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成了自己的儿子-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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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苏子宣真的是莫羽行的情人，还特地从美国追过来。他为什么没有阻止莫羽行结婚呢？”陈驭欣托着下巴。　“假如他真的纠缠、影响到莫羽行，为什么莫羽行没有杀他呢？”
“我们在儿猜测，意义都没有。这些事，你应该去问莫羽行。如果他一直到现在还向你隐瞒，我觉得，你以后真的不用再想他。这种人，不值得！”
　“随儿……”陈驭欣目光深邃地盯着寂随风，沉重道，“不要让我瞧不起你！”
　　　寂随风只觉记重锤砸在心头，震得他口气堵在胸口，半上不来气。我的软弱与痴缠，已经让陈驭欣如此厌烦吗？
在他们眼里，会不会就是第二个苏子宣？被人玩腻、抛弃，还要纠缠不清那么多年，还要垂死挣扎着想要挽回。
寂随风苦涩笑，自己本就是烂泥糊不上墙，现在才来在意，太晚。　“不早了，不耽误你们。提前祝你们圣诞节快乐。以后的几年，都不会回国，也请你们不要浪费时间来找我。儿女情长的事，没精力考虑。现在，只想尽快找到幕后黑手。苏子宣的事，你们鞭长莫及，主要还是由我想办法。不过，如果你们查到什么，一定要及时联系。就样吧，再见！”
断开网络，寂随风怔怔地盯着电脑屏幕，缓缓捏紧拳头。
12月23日，寂随风拖着简单的行李，抵达德国海德堡。在海德堡，大学就是城市，城市即是大学。它的14万人口中，有10万人是来自各国的学生和为大学服务的人员。海德堡到处都是年轻人的面孔，被人们赞为“永远年轻，永远美丽”！这是一片悠然自得的世外桃源，曲折而幽静的小巷沟通着古堡和小河，充满着诗情画意。
　　走在海德堡老城里，看着路人热情洋溢的脸、看着闪烁的星星状节日灯，寂随风切实地感受到热闹的圣诞气氛。漫步在内卡河边、参观学生监狱、买上几块“大学生之吻”的巧克力……寂随风为座美丽、浪漫的学术之城深深陶醉。
来海德堡之前，寂随风没有联系孙航哲。他打算随意走动，遇上，就一起过节；遇不上，只当旅游观光。一直逛到深夜，寂随风才随意挑家旅馆住下。
24日下午，寂随风再出来逛时，发现所有的摊位、拖车都不见。俾斯麦广场、各大街道全部空空荡荡，仿佛夜之间，城里的人全部人间蒸发般。
　　昨晚，寂随风还在庆幸孙航哲可以过上热闹的圣诞节；今天，一切都变得冷冷清清。对德语基本不通的寂随风，费很大力气才找到临床医学系。至于孙航哲所在的专业、研究所等等，寂随风概不知。
看着门窗紧闭、寂静无人的教学楼，他的心有些空荡荡的。果然，来了一趟，却没见到人，还是会泄气的。
寂随风环视毫无生气的四周，找个长椅坐下。冷风阵阵地刮，灰白的空开始零星地落下雪粒。下雪？寂随风仰视无尽高远的苍穹，看着雪白的小绒绒球越洒越多、调皮地在空中打着旋儿追逐。
　　一场雪，让死寂的环境变得生动起来。连带着，寂随风那颗冷清的心，也活泼地跳动起来。他伸出洁白纤长的双手，迎接着漫飞洒的雪花，看着它们快速消融在温热的手心，感受着那丝丝沁骨的凉意。很快，周围一片雪白。
一身白衣的寂随风，干净剔透得像个冰雕出来的精灵，与雪的世界浑然体。只有他那头乌玉般漆黑的头发，明确地昭示着他的存在。
做了一整天实验，疲惫不堪的孙航哲拖着脚步走出实验室。看着昏黄路灯下四处飘散的雪花，他掏出手机，随意拍几张雪景。颀枫，今天是圣诞节，又要一个人孤单地度过。这儿下雪，你那儿呢？
两年半没见，想你想到心痛。虽然有你的邮箱，却不敢给写信。怕收到的信后，会再也压抑不住飞奔回国的冲动。学业很顺利，导师很赏识。正在步个脚印地迈向成功，争取3年之内有所成就。
分开这么久，还会记得我吗？现在的你，是否已经找到真爱？是否正倚在哪个人的怀抱？
孙航哲连忙甩甩头，不愿去想个令人沮丧的问题。他竖起衣领、裹紧衣服，踏进雪夜。
白色小路上、漫飞雪中，一个高挑修长的黑色身影远远地走来。那浓重的忧郁气息，即使隔很远，寂随风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异国他乡，能让人如此熟悉和亲切，不用想也知道，他必定是孙航哲无疑。
　　　　寂随风凝神听着那踏雪而来的嚓嚓脆响，心中打起激烈的鼓。即将面对许久未见的“故知”，他突然有些紧张。
孙航哲还会记得我吗？在德国这么久，他应该成熟很多了吧。会不会觉得以前痴恋的自己太幼稚？会不会已经从那青涩的岁月走出来呢？他这么久没我和联系，是不是代表他已经不再迷恋我了呢？
那我现在巴巴地找来，算什么呢？寂随风突然不敢跟孙航哲打招呼，他害怕面对那种尴尬。眼睁睁地看着孙航哲从眼前走过，寂随风那高高吊起的心猛地跌入谷底。他根本没注意到我，寂随风鼓起腮帮子。这样也好，只当没来过，免得自讨难堪。
前方的黑色身影突然停住，接着转身，走回来。寂随风紧盯着孙航哲，看着他越走越近，心渐渐提到嗓子眼。
孙航哲停在坐在昏暗中的寂随风面前，瞪大双眼，努力辨认。　“请问……”孙航哲小心翼翼地询问，心脏怦怦乱跳。隔着细碎的雪花，二人静静地对视。就在目光相触的那刹那，思念如潮水般涌来，瞬间没顶。
两年半，寂随风几乎从未想念过孙航哲。他一度以为自己忘记那个纯情、执着的大孩儿。事实证明，他并不是不想念，而是刻意忽视、刻意忘却。这个莽撞、憨傻的大孩儿，早就深深扎根于寂随风的心，牢固地占住角。
　　　寂随风突然有些害怕起来，万一孙航哲对自己很客气、客气到冷淡的地步，该怎么办？　“我到海德堡旅游，顺便过来看看你。”寂随风尽量使语气平静。
“颀枫？”孙航哲高叫一声，猛地扑上去。


第87章　灵魂的囚牢
孙航哲狠狠将寂随风揉进怀里，激动得语无伦次。　“太好……不是梦……真的不是梦……好想……我好想你……好想……我……孙航哲喜极而泣，哽咽得半晌不出话来，只能更加用力地抱紧寂随风。
虽然身体疼得仿佛要被硬生生地折断般，寂随风却感觉无比踏实。你没变，你真的没变！我怎么会怀疑你的感情呢？你是那么单纯而真诚地爱着我。
即使我不给你任何回应，你依然义无反顾、勇往直前。你一向都是那么热情、那么勇敢、那么坚定。面对你，我从来不必猜忌、不必警惕。你从来都是如张纯洁的白纸般展露在我眼前。
航哲，真的很羡慕，羡慕种痴傻的劲儿，羡慕条道走到黑的勇气。这样美好，却爱上我这种人，真的很傻、很不值得。不过，能被你一如既往地爱着，我很荣幸
“航哲……”寂随风轻轻拍下孙航哲的后背，“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好吗？”
　　孙航哲点头，羞赧地擦着满脸的泪痕。　“先去你那儿拿些换洗衣物，跟我回旅馆，好不好？”
“你能留几？”孙航哲脸期待。
“我的假期是半个月，你希望我留几天？”
孙航哲抿着唇不话，仅以眼神恳求。
“只要你愿意，我就呆到假期结束，如何？”
孙航哲连忙点头，欢喜地地拉着寂随风走向宿舍。
二人回到旅馆，寂随风将点餐任务交给孙航哲，便忙着洗澡。待他洗完澡出来，房间里已经摆好晚餐。孙航哲草草冲澡，喜滋滋地坐在桌前，一个劲儿地瞅着出水芙蓉般的寂随风傻笑。
“两年半没见，你怎么还是这副傻样儿？”寂随风轻孙航哲的额头，嗔怨道，“一点长进都没有。”
孙航哲羞赧地挠挠脑袋，“我也不知道，只要是对着你，我永远都者么傻。”
　　二人缓缓吃着晚餐，聊着几年各自的经历。圣诞夜就在祥和的气氛中不知不觉地度过。
“航哲，我改了名，现在叫寂随风。”寂随风将护照拿给孙航哲看。　“发生了一些事，不能再叫白颀枫。假如有人问白颀枫的事，只说他是你的同学，多年没见了。至于我，你要谨记，我是寂随风，和白颀枫毫无关系。”
孙航哲似懂非懂地头，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敢出言询问。他知道，自己在寂随风心中，最多算个比较亲近的朋友。二人绝对没有达到无话不谈的亲密地步。　“那现在我该怎么称呼你？”
“叫小雨吧，雨雪的雨。”熄灯，寂随风、孙航哲二人各睡张床，默默无声。黑暗中，听着彼此清晰的呼吸声，二人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孙航哲是激动得无法入眠，寂随风则是满怀心事、愁肠百结　“航哲，可以过来抱抱吗我？”
孙航哲征一下，快速起身，上了寂随风的床。寂随风等会儿，发现孙航哲一直和自己保持着距离，他微微勾起嘴角，主动贴过去。
　　　怀里是单薄、柔韧的身体，鼻间是清新、怡人的体香，孙航哲烧红着脸，心如鹿撞，身体不停轻颤。
明明知道孙航哲紧张，寂随风却故意问道，“冷吗？”
孙航哲连忙摇头，心道，热啊，热得都快烧着。
察觉到孙航哲贴着自己的下身在变硬，寂随风的脸渐渐红。24岁的健康人，怀里搂着朝思暮想的人儿，怎么可能没有冲动？自己早该想到的，竟然还要求他抱着自己睡，不是折磨，是什么？
可是，寂随风的心情不好，心中觉得孤单。他很想有个温暖的怀抱靠靠。窝在孙航哲不算厚实、不够宽阔的怀里，寂随风觉得很安心、很踏实。活了三世，一直都跟无比强大、绝对强势的人在起，本以为是上对自己的眷顾。
　　　现在，寂随风发现，他比普通人更加不幸。
第一世，完全处在莫羽行的掌控中，一切都是他教导、培养出来的。自己就是株依附大树生存的藤蔓，离开遮风挡雨的大树，只能烂死在黑泥里。
　　第二世，刻意要求自己独立，刻意锻炼自身能力，却因为生理年龄太小，无法独立生存，依然是仰仗别人生活。　　
第三世，表面上是自力更生，其实，直在陈驭欣、程于名二人共同撑起的片下生活。看似靠自己的力量小有成就、风光无限，其实，依然逃不脱依附于人的命运。
现在，不但是依附与被依附的问题，还搞出情感纠纷。跟三个强势人纠缠不清，只有吃苦受累的份儿。
苏子宣的事，让寂随风再度悲哀地发现，无论如何挣扎，自己根本忘不掉莫羽行。那么多年前的事，只要想到莫羽行当年可能背叛自己，寂随风的心就痛到滴血。
　　原来，一个人对另个人的影响，竟然可以如此深入骨髓。原来，莫羽行早就无声无息地给未雨眠建个“灵魂的囚牢”。难怪莫羽行会说，这个世界上，最解我的人，是他。难怪莫羽行会那么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原来，自己一直承受着某种无形的精神压力，自己一直被黑洞般无声无息的力量强行牵引。自己的本我一直被死死压抑着，永远沉在黑暗、冰冷的海底。自己的灵魂，一直戴着无形的枷锁。自己，无论走到哪里，永远是个被囚禁的懦夫。
寂随风发现，自己在本质上就是一个懦弱的人，总会不自觉地屈从于强大的势力。一个莫羽行，已经足够他痛苦终生。他实在是无力再和陈驭欣、程于名二人纠缠。
或许真的爱过他们，或许现在仍然爱着，但是，那些强势的爱情，只会让寂随风永远迷失自己。在他们那爱的惊涛骇浪中，寂随风就是叶孤苦无依的小舟。周围永远是无边无际的大海，永远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