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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燃烧-第20章

小说: 燃烧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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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敦亮算准了警方大概已经追踪到受话人的地点,然后假装担忧的模样右手迅速伸进口袋里,捺下手机的按钮,切断通话。这一切是他佯装要在警方尚未追查到之前赶紧挂上电话,动作却又不小心多出了一两秒,让警方幸运查出来。
  当他伸出右手时,手心却多了个外表雕龙的打火机。他的左手伸进口袋,掏出一张纸人,摰亮了打火机冉冉移向纸人,原本恬静的火舌此刻就像性饥渴的男人,奋力扑向赤裸裸的纸人。曲敦亮的两指捻住纸人的头部,绽放出憨厚又奸邪的表情,笑眼看着狰狞乱窜的火焰将纸人逐渐吞噬。他把这张宛如冥纸似的纸人扔向大海,在灰蒙蒙的沉闷背景中,隔外引人注目,也显得阴森诡异。然后他再掏出第二张纸人,同样用打火机烧毁。
  当第四张被火焰缠绕纸人像只火鸟飞向阴沉的天空时,他忍不住戏谑地大声说。“快去找呀,里面有我的秘密喔;
  曲敦亮忖度警方一定正在某个地方用高倍望远镜偷窥他的一举一动。
  的确,就在附近的山头有一位刑警正从高倍望远镜里,看到曲敦亮正站在阳台烧毁可能写下走私时间和地点的纸条,然后丢入大海企图湮灭证据。另一方面,负责监听的情报组人员透过通话记录,追查到受话地点是位于东莞的厚街镇。
  苏克辉根据曲敦亮在电话中的对话,研判曲敦亮认为风声已经过了,准备在下礼拜走私出货,因此请东莞警方暗中追查那个电话号码究竟在那里,期盼能够多攫取一些线索。
  东莞的公安局晓得这通电话可能涉及一件即将到来的走私案,旋即调查这通电话的所在地,却发现地点竟然是位于路边的公共电话。
  当警方询问附近店家半个小时前有谁来这里打电话,店家则摆出一付我那晓得的模样说。“今天是星期六,工厂一下班,打工仔就赶来这里打电话,我那记得谁是谁呀!?”
  当苏克辉接获东莞警方传来的消息,虽然扼腕没有得到进一步的线索,但仍然从中研判曲敦亮肯定将在下礼拜进行走私,不然对方不会刻意选在工厂下班时间在东莞的公共电话打电话给曲敦亮,试图掩人耳目。
  在何时﹑何地进行走私?用什么方式?走私物品是什么?由谁进行走私?
  重案组的白板上面写着这几行大字,所有人凝看黝黑的字迹脑力激荡,还是一无所获。只有沉闷的气息与紧迫的压力持续弥漫,就像沉入水中许久的尸体飘浮上水面,由于体内腐败所产生的气体溢满体内,而把尸体鼓鼓吹涨﹑扭曲变形,硬生生充斥了整间会议室,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
  虽然他们揣测曲敦亮所烧毁的纸条事关重大,可是它们已经在水火之中灰飞烟灭,就算派人潜入海里找寻也没用,因为偷拍的照片显示那四张纸已经被烧成灰烬。
  靳泳涵的用右手的义指轻敲搁在桌上的纸张。“我想,曲敦亮肯定认为我们会派人从他家里拿出来的垃圾里寻找线索,所以才没有把那几张纸扔在垃圾桶,或者用碎纸机搅碎。”
  一位刑警瞥了她一眼,彷佛用目光表示…废话!“是不是该找那位安排在曲敦亮身边的线民?”
  “唉,我也知道呀!就怕这是曲敦亮要借着我们的手找出线民的陷阱;苏克辉蹙着眉头,一手搁在口袋﹑一手托住下巴,满脸严肃地凝看那块彷佛无字天书的白板。
  “但是,他这次连络的手法跟以前类似,可能真的要走私。要不要撤离监视人员,让他松于防备?”另一位刑警说。
  “不行,曲敦亮已经知道我们正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昨天的电话我们也一定监听到,如果现在假装撤离跟踪,只会让他嘲笑我们而已。”靳泳涵不以为然地说。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现在又要安排走私呢?”那位刑警说。
  “因为,他要退居”幕后”跟我们斗智!”苏克辉冷峻地说,特别在幕后两个字加重语气。
  “唉,就算我们这次能够查获走私品,也不能将他逮捕到案,又是斩草不能除根。”一位刑警颇为沮丧地说。
  “不管能不能抓到他,我们身为警察就是要维护社会治安,既然知道有走私活动即将发生,就必须采取必要的行动,不能因为可能无法将他提起上诉就按兵不动。”苏克辉严肃地说。“而他,可能就在揣摩我们对这件事所抱的心态,想趁我们松懈之际闯关。”
  “嗯,我知道了。”那位刑警往后靠在椅背,不自觉地旋转原子笔。
  “这次要让他们越过海关进入内地,还是在香港就进行逮捕?”靳泳涵问道。她害怕上次的事再次上演,造成人员调派上的困难。
  “原则上就在香港逮捕,深圳的公安做第二道防线!下个礼拜所有人不许休假,二十四小时待命。”苏克辉做了最后的结论。他收齐散落在桌上的公文,站起来瞅了靳泳涵的右手一眼。“戴上义指还灵活吗?”
  “嗯,还好啦!”靳泳涵挪动食指跟中指的最后一节,肤色的义指随之晃动。“只是感觉怪怪的,很不习惯。”她噘着嘴,瞪视那两根手指。
  “就像刚戴上牙套一样别扭?;一位刑警微笑地说。
  “对对对!就是那种感觉!”靳泳涵彷佛发现知音似的兴奋地说。
  “呵呵。。。 。。。不过,要小心点。”他用手中的文件轻拍她的肩膀,意有所指地说。
  “YesSir,我会好好保护剩下的手指头。”靳泳涵不晓得苏克辉已经知道她在义指里面装了东西。
  苏克辉回到办公室之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支手机,号码是用人头户申请,没有人知道这个号码,除了线民之外。他在手机上按下几个字,然后把手机随意放在桌上,转过椅子,双手在下腹交握,蹙眉凝看忽大忽小的雨丝把香港洗涤一番。
  雨后的世界,是变得清新爽朗,还是留下斑驳杂沓的污痕呢?
  “喂!在发什么呆?”一位身材壮硕的男人在方德财的肩膀重重打了下去。
  方德财的身体像触电一样倏然跳开了高脚椅,急忙回头一看,顿时松了口气。“忠哥,你不要没事就吓唬我好吗?我看我就算不是被警察逮捕,也会被你吓死。”他的身子侧向一边,用另一只手揉磨着肩膀。“下次轻一点,很痛呀!”
  “没看过像你这样胆小的。”忠哥将高脚椅挪开,坐了上去,向酒保要了一杯威士忌。这是一家夜总会,也是曲敦亮的产业。
  “忠哥,你就不知道了。大哥就是看我胆小,绝对不敢出卖他,所以我才进来不到半年,就让我当啰喽!”他在啰喽两个字加重语气。“而且,我认为我不是胆小,而是神经过敏。”
  忠哥当然晓得他所谓的当啰喽,就是加入曲敦亮的走私阵营,而不是一般在夜总会或舞厅负责围场的小弟。“神经过敏?那不就是疯子了吗?”
  “是神经比较敏感啦!”
  “喔,刚才在发什么愣呀?”
  “唉,我女朋友下个礼拜又要回澳门看她妈。。。 。。。的病!”方德财掏出了手机,移到一则短讯,满脸不悦地把手机挪到忠哥的面前。
  忠哥晓得他的女朋友是澳门人,因此只随便瞄了一眼说。“那刚好,母老虎不在了,下礼拜我就好好带你这个胆小鬼去玩,保证你爽到用爬的出来;
  “嘿嘿嘿!那你可不能陷害我喔。”方德财露出饥渴的眼神说。
  “既然你已经是啰喽了,我们就是好兄弟,我怎么可能会害你呢?如果你跟女朋友闹翻了,办起事来就不俐落,最后被大哥责骂的人还是我。”他接过酒保端过来的酒杯,喝了一口威士忌说。“你跟过几个大哥了?”
  “以前跟过三个,结果都是被仇家干掉,而不是被警方逮捕!忠哥,我是不是命带克夫?!”他小心谨慎地说。
  “克你娘的屄啦;忠哥鄙夷地睥睨了他了一眼。“妈的!一个大男人克什么夫;
  “喔!”他缩着脖子说。
  “看你这副鸟样;
  “我这是尊重忠哥呀!”他慌张地说。
  “呵呵。。。 。。。就这一句比较中听。”忠哥的眼睛骨碌碌地兜了一圈,压低嗓子说。“听说下礼拜大哥有意让你独当一面运货。”
  “真的?!这下子我要出头天了;他兴奋地说。
  “骗你干嘛!这可是我经常在大哥面前说你的好话,他这次才肯让你试试看。要好好干,别丢我面子。如果出了差错,不等大哥找你麻烦,我先做了你!”他的食指在脖子一划,表示要杀了方德财。“这票做成了,你的地位也就跟着往上爬。”
  其实,这是曲敦亮要忠哥事先跟方德财打声招呼,免得到时候方德财兴奋地慌了手脚。而他顺势说成是自己在曲敦亮面前推荐,要方德财承他的情。
  “谢谢忠哥的提拔。”他激动地抓住忠哥的手臂,心里却想着又再狐假虎威了!
  “不过,绝对不能跟任何人说,更不可以表现出得意,你也知道现在警方跟的很紧,知道吗?”忠哥收起笑容,神情严厉地说。“现在时间还不确定,到时候会再通知你。”
  “嗯,放心好了,你也晓得我的嘴巴最紧了。”方德财严肃地说。
  有了这么一件好事,这对哥俩几杯黄汤下肚之后,带着醉意到他们常去的三温暖泡澡,然后才是重头戏…好好跟相好的卖力打一炮!
  另一方面,忠哥藉此观察方德财一听到即将运货的事,言行是否异于平常,甚至在爽的过程为了炫耀而不小心泄漏出来。这也是曲敦亮特别交代的,企图测试方德财的定性究竟够不够,口风紧不紧。
  昏暗的酒吧里,高永新仍然坐在老位子,双手捧着威士忌酒杯,细细观看金黄色的琼浆在灯光下烨烨生辉。在半透明的冰块里彷佛躲着星星,绽放出熠熠闪烁的金光。抱着酒杯的手指挟着烟,袅袅的烟雾婀娜飘起。
  “找到林绍夫的弱点吗?”高永新把酒杯倾斜,直直看着金黄的波涛在酒杯微微荡漾。
  刘自钦喝了口酒,带着沮丧的语气说。“他以前在B省的时候,痛恨他的同僚利用宴客的机会把他灌醉,再硬塞一个女孩到他怀里,然后就领着他老婆去看好戏,导致他们夫妻失和分居,现在他老婆带着孩子到北京跟退休的林将军一起住。也正因为这样,他现在可以用守身如玉来形容。”
  昏暗的酒吧里,高永新仍然坐在老位子,双手捧着威士忌酒杯,细细观看金黄色的琼浆在灯光下烨烨生辉。在半透明的冰块里彷佛躲着星星,绽放出熠熠闪烁的金光。抱着酒杯的手指挟着烟,袅袅的烟雾婀娜飘起。
  “找到林绍夫的弱点吗?”高永新把酒杯倾斜,直直看着金黄的波涛在酒杯微微荡漾。
  刘自钦喝了口酒,带着沮丧的语气说。“他以前在B省的时候,痛恨他的同僚利用宴客的机会把他灌醉,再硬塞一个女孩到他怀里,然后就领着他老婆去看好戏,导致他们夫妻失和分居,现在他老婆带着孩子到北京跟退休的林将军一起住。也正因为这样,他现在可以用守身如玉来形容。”
  “守身如玉!呵呵。。。 。。。”高永新冷冷笑着,然后微晃着酒杯,再啜饮一口。“还有呢?”
  “家境不错,而且他父亲的家教甚严,因此并不贪财,没什么欲望。如果有属下过年过节送点小礼,他甚至退还回去,所以有些人说他不尽人情。”
  “那么有其它的喜好呢?”高永新的脸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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