能让他被送回那间小室，逃开仔细望着他的浅茶色眼眸，还有那些舒服的热水澡，按摩四肢的芬芳油脂，把全身暖和包裹的大浴袍，以及香喷喷的热巧克力。
然后，在小室里等待。
最后，杰西以为他终于等来了可以彻底逃亡的那一刻。
但是，在一切中止之前，杰西却听到了奔尼脆弱的啼哭声。他不得不回来睁开眼睛。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却是保罗正低下头细细地察看他的浅茶色眼眸。
保罗见到杰西睁开的眼睛，一贯冷静平稳的瞳眸中，居然突地添加了一些情绪。他伸出手来，紧紧攫住杰西的肩膀，把他整个人从病床上提起来。
杰西不由剧烈地咳嗽，发出巨大的音响。
听到杰西刺耳的病人咳嗽声，保罗的手却抓得更紧，并似乎故意加剧震荡着，用健康成人也无法承受的力量摇晃杰西的小小身体，凝神聆听他发出更加撕心裂肺的声音。
杰西一口气没喘过来，又昏迷过去。片刻之后，失去意识中耳畔突然出现奔尼惊天动地的嚎啕大哭声。杰西不踏实地迅速二次醒来。
保罗浅茶色的眼眸仍是第一个出现在杰西眼前。
杰西默默地等待保罗继续对他发泄怒气。
保罗却只用先前那种无言的情绪盯视他一会，就把手里提拎的一个小东西递过来。
奔尼正在保罗的手里扭动挣扎着，小胳膊小腿胡乱地在空中挥来踢去，似乎拼命想躲避什么可怕的怪兽。因为不能说话，所以小家伙的哭声格外凄厉悲惨。
保罗把奔尼放在杰西的枕头旁。
杰西闻到，奔尼身上带着一点点奶香，还混合着最后一个抱着他的人身上的气味。不是记忆中母亲好闻的香气，而是保罗笼罩在旁边的压迫性气息。
伸出手指，杰西帮奔尼擦去脸上的泪水，收回手时，习惯性地舔了一下湿漉漉的指尖，但又马上停下来，他以前从没注意过，奔尼一天到晚冒个不停的小泪花，居然味道如此苦涩。
奔尼感觉到旁边熟识的哥哥杰西，慢慢安定下来，但时不时仍抽噎一两下，仿佛在回忆诉说着刚才的伤心和惊惧。
杰西仰起头，望到窗外高高的星空，骤然第一次，对此处和家乡米法斯之间虚无缥缈的千万光年，有了具体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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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以后，杰西就算是躺在病床上，也每日从保罗手里接过那张纸，一字一字抄几遍。在保罗送来的各种高级营养品调理下迅速痊愈后，每天一百遍的抄写量就几乎没间断过。
杰西痊愈后，在吩咐他开始陪伴瑞恩之余，保罗安排过来更多的教育课程。
于所有那些没上锁的房间里所开的课程，杰西都有一种倾向，把对它们的学习迅速发展到让普通人心惊肉跳的方向上去。此外，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极速飚车，引起惊慌失措的车辆乱成一团，于球场上反复研习大力投球的动作，直到精疲力尽而被失控反弹下来的球砸伤，更是家常便饭。
某天，杰西在保罗的书房里，偶然听到保罗拿着一分公文对着通话器说，“这件事关系死生之道。一旦失败，后果不堪想象。每一个人，包括你我还有帝国，都必须对其慎之又慎。”
杰西看看保罗手里的公文，只见上面写着“ＸＸＸ星域作战方案”，他对关闭通话器的保罗开口，“我想学这个。”
保罗没有马上应声，先长时间思量地望杰西一会，才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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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出现在杰西面前的，居然是手持讲义的保罗。
保罗放下讲义，坐在对面，“杰西，你是最好的，当然需要最好的老师和最好的教育环境。”
保罗确实是个非常好的老师，系统而又有条例地把杰西一步一步引导进这门学科，分析着战场内外各种高下得失，给杰西布置作业，然后详尽地批改讲解，精心纠正杰西的错误，告诉杰西应该怎样做以更完善。
在跟保罗学习的时候，杰西并没有象自己当初以为的那样，会在课堂上挑衅地说出一些“使用这种方法打败你”、“又消灭你一半兵力”之类发泄解气的话。这门学科让杰西找到了飚车和自我铁人训练中不同又同样致命的极限速度，但同时也散发出一股沉默的力量，让从少年起就寡言的他在渴望听到更多的同时，又在课堂上更加压抑无声。
课堂上，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出乎意外的和谐。从外表上看，宛如当年保罗悉心指导杰西获得风筝大赛时小杰西那段快乐日子的重现。
在课下，杰西继续每天一遍遍地抄写着，“……保罗主人决定负起责任，收纳我为奴隶，把我锋刃般逼人的锐气，转磨为有珍贵鉴赏价值的钻石，圈限在保罗主人为我禁锢的高贵戒指上……”
每次抄写的时候，杰西总无法摆脱地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