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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凤于九天 九 之 咫尺危影-第10章

小说: 凤于九天 九 之 咫尺危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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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鸣连捱了两下,视野一阵摇晃,脑子里嗡嗡乱响,刹那间仿佛什么都被打散了,只剩一片空白,直愣愣看着容恬。 



      裂开的嘴角,一抹殷红缓缓溢出,蜿蜒到了下巴,凝聚成血珠,滴在衣裳上。 



      容恬陡然一惊,伸手把凤鸣紧紧搂在怀里,“没事,没事的,有我在,没人敢伤你,没人敢碰你……” 



      他认识凤鸣这么些日子,从没这样动过手,此刻心里惊惶,不下凤鸣。凤鸣被他搂在怀里,像是傻了一般,不动不喊,好像冰块一样僵硬。容恬只觉得心里也塞了一块冰,渐渐的,连自己的身躯也冰冷僵硬起来。 


      仿佛处身一片寒冷中,忽然又有马蹄声由远而近。 

      一人一骑飞驰靠近,袖边上绣了一道蓝边。侍卫们知道是派去查探的人回来了,这是容恬早就有命直接过来报告消息的,都自动让路允他飞骑过去。 

      那探子满面尘土,气喘吁吁,到了容恬面前,滚鞍下马,跪伏在地上,悲声喊道,“大王,若言不见我们回援,已经撤兵离开。临走前,若言把俘虏全部赶进媚姬姑娘的木屋,封死门窗,淋上火油。所有人都被活生生的给……烧死了!” 


      探子禀报的余音在林间消隐。 

      沉默,霎时笼罩整片丛林。 

      烧死了,所有人。 

      重伤的容虎,乖巧的秋蓝,温婉动人的媚姬,都消失了。 

      关进木屋,封闭门窗,淋上火油……若言点燃的火焰,一寸一寸,侵蚀他们的肌肤,生命…… 

      那会有多疼? 

      残忍的惨烈,骤然从看不见的远方营地被带到这里,凝固在每一寸空气里。 

      厚重的无奈和悲愤,压在每个人心头,连呼吸也无法顺畅。 

      异常的安静中,终于有一把声音响起。 

      非常沉稳,让人安心的声音,低沉的,平和,温柔得让人想起春天阳光下的暖风。 

      “凤鸣,你在发抖。冷么?” 

      “嗯。”像叹息似的呻吟,微弱地从伏在容恬怀里的人嘴里发出。 

      “不怕,我抱紧你,不会冷的。” 

      “容恬……” 

      “嗯?” 

      “抱紧点。” 

      容恬沉默了片刻。 

      他打个手势,把探子和心腹侍从们打发得远远的,把凤鸣抱到大石上坐下,搂着他,轻轻抚摸他的指尖。 

      死死抓住容恬袖子的手指修长美丽,用力过度的指节煞白。看起来依旧单薄的肩膀轻轻抽动着,宛如急切觅地疗伤的小兽。 

      容恬觉得心在一阵阵涨疼。 

      凤鸣一点也不适合争霸天下这种残忍的游戏,但因为自己,他却注定参与其中。 

      身不由己,尝尽从千百万人伤口中流出的苦涩的血味,真切体会生命流逝的无奈。 

      容恬像抱一个受伤的人一样,温柔地抱着他。 

      臂膀中这副身躯,已经渐渐结实,滑腻的肌肤,覆盖着线条极优美的肌肉,稍用力点,还可以感觉匀称的骨骼。 

      可容恬觉得他还是当初那个凤鸣,那个不懂得怎么保护自己,被他国四处围捕,让他日夜都不能放心的凤鸣。 

      凤鸣在他怀中,浑身都散发着悲哀的气息。 

      容恬不喜欢这种气息从凤鸣身上散发出来,那不是属于凤鸣的味道。 

      但…… 

      他用指尖轻轻缠绕凤鸣耳边的短发。 

      如果可以像现在这样,一生一世都这样,凤鸣平平安安地靠在他怀里,已算最好的一种归宿了。 

      凤鸣伏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仿佛伤心地哭泣着,睡去了。 

      容恬也一动不动,他知道凤鸣并没有睡。凤鸣需要安静一下,他还未曾学会怎样面对这种灾难后的彷徨和无助。 

      沉默充当了适当的角色,守卫在他们旁边,挥手,让时间无声无息走过。 

      很久,声音从容恬的怀里传出。 

      “如果回援的话,他会在我面前杀死所有人吧?”凤鸣已经没了哭音,略为沙哑的声音低低的说着,多了一种思索后的沉稳。 

      “谁?” 

      “若言。”剧痛之后,一切都变得有些迟缓,凤鸣用很慢很慢的语调,轻声问,“你是为了我不回援的,对吗?” 

      “不对。” 

      “是为了我。” 

      “不是。”容恬斩钉截铁的回答,抚摸凤鸣的手,却很温柔。 

      “他们是为了我死的,我害死了他们。” 

      “不。”容恬的目光清冷如霜。瞳仁,像太阳照射下的冰,即使遇上阳光,也绝不会融化的千年之冰。 

      冷而毅然。 

      “他们是为西雷而死的。为了我。”他低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缓缓靠近,用他的热气把温暖带给他的宝贝,“凤鸣,在这个世上,你能害死的人只有两个。” 

      “两个?” 

      “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我。你如果不好好爱惜自己,我就会为了你心疼而死。” 

      凤鸣沉默,他问,“那你呢?你可以害死多少人?” 

      “很多。所有令你伤心难过的人,我都可以让他们死。” 

      “包括若言吗?” 

      “包括若言。” 

      凤鸣把自己压进容恬的胸膛里,他仍然觉得身体寒冷。 

      容虎秋蓝他们的音容笑貌在脑海里翻滚个不停,理智却分外残忍地提醒他,远方营地正烈火熊熊。 

      三公主和博陵,到底还是真正的同生共死了。 

      千娇百媚而一生凄苦的媚姬,终于为她心爱的男人付出生命。 

      烈火熄灭后,一切都将渺无痕迹。 

      百年只如白驹过隙,人的生命,如此脆弱。 

      容恬的生命,也会如此脆弱吗? 

      凤鸣抬起头,不安地摸索容恬棱角分明的脸。 

      “容恬……”他急切地唤了一声。 

      “嗯?” 

      凤鸣嗓门像是噎住,懵懂一下后,又放软了绷紧的身子,重新伏进容恬怀里,低声道,“你打得我好疼。” 

      容恬万分懊悔地摸了摸他肿起来的脸蛋,却认真地发誓道,“你以后再敢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我会打得你更疼。” 





      虽然有容恬在旁安慰,但失去容虎等人的哀痛岂是一会就可以平息的。凤鸣和容恬低语一番,没有开始那样无法自制,不再流泪,神色却依然黯淡。 



      他见容恬一直关切地看着他,知道自己再不振作,只会使容恬百上加斤,勉强自己在大石上坐直身子,沉吟一会,开口道,“烈儿在哪里?这件事他知道吗?” 



      容恬低叹一声,“审问瞳剑悯的时候他也在场,你说他知不知道?” 



      凤鸣心里一沉,“他在哪?” 



      “烈儿从小聪明,不用多说,已经明白如今的局势。”容恬道,“审问了瞳剑悯后,他一个字也没有说,到那边巡视看顾伤兵去了。”他顿了顿,抿着薄唇苦笑一下,“也许是害怕再留在我跟前多一会,也会像你一样哀求我回援吧。” 




      凤鸣沉默良久,才自嘲地笑了一下,“连烈儿也比我懂事。我忽然想起了……”他忽然止住。 



      容恬问,“想起了什么?” 



      “想起了鹿丹。”凤鸣叹道,“鹿丹临死前,曾经和我有过一番长谈。他问我,鸣王知道什么是大势吗?” 



      请问鸣王,知道什么是大势吗…… 



      鹿丹温润的声音,仿佛响在耳边。 



      有的人,往往在化为烟尘后,才让人一次又一次的想起。 



      国师鹿丹,正是这样一个令人难以忘怀的人。 



      大势。 



      就好像一艘大船,在急流上行走而没有可以控制方向的船舵,船上的人就算聪慧到可以计算出大船会在哪一刻撞上礁石沉没,也没有足够的力量扭转局面。 



      只能眼睁睁看着大船走向毁灭。 



      此时此刻,凤鸣终于可以明白当鹿丹说出这番话时,心中的无奈和悲痛。 



      感同身受。 



      有的悲剧,即使可以预见,却无力改变。因为插手的后果,也许是付出更惨重的代价。 



      凤鸣至今难以接受这种过于现实的残忍。 



      容恬沉声道,“天下之大,要再找出另一个鹿丹来,却是不可能了。生在东凡,实在可惜了此人。” 



      显然,鹿丹给他的印象,也极其深刻。 



      “他却觉得生在东凡,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幸运。只有生在东凡,才可以遇上东凡王。”凤鸣摇了摇头,站起来道,“对了,有一件事要求你,秋月虽然忍不住把事情告诉了我,不过那也是迫不得已,秋蓝和她情同姐妹,已经够伤心了。你不要再为了这个责怪她。伤兵在哪里集合?我过去看看烈儿。” 




      容恬抬手一指,“那边有一条小山涧,烈儿应该在那里。”看着凤鸣要走,忍不住拉了他一把,让凤鸣转身过来面对自己,炯然有神的眸子打量着他,“要安抚别人,自己首先要沉得住气。你见了烈儿,可不要自己先大哭起来。” 




      凤鸣咬了咬牙,沉默无语,半日,才低声道,“我就算有眼泪,也已经在你面前淌干了。” 



      容恬点头道,“好。”松手放开了凤鸣。 



      凤鸣朝着容恬指点的方向过去,不一会就见到那条小山涧。虽然只是细细一条,但山水清澈,只看一眼都觉得清爽。这块最不错的休息地盘让给了伤兵们,让伤兵们挨在树下水边惬意地享受战后安宁。 




      营地被毁的消息已经传回,但大部分的低等士兵与媚姬等隔了几重天,连好好偷看一眼的机会都未必有过,纵使是容虎,也是容恬的心腹大侍卫,没有攀交情的余地,听说了若言杀人的事,都只是痛骂几句“残忍”,悲切之情却并没有凤鸣等人那么深重。 




      也对,一场深夜的血战后,能伤而不死已经是大幸,对于这群受伤的小兵们来说,应该是为生命感到欢欣的时候。 



      见到凤鸣过来,众人纷纷从草地上仰起脖子,“鸣王!” 



      “鸣王来了!” 



      凤鸣心情沉重,但看见这一张张斗志昂扬的脸,也不得不朝他们露出一点微笑,点点头,弯腰拍拍他们肩膀,“伤口还疼吗?” 



      一路慰问过去,忽然看见秋星独自坐着,对着水面拭泪,赶紧走过去,轻轻叫了一声,“秋星?” 



      “啊?”秋星满腹愁思,不防有人忽然在身后说话,回头一看,才发现是凤鸣,拿手帕擦了擦脸,“鸣王怎么过来了?你……你已经知道了吗?” 



      “嗯。” 



      “是秋月和你说的?” 



      凤鸣点点头。 





      秋星哭得久了,眼睛肿得桃子似的,吸吸鼻子,勉强笑道,“秋月真是的,说什么如果我去侍候鸣王,一定会忍不住哭出来。她自己也不是一样,忍不住把事情告诉了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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