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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孩子们的愤怒愤怒愤怒-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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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町井,妳还好吧?」横山对她说道:「怎么了?妳害怕吗?放心,没事的,牛男不在这里。好了,我们早点离开这种地方吧!快!」
  「不……」町井垂着泪水与呕吐物。「不要,我不要这种事发生!骗人的吧……」
  4
  那具无头尸体是仓友老师。
  六年二班的全体同学都参加了葬礼。虽然也有女生在遗照前嚎啕大哭,但对我而言,死了个尚在初识期间的人并不值得悲伤,因此我上完香后便离开了法事会场。
  回家的路上,有人叫住了我;回头一看,盐见正站在身后。
  「总算找到你了。原来你已经走了,难怪怎么找都找不到。」
  「怎么了?」
  「大家都集合了,你也过来吧!讨论以后该怎么办。」
  第二组的人集合于附近的速食店里,当然,不见町井的身影。
  自从发现仓友先生的无头尸体后,町井就没来上学。
  「刚才大家在讨论……你对町井那件事有什么看法?」
  我正要拆开汉堡包装时,横山问道。
  「妳这么问,我该怎么回答?」
  「说出你的想法。」
  「……我觉得很可怕。」我老实回答。「一下子蹦出一堆不明白的事,只觉得好可怕。」
  「町井也很可怕?」
  「不知道。不过,町井自己也很害怕,怕得比我还厉害。」
  「那当然啊!准成那样,换作谁都会害怕。」盐见喝了口可乐。「町井已经一百四十五分了耶!突破三位数了,吓死人,和最后一名差了一百一十五分。」
  「最后一名就是你吧?
  「横…,妳很吵耶!我知道啦,接下来我就会迎头赶上的。别开玩笑了,我才不想被惩罚咧!算了,别提这个,现在是町井的事比较重要。那果然是……预知吧?虽然听起来很荒谬、很扯,但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既不荒谬也不扯,八尾摸了摸头髮。「町井的确能预知牛男的行动,这点我们必须承认。」
  「什么预知?太天方夜谭了。」我说:「说町井就是牛男,还要来得实际一点。」
  「啊?那一样不实际吧!町井是牛男?不可能啦!」
  「假如那道惨叫声不是我听错了,町井就不可能杀害仓友老师,因为我们那时候和町井在‘起。」柴田咬了口苹果派。「再说,小学生是杀人魔……虽然可能性不是零,但还是太荒谬了。」
  是吗?
  町井是牛男,或与牛男有关连——我觉得这么想比较自然。当然,这个推论和预知一样……搞不好比预知更为疯狂。
  「喂,我觉得还是别让町井继续参加牛男游戏了。是不是预知我不晓得,反正町井知道牛男的行动,对吧?这么厉害的人加入,游戏哪还玩得起来啊?」
  「但还不够完整。」柴田说道:「町井只猜中犯桉地点、犯桉日期与性别而已。」
  「已经够多了吧!…
  「总之游戏要继续下去,假如盐见不想参加,可以退出。」
  「……你这话什么意思?」
  盐见的表情消失了。
  现场的气氛一变。
  「不想参加就退出,害怕的话就自动消失——这就是我的意思。」
  「哦!口气很狂妄嘛!」盐见站了起来。「柴田,你凭什么命令我啊?少得意忘形了,你以为你是谁?」
  「该收敛的是你。想打架我奉陪,我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真的要我扁你是吧?你好像忘记了,让我提醒你,你和我们的立场根本不一样……」
  「盐见!」横山抓住盐见的手臂。「你想说什么!」
  「是他不对!」
  「再说下去,就是你不对了!所以我才阻止你啊!这点道理你总该懂吧!」
  「可是……」
  「柴田并没有错!」
  「溷帐!」盐见粗鲁地甩开横山的手,坐回座位上。「……总之町井有问题。而且啊,这次被杀的是仓友老师,不是素不相识的人,是仓友老师耶!你们要知道,这已经不是游戏了。」
  语毕,他粗鲁地咬着杯中的冰块,不再说话。
  「打从一开始,我就没当成游戏。」
  柴田立刻回答。
  我在玄关呼唤妹妹,请她替我洒盐驱除霉运后,才进入客厅。开启的电视正播放仓友老师被杀的相关新闻。仓友老师生前指导话剧时的影像、校方相关人士及邻居接受採访的镜头频繁地交互播放着。
  「来,今天的点心。」妹妹打开袋装零食。「葬礼的情况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很普通啊!倒是有好几台摄影机。」
  「牛男的事越闹越大了耶!一
  「牛男」这个名称,电视上也用过几次,只是次数不多。在媒体的传播之下,牛男的风声更加速扩散开来。
  「杀人方法和频率都很异常,难怪会这么轰动。」
  「好可怕。」
  「是啊,很可怕。」
  「他是见人就杀吗?」
  「电视上是怎么说的?」
  「说他是不特定杀人。我们也会被杀吗?」
  「为什么这么想?」
  我惊讶地问道。
  「因为不管是男生、女生,大人、小孩,都被杀了啊!我们也很危险,说不定会被杀掉。」妹妹将零食放进口中。「这个叫仓友的人,是哥的导师吧?怎么样?她是会被牛男杀
  掉的那种类型吗?」
  「我不知道,妳想太多厂,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我们不会有事的。」
  我结束话题,集中于电视上。电视上正钜细靡遗地报导着仓友老师的过去:她是在没有父亲的单亲家庭中长大,十六岁时母亲再婚,她被继父虐待,受厂非拿掉眼球不可的重伤。因为这个缘故,她的性格曾变得非常灰暗,但与大学时代相识的男性交往后,她重新振作起来,之后从事教职,今年九月十二日被牛男杀害、泼上油漆并割下头颅。
  看了暴力地公开过去的电视节目,有股类似怀旧感的焦虑之情侵袭着我;妹妹似乎也一样,握紧拳头静待着炽热的情感消失。
  够了、够了、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希望他们全绝灭、坏灭、毁灭。假如能逃离那肮髒的视线,我肯付出相当的代价。
  这个决心是认真的。
  我已经不想活在糟糕透顶的环境之中了。
  「哥……」妹妹冒着汗水的手抓住了我的衣服。「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好怕。」
  「为什么?」
  「牛男好可怕,我害怕。」
  妹妹抱着我发抖。
  我立刻环抱她的背,但妹妹的颤抖并未因此停止,甚至更加剧烈。我知道妹妹真的惧怕牛男的存在,但为什么?牛男选择被害者的条件并不特定,是目前最有力的说法.,但要因此认定下个被害人是自己,恐怕只有自我意识过剩或被害意识强烈的人才会如此吧!
  自我意识过剩。
  被害意识强烈。
  这两点……我们具备了。
  我们害怕自己的一举一动,恐惧他人的一举一动——我们在九州过着这种生活,缩着因过度紧张而僵硬的身子生活;对我们而言,这就是每一天。
  所以妹妹颤抖。
  每天打颤过活。
  我紧紧拥住悲伤抽搐的妹妹,而妹妹似乎因而产生了强烈的落泪预兆,鼻子发出水声,口里连声叫着哥哥,将头埋入我的颈问。
  「没事,没事的,妳什么都不必担心,别害怕,别哭。」
  「欵,假如牛男……」
  「牛男不会对我们下手,绝对不会。这种惨剧绝对不会发生的,妳放心吧!别怕。」
  「真的?」
  「真的。」我摸摸妹妹的头。「我们就是为了逃离这些东西,才离开九州到神户来的啊!我们现在已经不在那里了,不在那个村子里了。我们得救了,完全得救了。讨厌的事绝对不会发生的。我们很幸福,不是吗?」
  「可是,我怕。哥,我……」
  「叫妳别怕!」
  我推开妹妹。
  妹妹立即伸手抓住我的衣襟。
  我顺势倒卜,坐在妹妹身上。
  无法动弹。
  妹妹湿润的呼吸声搔着我的耳朵。
  身体紧密接触。
  其中一人的咽喉响动。
  「哥」妹妹开口:「你想做什么?」
  我将身体从妹妹身上移开,慌忙站起来。
  心脏激烈地高叫,血液喧嚣地循环全身,眼前发黑;好热,好痛,好难过。
  我看着妹妹。
  妹妹也凝视着我。
  别这样!
  会有什么后果,
  妳不明白吗?
  我把袋装零食扔向妹妹,逃也似地离开客厅,进入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
  书桌上放着仓友老师的头颅。
  ……啊?
  别这样!
  我不懂,
  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头颅?
  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
  溷乱加上了溷乱,碾压似的头疼侵袭着我。我不懂,不行,我完全不懂。这份意义不明太过强烈,甚至变得颇为有趣。我发出了黏稠的笑声。伤脑筋!这还真有趣!如此乱七八糟、荒诞不经,啊!太有趣了!
  「笑着矇骗自己啊?」
  脑中的朋友突然出现了。
  「才不是,我并没矇骗什么。」
  我出声主张。
  「平时谎话说太多,会不会偶尔忘了撒谎?」
  才没有。
  我没有撒谎。
  因为我无法撒谎。
  我一向诚实。
  所以……刚才才逃离妹妹啊!
  我看着仓友老师的头颅。
  睁大的眼睛与乾燥的舌头,苍白的肌肤上处处浮现一陌渍般的痕迹。或许是因切断面大量出血之故,整体显得乾洞,宛若电视上看过的外国工艺品。唯一留有生前影子的,便是那只眼带;假如少了它,我应该认不出这个物体便是仓友老师。
  仓友老师的头颅放在我的书桌上。
  不过,现在这种事无关紧要。
  我得设法安抚妹妹。
  安抚妹妹?为什么要安抚妹妹?
  和妹妹……?
  啊……为何我会动这种念头!
  责任并不在我。
  兴奋状态毫未冷却。呼吸急促,身体沉重,头脑变得敏感,对气味过敏,痛苦不堪。这是毒素,毒素时间开始了。肮髒、见不得人、充满罪恶的毒素时间。我一面挥汗,一面反覆呼吸。最好疯狂而死,最好尽早终结,死于热气烧灼,终结于毒素侵蚀。
  我静静地迈开步伐。
  「加油,你得加油。」
  朋友愉快地笑道。
  我抓起衣柜上的褪色牛玩偶,放进衣柜中:同一瞬间,朋友的笑声立刻消失了。
  接着我朝仓友老师的头颅伸出手,扯下眼带。
  如新闻所言,里头没有眼球,而是个幽暗的洞穴。啊!太好了,这东西太好了!
  我连着内裤一併褪下裤子。
  宛若蓓蕾般的儿童性器。
  我的小性器奋力地充血变红,一面散发毒素,一面滚烫地勃起。慾望连结了脑袋与性器,我已经无法忍耐,无心忍耐:无法阻止,也无心阻止。我将性器插进洞里,急切地摆动腰部。
  5
  隔週星期六晚上八点,町井来到公寓。
  「你好。」
  她的面容憔悴。
  「怎么了?这种时间来找我……」
  「因为我二疋得马上见到你。」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的,对不起。」町井软弱无力地微笑:「对小起,真的对不……」
  她身子一软。
  「町井!」
  我反射性地抱住她。她似乎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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